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璧心知司马相懂歧黄之术,也不想他继续追问以免难以解释,只得含糊敷衍几句后,岔开话题道,“司马兄既去过无瑕山庄,可知城瑾是否已平安回去?”
“城瑾已经安然回庄。”司马相头道,“只管放心。倒是,怎么突然不见人影,又还带着伤。若沈家见不到,可不知再要去哪里找。”
连城璧起唇淡笑,手拍拍司马相的臂膀,道,“连城璧么大个人,难道还劳司马兄来操心不成。司马兄过虑。”
两人笑着走到树下牵马,并往无瑕山庄的方向奔去。
回到庄内,连城璧先是亲眼见城瑾安然无恙后,才笑着作揖道,“次多亏城瑾。个做哥哥的,还不知道要怎么谢才好。”
“哥,”城瑾笑着上前挽着连城璧的手臂道,“要真谢啊,以后就对个妹妹好些,别整就知道凶。”
“哪敢凶。”连城璧轻刮城瑾的鼻梁下,眼底萦笑道,“若不是每次做事瞻前不顾后的,也就省心。”
“哥!”城瑾拉着连城璧的手恻恻撒娇道,“就知道哥对最好。从小哥就疼,每次做错事爷爷要罚时,都是哥哥替顶着。”
“城璧,个妹妹,就是给宠坏的。”司马相笑着走进来,指着连城瑾道,“依看,日后城瑾要爬到头上去,也不稀奇啊!”
连城璧微微咳嗽两声,道,“司马兄倒是怪起城璧来。自小哪回城璧责备妹妹时,不是司马兄拦着?”见连城瑾在旁看好戏般的笑着,连城璧又道,“原是司马山庄跟无瑕山庄有姻亲关系,司马兄也不该般护短才是。”
“听听,听听。”司马相朗声大笑起来,扯过连城瑾道,“个哥哥,可真是不得。起话来,可真是要刺死人。”
“哥!司马大哥!们就知道拿取笑。”连城瑾面颊绯红,眼中闪动着繁星光彩,“不跟们。”完,跺脚转身离去。
“哎,城瑾。”见劝阻不住,连城璧笑着摇头,“看看,性子倒大起来。让司马兄见笑。”
“无妨。”司马相嘴角带笑,眸底深处飞速滑过丝微不可见的光,“姑娘家的,脸皮子薄。哪里经得起般顽笑。”
两人又坐着会儿话,司马相才起身告辞离去。
等司马相走后,连城璧去到城瑾房中询问那骑回的马如今栓与何处。城瑾也不知连城璧心思,随口回答,“就在后院子里啊!”
连城璧忙赶去后院看时,那马依旧还在原地。伸手探向马腹,果不其然触到块硬物,连城璧心中大石终于落下。取下小刀将裹腹的皮划开后,从内取出割鹿刀,以布巾包来到白杨绿柳的房中。
“少主,就是割鹿刀。”绿柳拿着割鹿刀细细打量着,“前日在沈家时老太君就让二人开眼界。只不过,”话还未完,白杨抢着道,“只不过刀拔不出来。”
“是吗?”连城璧故作讶异,接过刀随意拔两下,果真刀身纹丝不动。连城璧笑道,“可能内有玄机也不定。”将刀递还给白杨,接着道,“把刀拿去放在爷爷书房密室的隔间里。”
“放隔间?”白杨愣,道,“少主,刀拔不出来,也终究是个问题。”
“既然有割鹿刀问世,就定有能拔刀之人。”连城璧澹然笑笑,“们拔不出刀,自会有能拔之人前来相助。”
“么,少主早就知道割鹿刀拔不出来?”白杨下意识接口。看连城璧那抿着笑意的唇畔,令白杨有种事态发展尽在他掌握之中的错觉。
“不知道。”连城璧微笑转头,望着白杨道,“不是们刚才的吗?”见白杨似仍有话要,连城璧心明意会地抬手拦到,“也不过是猜测而已。能拔割鹿刀之人究竟是不是存在,也尚未肯定。先将刀拿去放好,此事以后再做定夺。”
见连城璧话已至此,白杨只得接刀头道,“是,少主。”罢,跟绿柳二人拿刀往老庄主的书房走去。
“少主怎么话总是半,留半。”白杨疑惑道。
“少主的心思,要能猜得准,就是少主。”绿柳没好气道,“以后,少主不愿意的事,就甭去瞎打听。咱们只要听少主的命令行事就成。”
“那行。”白杨头道,“反正无瑕山庄有少主,们两个也能偷偷闲。”
入夜,万籁俱静。月色藏于云层后面,将朦胧银光拢在浓雾之中。大地,深幽晦暗,看不见丝光亮。
逍遥窟内,道暗色身影站在石壁后沉声道,“杀萧十郎。就给花棘的解药。”
逍遥侯对着夜空的身子缓缓转过来,看着那身影道,“解药不必。只要遵守承诺,别打儿子的主意就成。”
那身影勾起边的唇角,眸子在黑暗中闪着明亮光芒,“杨开泰果真是的弱。逍遥侯,人旦有弱,就离死不远。”
“哼!”逍遥侯嗤之以鼻道,“难道那连城璧,就不是的弱。”
身影唇角笑意渐扩,绝冷的眸底毫无温度,“所以,才要连他起杀。如果连逍遥侯都对付不,那么。在他成为弱之前,会亲手解决他。”冷如冰霜的话语里,隐着浓郁可见的杀戾和阴霾。
逍遥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身影地消失,目色逐渐冷沉。
只怕是,等不到他去身边的那刻。因为,定会杀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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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夜已深沉,连城璧回到房间梳洗完毕后,刚走至床边坐下,便觉身后似有微微气息起伏律动。连城璧反射性转头看去,伸手将被子把掀开,萧十郎那张笑嘻嘻的隽朗脸庞随即倒映眼底。
“来。”萧十郎支起上半身,手撑腮半卧床头看着连城璧道,“等大半。”
“怎么在里。”连城璧几乎是跳着避开,恍惚间又觉行动失身份,忙掩饰性地整整衣袖,冷笑道,“不愧是大盗,入门的方式都和别人不同。”
“住的地方真难找。”萧十郎答非所问道,“惊鸿阁。原先还以为是个小姐闺房,哪知进来看才知道是连少庄主的卧房。”
“来里做什么。”无视萧十郎话里的戏谑,连城璧讥讽道,“萧十郎居然做出钻别人被窝的事,传出去不怕江湖人笑掉大牙?”
