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好象还腼腆了一下,明明记得好像自从认识马飞燕之后,他作为男人最优秀的品质之一的腼腆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杜有也不是有前手没后手的人,他目的达到,但见何明酒鬼的犟劲上来,非要再喝十瓶啤酒,知道真的十瓶啤酒下去,他肯定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小诗一个弱小的女孩,肯定没力气将他弄到床上去。
杜有就到厨房的冰箱中拿了两瓶啤酒,打开盖,递给何明一瓶,跟他碰了碰瓶,然后也不用杯子,一仰脖一口气不中断喝光了一瓶啤酒。
何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行啊,小有,喝白酒我不如你,不过喝啤酒一口气一瓶,我比不了。来,再陪我喝几瓶,我喜欢喝酒爽快的人。”
杜有伸手去抢何明的酒瓶,抢酒鬼的酒比抢女人的贞操还要难上许多,何明抱着酒瓶向后一躲,杜有的手碰到了何明的手指一下,一股悲伤的情绪从手上传递过来,伤心、失望还有思念。
老酒鬼还会思念谁,莫非是他去世的老婆?杜有清楚,酒鬼最开始酗酒总会有一个开始的理由,多半是伤心,喝得时间长了,就形成了酒精依赖。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让他今天别喝趴下,就让他大哭一通也无妨。
杜有现在倒是挺稀罕自己的双手了,摸摸对方的手,就可以在女人面前耍耍赖,在男人面前耍耍威风,倒也不错。好,既然知道了你酒糟鼻的心事,不如点点你,看你哭不哭。
杜有高举双手,表示不再抢何明的酒瓶,然后说:“何叔,看你的样子有点闷闷不乐,是不是又想婶子了?”
何明的动作有些迟缓,酒精麻痹了他的运动能力,使得他摇头的动作十分可笑,缓慢得像是陈旧的电风扇左右摇摆。摇了几下头,何明用手一指前方,说:“我想她?她现在吃香的喝辣的,幸福得不得了,我哪里会去想她那个臭女人?哼,她死了才好!”
杜有大为惊讶,早就听何明说他老婆已经死了多年了,怎么听他刚才的意思好像还在人世,就问:“婶子不是早就不在了吗?怎么听何叔刚才的话,好像还活着?”
何明一愣,意识到说错话了,嘿嘿一笑,说:“她是死是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我就当她死了……臭女人、烂女人,提她做什么?影响心情喝酒,来,喝酒,喝,一醉解千愁!”
何明一仰脖,也学杜有想一口气喝完一瓶啤酒,但只喝了一半,就呛得咳嗽起来,放下酒瓶,呛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用力擦了一把,想笑没有笑出来,却咧着大嘴唔唔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小有,不许笑话我。今天我算是丢人了,没把你当外人我才哭一把的,唔唔……”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何明哭得那叫一个痛快,吓得小诗站在杜有旁边,不停地埋怨杜有:“都怪你,把我爸弄哭了,你还快劝劝他,别让他哭了,哭得怪难受的。”
杜有心里明白,酒鬼喝醉了不怕哭,哭出来比憋在心里强,就安慰小诗说:“别担心,何叔他喝多了,有感而发,哭一会儿就好了。哭出来,有利于身心健康。要不事事都憋在心里,才会憋出病来。”
小诗有些不情愿地“哦”了一声,站在杜有身后,不再说话。
没多久,何明哭声渐小,头伏在桌子上,竟然打起了呼噜。
杜有推了他几把,喊了几声“何叔”,何明都没有反应,好了,到劲了,要的就是让你哭,哭了才好睡。
杜有让小诗和他一起搀扶着何明,把他放到床上,看他睡得格外香甜,这才放下心来。
抬头看了看表客厅墙壁上的石英钟,差不多下午两点了,还可以去诊所上半天班,有没有顾客两说,但至少杜有可以安慰自己,今天没有白过,至少他努力过了。
小诗也没有挽留杜有,他挥挥手告别小诗,匆匆回到了诊所。
七天没进门,诊所里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
说是诊所,其实就是一个50平米的门脸房隔成两间,外间有一个沙发,两把椅子,还有一个办公桌,桌上压着玻璃,玻璃下面是一些人体解剖图。墙壁上也挂着一些人体生理卫生图,胆小者看着吓人,联想丰富者看着色情,精神病人看着脸红,真正的心理疾病者,看着也会难为情。
至于里间是杜有的办公室兼休息间,实际上,他一般都在外面办公,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杜有将自行车推到外面,开始动手打扫。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将诊所收拾得焕然一新。打开饮水机,给手机充上电,杜有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发了半天呆,然后拿起电话,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
