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回头望着她的侧脸。
“舒歌,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虽然,我很不想就这样放手。兰泽心底苦楚的默念。
他话音刚落,舒歌眼里盈满的泪水夺眶而出,晶莹的泪珠吧嗒的掉在棕色的地板上。
这句话,她好像听过,也是兰泽说的……舒歌凝眉望着兰泽,带着齿印的唇微微发抖。她此刻不是心疼林庭延受伤,而是眼前这个,跟她一块长大的男孩。第一次觉得,兰泽真是傻得让人心疼的傻瓜。
“谢谢你,阿泽。”
舒歌缓缓地拨开兰泽的手,哽咽着低泣,大拇指对着他弓了几下。
兰泽大掌覆上她冰冷的手,黯然的跟着她红了眼眶。
——
黑色的宾利房车在车辆稀薄的道路上,异常显眼。车子平稳前行着,唐棠坐在车厢,手里捧着Ipad,修长手指滑动着屏幕,眼眸宁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海洋,根本无法揣测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那些恶心的画面,唐棠忽然有些庆幸,心里的那个念头被理智压了下来。
其实他都知道,为了爬上林氏理事的这个位置,陈茹默没少耍手段。只是他没想过,他们心知肚明的过去,竟是那样的肮脏。
如今,这些东西被人公布出来,她的一切甚至包括陈家,都毁了。
良子衡……想到这个人,唐棠收起Ipad,扭过头望向车窗外,稍纵即逝的城市风光,他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
手揣进西装口袋,用力握紧信封里的物件。
良子衡交给他东西的时候,特别叮嘱他要将东西亲手交给舒歌……虽然心里有念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可他依旧没有去打开。
其实,他昨夜见完良子衡,回到西苑时,已经看过他交给自己的那份东西。一整夜,他都没合眼,直到林庭延的电话打来。
林庭延在电话里交代他,将陈茹默转移到其他地方,待他查清事情,定然会亲自处理陈茹默。
&n
bsp;唐棠应了一声便挂了林庭延的电话。他清楚的知道,林庭延口中待查清楚的事情,是初雪小姨跟舒歌的那件事情。。。。。。。
可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见舒歌。
===============
念你,比时光更长【04】
冰冷的病房,静如死水,陈信旋独自坐在走廊的交椅上,烦躁又无措的纠结着。1微红的眼眶,布满血丝的眼球,匆忙时来不及抽出时间清理的胡渣,颓废不堪的样子与身上的衬衫西裤完全不搭调,样子恹恹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林庭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意外。陈信旋依旧保持原来的动作,透过地面望着他光亮的皮鞋,凝眸走了神。
一滴晶莹,掉在白色的地板上,陈信旋闭着双眼,深吸了口气。
林庭延没有受伤的手,搭在陈信旋肩膀上,抿着唇,用力的拍了拍他。
“我让人带她过来。樯”
林庭延深眸迎上陈信旋,言语平淡,说完的时候掏出手机,准备拨通老周的电话。
陈信旋忽然站起身,阻止林庭延的动作。
“不用了,爷爷不想看见她。兢”
林庭延微滞,最终还是随了陈信旋的话。
而后,两个男人并立而坐,周围静得只听见他们换气的呼吸声,还有那刺鼻,药水掺合了消毒水的难闻气味。
“对不起。”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信旋忽然打破沉默说道。
林庭延不语,转过脸望着陈信旋,写着疑惑。
“一年前,我不应该逼你签字。”少顷,陈信旋薄唇微张,沙哑的开口道。他笑得那样苦,兰泽说,舒歌不快乐,在梧县的那一年多的时光里,连笑容也失去了……因为离开了林庭延。
起初,他没怎么在意兰泽的话,可是在他醉酒时,流露出来的悲伤,不似假的。后来Einla告诉自己,舒歌意外撞见林庭延之后,回家的路上,车厢里嚎啕大哭。那种伤痛,是她从来都没有看过的。
回到家里,她便躲进了房间里,第二天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出现……陈信旋最终信了。那个傻姑娘,从小就是这副死犟的脾气,谁也劝不住。
林庭延垂眸轻笑。
“已经过去了。”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对他而言,过去发生的事情,他都不重要。爱夹答列如今,她回来了,他想要再一次争取。
若舒歌能给他重来的机会,他定许她深爱无双。
“阿信,其实,我真的不会再奢求什么;只希望,偶尔能够像那晚那样,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只要视线里可以看见她的身影,我就真的满足了。”
林庭延说着的时候,脸色有些动容。在重新看见她的那一刻,林庭延脑子里在想:其实,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她好好的,安静的出现在他视线里,那就已经足够了。
“你一定无法理解我当初的行为,可我真的恨你……”陈信旋并未理会林庭延的盛情款待的话语,径自悠悠开口。
“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她身边。”
林庭延闻言,黯然垂眸。
