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了一会儿,唐棠撇开视线,低声轻笑。
“在她嫁给我舅舅之前,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了。”
陈信旋心底冷笑,朋友?就他在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有什么资格自称是舒歌的朋友,想到他跟姐姐纠缠不清,他就觉得恶心,甚至连有他在的空气,都让他难以忍耐。
看到唐棠,他便想到那日清晨的一幕,他刚进家门,看见姐姐送唐棠出门,他当时愣在原地,满脑子的疑问。
他姐姐跟唐棠?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个人,怎么搅合在一起了?
想到姐姐,他脸上满是不屑,她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爱林庭延吗?为什么转眼又跟唐棠缠在一起?
“你知道舒歌在哪里对不对?”
唐棠并没有在意陈信旋看自己时的轻佻与不屑,他此刻只想从他口中,探听到舒歌的下落。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那又怎样?”陈信旋把玩着酒杯,慵慵懒懒的说道。
“如果你知道的话,请你告诉我!”唐棠眼中闪过一缕凌厉,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似乎一定要从他口中得到消息。
“我想要知道,她现在到底身处何方。”
陈信旋忽然从座位上站起身,酒精染红的两腮,剑眉轻佻的看着唐棠,薄唇扬起微笑:“小子,我连你舅舅都不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说完,从钱包里抽出酒钱,往吧台一放,冷笑着大步离开。
唐棠继续坐在位置上,保持不变的姿势,望着陈信旋高大的背影,许久,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海上钢琴师》的旋律不断的萦绕耳边,唐棠捧着啤酒,仰起头一口气喝掉了一大半。
不说,他会有其他法子,定然找到舒歌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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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4】
深夜,周围安静的一片,沙沙的虫子声响,占据了整片夜晚。爱琊残璩
宽阔的大床上,一抹娇小的身体,睡得极不安稳,额头冒着冷汗,双手不断胡乱飞舞着,像是被什么缠住似的……
“不要……不要缠着我……”
“求求你,放过我……”
“走开呀。楫”
她难耐的喘息着,像是被什么捆锁,堵在某个地方,正吃力地想要挣开。
“不要缠着我,走开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陈茹默尖叫着醒来,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颤抖着坐起身,浑身冷汗湿了丝质的裸色睡衣,双手紧张的用力揪着被单,指甲坎入布料中,整个人瑟瑟发抖……眼瞳睁得老大,慌慌张张地扫过四周,当看着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谘。
“啊……”
忽然,夜风刮动了窗台,窗帘发出沙沙的声音,她又害怕得整个人说成一团……低声抽泣。
这一夜,她把所有的灯都开了,只有满屋子通亮,才能让她安心下来。
一连多日,她都重复着一个噩梦。
梦境里,舒歌拖着水渍,披着湿哒哒的长发,煞白着一张脸,双眸凸出得难看,她满脸哀怨地望着自己,伸长了双手,缓缓地向她走来,嘴里念着要她偿命的话。
她害怕,不断地往后退,可是舒歌却一步步逼近,到最后,她回到舒歌坠海的悬崖,后面无路可退。当她回头望向那翻滚的海浪,还有深不见底的漩涡,她害怕得双腿发软,浑身颤抖,可是舒歌依旧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近,在她冰冷的双手伸向自己脖子的时候,她撕裂地大喊呼救,却喊不出声音来,她拼命的挣扎。这时候,林庭延还有唐棠他们都出现了……
她仿佛看见了救命的稻草,对着他们伸出手,可是他们却冷眼看着她,最后,她被舒歌推向那无尽的深渊。
想到那个可怕的梦境,陈茹默整张脸苍白如纸,脑海中满满都是良子衡离开前夕,丢给她那段不知真相的话语。
他说,舒歌在坠海前,有话留给你……她当时还陷在那种疯狂的快感里,根本没有多在意良子衡的话,可是最近,接连遭受梦魔缠身,她不得不往歪处想了。
她站在平日的窗台,小心翼翼的探了脑袋出去;转眼,已经将近黎明时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眼睛干涩疼痛,又是一宿没睡。
良久,她抽回视线,正准备转身向大床走去,余光瞥见一处,她揪着衣领,嘴巴逐渐张成O字形,眼瞳瞪得老大……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空,迎来黎明的第一缕阳光。
清晨,太阳早早挂起了半边天,光线透过窗户,照进病房,秋风拂过,窗帘微微摆动着影子。
病房内,静得只剩仪器滴滴滴的声音,桌面上盛开的百合花,清香弥漫着整个房间。雪白的病床上,安静沉睡的人儿,床沿边是撑不住疲劳的兰泽,恬静而美好的画面,没有多余的色彩,最简单的纯白色,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卷。
肖洒手里捧着花束,站在门外看着病房,嘴角泛起苦涩;转身,Einla提着早餐站在远处,眉宇间隐隐地透着些许疲惫。
两人见了彼此,均扬起尴尬的微笑。
“你昨晚过来的?”
