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展昭不言语,那姓吴的竟然站起身凑了过去。“怎么?害臊了?大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要你陪着大爷喝两盅。伺候好了,大爷可有的是银子!”说完他伸手要够展昭的脸。
展南侠是何许人也?方才不理是因这人没指点自己,可现在手都伸过来了,他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展爷的手快,可此时有个人比他更快。正当他的手摸到身旁的巨阙之时,那找揍的就被一边的那位白衣公子一脚踢翻在地。
“五爷在此你居然还敢放肆?”白玉堂平生最恨的就是邪的歪的,虽然他性格暴躁人又傲慢,可是却是一身的正气。这姓吴的忒不开眼,这小伙儿虽是张的漂亮,也却是一脸的刚正之气。拿这样的人当成那倌儿,不是找打就是想死!
那姓吴的看上去也有那么两下子,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紧接着双手错分亮开架势。“哪里来的……”话没说完他就收了回去。踹他的人他太熟悉,这地方有谁是不认识这位锦毛鼠白五爷的?“原来是五爷!小的不知是五爷在此,得罪得罪!”说着他连忙收招乖乖的垂手而立。
“吴雄,你平素里就仗着家中有几个臭钱祸害乡里,我兄弟几人是多次饶你性命。今日你居然在五爷的眼皮子底下当众调戏一名男子。我看你也活到头了!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五爷我来?”白玉堂眯起眼睛,仅是如此就看的吴雄瑟瑟发抖。
吴雄听罢五爷的话立刻跪在地上,“五爷,您就再饶小的一次吧!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他以头杵地如鸡啄碎米,他可知道这白老五的心有多狠手有多黑。上次他说过,再抓自己一次就要砍掉自己的一只手,今日也是自己倒霉,正落到这白玉堂的手中,那煞神定会说到办到。
白玉堂冷冷一笑,“下一次?这下一次搁到你这混帐嘴里尤是不值钱。既然你自己舍不得的动手,那五爷今天就亲自砍了你这贼爪子!”说完他抽出宝剑就要下手。
展昭看在眼里连忙伸手抓住白玉堂的腕子,“兄台不可!”
五爷这腕子可是鲜少有人能抓的住的,所以一个愣神之后,他没做声,而是斜过眼睛打量着身边的人。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这个人虽然可恶至极,但却罪不至此。况且私用刑罚也有违大宋律历!”虽然他刚入官场,可已然身份不同,说出话来自然也难免换了调。倒不是他本性如此,只是身揣着龙边信票,再管怎样他也不能容人在自己眼前生生剁去谁人的双手。
这腔调让白玉堂听的好生不爽,“你这人倒真奇怪。他刚才要辱你,你不动也倒罢了,怎得五爷伸手你反倒给他求情?”
展昭苦笑,“在下自然不是为了这个人求情,不过是不希望兄台为了在下而犯国法。”
听完这话白玉堂把宝剑还匣,笑着点了点头。“吴雄,今天算你命大。下次再让五爷见到你作恶,你这爪子和脑袋就甭想留了!滚!”他白五爷平生还是第一次听得人劝,尤其是这种拿腔拿调儿的劝。不知怎的,这人的话他虽不爱听,却不想去拨这个面子。
那吴雄听到白玉堂肯放自己,连忙站起身,也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当真是一路趔趄的滚下了酒楼
“敢问这位兄台贵姓高名?”展昭抱剑拱手,尽管自己并不需要别人来搭救,可是人家毕竟是帮了自己的忙。且见他方才身手如此敏捷,心性又这般刚正,于情于理都该与这位认识认识。江湖中人大多爱交朋结友,他展昭当然不会例外。
白玉堂此时的心情突然大好,因此他笑着答道:“在下姓白双名玉堂。”这满下里谁不识他白五爷的大名。纵然是敌对之人问起五爷都不曾瞒过名姓,更何况还是对面的这位。
这名字一报,展昭当即就吃了一惊。没想到刚刚出手的这位少年侠士,竟然就是扬言要找自己晦气的五鼠之一。“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五爷,在下失敬!”说罢他再次拱手一礼。
“不知阁下大名?”看这人的相貌必然不是泛泛之辈。方才之事他肯定不会受辱,只不过连五爷自己都不太清楚,虽明知自己此举纯属多余,可还是不自觉的就伸了手。
展昭心头一动,眉头微微的皱了些许。说好还是不说好?他知道这五鼠之中最骄傲的就是这白老五,凭着他的面露名会否惹出麻烦?只是自己与卢大爷早有一面之缘,况且山水有相逢将来必定会再见。若说了假话,日后怕不好见面。大丈夫做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再管如何不想出事,这名字还是不能瞒的。“在下展昭!”想他白玉堂就算再傲,也总不会吃了自己吧?
听完名字白玉堂也是大吃一惊,他上上下下又一次打量了展昭一遍。心中方才还愉悦的感觉顿时化成了不满,“原来是皇帝老儿家的御猫啊!”这猫字他是咬着牙挤出来的,难怪方才说话带着官气儿,原来就是那只猫啊!
