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个叫凌碧的丫头手中刀一举,正落在潘云那鞭子上。随即那鞭子就断成两半,而缠在白玉躺剑上的那一段也因为没了力脱落下来。
“五哥,你就把这几头烂蒜交给小妹了!看你累的不轻,还是去歇歇吧!”凌碧朝白玉堂一笑,脸蛋粉红煞是好看。
可这张脸在白玉堂看来却并不那么迷人。柳凌碧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犹如毒蛇猛兽一般。他唤一声五哥白玉堂就抖上三抖。他本以为山水难相逢,东京离凤翔府这么远,他可能十年八年的见不到这丫头一次。可没想到就这么巧,在这个时候碰上了她。
不肖再问,还有谁来他也清楚的很。白玉堂一扭脸看着墙上刚跳下来的那两名男子苦笑了一下。“二位哥哥,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巧?”
来的这四人有三人是白玉堂的旧相识。这一身墨绿的男子便是他磕头的把兄弟,人称陕西侠的白面判官柳青。而边上这位就是欧阳春的结拜弟兄,也是三哥徐庆的好朋友。大刀镇陕西严正方。那个一口一个五哥的丫头叫柳凌碧,是柳青的亲妹子。如今下,白玉堂只是不认识那身穿翠绿的女娃子是谁。
柳青见到白玉堂,一脸的关切。“五弟,你怎么累成这样?”
白玉堂又一下苦笑,“之前中了这女人的道儿。所以力有不支。让二为哥哥见笑了。”他白五爷什么时候在朋友面前丢过这份儿人,可如今他却丢了,还是丢在了柳凌碧面前。怕是这档子事儿那丫头片子至少能说上自己一年不止!“那位姑娘是?”白玉堂问。
严正方回:“是我闺女,名叫英云。”
白玉堂点头。这边打的正紧,根本不是唠嗑的地儿。三人扭脸看向战场,才发现那女人带着的六名男子已有两人被砍掉头颅死在当场。看后白玉堂吸了口冷气。杀人他不是没见,死在他手下的人也数不胜数。可这凌厉毒辣的手法出自着两个边打边笑的女娃子手里,就实在无法不让人吸气了。日后谁要是娶了这两个女夜叉,恐怕是不会什么好日子过的!想着想着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玉堂!你快……快去看看……金佛!”展昭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幸亏白玉堂方才有为把他衣服重新掖好,纵然现在依然不整,却也不会露出皮肉。从床到门边这短短的几步他走的实在艰苦,汗珠子顺着鬓角向下淌,但他实在是分不出冷热。
听到展昭的声音,白玉堂打了个冷战。连片刻都没有思虑就蹿到了展昭的身边,一把将他扶住。“你起来做什么?快回去!”
“金佛要紧!”展昭摇头。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什么忙都帮不上。
“我知道!我马上过去查看,你快回去躺好。否则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白玉堂翻手楼住展昭的肩膀,另一只手打算去够他的膝窝。
展昭连忙伸手推他,“你快去!我自己能回!”他当然知道白玉堂那是要抱他,但外面那么多人这怎么能使得。
白玉堂知他固执皮薄,索性也没再坚持。“我这就去看金佛,如果我回来之后你还没有回去躺好。我就对你……”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打不得骂不得,他这般模样自己疼还来不及,还能把他怎么着啊!
展昭点头,身子向后撤退。“任你处置!你快去吧!”
白玉堂转身离开,展昭这才又一次艰难的回到床上。但他没有躺下,而是盘膝而坐,心念口诀,以峨嵋心法调息。他身上的入骨催情已解,就只有那乱人血气的药在折磨着他的身子。此时修息能助他尽快恢复,实是比他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做的强。
再回头说白玉堂。他先朝柳青喊了一嗓子。“柳大哥,帮忙照顾杨将军!我去去就回!”然后纵身上房,没用两跳就到了法愿大师所住的院落。
这里一片安宁,除了灯火通明之外一切无恙。
白玉堂来到门外,守在外面的两个武僧连忙单掌一竖朝他一礼。“阿弥陀佛!见过白将军!”
“大师和金佛可好?”这才是要紧事。
“外面是白将军吗?请进来说话!”声似洪钟。一听便知是法愿大师。
听到这声音,白玉堂的心敞亮了不少。他连忙迈步上前,推开房门进得屋去。
房间内没有放火盆,而是燃着一盏盆大的火灯。所以这里有点冷,却并不使人不适。法愿大师端坐在床上,身边放着玉塔,里面反着七彩暖光的自然是金佛。
白玉堂连忙上前施礼,“大师!”这次出行,法愿是佛使,身份尊贵。纵然他白玉堂官弦二品,该礼还是得礼。
就见法愿大师原本闭着的眼睛缓慢睁开,从空物一物到目露辉光。“白将军,你来可是担心老衲与金佛的安危?”
白玉堂点头。“正是!”
