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摘掉了庆祝生日的尖顶帽,朝弟妹看了一眼,白起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生日
快乐”,就没有再回头,朝外头走了出去。
当年与母亲誓言永诀时,母亲看着自己的背影,心里是什么感受呢?白无忌觉得
自己或许知道了,就像现在一样,当小妹对着兄长的背影吐舌头、作鬼脸,凝视兄长
身影渐渐消失的自己,心头是无比的痛……
“……哥哥当天就进了祈愿塔的密室,试着把武中无相推上更强的颠峰,有没有
成就我不清楚,因为他没有多久就发病了,这期间病情好好坏坏,我与他见面的机会
并不是很多……”
重新在杯子里倒满红酒,白无忌道:“这就是你父母、哥哥们的故事了,不管是
妈妈、大哥,都认为这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看见你开开心心的,我们也很高兴,并
不希望你背这些不属于你的往事给拖累。”
“我……我以前真的做过这么……这么……”
小草呆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尽管记得自己有一段时间很胡作非为,但却已经记
不得犯过的每一件错事,特别是,自己当初根本就不把这些事觉得有什么了不起,自
然也就不会去记。
然而,这个错可不是一声对不起就能解决的啊!为什么自己当初就不能像是个普
通一点的小女孩呢?有人端蛋糕过来,开心地接过,吹熄蜡烛,这样不就好了吗?为
什么要作一堆多余的事呢?
人在反抗期的时候,做事还是应该小心一点,不然就像现在,后悔得要命,却是
来不及了。
“哥,我想……”
“你不用特别跑去见大哥。事情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更何
况,大哥从来也没有怪过你。”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更要……”
小草的说话,被一声震天巨响给打断。爆炸发生在远处,传过来的声音已经很小,
但还是可以感觉到地面的轻微摇动,小草立刻就确认了爆炸发生的位置。
(是太研院?有什么人对那里发动攻击了吗?)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简单了点,太研院这两天在爱菱的执掌下,变为一个很成功的
媒介,开始统合稷下人心,对于城外的敌人来说,当然是一件不妙的事,理所当然,
会挑时间发动袭击。
(能这样子攻进来,目标又是太研院,一定有天位高手随行,动手的人是大哥
吗?)
泛起这个念头,小草再不停留,向二哥辞别,朝着太研院的方向匆匆赶去。
这时的太研院,正自乱成一团,以防卫系统的严密程度来说,这里该是稷下最坚
固的几个地方之一,但在不久前,几道奇怪的电波侵入主系统后,整个防卫程式就宣
告完蛋,连预警都没有。
当几枚小型火箭弹爆破了门户,入侵者冷不防地杀了进来,研究员们虽然个个武
功不弱,但是仍是措手不及,给闹得手忙脚乱。
进攻者看来像是白天行一方的士兵,手持着机枪、军刀,在一阵疯狂扫射后,就
拿刀近身肉搏。动作看来是拙劣无比,但是力道却是大得吓人,配合着几招专门配合
的招数,饶是众人实力坚强,也给闹得阵脚大乱。
一名研究员接应不下,正险些要给敌人砍中时,一道掌劲将敌人轰得破窗而出,
消失踪影。
“你们在搞什么?这么一支小小的突击队,都应付不了了吗?”来的人是兰斯洛,
他听见爆炸声响,立即赶了过来,刚好帮忙解围。
“他们哪是普通的突击队啊?这根本就是敢死队嘛!”
“啥?敢死队?”
兰斯洛很快就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因为这票突击队的眼神,一看就知道精神不正
常,狂热、焦躁、嗜血欲狂,受伤不痛,被打退了也马上冲过来,加上那身不正常的
怪力,肯定是给灌药加上精神控制。
“不要紧,我来帮你们打发。”要不伤人命地将这些敢死队制服,确实也只有兰
斯洛有这份实力。
“不,院长不在太研院,可能回去休息了,敌人大举行刺,请亲王殿下先去保护
院长的安全吧!”
兰斯洛想想也对,在确认众人有能力应付后,匆匆赶去寻找爱菱。只是,他觉得
很是奇怪。敌人的攻击是作得不错,但是,如果真的要刺杀,何必动这么大的阵帐?
只要白起亲自出手,以他的身法、武功,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他,轻而易举就可以致
爱菱死命,干什么用这些麻烦手段呢?
想不太出理由,兰斯洛在爱菱的小木屋里头找到她。因为师兄听见养父的死讯后
就不见人影,爱菱一直在担心,又发现太研院发生爆炸,刚想要回去,却刚好遇到兰
斯洛闯了进来。
“师兄?”
“喂!丫头,你没事吧?”
爱菱摇摇头,全然搞不清楚状况,刚刚看见师兄那么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一副
整个灵魂都被勾掉的样子,心里还非常担忧,哪知道他一下子功夫就回来,还一副没
事人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师兄,你……你没有什么事吧?如果觉得难过,不要强忍,大声哭出来没关系
啊!”
