我在这座宫殿的门前停了一下,然后双腿又开始向前走,毫不畏惧的走进了熊熊火海,映入眼帘的画面更让我瞪目结舌………一位绝代风华的妙龄女子眼神空洞的瘫坐在地上等待着被大火吞噬,在她的腿上还躺着一个人,我走进仔细看,是个穿着玄色龙袍的男人,面如冠玉,五官俊朗,但是面色铁青嘴唇泛紫,应该是毒死的。
我再次仔细的观察那个女子,说那个女子绝代风华一点都不过分,在我所见过的女人中,气质风度能和她有一拼的就只有池清清了,或者她比池清清还更胜一筹,因为她比池清清魅惑,虽然她现在身处绝境,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在进入绝境之前很好的把自己装点了一番,妆容华丽朱丹点颊,锦衣华服更称气质高贵,那些炫目的颜色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俗,反而更称她的雍容华贵。
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这么绝望?呆呆的坐在这里等死?我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她都没反应,我以为她看不到我,可是没想到我刚把自己的脸往前贴了一下她就开口说话了:“你不能死。”
我胆战心惊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知道你是谁,你不能死!”她的语气重了许多,像是在下达命令。
我还是不敢说话。
“你给我活着,你一定要活着!”她比之前更激动,激动地热泪盈眶,“你不能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你、你是谁?”我颤颤巍巍的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活着,一定要活着。”她开始哽咽。
突然间我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一点点的向我袭来,将我禁锢将我吞没,我再也不能坚持着站在地上了,一下子瘫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活着!你给我活着!”这次不是那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好像是墨规。
我越来越痛,痛的直咬牙,然后我看见那个女人对我笑了,笑的凄然。
“不能死!业绝迹你不能死!”墨规的声音再次响起,万般焦急担心,“别留我一个人,不能留我一个人!”
我的意识再次模糊了,身体上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眼皮越来越重,后来我瘫在了她的前面,模糊中看到那个女人在对我说话,她好像说的是“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呼吸有些艰难,而且一呼一吸间就能牵动身体上所有的伤口让我痛不欲生,神智一点一点的清晰;我发现自己被带上呼吸机了,耳边还有各种医疗机器鸣响的声音,我努力地睁了一下眼皮,没成功,再睁一下,微露了个小缝,阳光刺眼,我又赶快闭上了,等适应了一阵子之后,我再次缓缓挣开,眼前的一切由模糊到清晰。
然后我听到了激动地尖叫声:“绝迹!绝迹你醒了!医生!医生!”
尖叫的那个人是脱胎换骨的业绝痕,此刻的她泪流满面,然后我发现我的爸妈也站在了病床边,他们也在哭。我爸妈更憔悴了,感觉他们的头发一下子就白完了,脊背也比以前弯曲了很多,我知道催他们老的不是岁月,而是我和姐姐这两个混蛋。
我妈妈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脸上,轻扶了几下,然后用手拨往上了一下我的头发,我知道她想忍着不哭,可是眼泪还是滴在了我的脸上,她用胳膊蹭了两下眼睛,然后哽咽着对我说:“绝迹睡醒了。”
她在尽力的微笑,可是她的笑却那么的让我痛,我感觉到眼泪从眼角夺路而逃,我想对她说‘对不起’,可是我张不开嘴,发不出音。
爸爸也在哭,虽然他把身子背过去了,可我看到了他颤抖的肩膀,为什么那肩膀看起来那么薄弱那么不堪一击?那还是曾经那个把我和姐姐轻轻松松背上去的宽厚肩膀么?
业绝迹啊业绝迹,你都做了什么?
然后医生来了,气势汹汹的推开了病房大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门外的一抹身影,是你么墨规?你为什么不进来?你是不敢看见现在苟延残喘的我还是嫌弃这样的我?
