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苦涩涌上心头,一切都已经晚了。
是他自己觉悟得太晚了。
良久,他抬高手臂,对着陆闵举杯。
“谢谢你,陆闵;初雪有你,我放心。”
说着,仰起头一饮而尽。
陆闵苦笑,也跟着他一起的动作。
抬头仰望着苍茫的夜空,醉意袭了上来。
但愿,舒歌还好。
兰泽推门而入,入眼是舒歌单薄落寞的背影,纤细又倔强支撑着,宽松的病号服,将她裹得严实。他眸光一暗,缓步走了过去,蹲在她侧边,抿着唇微笑,眼角写满心疼。
眨眼,已经深夜,她醒来的这段时间,总是喜欢这样,深夜了,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眸无神的发呆,时常着,一坐便是天亮。
少时的车祸,留下了后遗症,这次又因为流产没能及时送往医院,导致流血过多,还有其他因为暴力而受的伤,经过海水浸泡,她的身体更加不如从前。
想到医生私下跟他谈的话,兰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害怕传遍全身。
“怎么还没睡?”
舒歌回过脸,专注而认真的望着兰泽,留意到他嘴唇的口形,拿起纸张与笔,快速地写下:你也没睡。
兰泽看了一眼,轻笑,心底无比苦涩。
新的沟通方式?
心痛又无奈的方式,他一点都不喜欢,可是却又只能这样,别无他择。
她的双耳受了暴力,后来又掉进海里,在医院一直高烧不退,所以才导致了失聪,终于嗓子,其实康复得差不多,只是舒歌自己不愿再开口罢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望向她。“想他了?”
舒歌眼眸忽然黯淡下来,被看穿的心事,随后又重重地点头。
对于兰泽,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们自小一块长大,是无话不谈的知交朋友,如今更是她唯一可以释放情绪的人。
所以,在他面前,她展露的是最真实的情绪。
“回去找他?”
兰泽眼底略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却又被他快速压了下去。
舒歌摇摇头。
‘我想他,但是我不会再见他,我们已经结束了。‘
下一刻,她又快速的写下几个字。
随后,她挤出一抹笑容,从她得悉自己失声失聪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没有以后。
“他还在找你。”
兰泽尽可能将话说得简短,以便她看自己的口形的时候,不用太费劲。
这一次,舒歌无话。
“他说,不会放弃。”
兰泽又补充道。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只是想将外面的一切都告诉她,仅此而已。
不会放弃?
她眼眸泛起酸涩,她看着初雪受辱,孩子从她身体里流失,到如今这样残破的她,不配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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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林先生,这一次,我替你做了决定。
强忍住眼眶的泪水,舒歌忽然挪开视线,落在桌面残皱不堪的杂志上,还有小妈临走前,放在她桌面的牛皮信封。里面的东西,她知道:是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想到那个阴狠癫狂的女人,舒歌无声的叹息。
‘帮我忙。’舒歌重新执起笔,写了三个字递给兰泽。
兰泽疑惑的望着她,看着她抽出另一张白纸,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笔尖刷刷的飞舞着,没有多久,她小心的折起,将信放进牛皮信封内,转身望向兰泽,眼里填满莹亮的泪水。
‘让肖洒转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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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10】
阴暗的摄影棚,灯光集中在Bosco一个人身上,应着摄影师的要求,Bosco摆出各种pose,表情酷酷的配合着拍照。爱夹答列
眼眸间的冷冽,在场所有人都知晓,均埋头苦干,深怕不小心,撞到大少爷的枪口上,无辜成了炮灰……
耀眼的灯光,周遭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周晓晓望着Bosco,满脸紧张,深怕他又做出中途退场的行为来。
终于,摄影师高喊了一声,拍摄短暂休息,霍祁焱依旧冷着脸,眉宇间透着不耐,大步走下舞台。
“Kelly还是不愿透露舒歌的行踪?槎”
转眼,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周晓晓身旁,冷酷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火与不耐烦。
一周前,他从罗马回来,却得悉舒歌缺席夏末情歌的消息,从不关注娱乐八卦的他,特别翻了那几期的报道,看着媒体对她恶意中伤的话,霍祁焱心底没由的一阵恼火。
他并没有纠结舒歌缺席夏末情歌的原因,反而对她满满的担心扫。
他跟舒歌认识多年,她的为人处世,性情等等,他是了解的,若不是遇上什么难言之事,定然不会没有交代,一声不吭的没了踪影。
于是,他心里断定,舒歌一定是出事了。
几天下来,他始终无法联络上舒歌,于是才缠着Kelly。
可是,Kelly每次看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口风始终守得死死的;之后他联络兰泽,兰泽却告诉他,延长了假期,对于舒歌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无奈之下,他跑到颐和山庄外面,截了林庭延的车子,最后却连林庭延都不知道舒歌的下落。
周晓晓低拢着脑门,咬着牙,沉默不语。
霍祁焱眯起双眸,冒起了熊熊烈火。
所有人都不知道,难道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霍祁焱。“
正当气氛压抑难耐的时候,摄影棚门外响起童雅衍响亮的嗓门,霍祁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正好没地儿可以撒火,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晓晓碰巧抬头,看见霍祁焱嘴角喋血的笑容时,心口提到了嗓门眼,她连忙越过霍祁焱,上前拉着童雅衍。1
“丫丫,Bosco待会还有拍摄,有事晚点再说好不好?”
