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蹙了蹙眉头,瞳孔微不可查地变小,半晌才生硬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道:“是暖的。”
少女忙点了点头,眼里含泪,嘴角却挂着笑:“瑾瑜。你怎么突然就病了?我都好了,你怎么可以病呢?你不是最不会生病的么?那时候我拉着你去泉水里玩耍,泉水刺骨,我们都弄得一身湿漉漉,第二天我便病倒了,你却好端端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这次见你,你就这么没出息的病了呢?”
少女故作嗔怪。眼里的水色却掩盖不住她的痛心。
瑾瑜此时才反应过来了一些些,眨了眨眼,两侧唇角微微翘起,是一个苦涩的笑。
她张了张口,道:“真的是清芷!”
少女猛地点头。
瑾瑜的笑容挂在唇角僵了几秒,忽然,羸弱无力的她突然搂住少女的脖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哇的一声哭出来:“清芷,清芷,你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看到那些冰凌穿过你的身子!我看到整个惩戒堂都被你的血水染红了!清芷,我不怪你了!我想明白了,无论你是妖是仙,你都是我的好清芷!我把你当亲人一样看待!我真后悔那时候甩开了你的手!我特别后悔!”
瑾瑜放声大哭,很快眼泪就浸湿了少女的肩膀。
少女也很动容,轻轻地扶着瑾瑜的背,尽力咧出笑容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哭的样子最丑了!不要哭了!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吗?”
瑾瑜的哭声减弱,变成了极不连贯的啜泣声。
她松开双手,朝后退了一步,正视着少女,突然转过头望向夏之桀:“师父,清芷可以来这里吗?”
夏之桀深深一笑:“我们就是在等清芷啊,不是么?”
随后瑾瑜痴痴一笑,点点头道:“师父说什么,瑾瑜就做什么!”
夏之桀满意的点点头,又朝她道:“你身子未好,先去休息吧,清芷会在这里住上几日,多得是见面的机会!”
瑾瑜乖顺地点了点头,又转过来看向少女,满脸的泪痕湿漉漉的,像是暴风雨过后的干涸陆地。
她的眸子有了些光泽,笑容咧在唇边看起来清透无比。
她眨了眨眼道:“清芷,我得去睡觉了,师父会照顾好你的,你要安心留下来哦!”
话罢,瑾瑜便兀自转身,想要踏着蝶梯回到木床,却被少女一把拉住胳膊。
也不知为何,今日见到的瑾瑜总是怪怪的。
虽说是病了,可就连眼光和性子也变得极为奇怪。
少女盯着她看了良久,直到瑾瑜有些不耐地扭了扭手腕,歪头回望向她。
“瑾瑜,有一次许长老将我打伤,是景砾师兄去请的上仙么?”少女沉着目光试探道。
瑾瑜释怀一笑,有些嗔怪道:“自然是我请的上仙啊!除了我,还有谁会担忧你的安危啊!清芷,别闹了,我真的乏了!”
少女心里就像落了一层泥沼,黏黏腻腻,拉扯不清。
她似乎是敏感多疑了,可是眼前的瑾瑜总是跟之前的瑾瑜有着区别,只是区别在哪里,她说不清。
大抵真如夏之桀所说,瑾瑜受了刺激,所以性情有些变化。
想到这里,少女才如释重负的淡淡一笑,温言道:“那你快去歇息。”
瑾瑜“嗯”了一声,又转头朝夏之桀甜甜一笑,拎着裙角踏着彩蝶上了悬空的木床。
少女看着她熟稔的拨开幔帐,熟稔地整理了云被,又熟稔地放好玉枕,而后熟稔的闭紧幔帐,片刻后,就听得到了她又沉又缓的呼吸声。
少女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夏之桀单手扶上了她的肩膀,才让她回过神来。
夏之桀对她是极为亲切的,只是亲切地似乎失了分寸,让人有些尴尬。
少女趔了趔身子,回眼却是满眼忧心:“夏护法,瑾瑜的病真的很严重么?”
夏之桀点点头。
少女又问:“那除了目前用八卦之力催清还有别的方法没?”
夏之桀沉吟了半晌,眼光幽幽浮现开来:“倒是有一个方法,就是得麻烦你。”
清芷微微一滞,问道:“为何要麻烦我?”
夏之桀平静地笑了笑,又露出几分抱歉的目光:“其实你今日并不是误闯昆仑,你是来找朋友的吧?”
少女有些讶异,讶异夏之桀竟然主动这般坦白,少女有些无措,只好点点头。
夏之桀温温一笑:“有人告诉我妖王精元在你朋友的身上,所以我便请了他来,谁知,无论我如何牵引,都无法将妖王精元与他分离开来……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你便来了!”
少女灵台忽然一阵清明:“难道妖王精元可以治好瑾瑜的病?”
