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林荣晟。
“你外公,明天执行枪决。”少顷,他声音颤抖的说出这个消息。
唐棠闻言,嘴角往上扯,更加大的弧度。
“我都已经不记得这茬了。”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伤心?”左少卿望着他那张冷酷没有温度的面容,从心底觉得寒冷。
“伤心什么?”唐棠抬眸直对着左少卿。
“当年我与我母亲被唐家赶出家门,若不是他漠然相待,我母亲也不至于会活活冻死。”唐棠说着,神色有些激动起来。
“这些年,他名义是在培养我,可实际呢?我比陈茹默还可悲,自己尊敬有加的亲外公,对我所有的关心与疼爱……都只是为了帮他实现欲/望的一枚棋子。”
最终,唐棠脸上的动容逐渐狰狞,最终仅剩下那股浓烈的仇恨。
左少卿望着他,沉着气,不知该如何回他。
——
翌日,林荣晟被枪决的消息即刻传遍世界。
唐棠坐在书房内,望着屏幕上的新闻字眼。布满血丝的眼球忽然染上一层湿润,葱白的手指发狠的扣住椅子的扶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恨他的,却忍不住泛红了眼眶。
昨夜,左少卿在临走前,给他透露了时间。半夜,他从梦中惊醒,而后便坐在书房内,一坐,便是到了天亮。
拖着疲惫的身体,他将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光线被挡在了外面,书房内,黑漆漆的一片,像极了没有灯的夜晚。
唐棠像鼹鼠一样的卷在书房内,当指针对到了左少卿说的时间,他的心便开始压抑得难受。
或者,如同左少卿所说,他还没有冷血到麻木的地步吧。
许久,他抬手关掉了电脑。没有了屏幕散出的光,书房再一次陷入漆黑的漩涡。只有,他那一双眼眸,宛如夜晚盯着猎物的夜狼。
桌面的手机再一次的震动起来,在唐棠关掉电脑之后,这一闪一亮的光已然成为了这屋子里唯一的光线。重重复复,唐棠自己都不记得响了多少遍,只是他全部都没有理会。
这一天,他会将自己关在这里,用这冰冷的漆黑来了断与林荣晟之间曾有的恩怨情谊。
法国巴黎,金色的宴厅内动人的旋律悠扬流动,绚丽的灯光,美女端着香槟游走其中,宛如百花绽放。林初雪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里正举行着兰泽的庆功宴,而不是一场选美的时装show。
少顷,林初雪端了一杯酒,恬静的站在来往的人/流中,望着兰泽面携微笑,与人交谈甚欢。Einla跟随在旁,一席单肩薄纱长裙,长发高高盘起,高贵优雅。与兰泽站在一起,与人谈笑风生,那种相衬的般配,宛如画中的一对璧人。
早前听舒歌说起过,Einla喜欢兰泽,现在这样打量着他们,林初雪嘴角不禁浮起一抹微笑。
其实,如果没有舒歌的话,兰泽应该是很幸福的人。
不自觉的,她脑海中浮现那天晚上的一幕。他躲在暗处,一双眼眸直直留意她的一切。
在无意的一瞥,即便他闪躲得快,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那一双眼睛,属于她的陆闵,世界上最大的傻瓜……
不知不觉,林初雪眼眸已经泛滥了泪水,她站在了酒桌旁,一杯又一杯的香槟望嘴里灌,像是要将自己逼醉一般。
又或者,只有在醉了的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想他,甚至呼喊他的名字。
宴厅的另一处角落,陆闵望着那一抹玲珑的身影,看着她难过的灌酒买醉,深沉的双眸写满心疼。
眼尖的兰泽,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之中的陆闵。今日的他,很随性,一身黑色西装搭配着白色衬衫,温文儒雅中又不缺刚硬。
只是,他的视线……兰泽微蹙起眉头,顺着他的目光转到了另一处。
桌面上的酒架早已经被林初雪喝掉了大半,一堆空杯被她随处搁置,也不管宾客投来怪异的目光,自顾自的发泄。
“我过去看看。”
看着这两个人,兰泽无奈极了,对着身旁的Einla交代一声,人已经朝着林初雪的位置走去。
Einla望着他的背影,目光瞟见林初雪强忍着泪水的倔强模样,紧缩的眉头尽是无奈。身后传来老外喊她的声音,Einla快速的换上笑容,转身的瞬间,看见远处的陆闵……瞬间,她明白为什么林初雪会这样忽然难过的灌酒了。
Einla望着陆闵,惊讶得走神,直到酒杯相碰的声音响起,她才尴尬的回过神来,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却依旧落在陆闵身上。
“初雪,别喝了。”
兰泽走了过去,一把按住林初雪的手,制止了她继续豪饮。
“让我醉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在抬眸望向兰泽的瞬间,她压抑许久的泪水顷刻间喷涌而出,打湿了她瘦小的脸颊,沙哑湿润的声音近乎哀求的语气。
看着兰泽沉默的动容,纤细的手指再度扣向了盛了酒的高脚杯。
“他在这里,要不,就见一见吧。”
在她刚要端起的时候,兰泽又再次一把按住,望着她,沉声说道。
林初雪闻言,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兰泽,当看见他脸上认真不苟的神情时,知道兰泽并没有玩笑。
“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