“有何可笑的。”萧十郎个翻身从床上蹦下来,走至连城壁身前,嘴角似笑非笑,“被窝可是的,要笑,也是连带着起笑。”见连城璧目色沉,似有隐忍之怒,萧十郎接着道,“对,差忘。连少庄主最在乎身份名声的。要是真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连城璧。”
连城璧紧抿嘴唇,蹙眉拨开萧十郎走至旁坐下,“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难道真是闲暇无事,来在下的惊鸿阁坐坐?”
“定要有事才能来吗?”萧十郎跟着走过去,双手撑着连城璧身后的桌面,将他拢在自己怀抱之中,俯身凑近他的耳畔低声轻呢,“想,所以就来见见。”罢,头微然偏,在连城璧的唇上轻啄下。
温热的触觉惊得连城璧心霎时猛地漏跳两拍,手掌霍然扫,带着强劲的内力朝萧十郎劈过去。
“城璧,生气。”萧十郎侧身避开掌势,看着连城璧暗沉的脸色明知故问道,“堂堂无瑕山庄少庄主,也会发脾气吗?”萧十郎右手进身出掌,待连城璧反手接掌时,萧十郎招式徒然变,记反手掌袭过去。连城璧躲闪不及,只得抽身退开。又见萧十郎应对轻松,眉宇间染着浓郁笑意,心知他是故意要惹怒自己,当下也不知怎的,既气又恼,炽火竟是怎般也压制不住。
两人砰砰地打斗声惊动庄内侍卫,贾信带着随从赶到之时,正巧白杨绿柳二人也从惊鸿阁外奔过来。
连城璧嘴角滑过丝微不可见的深意,闪身至门外,朝闻声而来的贾信道,“此人擅闯无瑕山庄,将他拿下。”
“是。”贾信俯首得令,带着大批随从冲进去。
“少主,”白杨柳绿忙上前查看,见连城璧毫发无伤,当即松口气,“少主,那人是谁?”
“萧十郎。”连城璧澹然回答,“们也去帮忙。记住,”连城璧扬唇而笑,“定要把他抓住。”
白杨柳绿纵然心中大有疑惑,然而连城璧发话,也只得暂压疑虑往屋内冲去。
无瑕山庄侍卫颇多,却皆不是萧十郎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便被萧十郎轻易从屋内逃出,跳至连城璧跟前笑颜灿灿地道,“城璧,可等着。”罢,纵身跃,往屋顶上飞去。
贾信等人追出来,手中大刀挥,“追!”带着几十名侍卫,随同白杨绿柳起往庄子外追去。
站在惊鸿阁外注视着萧十郎的背影转瞬不见,连城璧平静无波的脸上寻不见丝情绪起伏。
萧十郎分明是屡次故意惹动怒,原是越生气他便越觉得欢喜。连城璧微垂眼帘,心中暗自思索道。几次三番被他言语戏弄,可想他是有意要让无地自容的。
连城璧自知萧十郎言谈举止属实任意而为,心想着日后再见时只要自己不理会他,对他言论置若罔闻也就相安无事。却不知萧十郎有心揶揄,非要见他那君子的面具在盛怒下破裂才算高兴。
而今夜萧十郎也本是不打算前来的。未想回到桃花源时,风四娘也不知去哪里。独自躺在床上空对月色,辗转难眠,又想起连城璧就是玉儿,心中泛起阵波澜,竟再也躺不住。起身往无瑕山庄赶来时,正巧见连城璧带着包什么东西从后院走出来。萧十郎蹲在屋顶上见他路走进白杨绿柳所住的院子,才知道那院子并不是他所住。
又在无瑕山庄随意绕圈,躲过数次侍卫的巡视后,才锁定那灯火明亮的惊鸿阁。
原以为是连城瑾的闺房,萧十郎才次次从门口经过而不入其内。中途却见两名丫头端着水从回廊上走过时,口中犹自念着小心洒惹小姐生气。再见二人远去方向并不是惊鸿阁,萧十郎才从房梁上跃下,推门走进去。
屋内干净整洁,格局简单明朗,倒是像极连城璧的性子。
在屋里胡乱转悠圈,萧十郎翻翻厅内桌上的古籍,又顺手倒杯茶喝。等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