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歌一下子脸红,耳根子都滚烫起来,下一秒,她不理会他们,低着头从他们身旁冲过,小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哈哈,竟然还害羞!”
望着舒歌落荒而逃的背影,林初雪毫不客气地笑弯了腰。
兰泽噙着笑,眼底却是苦涩。
原本以为,他已然彻底放开了,可当在看见她的时候,才猛然惊觉,不管怎样,他始终都会忍不住去关注她的一切……因为,即便没有了爱情,她都是他心心挂念的亲人。
“喂,已经走远了。”
过了一会儿,林初雪尖细的手肘用力撞了他胸膛一把,兰泽吃痛的弯腰,皱眉怒瞪着她。
“过去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粗鲁。”少顷,他一只手揉了揉胸口的位置,一脸气愤。
“谁叫你盯着我嫂子不放啊。”林初雪不以为然,淡淡地回了他一句,大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喂,等我。”
兰泽无奈,心里已经在后悔,就不应该让她入股避风港的,瞧着她这几天的阵仗,不得折腾死他,他后天还有演出呢,还被她喊到颐和山庄,就为了她那所谓的改造方案……兰泽边跟上她的脚步,心里边叹息摇头,他一定是被她那纯洁的外表给欺骗了。
嗯,一定是!末了,他又自言自语的肯定道。
——
A市人民法院,庄严肃静,唐棠坐在旁听席上,双手交叠在胸前,深邃的眼眸染上浓厚的冰冷,面无表情地望着法庭前方,双方律师之间的唇枪舌战。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流逝,两方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唐棠脸色流露些许的不耐,几度低头看手表的时间。
他慵懒的仰起头,禁不住无聊打了个哈欠,无意一瞥,看见另一边,旁听席上的老周。同样的,在他看见的同时,老周也看见了他。
当老周转过脸来跟自己额首招呼的时候,唐棠回敬他一抹暗讽的冷笑。
对于他的轻狂,老周并未理会,继而将视线转向了法庭,神色泰然冷静。
唐棠望着老周一会儿,面对他的冷静,有些自叹不如。而后又将视线落在被告席的林荣晟身上,宽松素净的狱服下,他仿佛瘦了许多。短短数日没见,原本黑密的短发被银丝取代,此刻的他,总算是有了与年龄相符的苍老。
望着自己的亲外公,如今悲凉的被铐在那里,唐棠没有丝毫的动容,甚至连半分恻忍都没有,反而扬起了嘴角,透着诡异的笑容。
手机震动了几下,唐棠点看,扫了一眼,是老爷子传来的简讯。
救他?该怎么救?
唐棠眼里透着玩味,开始对正在激烈争辩的双方律师起了兴趣。而后,又低眸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嘴角噙起了冰冷。
由于涉案较多,法院最终没有当庭宣判林荣晟的罪行,走出法院大门的一刻,唐棠远远便看见挺立风中的老周,短暂的惊愕过后,他挪步走了过去。
“舅舅呢?怎么没有过来。”
“先生染了感冒,所以就我一个人过来了。”老周噙着笑,温和有礼的接下唐棠的话。
唐棠闻言,脸上煞是换了表情,眉宇间透着浅淡的担忧之色。
“很严重吗?”
“哦,不是很严重,只是先生懒
得出门,随便寻的一个理由罢。”、
“听说,我初雪小姨回来了。”
“嗯,前天刚回来。”
“一切都还好?”实在找不到话题,唐棠便随口寒暄了起来。
“都挺好。”老周彬和的回复,口风十分严实。
唐棠闻言,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绕来绕去,一无所获,叫他觉得无趣。双手懒洋洋的插进大衣口袋里,抬眸望了一眼远处停靠的车子。
“周叔,我还有事。”
老周顺着他的目光转身,“您先忙。”
“嗯,我先走了!那个,帮我跟舅舅说一声,改天我再到颐和山庄看望他们。”
唐棠说完,大步走下台阶,背对的瞬间,眼里的笑意悉数尽失,俊彦换上一层冰冷。
老周始终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点头回应唐棠的话,望着他的车子逐渐消散无踪,凝眉叹息:泥足深陷,到底要何时才能清醒回头?……想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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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07
悦耳的钢琴旋律透过空气隐隐传散开,林庭延洗漱完,刚换了一身衣裳走出房间,当听见那细微的音乐时,脑海中莫名一股熟悉,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爱睍莼璩
而后,他顺着声音的起源,直到脚步停下来的时候,他才惊觉,这里是琴房。
然,在他止住脚步的同时,连串的旋律戛然而止。林庭延刚蹙眉,琴房的门便打开了。
抬眼,便对上了兰泽温和的面容。
面对着他,林庭延俊颜上闪烁着尴尬的笑容轹。
“那个。。。。。很好听,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来。”
良久,他才尴尬的吞吐道。
“既然过来了,那就进来聊几句吧。赧”
兰泽噙着笑,握着门把的手忽然摊开,门打开,他优雅的转了个身,踩着脚步,再度坐到了钢琴前。
林庭延蹙眉,疑惑着走了进去。转念,又有些郁闷,这里是他家,怎么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似的。想着,他人已经跟到了兰泽的不远处。
“这么好的钢琴,也就只有你们家才会把它闲置一边,不管不问。”
待林庭延走了进来,兰泽抿着唇,眼底掠过异样的情绪,修长的手指轻滑而过,动人的音律再度悠扬散开。
林庭延双手插着裤袋,半弓着身子靠在白色的墙壁上,双眸专注的望着眼前的这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嘴角禁不住微微上扬。
从刚才的音律,这确实是一架不错的钢琴。
还有刚才的曲子,真有触动人心的感觉。猛然,林庭延望着幡然醒悟,第一次听见她弹钢琴的曲子,好像就是刚才兰泽弹的那首。
他抬头望着兰泽,心里揣测着他此番因为的意思。
“刚才那首曲子,叫《年华都是无效信》!过去,舒歌特别喜欢的一首曲子。”
兰泽抬眸轻扫了林庭延的脸色,腆着笑,语气悠悠的说道。
“兰泽。”
“林庭延!”