“佛主自会保佑。请白将军勿念。且,老衲虽然百岁已过,但筋骨未衰。若真来得几名刺客,老衲自认还能有护佛的能力。”法愿看着白玉堂,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但这种笑只能凭借感觉察出,否则你看不到。佛家戒七情绝六欲。喜、怒、哀、惧,爱、恶、欲。这笑也是七情中的一种。
“既如此,白玉堂告退!”这一抹看不到却觉的到的笑意,让白玉堂的心顿时安下了。果然,皇上并非没有主见之人。从法愿大师方才的目光来看,这功底实在是深不可测。任谁都知道大相国寺的武僧各个武艺高强,但却没人知道老当家的法愿大师也身怀武艺。怕正因为这样皇上才会让他随行。如此看来,金佛有法愿大师在身边,实比在任何人手中都安全。
待白玉堂返回自己那院的时候,打斗已经停止了。
一地的尸体,其中包括那六名随在潘云身后的黑衣男子。
就听院中那两个丫头正在争吵。
柳凌碧掐着腰,“要不是你跟我抢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让她给跑了?”
严英云扭着脸一脸的不屑。“师姐就知道耍赖。明明是我的剑先过去的,你的刀若不靠前,那女人早就死在我的剑下了!”
“你说今天这事儿怎么算?我赢还是你输?”柳凌碧将刀杵地,一副气盛的模样。
严英云瞪了他一眼,“师姐,你不要老是用这招来哄骗人!什么你赢还是我输啊?你这么个说法还不都是我败了!我们今日分明是不分胜负,没有输赢!”
“丫头!就数你机灵,句句都能被你听出音儿来!算了,今天的事儿不和你计较!”柳凌碧说完朝白玉堂走来。“五哥,你方才怎么打的有气无力的?莫不是几年未见便老了?”眉梢微挑,面带微笑。
这笑容在白玉堂看来充满了讥讽的意味。“我说妹子,你也道是几年未见,一见面就糗我。见我出丑,你就这般乐呵?”
“能让堂堂锦毛鼠出丑,也是一份功夫。就冲着一点我就赢了那丫头!”说完她朝严英云得意一笑。
严英云也不理她,只是大大的还了她个白眼,然后转身站在严正方的身后。
此时柳青已经将杨宗保送回了他的房间,并且叫了驿馆中的随行大夫诊治。
白玉堂迈步进屋,此时的杨宗保已经昏迷不醒。大夫正一边号脉一边摇头。“大夫,杨将军怎么样?”白玉堂问。
大夫叹了口气。“这毒是真烈,杨将军现在经脉混乱。在下不知道如何解法。”医者不能医,实没有比这更恼更羞的事了。
白玉堂也没说话,反回身离开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
“玉堂,外面怎么样?”展昭听的出外面的打斗已经结束,但事情如何他却不清楚。
尽管着急,可白玉堂还是走到展昭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不冷不热,只是有些汗水。“外面都安全了。金佛和大师都平安无事,只是杨大哥中了毒镖。我回来给他取药。”虽然他不知道这九籽莲瓣的药能否治的了杨宗保,可还是那句话。死马就当活马医,不然又能如何?总不能眼见着等死什么都不做。
“你快去吧!我没事儿了。”听到杨宗保中毒,展昭的心就是一颤。他有责任保护所有人的安全,这是他身为护卫的职责。可如今自己在床上不能动,只有玉堂一人前后忙活。杨将军现在又受了伤,他实在是心中愧疚。
“别胡思乱想。我去去就回。”这时候白玉堂也没空跟展昭说什么道理。他要自责,这会儿也只能让他先责着。救命要紧,他没做耽搁转身离开,奔了杨宗保的房间。
药丸服下,大夫这才敢下手起镖。镖起下之后,一股黑血流出,带着浓重的腥味儿。幸好这镖是轻铁打造,若是斤镖,如此尺寸估计可入骨中。但尽管如此,这镖也是入肉一个指节,毒透过血肉足以毁其全身。
处理好伤口,上好的金疮药敷在其上。
所有人只能期望白玉堂拿来的药有用。
时间不大,就见杨宗保肚腹之中几声轻响,随后身子一挺。白玉堂连忙扳起他的肩膀让他面朝床外侧过身子。一口血吐出,黑如墨汁,腥如腐鱼。
白玉堂将杨宗保放平。大夫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之上,面色稍有舒展。“白将军拿来的果然是奇药!杨将军的气脉逐渐平顺。不过……”
“不过什么”白玉堂急问。
“不过杨将军应该是心有急火,究竟能不能醒来得看他自己了。”大夫将杨宗保的腕子重新放回被中。然后叹了口气。
白玉堂点头,“我相信他不会有事!”他相信的事就一定不会错,此时此刻他就是有如此的自信。
就在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一个兵头。“报白将军,外面有人偷袭军营。不过已经被我们打散,抓住五个俘虏,但他们全都咬舌自尽。”
听后白玉堂皱眉,想来这些偷袭军营的人也都是大风堂所派,跟那潘云同属一路。不过既然已经散的散死的死,再问也无用。“我们可有损伤?”
“有十三位弟兄贴了金。”贴金意为死亡,就如同江湖人一样,越是离死近的人,越不想说死这个字。
白玉堂叹了口气。“暂且请知县帮忙,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