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剑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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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残剑侣-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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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瞅着眼前的迷人胴体,任天宠发出一声得意的奸笑,他迅速解除一切,盘弓跳马就待趁机出击。 
  但,一声轻轻地叹息,由窗外遥遥飘来,它像是午夜钟声,有唤醒迷途者的无比神力。 
  索媸清醒了,她想到自己是冷瑶光的妻子,然而,她面临的是千钧一发,无可选择的处境…… 
  “嘭”的一声,她使尽全身之力,向任天宠击出一掌,这一掌来得太突然,距离又是如此之近,任天宠无法作任何防犯,便狂喷鲜血的仆倒下去。 
  索媸匆匆穿上衣衫,由后窗飞身而出,她记起了冷瑶光对她的教导:“一个人应该重视自己的身体。” 
  现在,她轻视了自己的身体,侮蔑了自己的人格,虽然那一声轻叹,使她悬崖勒马,没有铸成终生之恨,然而,她愧对她的大哥,茫茫前途,她有了无生趣的感觉。 
  在一阵信步狂奔之后,她发现自己走的竟是一条绝路,雄山阳道,巨川塞途,她仓皇四顾,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她呆立半晌,悠悠一声长叹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没有脸面去见大哥了,如果咱们当真有缘,希望来世再见吧!” 
  她语音甫落,便涌身向悬崖之下跳去。 
  “阿弥陀佛,施主既已悬崖勒马,何不就此回头向善!” 
  她的腕脉,被一个出家之人所抓住,她一挣未脱,不由诧异的回头瞧去。 
  那是一个女人,但头顶上光秃秃的,没有留下一根烦恼丝,她眉目、面颊之间,虽然留着不少历经风霜的良迹,却掩不住一派庄严圣洁,令人肃然起敬的风范。 
  宽大的缡衣在猎猎作响,她那看似纤弱的身躯,却像金钢拄地一般纹风不动。 
  以索媸那身不凡的功力,以及超越常人的听觉,竟被人悄然扣到腕脉,毫无挣扎的余地,那么这位出家人的武功,纵不入圣,也当得超凡了。 
  她不再挣扎,但却极不友善的冷哼一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不让我寻死?” 
  那出家人放开她的手腕,微微一笑道:“贫尼心琮,是与安岭室韦山宝莲庵的住持。” 
  索媸一怔道:“贫尼心琮?好怪的名字!” 
  心琮师太宣声佛号道:“好一块未经雕琢的宝玉,贫尼既然遇到,焉能暴殄天物。” 
  索媸道:“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 
  心琮师太道:“贫尼是出家人的谦称,心琮是贫尼的法号,懂了么?” 
  索媸道:“那你是出家人了?什么叫做出家人呢?” 
  心琮师太道:“无相无我,就是出家人,简单的说,出家人就不会有你所遭遇的烦恼了。” 
  索媸道:“那敢情好,那我就跟你去当出家人吧!” 
  心琮师太道:“那你不想死了?” 
  索媸道:“我还想找着我娘及大哥,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心琮师太道:“那么我收你做记名弟子,但不必出家,好么?” 
  索媸道:“我已经无家可归,只好听你的了。” 
  于是,这位来自天残谷的一代娇娃,因为远涉关外,而暂别江湖了。 
  “铁马蒙毡,银花洒泪,春人愁城。笛里番腔,街头战鼓,不是歌声。那堪独坐青灯!想故围,高台明月。辇下风光,山中岁月,海上心情。” 
  这是南宋诗人剑辰翁具有兴亡之感,暗抱勤王壮志的柳梢青词。在孤灯独照,虫声啾啾的时分,人们的心情,已具有落没之感,再听到这股悲怆的笛声,就更加令人难以自已了。 
  笛声起自邻室,听笛者正是那时乖命舛,与不幸结了不解之缘的冷瑶光。 
  在石弓山求医,他中了别人的计算,刚刚踏入暗门,便被点了穴道,在敌入周详的布置下,云裳及索媸被分别引入歧途,他武功既失,外援又断,遂轻易的被人送到牡丹堡来了。 
  为了天残剑集,惜花帝君不惜威逼利诱,用尽了各种手段,只是冷瑶光软硬不吃,因而成了石牢中的贵宾。 
  对邻室,有一五寸方圆的小孔,虽然可望而不可及,却可声息互通,但一晃三天,他与邻室那位难友,未作一字交谈。 
  “唉!公子,咱们坐困愁城,生死同连,你就忍心不交谈一语?” 
  一股令人骨软神酥的吴侬软语,自邻室飘了过来,语气之中,还带着一股幽怨的成。 
  “对不起!姑娘,在下没有闲聊的兴趣。”他直接了当把对方的要求予以拒绝,心情的恶劣,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声轻叹,笛声再度响了起来,她吹的是张炎的“月下笛”,笛音婉转,悲伤得更甚于前。 
  冷瑶光忍不住咳了一声道:“姑娘……” 
  “什么事?公子。” 
  “你能够不吹么?” 