林庭延正欲开口,被兰泽冷声打断。
“请你一定,要让她重新听见声音。”
林庭延闻言,短暂的呆愣几秒,而后脸色又恢复如常,眼底无声的坚定。
“只要她能听见声音,她就可能会自己开口说话。我相信你,一定能让她走出那一层阴影!”
林庭延沉重的点点头,口袋里紧揣成拳的双手,掌心渗出一层薄汗。
“刚才的曲调,我听她弹过!”过了一会儿,林庭延沙哑的开口道。
“是我教她的。”少顷,兰泽浅淡的开口。
林庭延闻言,望着他,凝眸不语,似乎在等待着他说完剩余的话。
“说起来,时间有点久,连具体哪个时候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从她走出自闭症开始,心心不忘的人就只有一个林庭延。那时,我好妒忌,连你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便嫉妒到发狂。”
说起过去那些陈年往事,兰泽嘴角扬起苦涩。
“你难道没有争取过吗?”林庭延望着他,不知怎的,他对这个情敌却没有半分敌意。
“争取?”兰泽闻言,忽然长叹一声。
“怎么会没有争取过,只是她的心只装了一个你。那一层牢固的城墙,任凭我怎样努力,始终冲破不了。”
兰泽的话,直叫林庭延愧疚。
多年来,她的心只装了一个叫林庭延的男人。而男人,是她耗尽所有,才得以住进他的心坎。
林庭延噙着笑,沉默不语。
“林庭延,你真的一点都不如我!”过了一会儿,兰泽再度开口说道。
这一次,林庭延俊颜上闪过一丝局促,却依旧腆着微笑。
“那个。。。。。。还能再听一次吗?”
沉默了良久,林庭延犹豫着
开口。
上一次,他只听了一遍,大概存了些印象,寥寥不清。而这一次,他想要用心,记下她喜爱的每一拨旋律。
“不可以,你还是等她好了再弹给你听吧。”
兰泽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了。
“她弹得不差!”就在刚才,他心里已然决定,从今以后,再不会弹这首曲子了。
这样的答复,林庭延有些失望,却没有继续勉强。
“还有,她的大提琴,还给她吧。当初拿出来拍卖,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忽然,兰泽的视线,落在了琴房另一端角落,架子上的大提琴,眸里染了一层复杂。
他没有告诉林庭延,在舒歌拿出大提琴送上拍卖台的时候,是真的想要跟他了断所有的牵扯了。。。。。。。。虽然最后,她还是无法跟自己在一起。但是,青梅竹马的所有年月,还有离开这两年的相处,兰泽觉得,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林庭延闻言,跟着转过身,目光落在不远处。
“拍卖会看见它的时候,我震惊了。那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舒歌的绝望,那么近,那么真实。那种感觉,连签字离婚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兰泽闻言,泛着苦笑。
“我又何尝不是,她刚醒来,发现自己听不见,抱着我痛哭的时候,我真的好恨,为什么不自己这双手弹的是钢琴,都不是拿手术刀的,那样子,我就不会让她成为今日这番模样!”
“兰泽,谢谢你!最终还是把她送回到我身边。”
“不用客气,倘若她不愿意,我一样会带她离开。”
林庭延闻言,眸色低沉,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这一次,他是怎么都不会松开她了。
“很抱歉,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兰泽闻言,没有过多的表情。
“林庭延,如果可以,让她还拉琴。”
兰泽说完,没有等林庭延答复,从椅子上起身,迈开步子出了房间。
望着微敞的房门,林庭延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重新拉琴,即便是手术成功,她那这双手,还愿意触这琴弦吗?
想着,林庭延的视线再次转落在架子上的大提琴上。
微光下,一条身影忽然晃动了过来。林庭延回过神,抬眸望去,老周沉重着脸色站在门外,似乎在等着他一般。
林庭延眸色微沉,老周低垂头,脸上残余些许狭簇,手里紧揣着一叠资料。
“到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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