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公明大笑道:“哈哈,哈哈!李攀升!要是叛节通敌的人都说是中了什么‘反间计’,岂不是都可以洗脱自己的罪责了?本监军岂会听信你的狡辩!告诉你,本监军有先斩后奏的权力。来呀,拉下去,斩!”
旁边有军校叫道:“案情还没有弄清楚,怎能就这样杀人?”
牛公明狠狠道:“我是监军,皇上给了我先斩后奏的权力!你们为他辩护,难道是他的同党吗?”
却有更多的人喊起来:“李将军是冤枉的!李将军是冤枉的!……”围拢来的军兵越来越多。
牛公明小眼朝周围一转,突感一种害怕,便改口道:“好!你们别吵了!我先不杀他,把他押起来,送给荀大将军去调查处理。”众军兵的闹嚷这才平息。
牛公明拔出佩剑,朝众军士道:“李攀升有通敌之嫌,已被羁押,现在,我以监军的身份指挥作战!我们要拿下这个山头,荡平贼寇。我命令:全体出击,冲啊!”
众军兵整装握刀,却观望不前。牛公明再次高喝:“全体出击!退缩者斩!”众军兵这才有了行动,驱马向山头冲来。
山上义军箭如飞蝗,冲在前面的官军接二连三地倒下。牛公明虽然看着战场情景心头发虚,但仍在后面高喊:“给我冲啊!先冲上山头者,赏金百两!”众军兵硬着头皮往上冲,迎接他们的是数十台诸葛驽那足以穿透甲胄、人体的劲矢。
官军付出了更大的伤亡,再也不管牛公明的呼喝,纷纷后退。
牛公明看着战况,其实也已心胆俱寒,只得叫道:“暂时撤退,另觅机会进攻!”于是,众军兵下马,争先恐后从田埂上后撤。
突然,呐喊声响起,义军伏兵四出,封住了官军后退之路。在这狭窄的田埂道上,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难开!官军的骑兵根本无法施展。官军士卒不待号令,赶紧退回。
牛公明在马上四下一望,这才知道已陷入义军重重包围之中!要想突围,唯一的选择是往前冲!但是,往前冲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从刚才的两次冲锋来看,往山上硬冲,也许就意味着这支骑兵部队的覆灭!不过,牛公明可顾不了这些,他只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强冲,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能冲出去!
牛公明高喝:“弟兄们!我们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与荀大将军汇合!冲啊!”可是这一次,竟无人再听他的号令,因为谁都不想白白地去送死。
牛公明正在惶急中,忽听有人喊叫:“我们要李将军指挥!”不少人跟着应和。
牛公明暴喝道:“李攀升是叛贼,怎能让他来指挥?听我的号令,只要冲过这座山头,咱们就胜利了!冲啊!”然而,仍无人理会他的命令。
牛公明率卫士驱马上前,冷不防挥剑,连斩两名骑士,挥舞血剑大吼:“若有不服从本监军命令者,这两人便是榜样!全体听令:不惜任何代价,拿下这个山头!”众军兵屈于他的淫威,打马向前移动。
突然,“嗖”地一声箭啸,一支冷箭正中牛公明后背。
牛公明回头叫道:“你们,要……造反吗?”栽下马去,一命呜呼!
有人大喝:“兄弟们!咱们就反了!”应者甚众,人们喊着“反了!反了!”一拥上前,将牛公明的卫兵砍翻。
一军校解开李攀升的绑缚,道:“李将军!你带我们反了吧!”
李攀升犹豫地说:“各位!如果反了朝廷,会连累咱们的家人亲属啊!而且,还会落个骂名。”
一军校道:“李将军!由于牛公明的瞎指挥,眼下咱们已身陷重围,你愿意用弟兄们的鲜血去换你的美名吗?况且,你有那么多通敌的嫌疑,牛监军又死在你的营中,就算突围出去,你这私通叛军、擅杀大臣的罪名是洗脱不了的,你的亲属同样会遭殃及!”
李攀升思虑良久,仰天叹道:“非是我李攀升要做叛臣,实在是时势所逼啊!”翻身上马,举起银枪高喊:“兄弟们!我李攀升决意向义军投诚,你们愿意跟着我吗?”