  “公子之命,小妹怎敢不从,只是愁颜相对,度日如年,公子就不想抒发积悒,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此女不仅声如黄莺,而且谈吐不俗,与她闲话积悒,确是打发时光的最好办法。因而微微一笑道:“没有请教姑娘的芳名,实在失礼之至。” 
  “咱们彼此一样,公子无须自责。”一顿接道:“小妹唐琪,是苏州人氏。” 
  “原来是唐姑娘,不知怎的会做牡丹堡的阶下囚?” 
  “唉……”一声悠悠长叹之后接道:“小妹随家父卖艺糊口,不章被惜花帝君看中,他不仅恃强将小妹劫来,家父也遭到他盼毒手,小妹一身无可珍惜,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接着,是一阵哭泣之声,较之子规夜啼、巫峡猿嘶还要凄切几分。 
  冷瑶光不胜同情道:“估不到姑娘的遭遇,竟是如此的悲惨,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然仇比海深,也只好唤奈何!” 
  唐琪道:“不,只要小妹留得三寸气在,誓必刃此贼!” 
  冷瑶光道:“好志气,但愿姑娘能天从人愿。” 
  唐琪一叹道:“也许小妹是在痴人说梦,只要咱们意志坚毅,锲而不舍,梦想也会变为事实。” 
  冷瑶光道:“姑娘说得是。” 
  第一次交谈就此为止,此后,他们隔着五寸小洞,经常闲聊着。 
  他们由同情而了解,逐渐的彼此信懒而无话不谈。 
  这项发展是十分自然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唐琪的谈吐与意志,使冷瑶光认为她确非常人。 
  在另一个烛光摇曳的夜晚,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又传了过来,道:“公子……” 
  “你的武功是怎样丧失的?” 
  “唉……” 
  “是不足为外人道么?” 
  “在下确有一段伤心往事……” 
  “那么公子就不必说了,不过咱们唐家对治疗毒伤,却是获自获自祖传。” 
  “获自祖传?” 
  “是的,而且又是江湖之上,还薄有虚名。” 
  “哦,在下孤陋寡闻,只知道四川唐门,却没有听说过苏州唐家。” 
  “这个……说来公子也许不信,先祖正是出自四川唐门……” 
  “啊!原来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 
  “先祖当年负气出走,咱们这些不肖子孙……唉,竟落得这般惨状……” 
  “这当真是一件不幸之事,不过,往事多半是不堪回首的,姑娘还是节哀顺变才是。” 
  愁云惨雾笼罩着这座石牢,这一双萍水相逢的男女,在悲哀中沉默着。 
  良久,唐琪叹息一声道:“咱们如是自在之身,公子的毒伤,小妹或能略尽棉薄,现在……只好徒唤奈何了。” 
  冷瑶光道:“谢谢你的好意,就在下所知,咱们除了任人宰割外,将无力挣脱了惜花帝君的魔掌。” 
  唐琪道:“为什么呢?世界如此之大,何处不可以藏身!” 
  冷瑶光长长一叹道:“在下中毒及受擒。都是经过别人巧妙安排的,在下纵身霸王之勇、武侯之智,也不得不自蹈陷阱。而牡丹堡势力之强,当代无出其右,世界虽然广大,咱们却难以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处!” 
  唐琪骇然道:“那是说惜花帝君的智慧、武功,两皆高绝了?” 
  冷瑶光道:“这倒并不尽然,惜花帝君的武功也许很高,智慧嘛,在下尚须查证。” 
  唐琪道:“此话怎讲?” 
  冷瑶光道:“在下怀疑预布陷阱,将在下玩弄于掌股之上的只怕另有其人。” 
  唐琪“啊”了一声,半晌,始奋然道:“那么你就俯首贴耳,任人宰割了?” 
  冷瑶光道:“既失武功,再入笼牢,不愿任人宰割又当如何?” 
  唐琪道:“事在人为,只要有一线生机,咱们就该努力以赴……” 
  冷珠光道:“姑娘说得是,但……唉……” 
  唐琪道:“公子还是不信?” 
  冷瑶光道:“在下相信,只是成功之望,实在太过渺茫!” 
  唐琪道:“如果小妹有让咱们脱困之策,并为你解去剧毒,恢复武功,你愿是不愿?” 
  冷瑶光呆了一呆道:“当真么?姑娘!” 
  唐琪道:“自然是真的了。” 
  冷瑶光道:“那么在下唯姑娘之命就是。” 
  唐琪道:“好,但隔墙有耳,咱们该凑近一点儿。” 
  他们之间,隔着一面厚厚的石壁,要凑近,也只是那五寸方圆的小孔而已。 
  当他们将面颊凑近小孔,四目交投,也来了一声诧然的惊噫。 
  他们并不相识,所见到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既非他乡遇故知。有什么值得惊讶之处? 
  他们的惊讶,自然是有理由的,原来这一双陌生男女,交谈已有不少时日,却始终缘悭一面。现在在如此接近的距离相见,心情上已经有点紧张,及目光所及,发现对方竟是风光霄月、不同凡俗的人物,一声惊噫也就脱口而出了。 
  他们迅速离开小孔,唐琪才噗嗤一笑道:“想不到公子还是一个逗人喜爱的美男子。” 
  不错,冷瑶光确是英俊的,而且别具一种风格,令人一目之下,就瞧出与众迥异,较一般俊美之人截然不同,此种男子,最能令女人倾心。 
  不过,那位唐姑娘也非常人,以冷瑶光所接触的几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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