就是这个人令自己兄弟争执,让四哥将了自己一军。也逼的自己下不了台阶只能跑出陷空岛。他早就把这所有的事都看成是展昭的错,今天遇上,对他来说当然算得上是仇人见面。
听到御猫二字展昭就是一皱眉。看这白老五刚刚温雅的表情马上就变了铁青,不道名不提姓的,偏偏叫了自己一声“御猫”,看来今日这麻烦是少不了了。
“在下与令兄卢大爷有过一面之缘,听闻五义弟兄义薄云天锄强扶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展昭未说五鼠而说五义,为的就是避免让白玉堂更恼。他这人生性不好与人争斗,既无正邪之分又无敌对之事,他自然不想与白玉堂发生不睦。
可展昭的话说的再婉转,白五爷如今再没有打算听进去的意思。于是他冷冷的笑道:“展护卫过奖。想我五鼠弟兄再是如何,也比不得你耀武楼献艺,皇上赐你御猫来的名头来得大!”
展昭暗叹,这白玉堂句句带刺咄咄逼人,一口一个御猫实在是让自己无力。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也不能让过。自己一无错二无过,怎能凭白的缩他一头。于是他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五弟过誉了!”
“呸!谁是你五弟?你是猫我是鼠,是天生的死敌。五爷这次离岛就是为了找你这御猫较量较量。今日既然碰上,也就不用再挑什么时候了,楼上狭窄请到外面吧!”说完白玉堂把手一伸,做出了个请的架势。言语之间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知怎得,他没见展昭之时还想过与他谈上一番,可如今见了却只想着与他动手。心中烦乱,只觉得身体里有股子邪火压制不住,于是再不欲与这人谈什么其他。烦透了这心如手挠的滋味,还是当场动手来的痛快。
“五弟,小兄与你从未结过私怨。你这是为何?”展昭虽知道他的原由,可仅为了一个名号至于如此吗?更何况自己话里话外虽未低气,却也已经让了他三分的颜色,这人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怎么?怕了?堂堂南侠成了御猫就真是那猫儿的胆量了不成?”见到展昭不愿与自己动手,白玉堂更是憋闷的紧。索性用上激将法,非逼他动手不可。
即便展昭的性子再是个稳重,可也是个血性的汉子。江湖行走多年,他也是靠着一身虎胆性创下的名号。况且他也知道,若自己不与白玉堂比上一比,这事儿恐怕就得被他搅得没完没了。“既然如此小兄奉陪就是!”
两人下了酒楼来到郊外,白玉堂先行拔剑亮出了架势。“今天你要是把白某赢了,这御猫镇鼠的话五爷就认了。今天你要是赢不了我,你就得去掉这御猫的称号!”
展昭没有拔剑,而是站在对锋处与他说理。“这御猫的封号并不是我求来的,皇上金口玉言,怎能是你我说改就改的?。”君前抗旨那是死罪,更何况纵然自己也不愿意,可包大人替自己谢了恩,自己也就没有反驳的道理。
白玉堂哼了一声,“少说废话,拔剑!”
展昭无奈之下只好抽剑和白玉堂比在一处。他不明白,这白玉堂怎么就一点都没有要和自己讲理的意思?既然说也无用,也只好与他对上几下,望他能点到即止不要纠缠个没完。
这二人两剑对峙,衣衫挂风,比武之时两刃未碰,却招招都恰到好处。
白玉堂虽是口口声声说是要胜过展昭,让他去了御猫的名号。可剑及身时他却会及时撤回。只当是自己怕伤他性命故才如此。再管如何都是正派人士,若是自己妄杀了南侠,便毁了五义的名头。
展昭亦没有要伤到白玉堂的意思。他巨阙在手却避开白玉堂的宝剑。知他那是普通兵器,若被自己断了,事情就更难了结。更何况他也能感觉的到白玉堂虽未留情,可却不想伤了自己。
于是这样尽力而互有闪躲的比试过去了三百左右回合,可这二人仍旧未分胜负。
展昭实在是被他纠缠的烦躁,于是闪身跳出圈外,“五弟住手!”剑杵在地上他有些喘。这么久以来白玉堂还是他遇上的最强对手,如果自己稍有懈怠,或是那白玉堂有宝刃在手,自己恐怕并无胜算。
白玉堂收招也深吸一口气,心中虽然不满,却不得不佩服展昭的本领。“还未分胜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过瘾的比试他五爷也还是头一次经历,总觉得浑身有股子劲儿在乱窜,一脑门子都是继续与这展昭计较个上下。
“请问五弟……”
“别叫的那么亲热,谁是你五弟?”白玉堂瞪眼大吼。他只要一听到展昭叫自己五弟,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就火,再加上气可就让他更烦了。
展昭叹气,对个称呼他何必如此计较。“那么白五爷,你究竟想要在下怎么样?”这么打下去也没有个说法,岂不是浪费时间?
“没想到猫儿你的记性还真差。方才五爷不是说了,如果我赢了,你就得去掉御猫的称号。”
展昭摇头,“即便你赢了,展某也无法办到你的要求。”想自己再大的颜面也不可能让皇上收回成命。更何况自己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