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从世家大族里穿戴出来的,倒是当了一些钱,现在看来却是当得极亏了。钱很快就花光了,妹妹病了好几次,万幸地是他母亲找到了一份杂工,工钱虽然不多,但好歹还能活下去。可是没多久那店老板就起了坏心思,他母亲只好辞了杂工,刚刚稳定的生活又没了。你能想象得到接下来的十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吴虚盯着红芙的双眸,那目光很是肆无忌惮,却又有一种毫无所谓的神情。红芙头一次被不是亲人的异性这样盯着,而自己却没有心生反感,她小心地问道:“一定是,很苦吧?”
吴虚笑了一声,笑声有点低沉,眼睛又望向了窗外,却并没有细说:“十年的颠沛流离,可以让一个孩子长大,也可以让一位母亲变老。本以为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了,没想到他的妹妹又生了大病,身上竟是每日每夜地痛,附近所有的医生都请过来看了,却没一个能治。他的母亲绝望之下,拿出了尘封多年的一只玉佩,听他母亲说是他外公留下来的,或许他外公的一个生前好友能帮得上忙。于是他决定出发了,他的母亲留着眼泪嘱咐他一定要小心。因为距离八千里啊,此去生死难料。可是和妹妹的病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一路上他忍饥挨饿,几次差点身死,终于在四十天后到了那座城。”
红芙眸光一闪,她就是在那天遇到的吴虚,说是偶然也好,巧合也罢,总之就是遇到了。
很快吴虚道:“他……他终于找到了外公的生前好友,一位道骨仙风的老人,一位慈祥和蔼的爷爷,很快这位老人派老管家请了一位神医去治他妹妹的病了,而他自己却被留了下来。他多想跟着回去啊,可是第一那位老人态度坚决,第二…………总之他留了下来,期间发生了一些事,让他滋生了修仙的念头。为自己也好,为家人也罢,修仙的意愿却是再也斩不掉了。很快那位老人为他安排了根骨测试,”此时的吴虚像是又被勾起了痛苦的往事,他的眼角正在微微地抽搐,“在他看到那块五色神石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都不可能了。原来所谓的根骨测试,他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测过。”吴虚的嘴角咧动了一下,想笑却笑不出来,“如果他具备根骨,在当初就会被斩草除根,还能活到现在么?”红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檀口微微张开,说不出话来。
“你说……”声音又变得平淡,吴虚盯住红芙,眼中竟浮现了几丝玩味,“如果这就是天意,他应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红芙竟是躲闪了他的目光。
“我来告诉你,”大笑了几声,那名叫吴虚的少年顺着木阶攀上佛像,一边攀爬一边口中吐字:“一步一步登上穹窿。”
然后他一拳将佛身砸碎:“将这苍天捅破砸烂!”
吴虚拔掉那只杵棒,向上一指:“再来问问神圣仙佛。”
随后他一脚将佛像踹下:“诸位宝座换我不换!”
“换我不换!”
“轰!”就在此时,一道深蓝色炽热雷电自天而下将天王殿劈成粉碎,雷电犹自不消,继续向吴虚手中的杵棒劈去。红芙花容失色,此时天空早已乌云滚滚,一道缓缓移动的巨大漩涡盘踞在上空,里面不断移动的恐怖雷电持续不断地向下方汇去。
那一刻,吴虚身上散发出万丈光芒,宛如天神!无数青丝飞动好似魔舞,那笑声猖狂正是唯我独尊!红芙被此情此景摄住心魂,天威之下娇躯一软,终于晕倒在地。
第二十一回 珠杵相逢
亿万雷电向吴虚手中的杵棒劈去,吴虚发现杵棒表面的泥胎已经被劈成了飞灰,一把玄色之中浮现金色的宝杵正握在他的手中,而恐怖的巨大雷电与之甫一接触就化为蓝光闪闪的细流,钻进宝杵里面。吴虚感觉得到宝杵在剧烈地震动,又好像在吟鸣,他似乎在脑海中听到了万魔同哭的声音,甚至他手上被雷电火花波及出了鲜血都犹自不觉。而那些鲜血却渐渐向宝杵表面渗透而去,于是宛如游龙的蓝色细流抹上了凄艳的红色,红蓝交加衬着玄金,此时的宝杵突然间绽放出亿万光芒,吴虚顿时猛地向后一仰,一颗金光闪闪的圆珠从他胸口蓦地出现,随后一珠一杵开始雀跃地渴饮天雷的洗礼。
吴虚的意识一片模糊,雷电并没有通过宝杵传到他的身上,但如此天威之下他也是苦苦坚持,此时他耳中分明听到了亿万信徒诵佛的声音,那声音宏远清越,虔诚无比,与万千魔众的哭吼渐次撞向他的脑海。与此同时,宝杵顶端发出了一股炽白色的牵引之力,这股力量竟然已经凝成了实质,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一样向圆珠伸去,似乎要将圆珠拉到它的顶端。圆珠顺从地随着牵引之力被牵引,眼见两物就要合体,而那圆珠却突然像是有了意识一般,抵抗了去,随后又一头钻进吴虚胸口,好像从来都没出来过。而吴虚却立刻栽倒在地,手中的宝杵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恐怖的雷电继续向宝杵劈去,一片天昏地暗。
随着时间的流逝,雷电渐渐弱了下来,天上乌云慢慢散去,直至最后重新露出了日头。宝杵表面流动的蓝色细流逐渐地消失不见,直到此时才看清它的真实样子:通体玄黑,映透着金黄之色,三尺长,手腕般粗细,共分九节,上端略小,顶部有个凹处,柄部有纹而且一直延伸到宝杵全体。那纹状就像是老树皮表面的裂纹一样,毫无规律可言,但细看之下却处处透漏出不凡,有种大道至简的感觉。
再过片刻,宝杵表面渐渐复归于古朴,一片自然,好像放在地上就是一根树枝,令人注意不到它的存在。
没过多久,吴虚悠悠醒转,刚才那一幕就好像梦一样,他坐起身揉了揉额头,这时才发现身上衣服有焦了的痕迹,似乎触之即碎,甚至还有几个大洞,颇为不雅。吴虚发了一会儿怔,不经意间看到身边树枝一样的宝杵,他刚欲捡起来,就见那宝杵‘嗖’地一声跳到他的手中,吴虚吓了一跳,下意识之下就要将之扔出去,可是那宝杵却像是粘在他手心一样,甩都甩不掉。
吴虚忙定下心神,平静了一会儿,果然那宝杵就落到了地上。吴虚又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端详了片刻,大喜道:“刚才只顾挖洞了,却没想到你也是个宝贝,缘分啊缘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你一定要记得护主啊!”