夏之桀应声点头:“我并不知你醒来,所以绕了弯路,现在知道就好了,以你对瑾瑜的姐妹之情,也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如斯渡过此生罢?”
少女自然点头,只是还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可瑾瑜自幼修仙,早已是半仙之体,体内精元和修为都是精纯的仙气,怎么会要依靠与仙气对抗的妖力来治病?”
夏之桀的目光飞快地闪过一丝浊色,却又用温笑一带而过,他道:“我也只是猜测,因得试过了太多的方法都无用,用妖王精元来治病是以毒攻毒,想要一试罢了!”
这般言语似乎很是有道理,就如同在南海中的芥毒一般,澜沧上仙也说过以毒攻毒这个道理。
于是少女点点头,认真地道:“那看来唯有我能将此方法一试,因为我的曾祖父妖神霍元将妖王精元下了封印,唯有我们大瑾宫皇脉一族方能使用,所以一般人无法动用它!”
夏之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那如何才能将封印解除?”
少女警觉地望向他,却见夏之桀无奈一笑:“我只是好奇。”
少女沉吟了半晌,缓缓道:“这个父王没跟我说过,我也不知道。”
夏之桀点点头,却喃喃低语道:“既然是封印,自有解封印的法子……。”
此时恰好一阵风过,少女的耳边一阵嘈杂响声,并未听到夏之桀言语,所以问了句:“你说什么?”
夏之桀兀自一笑,将眼光挪向殿外,讶异道:“天象至!走!”
话音落,他一把牵起少女的手奔向殿外。
此时,整座昆仑山头皆是一阵透白的亮光。
抬起头来,漆黑的夜空接连滑过密密麻麻的星辰。
这场景,美不胜收。
少女呆呆地张口问道:“这是什么天象?”
夏之桀提唇浅笑:“我唤它流星雨。”(未完待续)
73 剑器
方才还不见星光的黑幕霎时布满了零碎的星辰。
它们皆逶迤着一道光迹划破沉夜,朝天边坠去。
璀璨光华如同星奔川鹜,忽暗忽明。
耀华光线之中隐约可见凝聚成团的仙气从各处直指夜幕,那些气雾凝结成团,或紫或白,一片嫣红之态。
夏之桀右手手掌朝上,五指撑开,几条荣黄光束冲了出去,很快便捕捉到了一尾匆匆而过的流星,随着流星的轨迹逶迤出一片氤氲轨迹。
“这么多火流星,真是万年难得一遇!”
夏之桀缓缓收回手掌,话语声中还带着掩盖不住的赞叹。
少女屏息凝神的欣赏了许久的天幕美景,忘情下竟然也学着山脉各处的昆仑弟子一般摊开右手平举过头。
如若这天象真的能够让人修为大增,那么又何必错过呢?
少女这样想着,默默地催动体内薄弱的灵气,可是刚一过脉门,便萎靡无力,少女怔怔地收回手掌,凝眉思索。
“你如今还未修成仙元,体内虚无飘渺的只是一团气,不要勉力催动,百害而无一利!”
正当少女踌躇之际,一直在感叹火流星的夏之桀却抽身劝诫道。
话音刚落,他不由分说的拉过少女的手:“此时是寅时一刻,天象将在寅时三刻终,不如去将你的妖王精元取了回来,再来汲取一些火流星灵气如何?”
夏之桀的提议听起来无害。可少女心里总是不安生,不过她此行目的本就是查探燕语落的下落,不管取不取妖王精元。先见到燕语落也好。
打定了主意,少女微微点了点头。
夏之桀软笑绵绵,迈开步子走在前方。
黑夜中难辨景致,但好在少女对方向一向敏感,此时应当是去了东北方向的后山,那里有一方剑冢,藏有无数剑器。还有许多都是上古遗落至今的神器!
彼时昆仑法会时听别派弟子说过,昆仑剑冢机关重重。是门派要地,除了昆仑掌教,旁人一律不得入内!
这般重要的地方,夏之桀却能出入自由?
看来夏之桀在昆仑应当是受到万人敬仰。有了不俗的地位。
少女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昆仑此番的境地,不知不觉已然走到了两方巨大的石门面前。
只见夏之桀飞快捻了个诀,石门立即向内缓缓开启。
石门开后,顶上倏地投下来夜明珠的光华,借着幽幽光线可以看到,就在石门背后,紧靠着的就是一个椭圆形的湖泊,湖泊内的水却如同岩浆般往外冒着猩红的热气。
沿着湖泊的外围是一圈鹅暖石铺就的小径,大约只有一个脚掌的宽度。
而这湖泊基本上就是临山壁而建的。
放眼望去。四壁皆是钢针林立的墙壁,似乎一碰上去,就会鲜血淋淋。
少女望了望夏之桀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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