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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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线-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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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羞赧了,笑嗔道:“呸!我是小毛丫头,你是楞头青才真。”又闲话了半天,看她酒醒恢复了常态,便送她回家去。

  第二天林娜送来她写好的材料,因怕人察觉,又匆匆走了。我躲在旅社里闭门不出,详细读了林娜的材料,无须多少修改,便和着白玉兰送来的材料一起藏好。趁着空闲,我也将何西凤受害致死的材料写出来,交给何西宁看过,并让签名作证。

  一日下午,王中岚也来到旅社,哭诉了半天,由我执笔代她写成一份材料,大意也是说马卫国寻花问柳,奸淫妇女,导致夫妻感情破裂,要求离婚,判马涛归女方抚养等等。这些材料都整理妥当后,我便去土特产收购站看货是否凑够数。张东林站长说已基本够数,只是麝香、熊胆因货源不足没能收购到。我便提货装车,次日一早便押车启程。

四十四、穷源竟委
路上颠波了五天,到达海西州府,出货收了款,便在瀚海大酒店住下。

  这日去州中级人民法院,见了林洪法官。他看过我带来的材料后,说:“头绪比较多,案情也较复杂,我介绍一位好律师给你,以后由律师代理你起诉,处理这桩案子,你看好吗?”

  我说:“既然林洪法官信得过,我也信得过。”

  林法官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进来一位身材颀长,脸白皙,戴金丝眼镜的青年人,相互介绍后,得知他是刘律师。我向他简述了我个人的经历,又介绍了几位受害者的情况。

  刘律师认真听过后,接过林法官手上的材料,说:“你留下通讯地址,我随时同你联系。”

  我说:“你找我不方便,还是我打电话找你吧。”

  刘律师就写了他的通讯地址交给我,说:“你回去后每隔十天打一次电话给我,我会尽力而为。”我跟刘律师去他的律师事务所,办完有关手续后,再三道谢。

  又一日,我去州党委查询我父亲的情况和韩哥赛尔的下落。约五十岁、清瘦而干练的李副书记热情地接待了我。

  说明来意后,李副书记惊异地问:“你是周治泉的儿子?”我说是的。

  他说:“你父亲当岗日错党委书记时,我们交往过几次。他每次来州里开会,都来看我,我们谈得很投机。我比你父亲早一年就被造反派打倒了,七九年平反重回到州党委时,听说你父亲已经死了。州党委派了工作组去岗日错调查你父亲的问题,也于当年下发了为你父亲平反昭雪的文件。当年揪斗、打死你父亲的几名造反派骨干分子我们也缉拿判了刑。”

  我说:“我从盐湖农场一位老工人那里得知我父亲和一个叫韩哥赛尔的人交情很深,我也想去拜访他,又不知他的地址。”

  李副书记回忆半晌,说:“这个人我不熟,我带你去档案局查一查。”

  于是我跟着他到了档案局,查询了半天,终于查到了韩哥赛尔的下落。他平反后又回了原单位,既州工业局属下的烧碱化工厂。

  我告别了李副书记,搭车到郊外的烧碱厂,年轻的厂长告诉我,韩哥赛尔已于去年夏季就退休了,回了孟达老家安居。我向厂长要了韩哥赛尔的地址后,便告辞返回。

  从州府回到岗日错,已是三月中旬。除给何西宁买了一些军事谋略书籍和送给尕拉阿吾一支派克金笔外,晚上去马家时还给韩阿姨送一枚钻石金戒,给小马涛送一件电动玩具熊,给王中岚送几斤纯毛线,给马卫红买了几本新小说。马家老小自是欢喜不尽,留我吃晚饭。唯独不见马卫国回来吃饭,问韩阿姨,她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辞。

  马卫红说:“他在外面鬼混,已经两三天没回家露面了。”

  马占芳气愤道:“我已经声明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他的事,我往后一概不管,免得给我的脸上抹黑。”

  马卫红顶撞道:“阿大,你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血缘关系,说断就断啦?你们做父母的从小娇惯了他,任着他的性子来,现在看着改不过来了,就推卸责任。”

  马占芳骂道:“你也来教训你阿大,岂有此理!我天天忙于公务,哪有时间来管他。”

  据我猜测,马卫国有可能在林娜那里。我决心整治一下这个荒淫无度的恶霸。从马家告辞出来,回到旅社打电话问卫生院,果然林娜这两天都是轮休,又问明了林娜的住址,是单身集体宿舍某区某号。

  到了半夜两点钟,我翻出一件旧的深色衫衣,撕下一长条蒙住脸面,又换上一身旧时的衣服。摸黑来到林娜门前敲门,变了嗓音喊:“马卫国,王中岚叫你回家!”连喊了几声,又擂鼓似的敲门。

  半晌,里面传来马卫国的问话:“你是谁?”

  我变着嗓音说:“我是王中山。”

  里面一阵响动,灯也亮了,接着马卫国提着裤子开了门,探出头来问:“王大哥,半夜三更的扫什么兴!”

  我一把揪住他的衬衣领子拉出门来,他见了我这个蒙面人,吃了一惊,疑问道:“你是王中山?”

