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本来就不明白你心里是怎麽想的!”关艳萍情绪激动。
“你当然不懂!小孩子们为了争一件玩具,打得头破血流。我娘,就是因为当年拒绝了那个蒙古将军,被人活活拥戟戳死!我的妹妹,多麽乖巧美丽的一个姑娘,就在我去给她买糖葫芦的一会儿工夫,差点被一个王八蛋给奸污了!就连我的亲生父亲,也为了保全他的地位,把我赶出了家门,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大冷的天,他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就因为我和他除了血缘再无半点关系!一路上,我受尽了世人的冷眼与拳脚。好心帮助我的李大叔,他的结果怎麽样?就因为一张被子,被人用刀刺死在风雪交加的夜里!为什麽?这个世道竟会是这样!人间的正义和良知何在!本以为一切都平静了,就在前天,翔龙帮也来找我们的麻烦!该忍的时候我忍了,该跑的时候我也跑了!还要我怎麽样!
所以通过昨天的事,我想通了。我要让这世上所有邪恶的人痛苦!我要让他们付出害人的代价!我要让他们尝到他们为祸世间十倍甚至百倍的痛苦!
关艳萍,你真的好单纯,你看你这漂亮的小脸蛋,你又怎会明白我为什麽会做一条饥不择食的狗呢?”苏文皓慷慨激昂地说道,然后一面眯起眼睛,一面用手抬起关艳萍的下巴。
“吐——”一口口水飞溅到苏文皓的脸上,关艳萍恶狠狠地瞪着他:“苏文皓,我怎麽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你的心灵竟然扭曲到这种程度!真是不可救药了!爹爹百般阻止你,是不想让你这麽早死。现在看来谁劝你都没有用了,这回是你自己找死!”
“吐得好,吐得好。你的吐沫或许比我的脸更干净。”苏文皓用手指抹下脸上那口吐沫,轻轻把手指向关艳萍的眼睛伸过去。关艳萍没有闭上眼,她的神志已经迷乱:“我是爱你的啊。”她心里默念着。此刻她多麽希望苏文皓能抱住她,吻她……
“看看你的口水,是不是比你那张美丽的脸蛋更令人作呕。”
就这样,苏文皓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六回
苏文皓果真投靠了佟江,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自此,佟江如虎添翼,不断扫除异己,直至几个月前,辽东大地上除了翔龙帮与渤海门,已无人再敢与之匹敌。佟江的地盘也一天天扩大:除天鹏会周边外,佟江的势力已是东临高丽国;西达翔龙帮;南抵渤海门;北至女真部落……大有称霸整个辽东之势。
时值元末乱世,人人自危,但佟江反而趁乱而起,是以经常感慨:“乱吧乱吧,你们越乱,我就越开心!”遗憾的是,佟江不想做皇帝,只想一心一意做他的土匪,否则以天鹏会的实力,未必就不能与中原各军阀周旋一阵。他没有想到,朝廷已是气数将尽,苟延残喘,否则又怎会容他在这边外之地胡作非为?一但新的政权建立,天鹏会难保不会成为朝廷剿杀的对象。
此时的苏文皓,亦是春风得意,他没有再回过万福药铺,甚至连一封信都没寄过。直到关老汉染疾去世,关艳萍来找他,他才如梦初醒,不禁顿生愧疚,这才告别佟江,赶了回去。
“爹爹一直都不希望你涉身江湖,是不愿看你堕落下去最后死无完尸啊。你知不知道,我娘就是被帮会的人害死的。”关艳萍悲戚地说,流下两行泪水。
“艳萍,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今后有什麽打算呢?”苏文皓问道。“爹爹死前,要我去找你。你说没有办法,有办法的!你离开天鹏,咱们一同打理药铺,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的,真的会越来越好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快快乐乐过日子,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好不好?”关艳萍抱着一丝希望,握紧了苏文皓的手。
“艳萍,你怎麽一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你若是想跟着我,就跟我一块儿回清河镇的家。我爱你,但并不代表一定非得在一起,你懂吗?江湖的仇杀,你这麽单纯又如何适应?要我离开天鹏,不太可能。这样,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安安分分打理你爹的药铺。如果应付不来,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苏文皓甩开她的手,不再正视她。
“苏文皓,你把我当成什麽人了!钱对我来说不重要!”关艳萍略带气愤地说。苏文皓转过脸去,摇了摇头:“钱对你来说太重要了。”
“你变了,你变的好可怕。”关艳萍紧蹩双眉,摇着头不住地往后退。
“没了钱,我可以去做狗,你不行啊。”苏文皓柔声道。
“少当家,小姐,开饭啦!”梁妈推开门,招呼他俩进去吃饭。关艳萍瞅了苏文皓一眼:“既然来了,就留下吃顿便饭吧。”苏文皓想了想,摊了摊手,便跟她走了进去。
餐厅内的气氛很是压抑,风吹得木门嘎嘎直响。圆形的八仙桌上摆着几道清淡的小菜,但此时此刻,三人恐怕都没有胃口。
“呵,都是素食啊。”苏文皓勉强一笑。
“最近老爷办丧事,所以……”梁妈有点不好意思。
