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息淡淡道:“我知道你一向很珍惜这颗夜明珠的,不过如果我不告诉你飞天侠陈将落脚何处,你将错过找到他的最好时机,但是更重要的是,这世上只有我知道他的弱点。”
唐贝贝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花,眼睛却比刚才更亮。
显然他被萧息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他知道,江湖上有的是肯用十倍的代价买断飞天侠陈的弱点。
萧息又道:“夜明珠虽好,但对你来说,能亲手杀死自己的情敌,却是一件更好的事情。死人是很容易被人忘记的,飞天侠陈一旦死了,小蛇女很快就会把这人给忘记了了,并且回到你的身边。你们的婚约就再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障碍了。”
唐贝贝与萧息对视了几分钟之后,终于道:“你的消息可靠吗?”
萧息大笑道:“如果快口萧息说的话有一个字不可靠,江湖上早就没有我这号人的立足之地了。”
唐贝贝沉声道:“好,就用我的夜明珠换你的消息。”
萧息笑了,笑得时候就像和成精的老狐狸一样。
唐贝贝也在笑,不过他却是在冷笑,谁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
(影校对整理)
………【第二节】………
飞天侠陈喜欢马,就像喜欢他的刀一样。
所以他骑的一向是好马。
马是名种的大宛名马,玉面雪花骢,纯白色的鬃毛,松软光滑,肌健硕有力,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一定是千里挑一的好马。
此时温暖的风拂在脸上,就像情人的手,衣裳也被掀起一角,露出了腰际间黑黝黝的刀柄,柄上系着却是红色的袖帕,随着马蹄声一抖一抖。
很多人看见飞天侠陈时,第一眼却不是他骑的马,而是他腰际间系的那柄快刀。
这把刀无疑是江湖中最可怕的武器之一。
虽然刀很普通,是他从前在路边刀铺上花了三个小时打造成的,但是拿在他手里,再平凡的刀也成了最可怕的武器。
飞天侠陈一向不太喜欢招摇,所以穿的衣裳是最普通的,配的鞍辔、刀套也是最廉价的,但是他还是很引人注目。
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马,而是他的刀。
他一来到灵城,眉头就深陷起来。
他本来愉快的心情也变得不太愉快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被人跟踪。
他这一路来就已有了尾巴在后面。
但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那些尾巴只是一些拙劣的小角色,他知道自己只要动一动小拇指就让他们躺在床上两三个月。
对于这些小角色,他懒得去理会,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无用的地方。
但是现在他却不能不理会了。
因为他发现跟踪他的人又多了三拨。
第一拨是一老一少。
他看不出这两人的来历,他只知道老者的手很稳,少年的腿很快。
手很稳,杀人就绝不会太慢;腿很快,踢起来也绝不会太轻。
他知道,无论谁同时惹上这两个人,都绝不会太好过。
第二拨只有一个人,一个年青秀气、眉宇间总充满着锐气的少年。
他虽然不认得对方,但却猜出了对方的来历。
他一看到少年手上那薄得透明的蚕丝手套,就知道对方是人哪里来的。
除了蜀中唐门的子弟,谁会整天都戴着如此细密精致的蚕丝手套呢?
唐门子弟一向惯用暗器,他们的暗器很少没喂过毒的,而唐门的毒绝对不会比灵蛇窟的蛇毒来得差。
据说曾有一个唐门子弟,因为皮肤上沾了一丁点的毒粉,三天后就烂得像熟透了的茄子,又烂又臭。
看到这少年,飞天们陈的眉头又深陷了几分。
他知道蜀中唐门的人,一向是很不好对付的。
不过最让飞天侠陈忧心冲冲的却是第三拨人。
他甚至连第三拨人的人数有多少,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他只知道对方始终在盯着他,吃饭的时候盯着他,睡觉时盯着他,甚至连洗澡时也盯着他。
对方就像幽灵一样附在他的身上。
他很想找出对方,可是每次却扑了个空,对方的反应比他还快。
不知道才是最可怕。
他的背后时常冒起鸡皮疙瘩,他几乎感到对方正把冰冷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他握刀的次数也因此明显地增多了。
进入了灵城,他知道灵蛇窟已不太远了。
对于灵蛇窟,他知道的并不比灵蛇窟出来的人少。
他知道灵蛇窟最可怕的人是蛇王,最深沉的人是笑脸蛇,最可爱的人是小蛇女。
蛇王,就是灵蛇窟的窟主,他的武功有多高,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因为他从不留活口。不过飞天侠陈却打听到了一些死在蛇王手里的武林大豪、江湖强人的事。