“很忽然的一天,陆闵找到了我跟兰泽。他说,舒歌大晚上跑出去找初雪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当时完全被吓到了,你知道吗?舒歌做事一向很稳重,从来不会没有一声交待就消失无踪,于是我们四处打探寻找……最终,透过她手机微弱的信号定位,找到了那家着火的加工厂。”陈信旋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通天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林庭延听着陈信旋说起她出事时的情况,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他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每次在她孤立无助时,都不能守在她身边……甚至等到她出了事,受了伤,才赶着脚步到她身旁。
他转头望着林庭延,扬唇冷笑:“你当时在纽约,我们看着那样的场景,肯定先确定她们的下落,其他都不是重要的。”说着,他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林庭延:“到了后来,不通知你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听说你去纽约前,跟舒歌闹了矛盾。不过,那个时候,你也准备回国了。”
“那后来……”
“是陆闵,他说,他不相信。然后我们就将那片芦苇林翻了个遍……真的让我们找到了初雪。只是她遭受了意外……”陈信旋说着,
又想起了刚找到林初雪时的场景,陆闵抱着狼狈不堪的初雪,低声痛哭……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他就无比痛恨自己的姐姐,那个罪魁祸首。
“舒歌呢?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初雪的情况,陆闵大致跟他说过,只有舒歌,她所有的一切,没有人愿意给他透露只言片语;到了如今,他也只能从老周搜集回来的资料里,了解她当初承受的痛。
“一处渔庄,找到她的时候,正发着高烧。”陈信旋眸色黯淡,低沉地说道。
“她当时满身都是伤,双手还被人用利器穿透掌心……那惨状,杨阿姨当时看见的时候,差点没晕了过去。”
林庭延放在膝盖的手用力握紧拳头,太阳穴上,青色的血管扭曲的狰狞凸显。原来,这就是她放弃大提琴的原因。
这一次,林庭延越加的沉默无法开口了。
他其实想问,舒歌要跟他离婚,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小妈跟舒爷爷他们给她压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跟你离婚,是舒歌醒来作下的第一个决定。我当时很生气,觉得她受伤跟你脱不了干系,所以才会找到你,跟你说了那些话,让你签字……可结果。”
陈信旋苦笑:“结果我错了。”
他抬眸,第一次没有偏见地面对林庭延:“林庭延,请你把她的笑容找回来。”说着,眼眶里积满的泪水滑落脸颊,陈信旋却低声嗤笑起来。
“没有了你,她连笑容也失去了。”
“这是兰泽说的。”
陈信旋说完,不愿自己这样狼狈在林庭延面前,起身匆忙进了老爷子的病房。
林庭延震惊的望着紧闭的病房门,双手交叠握紧放在唇边,无名指的戒指在灯光下,煞是显眼。
没有了你,她连笑容也失去了……舒歌,你这个傻瓜。
脑海里盘旋着陈信旋方才的话,许久,林庭延泛滥了泪水,也跟着红了眼眶。车厢内,林庭延闭目养神,前方开车的老周,几次透过后车镜,观察着林庭延的脸色,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
诡异的气流填充着窄小的车厢,车子顺着公路绕了一个又一个弯,逐渐的,脱离了城市璀璨的灯火。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这里没其他人。”
忽然,林庭延开腔打破沉默道。
“不久前,三叔公打电话过来询问陈理事的事情。”虽然林庭延主动开了口问,可老周依旧心存顾忌,在他凌厉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你怎么回他的?”
林庭延把玩着粗粝修长的手指,样子有些漫不经心的。
“我没敢多说,就告诉他,这是陈理事的私事,您还不清楚。”
“开快些。”
林庭延凝眸,轻声交代道。
看着林庭延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老周适当的收了口,专注的把握方向盘,没有再多言。
——
忆江畔,唐棠高大挺拔的身姿立于院子中央,几株柳枝轻微拂动,他的衣角也被微风掀起,清晰犹如秋凉中的一道风景线,只是没有绚丽的颜色点缀装饰罢。
不久后,兰泽与Kelly从屋里走了出来,脚步停在唐棠面前。
“她不肯见我?”
从看着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唐棠心底一阵失落。
兰泽垂眸不语。
“她才刚回来,你总得给她点时间适应吧?”Kelly忽然开口,夹着不悦道。
唐棠抿着唇点头。
“抱歉,是我唐突了。”
“林庭延呢?”
Kelly正欲接下唐棠的话,兰泽忽然对着唐棠开口问道。
唐棠脸色微滞,俊彦上略过一丝尴尬。
“我舅舅,在处理别的事情。”
“陈茹默那事?
”Kelly听了唐棠的话,自然而然的联想到闹得满城风雨的艳照门上位事件……“难道他想护着那个贱女人?”
======
念你,比时光更长【05】
Kelly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修饰自己的情绪;说起舒歌时,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