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出乎他的想象,若非对方有意收手给自己施展一阳指的机会,只怕十数招前就要落败。难得对方年纪轻轻胜而不骄,在一干手下面前给自己保留了面子。
一场比斗结束,赵佶也没有瞧出什么玄妙来。他见一场切磋后,段正淳脸色有些苍白,而乔峰额际也隐现汗渍,便笑道:“如此持平之局自是最好,久战力乏,段王爷早早休息,我等也不再继续烦扰了。”
虽然有些脱力,段正淳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将赵佶等人送去镇南王府中安排的跨院住所,安顿下来之后才告辞离开。
送走了段正淳,返回后赵佶才问乔峰道:“乔兄感觉如何?有没有受到什么伤?”
乔峰摇了摇头,旋即叹息道:“大理一阳指果然精妙绝伦,难怪能享誉武林。指法变化精妙绝伦,实在令人应接不暇。”他言中有未尽之意,似乎有些遗憾。
赵佶知道乔峰性格严谨,很少直论人非。但听他只是赞许一阳指不同凡响,却没有对段正淳过多评价,也多少能猜到一些意思。大概就是段正淳限于本身的水平,没能将一阳指的精妙之处完全发挥出来。
回到自己房间后,段正淳脸上才显露出明显的疲态,着内侍帮忙褪下袍服。王妃上前见他内衫都被汗水打湿了贴在身上,禁不住皱眉道:“好好坐下来饮茶谈天不可以么?非要逞强去跟别人切磋武功!”一边埋怨着,一边为段正淳擦拭着鬓间汗水。
段正淳坐下来环腰将王妃抱起放在膝上,笑道:“夫人教训的是,为夫自当铭记在心,再不轻易跟人动武。只是这一遭却有些不同,一来端王爷的脸面,二来那位乔帮主委实是位高手,我一时按捺不住,生出了胜负心。不过这位乔帮主武功着实了得,年级虽然不大,内功之高却令人惊叹。依我看来,即便是皇兄只怕也难比肩这位丐帮帮主。”
王妃听到这话,不免惊诧道:“真的?我看那位乔帮主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就练成了这般深厚的内功?他是妖怪不成么?”
这问题自然没什么答案,王妃也只随口一说,在段正淳怀中依偎片刻,忽而笑起来说道:“一个王爷,一个乞丐,竟然凑在一起做了朋友。那大宋国礼教严谨,这位端王爷交际却真是广得很啊!”
段正淳笑道:“那乔峰虽然是丐帮帮主,但却是中土武林中第一等的大英雄。我自己都想与这位乔帮主把臂言欢,交个朋友。不过这位端王爷竟然也能礼贤下士,放低身段与江湖中人论交,也确实让人感到意外。还有刚才端王爷言语中对武功一道颇为推崇,想来也是一个心怀侠武、特立独行的人物。”
王妃笑着打趣道:“若真是那样,咱们家一阳指是武林绝学,教给他学一学,不是比送什么奇珍异宝还要有效?”
段正淳听到这话后,身躯一僵,旋即便露出沉思之色。王妃见他表情变化,禁不住道:“我只随口说一句,你竟当真了?一阳指乃是段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传承,怎么能传给外人!”
“国将不存,何以为家!”段正淳起身道:“无论这件事是否可行,我得即刻入宫与皇兄商议一番。夫人你且先就寝,不必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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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保定帝
此时夜已经深了,段正淳却坐言起行,一旦做出了决定,当下便唤内侍服侍更衣。王妃见劝不住他,便起身为段正淳梳理袍带,却忽然看到夫君鬓间已现灰发,眼角也已经出现了细密皱纹,蓦地发现,原来他们早已经韶华不再。
犹记当年,苍山青翠,洱海月冷,少年鲜衣怒马,飒爽英姿,少女亭亭绰约,豆蔻年华,人海遥望已懵懂倾心,恍然不觉竟已厮守半生。
她心绪一软,从背后紧紧拥住了段正淳,脸颊紧紧贴在夫君背上:“若真有那一天,咱们生在一处,死在一处……”
段正淳闻言后,将王妃纤手紧紧握在掌心里,柔声道:“凤凰儿,过往我多有对不住你。但只要能保住咱们这个家不散,便是什么,我也肯舍弃!可惜这人世间太难做到进退从容,否则,我还做得什么镇南王,做得什么大将军,便将一切都抛开。咱们泛舟洱海,做一对乐天知命的渔公渔婆,安度余生。”
两人对望片刻,只觉过往芥蒂悄然散去,两颗心再紧紧靠在一起。过得片刻,王妃听到段正淳鼻息渐渐加重,脸上渐渐浮现少女般红晕娇羞,低声道:“你不是还要进宫去见皇兄?”