断玉刀李冰,据说他惯用把锈得满是斑痕的刀杀人,对手明明看见他是正面出刀的,可是却发现背后中刀,而且一刀毙命。就是这个江湖上人称“不会死”的李冰,却还是死在了蛇王的手里,他甚至连拔刀都来不及。
夺命刀温飞扬,被他那柄夺命钩夺去魂魄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全部都是一流的好手,可是他死的时候,却是死在自己的夺命钩下,杀他的人,也正是蛇王。
……
飞天侠陈当然知道蛇王绝对不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他这次来灵蛇窟本就不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来提亲的。
可是他也知道蛇王一旦决定的事,要他更改比登天还难。
小蛇女与唐门子弟的婚约不仅是他亲自决定的,而且还是他主动提出的。
要蛇王撕毁婚约绝不比登天轻松多少。
可是他还是来了。
就算是那儿有刀山火海,他还是要来。
他既然答应了小蛇女,他就一定会履行诺言的。
尽管困难重重,他还是有信心,有信心将小蛇女接回飞天堡。
因为他这次不仅带着祖传的珍宝——冰玉避毒珠,而且还带来了他的刀。
灵蛇窟离灵城大概有六、七十里路吧,据说那儿不仅荒芜人烟,而且经常有毒草蛇猛兽出没。
这些他并不怕,他只怕脏。
毒草蛇猛兽出没的地方绝不会太干净,一个上门求亲的人,身上也绝不能穿得太破太肮脏。
所以飞天侠陈决定先留在灵城里住一夜,准备洗过澡、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再雇几个脚夫,第二天就可以赶去灵蛇窟了。
他留宿的客栈在灵城里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最干净的。
他付给伙计银钱之后,就匆匆打发对方走了。
他的卧室里现在正放置着一个大澡桶,里面盛满了沸腾的水,那正是他喜欢的温度。
他发现杀人和洗澡一样,同样是一件很让人费时费劲的事。只不过杀人绝没有洗澡那样轻松舒畅。
他现在正泡在澡桶里,刀和衣裳就放在边上的小木凳上,他只要手一伸就能够得着。
他知道有些人爱刀如命,连洗澡时都抱着刀不放,但他却不是这样的人。
他从不认为自己会终身与刀为伍,他也不认为什么“刀在人在,刀亡人亡”这类的屁话。
他只知道,如果他杀人时,有时不一定要拔刀。
澡水很烫,冒起的蒸汽不仅热,而且浓密,虽然刀和衣裳在只手可及的地方,但在蒸雾中,也仅仅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廊。
此时飞天侠陈正斜靠在澡桶里闭目养神,享受着那窒人的蒸汽渗进皮肤毛孔里的感觉。他的肌肉放松,疲劳正点点从脸上退去。
如果此时有人用一座金山来换他离开澡桶,他也绝不会答应。
就在他刚把眼睛挣开一条缝的时候,蒸雾中似乎闪过了一道人影,极淡的人影。
人影的手中露出了一抹银亮的刀光。
飞天侠陈叹了一口气,伸出两根手指,在那闪动的刀光中突然一捏。
“你不该这时候拔刀。”飞天侠陈缓缓道,他的眼睛却已闭上,“现在并不是你拔刀的最好时机。”
人影呆住了,因为他的刀抽不出来。
他的刀锋现在正被飞天侠陈两个手指头给夹住了。
他突然弃刀,人已倒飞,手一扬,三道寒星暴雨般急射了过来。
飞天侠陈脸色一变,人影从澡桶里跃进起,他的人影一闪,衣裳已穿在了身上。
他不敢去接那暗器。
江湖上没有人敢接蜀中唐门的暗器,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暗器里面是否藏着一些歹毒的玄机。
从前,知名人士神拳无敌的姜竹山,因为去接唐门的暗器,整条手臂被炸没了。
他只能避开暗器,因为暗器若浸入澡水中,澡水一定会变得比腐蚀水还毒的。
唐门的毒,谁也不敢怀疑它的有效性。
飞天侠陈一站定,眉头就已皱了起来。
这绝不是因为他刚刚从烫热的澡桶里出来,身上水淋淋的,还没有擦拭就穿上了衣裳。
他发现刀没了。
放在衣裳旁边的刀现在已失去了踪影。
他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刚才他虽然斜靠在澡桶里闭目养神,可是他的耳朵却没有闲着。
他始终在听周围的动静,尤其是放刀和衣裳的小木凳。
当对方拔刀时,他还未忘记放在小木凳上的刀,可是当对方倒纵出去,同时发射暗器时,他也只在那一瞬间来不及顾及小木凳了,就是那么一瞬,他只感到那时正好有一阵很淡很淡的风拂过。
等他抄柱衣裳时,旁边的刀已不见了。
澡桶被击穿了三个洞,里面不住地流出澡水,碧碧绿绿的澡水。
飞天侠陈知道,此时一丁点儿的澡水都能毒死一条牛。
蒸雾更浓了,那人影却变得清晰起来。
人影当然不会自己变得清晰起来,这只因为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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