我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门就被关上了,医生护士们把我团团围住,问我问题,给我量这量那测这测那,最后让我好好睡觉,然后他们和我父母姐姐一起出去了,留我一个人在这个洁白的病房里瘫着呼吸着微妙的活着。
病房里的采光非常好,灿烂金黄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我看到微小的尘埃在阳光中优雅曼舞旋转盘旋,房间里原本洁白的一切都被铺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一片被阳光照耀的雪地,又像是圣洁的天堂,如此宁静美好,在这么安静的世界里呼吸机的叫声简直是噪音,我甚至认为自己的呼吸声都是噪音,如果不是胳膊现在不能动,我一定把它给拔了!我不用它在那里提醒我现在的我就是个废物。
其实我昨天醒过来一次,但是没有睁开眼睛,我努力了可是眼皮太沉我没成功,但是意识和听力都恢复了。
在那个时候,我听见了医生和我姐姐的交谈,内容简直不堪回首,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是灭顶之灾………全身上下骨折多处,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脊椎断裂造成中枢神经断裂,腰部以下不会有知觉了,就是说我从此之后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了;还有就是、、、骨盆骨折脱位并严重出血,为了止血保住我的命,他们结扎了我两侧的髂内动脉,后果就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小东西,我对不起你。但是我遭到报应了,我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只有你了,虽然你已经不在了。
医生的声音停止之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死寂片刻,我姐姐的声音响起,是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从没见过这么不堪一击的她,更让我心痛的是她在求那个医生,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哭泣着求他救我,一向趾高气昂的她竟然为了我这样的低声下气,我心里五味陈杂,然后我感觉自己的眼角湿了,流泪了。
医生深深叹息几下,低声说了句:“我们尽力而为。”然后病房里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随之是把手拧动的声音,门开启,合上,医生走了,现在病房里的只剩下困在病床上的我,还有哭泣着的业绝痕。
业绝痕走到我的病床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深吸两口气,开口说话:“没事儿,绝迹,大不了姐姐养你一辈子。”
回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那个时刻我又昏迷了过去。
此刻的我就连看窗外的朗朗晴空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平衡,因为窗外的明艳动人让我想到了萧可,不禁的在心中愤恨:“凭什么你可以这么招摇的灿烂着明媚着?而我就要在这方病床上像条死鱼一样,悲惨到可以任凭任何人唏嘘同情或者弃如敝履?”
我冷笑着看窗外的那方天空,在我苟延残喘之前,梦城的天空几乎每一天都是阴沉的,甚至有的时候会连着下几天的冷雨,浇的所有人都透心凉,冷彻骨;而现在,就在我最惨的时候,天空却这样的明亮开怀,我这么可能心甘情愿?我突然有种怨天尤人的想法:“是这个城在捉弄我,它是凶手,它是让我惨不忍睹的罪魁祸首。”
我叹了口气,不禁的悲从中来,现在的这个样子,墨规看了,他会怎样?应该是更加奋不顾身的向萧可而去了吧。
门把拧动,听声音是姐姐和爸妈回来了,我下意识的就把眼睛闭上了,因为我不知道也不能跟他们解释这一切。
在我醒来的57天之后,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管子也去的差不多了,各种仪器也停止了聒噪,世界瞬间清净了,那天病房里就我自己,因为我爸妈和姐姐鬼使神差的要把家到梦城,如果按他们的原话说是‘搬回’梦城,我很疑惑为什么要用‘回’这个字,我爸回答我说是因为我们本来就属于这里,这个答案令我疑惑不已,可当我要再问的时候,爸爸已经闭口不言了。
现在窗外的天空又变成了灰黄色,阴沉沉低压压的,这让我突然间产生了种惶恐的感觉,生怕天空会塌下来,那么我就会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被砸死在病床上。
我猛地摇了摇头,祛除了这种无稽的想法,突然间我看到了停留在我病床边上的那部被小护士遗忘在这里的小架子,上边零零散散的摆放着几页病例,几个药瓶,最令我满意的是这个架子带小轱辘,刚刚好可以支撑着我下地移动,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下过床了,我每一天都躺在柔软的病床上仰望着天空,向往着窗边的那两块地砖,每时每刻我都在幻想着能在站那两块地砖上看看我的病房有多高。
我果断的拔下了手臂上的吊针,瞬间的刺痛就像是比赛前的枪声,然后我用尽最大的力气抓着吊瓶架,想要从床上做起来,可是我想的太简单,我忽略了我的残肢,腰部以下根本不能帮我一丝一毫的忙,反而极力的在拖累我,一次失败了我又试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我背后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完了我也没能起来。
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不甘愤恨再次涌上了心头,这是我最近经常会有的情绪,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用手狠狠地砸床,因为除了砸床,我做不了任何其他的事情来泄愤。
我闭上眼睛,在心中怨恨的起誓:“最后一次,再试最后一次,要是还不行,我就直接从床上滚下去!哪怕我爬也要爬到窗口,我不会让老天那个罪魁祸首得逞的,我不会让你看我笑话的!我就是要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或生或死。”
我一咬牙,用出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去完成起身这个明明很简单的动作,不过最终我赢了,我起来了,之后我把我的两条腿一条一条的搬下床,勉勉强强的坐在了床边,然后我笑了,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等恢复一些体力之后,我把那个小架子拉到了面前,清空了上面的一切零碎,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有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断,整个人就扑到了那个架子上,依靠着这个简易而结实的架子移动,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