林初雪忽然惊慌的四处张望,想要从人群之中找到熟悉的身影……
只是,任凭她寻遍周围角落,依旧没有他的身影。良久,她有些失望的垂下眸,眼底是深深的落寞。“陆闵……还是不要见了吧。”她淌着泪,脸颊因为酒精而变得绯红,却也能看出她的悲伤。
“兰泽,我好累。”
忽然,她整个人朝着兰泽跌了过去。
“真的好累……”
兰泽双手接住她,让她靠在怀中,眼底尽是深深的无奈。
倘若没有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他们如今,怕是早已结婚生子了吧。想起林初雪的遭遇,兰泽眼底略过一抹怜惜。
“睡一觉吧,醒来就没事了。”
他轻抚着初雪单薄的后背,兴许是因为心疼而染红了眼眶。
“我不要,睡着了,过去那些肮脏的画面就会浮现在我眼前,那样我更加无法面对自己……”
听了兰泽的话,林初雪一个劲儿的猛摇头,眼里的泪水淌得更凶。
兰泽无奈,只能这样搂着她,接受众人围着的目光。
“阿泽,要不,你先送她回去吧。”
忽然,Einla走了过来,对着他沉声说道。
对于林初雪,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的那种。每每看着她
这样痛哭的难受,Einla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提议的同时,她眸光特别望向不远处,潜藏在人群之中的陆闵。
“那……这里交给你了。”
兰泽顺着Einla的目光,再度看见陆闵的身影,凝眸沉思了一会儿,接受了Einla的提议。而此时,林初雪的酒劲儿上来了。
“嗯,头晕。”
那一双雪白的手臂忽然缠上兰泽的颈,林初雪整个人突兀的贴了过去。
“哎、”
看见初雪大胆的动作时,Einla差点忍不住出声,但碍于在场的宾客,便强忍了下来。一双眼眸,噙着尴尬望着兰泽。
另一边,陆闵望着纠缠的两个人,一双清眸早已喷了火。
“初雪,我们先回去。”
兰泽并未理会,揽着她纤细的腰,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他的脚步在前,陆闵紧随其后。
“兰泽。”
刚走出前院,身后的陆闵大喊了一声,在兰泽停下脚步之际,人已经冲了过来,抬起手臂,拳头便落在了兰泽的左脸上。
抱着林初雪的兰泽措手不及,生生挨了下来,踉跄的后退几步。瞬间,嘴角溢出了血腥。
尽管被袭击了,但兰泽抱紧林初雪的手没有半分松懈。
“陆闵,你疯了?”
回过神来的兰泽,连忙低头看着林初雪,看见她紧皱的眉心时,沉声斥了一声。
“我疯了?”陆闵闻言,嗤一声冷笑。“我确实是疯了,疯到相信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想起八卦报刊上面的报道,还有那天晚上在酒吧,他们两个人宛如情侣般的相处,再到刚才宴席上,他们款款的模样。陆闵只觉得无比讽刺。
旧未到,人在窗后惆怅,叙一份情12
巴黎的夜空,旖旎醉人。爱睍莼璩
林初雪披了外套,光着脚丫子踏出了房间的阳台,纤细的手指抚上冰凉的石质护栏,一股清冷穿透全身。
她抬起头,瞭望着整座城市的风光,一切的一切,对初雪而言,都太过于梦幻。蓦然间,她也有些讨厌这所城市了……
身后传来咔嚓的开门声,林初雪挺立着瘦弱的身杆,不用回头,她也能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不是兰泽,也就只有他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亲口问我。榛";
当脚步越来越近,林初雪微张着嘴巴,视线没有了焦点,双手更是用力的扣着护栏。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我来跟你道别!毅";
良久,身后响起了沙哑浑浊的声音。
感受到他滚烫的气息,林初雪紧绷了身体。
";一路顺风。";
陆闵深邃的眼眸直直望着她,这样子近的距离,他多想上前紧紧地拥住她……可是,都不能了。
";初雪。";
少顷,他轻声喊了她的名字,只是原本低沉的声音透着一层湿润。
事实,在喊出她名字的时候,陆闵已然红了眼眶。
想到Einla的话,还有兰泽肯定的回答,陆闵便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的初雪……是真的不要他了。
曾经,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陆闵,你来找我,那就是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情。";林初雪含着泪,强忍着难过开口。";我们在一起十多年,你比谁都要了解我的性格。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任谁也无法抹去。";
";初雪……";
陆闵哽咽,此刻,他多么的希望,他从来都不了解林初雪这个人。这样,或者还有死缠烂打的可能…
";陆闵,从我经历那些事情的时候开始,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说完,滚烫的泪水袭落脸颊,形成两条河流。
";不管,我最后记得还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