周晓晓的细小的声音夹着轻微的颤抖,她可怕极了这两个人,每次凑一起,不是小吵就是大闹,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不行,我必须让他清楚这件事情。”
“哎…。。”
“你先别…。。喂、“
童雅衍并未理会周晓晓,拨开她的手,不顾她的阻拦,大步冲到霍祁焱面前,仰起头,倔强的迎上他戏谑的眼眸。
“霍祁焱,我有话要说对你说。”
“说吧,这次又要发什么疯?”霍祁焱剑眉轻佻,轻屑的打量眼前娇小的女孩,轻蔑的语气。
霍祁焱其实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记忆里,这个女人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动辄就大呼小叫的,完全没有女孩家的仪态,时常跟外面的泼妇没什么两样。而自己,每次见了她,总忍不住出言挑拨。
然后,三言两句之后,他们就开始吵起来,不管大架还是小架,总要闹个高低才肯罢休。
Bosco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摄影棚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默契的退开,只留下一个周晓晓站在他们之间,一脸痛苦的无奈。
看着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周晓晓逮住机会想要开口劝拦,被霍祁焱冷冷地扫了一眼,低着头,苦着脸,纠结着不敢多话。
你才发疯呢,你全家都发疯。
童雅衍闻言,眉头不禁拧了拧,心底暗自骂道。加上霍祁焱对自己如此轻屑的态度,火气一下子点燃。
“我只是听说,某个人不自量力地想抢走我表嫂,过来警告一句,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罢了。”童雅衍说着撇了霍祁焱一眼,继续道:“免得到时候遭拒绝丢脸,受不起打击
堕落就不好了。“
“呵呵…。”霍祁焱闻言,忍不住耻笑出声。他担心自己的朋友,到了她眼里成了不自量力了…。。他忽然认真的打量了童雅衍一番,眼里流露出慢慢的嫌弃。
“不自量力?满世界那么多人寻找舒歌的下落,难道关心朋友也有错了?“霍祁焱扯开嘴角,语气透着些许不耐。
“你的表哥林庭延也在找,难道连他也是不自量力了?“
“面粉加水的脑袋,果然吐不出人话。“下一刻,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刚毅的脸庞,写满嬉笑。
“你…。。“童雅衍气结。“你敢说不是吗?自你从罗马回来,一直四处打探我表嫂的行踪,甚至跑到颐和山庄外面去截我表哥,你有何居心,显而易见。霍祁焱,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舒歌是有丈夫的女人,亏得你做得出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害臊……”
“Shut-up。”霍祁焱恼怒,像是被童雅衍说中心事一般。
这一次,她是真的惹怒他了,在他心中,跟舒歌的友情是纯洁美好的,他对舒歌是真正的关心,没有半点歪念。
“嗯……放开我。”童雅衍还未说完,就被霍祁焱钳住下巴,她奋力挣扎着,脸颊细嫩的肌肤,一片通红。她双眸冒着火气,怒瞪着他。
“你混蛋……”
霍祁焱并没有因此放手,修长的骨指用力,痛得童雅衍双眼溢满泪水,却依旧倔强地不向他求饶。
“Bosco,你放手呀,你弄疼她了。”旁边的周晓晓连忙抓着霍祁焱的手腕,紧张不已。
“先松开再说好不好?“
见霍祁焱纹丝不动,又投向童雅衍,眼里填满无措。
他们从前是吵是闹,却没像现在这样紧张的气氛,想到刚才童雅衍的那番话,周晓晓只能紧张干着急。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两人互不相让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犀利的喊声。
Kelly与肖洒同步走了进来,见了两人互掐的两个人,一个满脸怒火,一个面红耳赤的委屈,死倔着脾气,谁也不愿意先低头。Kelly与肖洒相视,双双无奈的摇头。
“Bosco,还不放手?“眨眼,她们已经来到他们之间,见霍祁焱还未松手,Kelly上前,高跟鞋对着霍祁焱的膝盖,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霍祁焱吃痛,拧着眉,缓缓地松了手。
童雅衍眼角溢出泪水,双手捂着通红的脸颊,满脸委屈。
“混蛋霍祁焱,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理你了。“
说完,流着泪转身朝着门口跑开。
“丫丫…。。”周晓晓见了,看了一眼身旁的Bosco,脸上尽是无奈,然后拔腿追向童雅衍。
霍祁焱望着消失的背影,有些苦闷的撇撇嘴。
Kelly怒瞪着霍祁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霍祁焱,长能耐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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