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在乎工人的想法,也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包飞扬真的能够弄来五六百万税收,可是各自内心中都免不了有些别样的心思:万一包飞扬真的说到做到,那他们错过这个机会就可惜了;因为这不仅关系到今年上半年的财税任务,还有下半年,还有明年的任务,如果包飞扬真的那么厉害的话,跟着他干,以后的日子无疑会更好过,如果因为一时的怀疑和犹豫而错失了这样的机会,岂不是可惜?
就算包飞扬做不到,对他们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损失,焦梦德是副书记、在县里的威权很盛不假,可是他的年龄大了,也干不了几年了,大家总不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更何况这些人当中,也不都是焦梦德的亲信,之所以会选择在焦梦德离开会场之后跟着离开,主要还是图个随大流。现在既然有更好的选择,他们自然要仔细掂量一下了。
当下便有人后悔不迭,急忙赶回会场,不过包飞扬在扔下一颗炸弹以后,看到下面一片哗然,也没有多说,很快就结束了会议。所以当这些人赶回来的时候,会议都已经结束了,那些腿脚赶得快的,也没有机会见上包飞扬一面,更别说动作慢的了。顿时这些人如丧考妣,心里面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脑袋急速转动着,考虑如何应对这种紧急局面。
“哈哈,老秦,你刚刚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望海县不大,县属国企的这些人相互之间大多都很熟悉,这时候不由纷纷开口打趣。
相比那些走掉的人,留下来的这些人无疑感到十分庆幸。这些人当中,有的是和焦梦德不对路,有的原本就比较守规矩,或者是谨小慎微,虽然对包飞扬这个年轻的副县长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也不会公然离开会场,不给副县长面子,这样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也有的人留下来纯粹是想看热闹,想看看包飞扬这个年轻的副县长面对焦梦德这记下马威,当头一棒后会有什么反应……
总而言之,这些人现在都非常庆幸,看到那些跟着焦梦德离开的倒霉蛋们又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自然忍不住出口挖苦。
“嗨,老章,我这不是尿急,刚刚离开去了一趟厕所嘛,怎么会议就结束了,这么快?”县属东河水泥厂的厂长秦友才苦着脸说道。
“哈哈,你小子净胡扯,你去干什么了我还能不知道?现在知道后悔了?你们这些人提前离开,摆明了不给包县长面子,还想从包县长这里捞好处?包县长可是说了,任务指标都给表现好的单位,那些表现不好的单位想拿,门都没有!”县农机厂的章海达笑着说道,农机厂这几年的效益不好,章海达的日子并不好过,难得有机会在秦友才等人面前占了上风,怎么可能错过显摆的机会?
而且包飞扬也确实说了,他只能拉到五六百万的任务,还要在各单位之间看表现进行分配,如果将今天提前退场的这些人和他们所属的单位统统剔除,就算只有五百万,在他们留下来的这几家中间进行分配也已经足够了。
可是秦友才等人见风使舵的速度也很快,万一包飞扬接纳了他们,大家一起分,那么五百万就不一定够分了,所以章海达冷嘲热讽,借机打击,试图让秦友才等人恼羞成怒地离开,那他们这些留下的人日子就好过了。
东河水泥厂在望海县属国企当中算是规模比较大的,因此他们分到的“招商引资”任务也最重,足足八十万,这八十万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时刻刻悬挂在东河水泥厂以及秦友才的头上。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并没有因为章海达的挖苦而羞怒离去,反而在听到章海达的话以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对章达海说道:“得了吧,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不过是想留下来看热闹而已,结果热闹没看成,却让你踩着了狗屎运,别以为包县长看不出来,这五百万不是还没有分嘛,我现在就去找包县长,我们东河水泥厂以后坚决跟包县长走,听包县长话,包县长肯定会体谅我们的。”
秦友才大声说道,章海达听得愣了愣,觉得秦友才这家伙实在太无耻了,跟包县长走,听包县长话这样的话都能够说出来,他要是真这样做了,恐怕还真的能成。包飞扬刚到望海,正是收买人心的时候,他抛出五六百万这样一块肥肉,目的也是如此。东河水泥厂的规模在望海县县属国有企业中能排进前三,秦友才如果要下决心真的要投靠过去,包县长难道还能拉下来拒绝吗?毕竟,包县长的力量每增强一分,就代表着焦梦德的力量减弱了一分,这来回一算,可就是两分的差距啊!