“愿意!”“愿意!”……众军兵的声音此起彼落。
李攀升修书一封,派一名军校打着白旗,驰骋上山,将书信面呈刘若风。刘若风喜不自胜,纵声长笑!他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第一支骑兵。
刘若风任李攀升为骁骑将军,仍为骑兵主帅;命李斩为其副将。又将受伤的骑兵送回巴西疗养,从义军中挑选出千余名善骑射的军校兵士补充到骑兵队中。
官军连番失利,近日坚守营寨,等待骑兵的消息。
刘若风召集虚无子及众将商议,准备发动反攻。李攀升提出,趁荀泉还不清楚骑兵的情况,让他率军突然袭击,定能大破荀泉。虚无子道:“李将军所提倒是一个好办法。只是,将军麾下刚刚脱离官军,只怕有些兵士一时还转不过弯,对官军下不了狠手。”其实,刘若风也存有类似的疑虑,便道:“李将军!虚无道长并非不信任你和你的部属,而是觉得,不必急于让你们去面对故人。将军放心,立功的机会还多着呢!这样,这次以步兵为主攻,你们骑兵担任追击任务。”大家商量出了一套诱敌出笼的方略。
十一月二十六日夜,荀泉收到李攀升派人送回的急报,称其骑兵在昨日的攻击中中了义军陷阱,未能冲破敌方防线,准备于今晚偷偷接近敌营,明日黎明时发起进攻,请求大军的配合。荀泉暗喜。
十一月二十七日,黎明时分。荀泉布置大军,作好了战斗准备。他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不敢冒然进击,而是耐心等着李攀升部的信号。
一支响箭射向半空,荀泉心中一喜,但仍不为所动,静观其变。一会儿,听得对面敌阵中杀声四起,跟着,到处燃起了大火,光焰冲天。荀泉大喜,只道李攀升已经偷袭得手,但他仍按兵不动。荀泉脸上露着阴笑,心里想:“李攀升,让你小子先和叛军杀个痛快,我便可以一鼓而下!大功还是我的!”
对面喊杀声渐远,似是叛军抵挡不住,已然溃退。“不好!不能让他得了全功!”荀泉急急下令官军渡河追击。
官军前锋架桥渡河至对岸,果然没有遇到丝毫抵抗。荀泉心道:“莫非叛军全都被消灭了?”这时遇到几个受伤的骑兵,荀泉叫来询问。据他们说,他们几个伤兵是李攀升留下来给荀大将军传信的,说叛军已向巴西逃窜,要大将军率军火速追歼。
………【第六十七章一件小事】………
荀泉指挥大军沿着大道疾追。路上丢满兵器、甲胄,显示敌军在逃窜时是何等狼狈,这坚定了荀泉的判断。
晋朝大军如一条长蛇,奔出十几里地,荀泉突然一声大叫:“不好!”赶紧下令退兵,因为他蓦然发现有一点不对,那就是沿途没有看到敌军的尸体!这都是他求功心切,疏忽大意所致。
但一切都太晚了!从大道两侧的山包后、树林里、田地间,冒出无数义军将士,在响彻长空的呐喊中,向官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官军由于阵线过长,处处受敌,首尾不能相顾,加上事先毫无防备,仓促应战,未交手便已乱阵脚。接战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官军便全线溃败,各自争相逃命!
荀泉眼见朝庭数万大军就要毁在自己手里,叹息一声,拔剑想要自刎。护军将军蒋于一把将剑夺下,劝道:“大将军这是何苦?”蒋于召集几十名军校,护着荀泉于乱军中向后急驰。
荀泉等人逃过螺河,驰出两三里路后,驻马回望,眼见跟着逃过河来的军校兵卒不少,估计尚有近万,心下稍感慰藉,正要下令收拢残兵,以图再战。这时,只见后面尘土飞扬,似是大队骑兵赶来。“莫非是李将军的骑兵归来了?”荀泉暗想,这岂不是又多了一份反击的力量?
但后面传来的却是官军的悲惨哭叫。荀泉、蒋于等人登上一处高坡眺望,见追击者正是李攀升的骑兵,不过,他们身上穿的并不是官军的服装,挥舞的刀枪却朝官军头上招呼!
蒋于叫道:“骑兵叛变了!”
“李攀升!叛贼!”荀泉愤恨地咒骂。
官军这些残兵败将哪是骑兵的对手,李攀升率众象一股旋风似的卷了过来!蒋于大叫:“大将军快走!”带着二十余骑急急驰下山坡,绝尘而去!
刘若风率军追击,所向无不披靡,轻取蓬县、广岳,夺得官军大批粮草缁重。
荀泉收集残部,仅得千余人,一直向东北退到川边,一面和当地守备军一起据城固守,一面向东州王请求援兵。
刘若风又收了不少降卒,本欲乘胜率大军扫清川东北,而后东出荆襄,按参军贾宏的进言,抢占这一战略要地。然而,巴西城内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件,刘若风不得不回去处理,于是派虚无子、汤化龙等率一万五千人马向东北方的井县、桐县一线进攻,厉雄、张黑虎等率军一万向北攻击阆州、剑门关,李攀升、李斩等率骑兵、步兵一万驻守广岳,以为策应。
刘若风自率两万义军,与马芸、蔡九、周安、肖禄等启程返回巴西,令蔡九、周安驻军江东,只带了马芸、肖禄及几十名亲兵卫队过江,进入巴西城。
留守巴西的易图名得报,亲自把刘若风一行迎入府衙。刘若风让肖禄去督办过冬棉衣等军需物资,然后便叫易图名汇报事件经过。
事情并不复杂。起因是,一日晚间,八名疗伤的男兵污辱了莫家堡三名女兵。次日,莫竹青率女兵们把那八名男兵抓获,交到易图名手上。因为八名男兵是征北将军厉雄的部下,其中有一名校尉,且有五人是氐族人,所以易图名不敢擅自处理,故而要刘若风亲自回来处置。
刘若风问:“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易图名点头:“少主,涉案的双方我都已讯问过,确是事实,那些男兵也承认他们所做过的事。”
马芸恨恨地说:“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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