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十号,你小子他妈的怎么不出声?该不会是被几只杂种猫给咬死了吧!啊哈哈哈……”
“五、五号,告……告诉老大,我刚刚看到了……”硬生生地吞一下口水,“人间极品。”
我跟星樊很快被十号带到了甲板上。
走出船舱,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视线里有太多的人,有好人,有坏人,有男人,有女人,还有阴阳人……我一瞬间有些恍惚,但神智很快又在一旁谁的惨叫中恢复过来。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应该就是海盗的首领,那个被几个编号手下喊作“鬼刀”的男人。
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轻,一看就是个霸气的人,和那群编号手下不同,似乎有点文化。他几乎符合了海盗所有的硬件条件,比如是独眼龙,残疾人,同时下颚还有一圈茂密的胡渣。
唯一和普通海盗有所区别的是,人家残手里装的是勾子,他装的是电钻,而且还是马力极为彪悍的电钻。
就在他朝我们走过来的那短短几十米里,他还当场为我们进行了一次“隔空切生肉”的表演。
当一旁那个准备偷偷逃走的男人被瞬间钻开肚子的时候,所有曾经想要轻举妄动的旅客们都瞬间腿软跪地,趴在地上,呜咽不已。
不一会儿,鬼刀已经出现在我和星樊面前。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直直地朝星樊走去。一双狼一般的眼睛将星樊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得打量了一遍。眼神之吓人,让我平生第一次感到,原来用视线也是可以强/奸人的。
身为星樊的第0810号货物,我自然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愣是以自己消失在那海盗头子视平线下的身高,直直地挡在星樊面前。
“那什么,你看够了没有?”
强盗头子连同编号手下很是莫名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我。
阵阵袭来的鄙视眼神把我激怒了。混账!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我低头猛咳了几下,气势凌然地朝那群贼人一指:“全都给我滚开!从哪来,回哪去!不然别怪我不提醒你们,晚走一步,狗命不保!”
“……”
我回想起先前的蜘蛛,于是煞有介事地举例道:“想当年,我也曾教诲过一群像你们一样迷途不知返的人,可是他们没有听我的话,最终统统去了地狱!你们是要步他们的后尘呢,还是乖乖地就地投降呢?”
“……”
此刻的甲板上无比安静,所有人都在风中凌乱。
我以为这一喝总算起到了威震的效果,海盗们都一脸阴霾地不语,我感到欣慰不已。
我回头对星樊说:“星樊,要是他们再杀一个人,就就地阵法了他们。”
星樊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这大惊,星樊竟然拒绝了我。
“什么!为什么?你难道要看着这艘舰艇上死更多的人吗?你可是副舰长啊!”我指了指他的制服胸前的勋章。
他飞速脱下身上的制服,扔到一边:“现在我不是副舰长了,这里死多少人我不管,可我只要一和他们打起来就可能顾及不到你,那样的话,你会死。”
“笨蛋!我死不了的,你知道啊!”
“那也不行。我不能再看着你死在我的怀里,一次也不行。”
“……”
我承认那一刻的星樊,真的帅呆了。
一支短箭,嗖的一声在任何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从角落突射而来,直直地扎进了星樊的右眼中。
我被着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倒抽一口冷气,完全顾不得凶手是谁,只拼命紧张星樊的伤势。
星樊将短箭折断,丢弃在地上。
没有血从眼眶中飚出来,只是星樊所戴的银边眼镜出现了雪花型的裂纹,一小块玻璃和那短箭一同掉在地上,卷进海风中。
碎裂的镜片,如同碎裂的灵魂,星樊的眼眸中出现了久违的杀气。
脱掉了碎裂的眼镜,他的灰色眸子混入了海风的清气,显得更加寡欲迷人。
叫鬼刀的强盗头子显然看呆了,估计这辈子没见过比星樊更极品的男人了。星樊是第一个,自然也会是最后一个,因为我确信看过大少爷那种眼神的外人,除了我以外绝不可能留下活口。
偌大的甲板上站满了围观群众,大家很自觉地围成了一个圈,要不是有些“看客”手中还举着刀,估计大家都忘记他们的身份了。
被围在中央的三个主角,我,星樊和鬼刀,正在很光荣地接受着群众们瞻仰。
在那些手下嚣张跋扈的口哨声中,我顿然发觉局势似乎朝着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发生了偏转。
在我的眼中,我看到的是那些海盗激怒了星樊,甚至还弄坏了他的眼镜,星樊马上就要找鬼刀单挑,并且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而在鬼刀和他的编号手下,以及所有其它的围观群众眼中,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即将由冰山美男引起的血案。海盗头子不惜射瞎男子的眼睛也要把他收为己用,一个黄毛小丫头竟然狂妄地站出来,大放厥词要单挑众海盗,以捍卫美男的所有权。