苏文皓夹起一片青菜,放在嘴里细细嚼了起来:“嗯,不错啊。梁妈,你手艺真好。”
“是吗?少当家如果回来,我天天做给您吃!”梁妈露出一脸朴实的笑容。
“梁妈,我想问问,这道菜怎麽个做法呢?”苏文皓指着那盘菜问道。
关艳萍马上接过话:“这道菜啊,就是先用腌制好的白菜,放在水里煮,然后再……”
“梁妈,我在问你话呢?”苏文皓笑眯眯地望着梁妈,佯装看不见关艳萍一样。关艳萍没再说什麽,她慢慢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往嘴里扒着饭。
“就是这样,用水煮……”
“那具体要多长时间呢?我回去好吩咐那的师傅。”苏文皓继续问。“这道菜口味香甜,真是不错。”
“吃点这个。”关艳萍往苏文皓的碗里夹了一块黄瓜。此时她已不再奢望苏文皓能够回心转意,只求能让他感动一下便好。
苏文皓连看都没看碗里面:“梁妈,你能不能到我们那里。薪水嘛,比这里多很多的。”
“这个嘛……”梁妈低下头,不断摸着身上的围裙,笑得有些勉强。“哎呀,小姐,你怎麽哭了?”梁妈望向关艳萍。
只见关艳萍一面漫无目的地夹着碗中的饭,一面默默地垂着泪。“我吃饱了。”关艳萍把筷子一撂,起身便走出门去。
“小姐……”梁妈欲言又止。
她看了看苏文皓,略有些责惫的目光:“你们……这到底是怎麽了嘛!”
苏文皓呆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梁妈,有些话我不得不讲明白。你知道的,我们是刀口舔血的人,江湖血斗,反复无常。如果艳萍跟我在一起的话,她真的就能快乐吗?恐怕她不但会不快乐,还会遭到血光之灾。正因如此,我不想连累她整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梁妈,别怪我心狠,早一点说明白,对大家都好。”
梁妈摇了摇头:“那你就更应该离开那个土匪坑,早一点回来啊?”
苏文皓微微苦笑:“上了这条船,哪能下得去。就算我一心想走,我那些兄弟们怎麽办?佟江会放过我吗?我现在是骑虎难下,更何况,我还没准备要下去。”
“就算是为了小姐,也不可以吗?”
苏文皓低下头,他的心里很矛盾,很挣扎。一面是爱情,一面是权力,究竟哪一样才是他想要的?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妹妹,想起了一路逃到关外的艰辛,想起了被杜兴龙欺负的日子,突然抬起头:“不可以!”
梁妈心头一颤,禁不住老泪纵横:“小姐太可怜了!”
苏文皓没说什麽,他慢慢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寒风穿透了他的衣服,他明白再说什麽也没有用了,因为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
第七回
苏文皓低着头,缓步行走在铺满落叶小路上。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此时他的心却更乱。不知不觉地,他已行至关艳萍的住处。
“进来吧,我在等你……”屋内传来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
苏文皓定了定神,刚才他一直漫无目的地在院中漫步,却没有发觉自己竟仿佛着了魔似的,偏往关艳萍的住处走了去。
苏文皓叹了口气,抬起手来想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但他的手竟僵在半空中,怎麽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正如他早已无法推开女人虚掩的心扉,去触摸那份尘封在心底的情愫。
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惊起了屋顶上夜枭凄厉的鸣叫。夜风带着一片片枯叶,蓦地吹进了狭窄的卧室。远远望去,月光透过残破的窗棂,由白色变成了忧郁的青色,一片清冷的幽蓝交织在黑夜中这散发出淡淡芳香的闺房,冗杂在少女多少个泪洒枕边的梦乡……
冷风吹进来,吹动房间中轻纱般的白色幔帐。透过在风中如白雾岚烟般的巨大幔帐,苏文皓隐隐约约看见关艳萍正一丝不挂地站在床前,一头黑亮的长发如飞瀑般倾泻下来,在月光中泛着一丝丝幽亮,仿佛寥落了几点寒星。“我在等你。”关艳萍的声音透过重重幔帐,显得那样婉转,又是那样的萧瑟。
一阵阵寒香扑面,仿佛能勾魂一样,苏文皓的脚竟开始不听使唤,一步步往屋内走去。
“我想好了,我跟你回清河镇。”关艳萍颤声说,握住苏文皓的手。
苏文皓没说什麽,他此时的头脑中非常的乱。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关艳萍柔软的身体,身上的长衫渐渐滑落下来,露出肌肉虬结的后脊。他的背上刺着一只黑色的大鹰,那鹰张开双翼,一双眼睛是那样地凶狠和贪婪。
二人站在床边,一阵缠绵过后,双双扑倒在床上,继续上演着更激烈的鱼水之欢。
苏文皓壮硕的身躯拥抱着女人白皙的侗体,一阵狂风骤雨过后,关艳萍已是娇喘连连,香汗满身。门外的夜枭不断发出诡异的笑声,月亮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院中的老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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