“胡说八道,我会哭给你看吗?”兰斯洛扣指在爱菱头上敲了一记。确实,不久
前自己的心情还非常低潮,因为骤闻养父的死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只想立刻放弃
这里的一切,回到杭州山上的那栋小屋,期望所有东西仍能像以前一样……
可是,刚才听到的那些事,所造成的震惊,却把自己从本来应该会持续很久的悲
伤低潮中带了出来。
怎么还能够消沉下去呢?在听到了那样的往事之后,顿然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值
得惭愧了。
和那个人相比,自己到底作了些什么呢?虽然有着优秀的武学天资,一直以来受
到亲友们的拥护,也练成了天位力量,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也不时有亲朋好友伸手
援助。
相形之下,大舅子可以说是完全和自己相反的类型。被所有人舍弃,什么都只能
靠自己,却仍是从最绝望的深渊里,一步一步地攀爬了上来。
上次在战场时,白起曾说过“做不到这句话,是只有实际做过的人才有资格说的。
平凡与天位之间的距离,真有那么远吗”,当时听来只像是嘲讽,可是现在想起来,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声,因为他就实际做过,从一个比平常人更不如的处境,一点一点
地缩短了平凡与天位的距离。
如果与他易地而处,经历过他的那些事,自己可能早就疯掉了。想到他的毅力与
意志,在和自己战斗时背负的压力与痛楚,兰斯洛就觉得很惭愧。
虽然双方为敌,但是像他这样子的敌人,实在是太让自己佩服了,可是,这样一
来,再与他对上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和他交手了……
“小心!”
才在失神,忽然惊觉一道猛烈冲击波自外袭来,兰斯洛连忙搂着爱菱一滚,在半
栋屋子给炸成碎屑满天的同时,躲开了攻击。
本来应该要起身作战的,但却发现动手的敌人似乎被什么东西缠到,发生战斗,
反而离这边越来越远了。
(这感觉……不是大舅子,是韩特那家伙吗?)
刚要说话,忽然发现胸口给什么硬硬的东西碰着,感觉上像是火烧一样,但却不
会痛,方自错愕,爱菱已经从胸口掏出一条炼子,末端是半块铁牌,正是皇太极的遗
物。
“师兄,这是师父留下来的东西,你……你也有一块吧?”
看着兰斯洛把东西握在手里,爱菱刚要说话,却吃惊地看着兰斯洛忽然两眼翻白,
跟着整个身体就重重地栽趴在自己身上。
“哎……师兄,不行啦……你不可以在这里就……咦?”
通红着脸,却发现身上的男人没有动静,再仔细一看,他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失
去意识,昏了过去。
“师……师兄,你怎么了?”
身上不见外伤,也不像是在刚刚的闪避里受了伤,那么,究竟是怎么了呢?
越想越是不解,刚要把人扶起来,又因为他体重太重,重新又砸回身上,痛得嚷
出声来。
“哎……肚子好痛……”
这句话才一说,陡然听见一片哗啦哗啦的声音,周围碎裂的木片都被拨开,一大
批人自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全都是太研院的研究员,在摆平院内的袭击后,立即护
主心切地赶了过来。
自然,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亲王殿下两腿大张地压在院长大人的身上,而院长大
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哇!博士,您不可以这样乱来,虽然我们已经承认您与亲王殿下的畸情,但是
您也不能在这里就……”
“是啊!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啊!”
“是啊!怀孕的人,不可以作激烈动作的,您要小心啊,我们已经预备好补品和
婴儿用品了,也计画要训练专门的育婴人员。”
“唉呀!大事不妙,你们看,亲王殿下他……他趴在博士身上晕过去啦!”
“什么?他马上疯了吗?赶快叫专门的医护人员来!”
看着一批的研究员在身旁大呼小叫,惊惶失措,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好像比敢
死队冲进太研院破坏更紧张,爱菱只能瞪大眼睛,什么话都讲不出口。
“随便你们怎么想吧,我……我已经不想解释了……”
察觉到那木屋里似乎很吵闹,韩特没有多管,毕竟他负责的仅是声东击西,实际
杀人工作是由白家老大亲自担下,正好乐得轻松。
只不过,自己这个诱饵虽然成功发挥了作用,但被钓上来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
的鱼啊?
“原来是大陆第一奖金猎人,鬼手韩特先生,幸会了。我是兰斯洛亲王的首席幕
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见识一下您名震当世的七神绝?”
感觉很怪,特别是这个用头发遮住半边脸庞的小美人,看来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
样子,但是那抹与白老大极其相似的笑容,却让人感到不安。
无所谓,横竖白老大马上就要过来了,麻烦的敌人就丢给他吧……
“要领教我的长处吗?那你还等什么?放马过来吧!”
期望着让白起扛下重担的韩特,注定是要失望了。能够让一心赶去消灭目标的白
起,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对象,并不是很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