转眼,两个女人来到医院走廊尽头,脚步停留在楼梯转角,肖洒率先打破了沉默。
经过舒歌的事情,她忽然想通了好多,对Einla,也没有了以往那么多的敌意;人生匆匆数十年,每天都可能有意外发生,她想,珍惜身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她从心里,慢慢学着放下对兰泽的感情,慢慢学着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然后,对Einla也转换了态度。
当释然了以后,她忽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每天跟他聊聊小时候的事情,一同守在舒歌病床边,盼望着她哪天醒来,没有以往沉重的束缚,她逐渐喜欢上了现在这样的相处。
“过来看看舒歌,有些事情想当面跟兰泽
谈谈,所以就过来了。”
Einla声音有点沙,隐隐的还带着点湿意,跟刚哭过的人似的。
肖洒低笑,“工作上的事情?”
“嗯,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在医院陪着舒歌,工作一推再推,这样下去,事业肯定会有影响。”Einla没有半点隐瞒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关心舒歌的情况以外,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兰泽的工作;虽然他有一定的名气,可是淡出大众视线久了,即使以前再怎么样大红大紫,总会被人淡忘。
看着肖洒沉默,Einla又继续道:“阿泽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成就,我不希望,他因为舒歌……”说着,Einla忽然停顿下来,面色尴尬地望着肖洒。
肖洒淡然微笑:“我知道,你不希望他因为舒歌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可是Einla,兰泽之所以那么努力去拼搏,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舒歌。”肖洒还记得,自小出生在音乐世家的兰泽,可起初并不愿意继承父母的事业。空有音乐的天赋,却不愿多去接触。
直到有一天,当时患了自闭症的舒歌听了他弹的钢琴曲,第一次开口跟他说了话,他激动了半天,而后才开始用心学起了钢琴;再后来,舒歌说,希望有天,能够跟兰泽一同站在金色大厅的舞台上。
从此以后,他们都为了那个简单的梦想而小小的努力着。
“我又何尝不知道他对舒歌的用心呢。”
Einla无言苦笑,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如果因此荒废了多年来的辛苦付出,她怎么想都不甘心,所以才会过来,试着跟他谈谈看看。
“那你跟他谈过之后,结果怎么样?”肖洒忽然戏谑地望着Einla,轻声问道。其实,在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还能怎么样,一切等舒歌醒来再说呗。”
Einla无奈的叹气,鄙夷的瞪了肖洒一眼,丫的,她自己心里早就猜到答案了,还问个毛线呀,觉得她不够惨吗?肖洒耸耸肩,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可是下一秒,她又忧虑起来了;舒歌已经昏迷了快一个月,起初在监护病房,到后来转移到普通病房,她一直沉睡着,没有醒来过。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心里早已经没底了,要不是在职场锻炼了几年,她怕是早就乱了阵脚。
“放心吧,我相信,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Einla看出肖洒的忧虑,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肖洒点点头,跟着舒了口气。
清晨,林庭延早早来到医院,他到的时候,初雪已经醒来,陆闵正哄着她吃早餐。他站在门外,透着窗口望了进去,此刻的初雪,像个孩子似的,没有任何烦恼的玩闹。陆闵耐心的陪伴在她身旁,正一口一口的哄着她吃掉碗里的粥。
平淡且温馨的画面,他踌躇着脚步,犹豫着到底应不应该进去打扰他们。
初雪出事以来,陆闵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而她,对陌生人很是抵触,唯独除去陆闵;或者,这是上天给他们的一点眷顾吧,至少在林庭延此刻的心情里,算是一种安慰。
正当林庭延犹豫不决之际,病房门忽然被打开,陆闵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大男人,面色尴尬的望着对方,无措的动作滑稽极了,引了经过的护士不断侧目过来。
临近中午,陆闵将出院手续办理完,两个大老爷们接了初雪回到颐和山庄,周嫂见了她,忍不住黯然掉了眼泪,林庭延跟陆闵看了,同样无比沉重的心情。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初雪嚷着累了,周嫂带着她进了房间休息,林庭延与陆闵转身进了书房。初雪的事情,他还没有让远在纽约的母亲还有叔公知道;虽然外公总说,迟早也会知道,得让他们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他不敢,母亲跟三叔公的身体都不好,怕他们听后受不了刺激。于是他便瞒着,想着哪天寻了机会再告诉他们。
近段时间,忙着公司还有舒歌的事情,便一直搁浅了下来。
“舒歌,还是没有消息吗?”
过了一会儿,陆闵小心问道。
林庭延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
的那份夏末情歌的音乐会的海报上,深邃的眼眸逐渐染上一层朦胧。
良久,他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次,爷爷是铁了心不让我找到舒歌了。”
陆闵眼眸逐渐黯淡下来:“舒老先生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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