在我的眼里,我是和接下来这场单挑毫无干系的第三者。
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不知道打哪来,但马上会死得很快的笨蛋。
领悟到这点的时候,鬼刀已经不知道按了哪个开关,开启了他的那个电钻手,径直地朝我走了过来。
手无缚鸡之力,与其站着等死,或者很难看的让星樊动手,不如我自己先薄弱地反抗一番。
我眼疾手快地抓起了星樊刚刚丢在地上的制服,突突突地把勋章统统拔了下来。既然那电钻是机械,应该具备机械的共性。于是我预备从敌人最引以为豪的武器开始逐个击破。
我回忆起了以前在小镇上,看到裁缝店的老师傅修理那台缝纫机的场景。
当时老爷爷一边叹气一边说:“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假牙掉进了缝纫机里都没发现,搞得机器卡壳,死命地给我在这闹别扭。”
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知道,机械是构造精致的东西,如果有什么杂物混入其中的话,必定会给它的运作带来一定的阻碍。
利用这个原理,我将手中拔下来的勋章一个一个朝鬼刀的电钻手扔去。
结果……
扔一个,碎一个。扔两个,碎一双。
只能说那电钻手马力太强了,直到我把手里的勋章都扔完了,那头的机器也没有如意料中冒烟、罢工什么的,反而跟打了鸡血似的转速更快,功率更强。
这……这太不公平了!凭什么老爷爷的缝纫机就卡壳,年轻小伙子的电钻手就打鸡血呢!
我看到围观群众鄙视地对我竖起了中指。
口哨声更响,浓重的烟味熏得我头脑发热,一股眩晕感从脚底心油然而生。
眨眼间,鬼刀的电钻手已经伸到了我的面前。
这时,身后的星樊不知何时突然闪身站到了我的面前,将电钻和我的视线阻隔开来。
“哟嘿,小美人,我鬼刀这手可没嘴这么好说话,当心穿破了皮肉,破了相,老子我可是会心疼了啊。”
“啊哈哈哈哈……”围观群众哄笑。
情势很危急。
星樊的肚子里估计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但是他就是不到最后关头死活不动手,因为深怕孤军奋战时杀得太起劲以至于忽略了我。
他是在等。等诺因老爷或七月出现,好接应他一下。
但是电钻的马力越来越大,距离也越来越近,援兵却还没有到。
情势,真的很危急。
这时,突然从天而降了什么东西。准确的说,是从外围有什么东西突兀地飞了进来。
乒乓一声巨响,电钻手竟然被打闷了。
呲呲的马达发出异常的响声,我在定睛仔细一看,机械的空挡处开始冒出了滚滚黑烟。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公平的。只要是机械,总有坏的一天。怪只怪,我刚刚的袭击物实在太小,勋章的体积压根不足以威胁到马达强劲的电钻。
我朝掉在地上的东西望去,是一把被夹到扭曲的扳手。
扳……扳手?
原来如此啊!
围观群众里走出来一个人。
海风吹掉了他帽子,一头张扬的褐发在风中舞得惬意,染满了油污的粗麻布衣服上顶着一张漂亮的笑面。
“七月!”我睁大了眼睛。
七月挥手对我们打招呼,他身边的人群自动地散开,瘦高的身影突兀地暴露在那里。
扳手在他的手中跳舞般旋转。他另一只手伸入上衣口袋,翻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忽得朝我们这个方向甩来。
星樊稳稳地将小盒子接在手里。
“哥,隐形眼镜,记得带哦,别回头杀错了人。”
一个笑脸隐入艳阳,另一个脸上暗淡无光。
突然,又一把扳手猛得从阴影里降落,砸开了某个围观海盗的脑袋。
“哇——!”措不及防的惨叫声在人群中蔓延开。
杀人不眨眼的七月甩着手里的凶器:“想不到这种东西也能做武器啊,很实用嘛!”
绿色的眸子狡黠地转了几圈,标准的……杀人鬼。
这边的激战还没开始,整场戏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第四者给打乱了节奏。
人们正想观望究竟之后还会发生怎样的奇事,又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七月的笑容深了,我顺着那人打在甲板上的影子望了过去。
赤瞳金发,出现在那里的,竟然是古伦亚国的王储殿下!
他为什么要站出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文 第五章
传说,古伦亚国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国家。
他们每一代的君王更是拥有超脱世人的才貌,拥有举世无双的军事领导能力。
眼前这位即将接替父亲成为古伦亚国第89代储君的王储殿下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储殿下接过仆人手中的佩剑,卸去剑鞘。
金色的发落入赤色的瞳,象征着古雅而高贵的剑竖在手中,白色的礼服迎风扬起,王储殿下如同一个冷冽的骑士,缓缓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