说完之后,吴虚兴奋地拿着它耍了几下,只觉每次舞动都能将空气挤碎,竟然有小漩涡随之发生,颇为诡异,吴虚见了更是心喜,不由高兴地大笑起来。
笑了几声之后,吴虚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往不远处一望,正看见躺在地上的红芙。吴虚心中一紧,慌忙跑过去蹲下将红芙扶起,可是再看之下顿时傻眼。
原来红芙身上的衣服也有不少部分已被烤焦,而且某些关键部位甚至破了几个大洞,里面薄如蝉翼的**正暴露在空气之中,隐隐约约几乎能看见红芙白皙柔软的身子。
吴虚哪里碰到过这种情况,直看得面红耳赤,一双手僵硬地扶着红芙的肩膀,却是再也不敢动。而正巧在此刻红芙苏醒了过来,她的眼睛渐渐由迷离变得清澈,直到她看到正扶着她的吴虚,还有她身上几乎不再蔽体的衣物。顿时她脑中嗡的一声,只觉心脏快要从胸口跳了出来,而恰恰她胸口之处破了一个大洞,一双酥胸在薄如蝉翼的**笼罩之下简直是欲露还羞。再看此时吴虚目不转睛地样子,红芙在那一刻几乎有杀人灭口的冲动,而且吴虚哪里是在扶着她,简直就是搂着抱着。红芙绝美的容颜变得通红,美眸之中似乎能喷出火焰,全身上下都在发烫,她尖叫一声,转身就扇了吴虚一巴掌,然后逃命似的向不远处的房间跑去。
吴虚捂着脸颊有些委屈地目送红芙跑去,此时红芙身上的衣物随着振动而碎裂,到得最后几乎没剩下多少,吴虚看着看着突然呵呵直笑,自言自语道:“这下什么都看到啦……”
声音不大不小,也不知红芙听没听到,但立刻那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发颤的尖叫,继而又有一阵乱七八糟的打砸声音,吴虚摸了摸鼻子,揉了揉眼睛,竟然渐渐脸红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阵阵破空声响和马蹄声渐次传来,吴虚目光一凝,紧紧握住宝杵抬头一看,只见天空几个黑点愈来愈大,然后便‘嗖’地一声出现十数个驾驭着飞剑的修士,有男有女,很快又有一大群人骑着各种异兽赶到,吴虚认得其中有李公檀父子和周通,还有向宇恒、向雨澄兄妹,其他就都不认识了。
“怪哉怪哉,刚才那雷来地何等突然,没想到去地更是迅疾,公檀兄,白皑兄,我们来晚了!”其中一人说道,正是向家家主向凌轩。
白皑抖动着脸上的肥肉,口中嘿嘿笑着,并不说话,只是一双眼睛逡巡着扫向四周。
李公檀收了飞剑,展眼望去,知道这里是般若寺,他年轻时期还曾来过多次。那时的般若寺香火旺盛比丘众多,比现在的华严寺气派多了,不过早在二十年前这里出了一场变故,之后就一直破败至今。
“有几座偏殿被劈碎了……嗯?吴虚?你怎么在这里?”李公檀奇道,不过很快又有些怒气:“你知不知道老太公为了找你都快把整座城都掀翻了!还有你的衣服怎么回事?成何体统!”
这时那白无尘身边一人厉声笑道:“吴公子,李大小姐呢?”
一阵哄笑声响起,李公檀和李铭昊脸色顿时阴沉下去,他们也是听到过那些谣言,但却是知根知底,并不相信,不过他们担心的是人言可畏,一个女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吴兄弟,”李铭昊飘然出尘,语气淡淡地道:“你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