不行,不能让秦友才的意图得逞。东和水泥厂的买税任务是八十万,如果真的获得了包县长的谅解,一下子就能把包县长手中的五百万税收分过去近五分之一啊?想到这里,章海达就故意点了秦友才一句,说道:“老秦,你这么做,就不怕焦书记那里……”
秦友才向左右看了两眼,“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离开了。章海达的心思他明白,焦梦德在望海县的地位权柄确实还不是包飞扬能够撼动的,但是他作为东河水泥厂的厂长,也不是焦梦德想动就能动的,以前对焦梦德跟的比较紧,也只是没有其他人可以跟而已,他并不一定要吊死在焦梦德这棵树上。章海达敢留在会场上不走,就不怕得罪焦梦德,凭什么要他秦友才去怕呢?
而且秦友才还敏锐地察觉到,就在他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不单单是章海达,也有其他人起了心思,所以他马上吸取教训,不再多言,那些人想不通最好,他也少几个竞争对手,到时候包飞扬自然会更加看重他。
确实,和秦友才一样心思的人还有不少,特别是他们询问过具体的情况,知道包飞扬说的原话以后,很快就从那几句话中读出了包飞扬的真正意思,包飞扬说要看各单位的表现,并没有说不给他们机会,他们都在琢磨,要怎么样才能够挽回在包飞扬心目中的印象,从那五百万当中分一杯羹。
当然,也有的人不以为然,认为包飞扬是虚张声势,还有些人是焦梦德的铁杆亲信,就算他们有心,也不敢马上凑到包飞扬身边,否则能不能得到机会不说,恐怕马上就会迎来焦梦德的打击和报复。其他和焦梦德关系比较远的,聚拢到包飞扬身边,焦梦德不一定特别生气。他们这些和焦梦德走的比较近的,这时候胆敢去讨好包飞扬,那可就是触犯了焦梦德的忌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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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志平拿着材料,跟在包飞扬身后走进办公室,刚刚会场上发生的一幕的让他惊愕不已。当焦梦德突然离开,随即一大批与会人员无视包飞扬这个新来的副县长的存在陆续离开时,杜志平的心里一片冰凉,他以为包飞扬会让焦梦德这一手给逼上绝路。
当时那种情况,包飞扬置之不理的话,无疑会权威丧尽,从此面对焦梦德的时候再无任何底气,彻底成为望海县官场上的一个笑话。他要是过问的话,恐怕也只能让自己下不来台,更加丢脸。总之,在杜志平看来,包飞扬不管做出什么反应,最后都会落得个颜面尽失。
可是杜志平万万没有想到包飞扬举重若轻,信手抛出一个五百万税收任务的诱饵,让下面的人去抢。杜志平看到会场上的动静,就知道包飞扬这一招奏效了。
更让杜志平感到敬畏的是自始至终包飞扬都表现得非常冷静,好像焦梦德的挑衅、那么多人突然离场的下马威,还有会场的轰动都不存在似的。这个包飞扬虽然年轻,可是城府之深,与县里那几个巨头相比也不枉多让。
年轻、有背景,还有手腕……杜志平马上在心里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够和这个年轻人为敌,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尽量成为他的人。
虽然他也有些担心五六百万的任务不好完成,可是看到包飞扬沉静的表情,他又觉得对其他人来说天大的难事对包飞扬来说未必就是难事。
想到这里,杜志平的内心顿时一片火热,在县府办苦熬了这么多年之后,或许,他杜志平的机会真的来了!
一般来说,县政府几位县长都会相应配备一名秘书,虽然这样做并不符合规定,但是下面通常都是这样做的。政府办主任、副主任都有相应的分工,除了县长,他们不会专门为哪位副县长服务,不过杜志平打定了主意,一路跟着包飞扬走进办公室,提起热水瓶往茶杯里加满了水,异常恭敬地说道:“包县长,您看您的秘书暂时还没有确定,您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直接吩咐我去做好了。”
包飞扬抬头看了杜志平,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小熊猫扔了过去,平静地一笑:“那就麻烦杜主任了,你也知道,我初来乍到,对望海的情况并不熟悉,有什么事情杜主任你要及时提醒我。”
杜志平接过香烟,盯着烟盒看了两眼,心里陡然一凛,这种香烟他好像听谁说过,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是特供中央首长的,没想到包飞扬竟然扔过来这样一包烟,难道他是上面下来的?
杜志平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请您放心,您想了解什么情况,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S
第六百一十九章 常委会议
杜志平的态度让包飞扬感到非常满意,实际上就包飞扬的本意来说,他也不想表现得如此高调,刚来就要跟县里的副书记打擂台。
不过包飞扬对基层的官场十分了解,相比省里市里,下面官场上的斗争更加厉害,而且往往层级越低,斗争方式就越是简单粗暴。他并不想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官场的尔虞我诈上面,而是想要尽快做点事情,做点实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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