  我恶狠狠地说:“我不是王中山。我是你派了曲卧坚朵克、马金川追杀我的周劲夫,我又回来了。”

  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是周劲夫?是鬼?”

  我咬牙切齿地说:“不错,我正是你的仇人周劲夫!”

  他哆嗦着,说:“周老弟,你,你阴魂不散,你想干什么?”

  我说:“想干什么?来找你算总帐!”

  说着我使足劲儿一拳打在他肥猪般的脸门上,他仰面扑地倒进屋里,鼻孔里涌出血,溅污了他的白衬衣。林娜惊恐万分地围着被子坐起在床上。马卫国翻身想站起来,又被我一脚踢中小腹,他痛苦地捂住腹部跪在地上。我在菜砧上见到一把菜刀,顺手抓过来,一步步逼近了马卫国。马卫国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魂飞胆破,裤裆里撒出的秽液流了一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四十五、衅起萧墙
话说马卫国瘫软在地,鼻孔里流血不止,地板上又流了一地的尿。他哀嚎说:“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我一定买很多纸钱烧给你,为你烧高香……”

  我冷笑道:“杀你倒便宜你了。我不会杀你,我要让你活着受折磨,用你的痛苦赎回你的罪孽,要让你生不如死!你且记住,我时刻出现在你身边,你的一举一动会在我掌心里。”我说完话,丢下菜刀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马卫国自那次被我恫吓之后,果然收敛了许多,深居简出。但时常也杯弓蛇影,无故吓出一身冷汗来。我去马家时,就常见他呆坐着,失魂落魄的样子,有时又猛的浑身哆嗦,睁着惊恐的眼睛喃喃自语,问他怎么了,他也答不出一句话。一家人全慌了神,四处请大夫求医。医生摸了脉,说:“脉沉血滞,魂不守舍。怕是中邪受了惊吓。”便开了镇惊定心的处方去抓药,吃过几剂,闭门静坐,渐渐的好了些,家人见了也放了心。

  一个星期天下午,马卫红又约我去滑冰,说家里连着出了这么多不顺心的事,心里烦。我问韩玉印去不去?她说韩玉印自春节以来,天天泡在酒缸里,没有一天是清醒的。于是我们提着冰鞋去岗日错湖。

  这时节已是春分前后,冰表层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松软。我们手牵手滑了几个钟头,看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又感到累了,饿了。倒是热腾腾的出了一身汗的马卫红玩得舒心,红朴朴的脸蛋又恢复了笑颜。

  我说:“到我旅社,我请你吃晚饭吧。”

  她问:“请我吃什么?”

  “你最爱吃的椒油酿皮子。”

  回到旅社,进屋放了冰鞋要去吃饭,马卫红说:“一身汗粘乎乎的,先洗个澡好吗?”

  我说:“那你快回家洗了早点来。”

  她问:“在你这里洗不行吗?”

  我迟疑一下,说:“也可以。有热水,浴巾什么的都在浴室里,自己看着用吧!”

  于是她进了浴室关了门,哗啦啦洗起来。一支烟功夫,马卫红洗完澡出来,上身只穿一件淡绿色无袖背心,乳峰高耸着;下身只穿一条粉红色内裤,两条修长的玉腿雪白而光洁。身段婀娜,亭亭玉立;肩头披着浴巾,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如一匹乌黑光亮的绸缎。我从没见过这么美艳动人的少女,仿佛是天仙下凡一般,我望着她发呆了。

  她见了我发愣的眼神,先红了脸,羞笑说:“没衣服换了。”

  我忙说:“小心着凉。我去你家取来吧?”

  她笑道:“先借你的凑合一下不行吗?”

  我又忙着翻箱倒柜,挑拣了一套我的西装来让她穿上,外面又罩上她的红色风雪衣。她包好她的脏衣物,我们便下楼吃饭。临出门,她在前面回过头来,乜斜着眼微笑着,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来:“你这个人,总是冷冰冰的。”

  吃过晚饭,送马卫红回家。她进卧室去换衣服,我在客厅里和韩阿姨、王中岚闲聊。马卫国还在里间睡着,说是虽然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但精神差了,每日昏睡十几个钟头不能还魂。

  正说着,突然尕拉阿吾慌张闯进来,告诉我们说:“韩玉印下午和我们几个兄弟在他宿舍里喝酒,因过量造成酒精中毒,现在已休克送进卫生院正在抢救着呢。”

  韩阿姨惊得没了主意,马卫红从卧室出来,说:“他这是活该,喝死才好呢。”韩阿姨顾不上理会,拉了尕拉阿吾去卫生院。马卫红不愿去,我便陪着韩阿姨一同去。

  到了卫生院急救室,只见韩玉印躺在急救台上昏迷不醒,几个医生、护士正忙着给他洗胃、输液。医生说,长期酗酒已损伤了肝脏,出现局部肝细胞坏死硬化,可能要做切除部分肝脏的手术,有生命危险。韩阿姨哭得泪涕满面,我和尕拉阿吾只好搀她出来,去隔壁病房让她躺着,安慰她。

  两个小时后,医生说韩玉印已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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