听到这话,段正淳心中些许旖念荡然无存,旋即便正色道:“凤凰儿,你且歇着,我现在进宫了。若与皇兄面谈得晚了,便先留宿宫里了。”
将段正淳送出门后,王妃回来后却看到远处段誉寝室仍有灯烛之光闪烁,心里好奇,便让内侍挑了灯笼走过去。
走到段誉卧室门前,王妃轻叩房门,却没人回应。她便轻推房门走进去,看到儿子正在书桌前挑灯夜读,样子极为专注,仍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进房。她有些好奇道:“誉儿,你在看什么?”
“呀!娘您怎么过来了?”
段誉陡然听到人声,吓得一哆嗦书卷便掉在了地上,王妃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发现原来是一本园艺的书籍,便奇道:“这么晚了你还不睡,看这种闲书做什么?”
段誉从王妃手中接过那本书,颇有些兴奋道:“娘您不知道,爹他吩咐我明天陪那位大宋端王爷前往上关赏花。上关花种繁多,我今天晚上再温习一遍,明天跟那位端王爷讲解起来才能不犯错。”
王妃听到这个理由,不禁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就这值得你夙夜不眠做准备?那位大宋王爷未必就会在意上关那些花的品种,大概只当作随意的消遣罢了。”
段誉却摇头正色道:“旁人如何想不关我的事,我既然接下了这差事,自然要尽力做到最好。”
若在往常听到这话,王妃多半要夸赞儿子有责任心,可是刚刚眼见到夫君为了大理段氏的前途殚精竭虑,甚至连家传根本的一阳指都打算双手奉给别人,可是这儿子却仍只汲汲于这些园艺小事,半点也不觉整个段家已经危如累卵,终于体会到段正淳怒其不争的心情。
她张张嘴想要呵斥儿子几句,转念却又想到段家当下这形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却和儿子没有多大干系,自己也实在没有道理怪责他。沉默片刻,终究是心里的怜爱占了上风,她叹息一声道:“誉儿,你爹要你学武功,你便学一学吧。又不是要你学了武功去为非作歹,有一技傍身终究不是坏事。”
段誉听到这话后有些不耐,皱眉道:“娘,您今天是怎么了?以往爹强要我练武功,您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难道是爹他自己辩不过我,就要您来劝我?可是我根本对武功半点喜爱也无,就算强要我学,我心里也是完全不乐意的。”
听到儿子的回答,王妃熟知他的性格,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无论怎么去劝都不会改变想法的。自己再劝,多半也只是浪费唇舌。罢了,他想怎样生活都由得他吧,就算异日高升泰真的做出悖逆之举,凭自己母族的势力,也能保护誉儿的周全。
段正淳离了王府后便径直向皇宫而去,此时夜虽然已经深了,但大理国皇宫内外之防本就不慎严格,加上段正淳乃是皇帝的嫡亲兄弟,自然不会被据于宫门之外。待入了宫门之后,很快就有太监因着他前往皇帝段正明的寝宫。
行到半途一处廊桥上时,段正淳却看到一个身影正从对面急行过来,定睛一看,却是善阐侯高升泰。他心中颇有好奇,便在道上立住,问道:“高贤弟这么晚入宫,可是有什么紧要事情?”
高升泰神色不甚好看,待见到段正淳后,不免益发阴沉,只冷笑一声,旋即便拂袖扬长而去,留下神色稍显尴尬的段正淳僵立原地。
且不说高升泰那无礼的态度,单单临走时那意味莫名的冷笑,便令段正淳心中火冒三丈,几乎想追上去直接将高升泰格杀掌下。不过这念头也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倒不是段正淳武功不及高升泰高明,而是大理城周遭上关、下关的戍戎兵马几乎都在高家掌握之中,而且那乌蛮诸部也都全听从高家号令。段正淳却是不敢图一时爽快,却让整个大理国都陷入兵灾之中。
且将心头怒火暂且按捺下来,段正淳继续前行,在御书房中拜见了皇兄保定帝段正明。
段正明年约五十岁许,相貌儒雅,慈眉善目,虽然贵为一国之主,身上却没有多少颐指气使的威严,见到兄弟走进来还起身迎接:“这么晚了淳弟你还进宫,莫不是接待宋使又生出什么变数?”
段正淳摇头道:“皇兄放心,大宋使者被安排进天龙寺,有族中长者居近照顾,负责警卫的也都是咱们亲族子弟,没有什么意外。是了,高升泰他这个时辰进宫来想做什么?莫不是还想在接待大宋使者这件事上做什么打算?”他心恼高升泰刚才的无礼和跋扈,连爵位都不称,直接喊其名号。
段正明闻言后苦笑一声,叹息道:“也没有什么新的说辞,不过是说那大宋国虽然强大兴盛,但咱们大理偏南一隅,自成格局,没有必要委屈自己去做大宋的臣僚藩属,劝我不要接受大宋皇帝的册封。”
“自成格局?哼,成得自是他高家格局!”段正淳冷笑一声,说道:“皇兄,这一路从镇北关到大理城,我陪伴大宋使者南下,耳闻目睹,咱们大理虽然与大宋疏离日久,但是各部族依然将大宋视作天朝上国,积威影响甚重。那高升泰心怀不臣,对此自然忌惮得很。咱们只要受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