杜有的父母都在肥县的一个小山村中,家境可以说是一贫如洗。供杜有上大学的钱都是他们借遍了所有的亲威才凑够的,原本指望杜有大学毕业后当个外科医生,手术刀一拿,钱财滚滚来。没想到杜有中途转系学了心理学,毕业后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别说赚钱还债了,又开始踏上了新的欠钱的征途。父母对杜有的选择也没有多少怨言,他们只是希望儿子能够在燕都平安地生活。杜有心中却觉得愧欠父母太多,七大姑八大姨几乎天天逼父母还钱,自己这个当儿子的却一点忙也帮不上,真够掉渣的。
跟父母简单交待了几句,编了一个小小的谎话让他们相信这七八天没打电话是工作忙,然后又说了一堆保重身体的话,杜有就放下了电话,眼睛望向窗外。
窗外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一片片宽大的叶子交织在一起,编织成密不透风的网。杜有右手支住头,乱想一番,自己的双手没有拿起手术刀,现在却有了敏锐的手感,不知道会不会给生活带来良好的开端。但是这一切都需要一个机会呀。
机会就是喝口水呛一口,机会就是漫无目的的等待,机会就是借酒浇愁,机会还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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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心理障碍】………
说到机会,杜有又想起何明。。
他有些看不起何明的酒鬼德性,醉酒不解愁,一个大男人天天拿酒出气,醉酒度日,也算是渣中的骨灰级人物了。想我杜有,当初被马飞燕甩掉之后,只是跑到河边钓了一天鱼,虽然钓鱼时哭哭笑笑,把旁边骨灰级的钓鱼老头吓得够呛,但过后就没事人一样又嘻嘻哈哈地面对生活了。
生活就是镜子,你冲它笑,它也会冲你笑,尽管里面的那个笑脸,可能有点难看。难看就难看吧,总归笑比哭好。天天哭丧着脸,别说别人看了心烦,自己照镜子里,也不开心不是?
杜有的白日梦被窗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了。
窗外,两辆奔驰S600并排停在了杜有心理诊所的门口。
杜有的心理诊所小得如同路边店,两辆奔驰在门口一停,就堵了个严严实实。
杜有自然识得奔驰S600是什么级别的车,上大学时没少做香车美女梦,对各款豪车的参数杜有也是背得滚瓜烂熟。200多万的S600是奔驰汽车中顶级系列的一款,最高车速可达270公里每小时,当然,这还是电子限速。否则以它强大的12缸的发动机5。5升的排量,高达500多马力的推动力,跑到300公里以上也不在话下。
奔驰S600优美的曲线和亮可照人的漆面,惹得杜有啧啧称奇,无比羡慕,差点口水流一地,真想出去近距离欣赏一番。如果再伸手摸摸漆面的光滑度,手感会不会像轻轻掠过女人肌肤的感觉?当然杜有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怕他的手刚刚伸到奔驰S600的身上,就会有拳头毫不留情地招呼到他的身上。
杜有的心理诊所门窗隔音效果一般,砰砰几声,两辆车上陆续下来四个人,三男一女。两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明显是保镖,抢先下车为一男一女开车门,然后将二人小心地围在中间。二人年纪不大,隔着窗户上的字,杜有看不清楚模样,只听见女声婉转清脆的声音说:“卓凡,你确实就是这里了?”
被称为卓凡的人回答说:“这里位置偏僻,肯定生意不好,医师估计也没有什么名气,门面也小得可怜,所以一切比较安全,我看就这里就可以了……我们只是咨询一下,又不是真正有心理问题,别担心,卓夏。”
卓夏的声音听起有些愠怒:“我说过多少遍了,卓凡,我现在跟我妈妈姓,叫盛夏。不许以后再叫我卓夏,听到没有?”
卓凡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畏缩:“好好,都听你的。我们快进去吧,外面这么热!”
门一响,进来一男一女。
杜有感觉眼前一窒,卓凡个子瘦高,脸色苍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精神萎靡不振,倒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倒是他旁边的女子凤眼柳眉,芳菲妩媚,尤其是她一双勾魂的眼睛,犹如秋水,只随意一瞥,便如风吹杨柳,风情万种。
这小妞子可比小诗成熟多了,但又没有马飞燕的世故和风骚,别有一番桀骜不驯的味道。
杜有没有料到从奔驰S600上下来的人物会到他这个路边小店式的心理诊所,说不紧张哪是骗人,说镇静哪是假装,虽然说大家都是人,不过好像钱多的人,气势上明显就高人一等。
杜有急忙站起,从桌子后面绕到前面,为二位客人引坐,笑着说:“二位请坐,我是杜有,是这里的医师。”
屋里没开空调,杜有没钱装,只在天花板上安装了一个吊扇。盛夏从温度宜人的奔驰上下来,在屋里一站,粉脸上瞬间浸出细细的汗珠,用手扇了几下,说:“这么热!什么破地方,连个空调都没有,我们走,卓凡,最起码找一家有空调的,要不怎么坐下说话。”
杜有跑到墙边,打开吊扇。吊扇发出吱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年久失修的旧木门发出的声响。
卓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