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庭燎仰起头一阵狂笑,倏然止住笑声,醉意一扫而光,正色说道:“蜀之轩非青楼女子,岂能说包便包?”言毕拂袖离座,换了一张桌子,不理旁人瞠目结舌的神情,继续自斟自饮。
………【第十七章 技压群雄(25)】………
展仝脸色一沉,方欲发作,唐楚衣却出现在他面前,冷冷的说道:“展帮主的好意唐某心领,只是唐门此次来的人数不多,几间客房足矣,没必要包下整个蜀之轩。”
展仝碰了一鼻子灰,却不敢发作。一来唐楚衣是薛忠请来的贵宾,他既然发话,自己当然不好再勉强;二来汲庭燎在成都亦是一个人物,文人墨客对他趋之若鹜,若把他杀了,恐怕会引起非议。反正他只是一个文人中的硬骨头,对自己并构不成威胁,便忍下了这口气。
唐楚衣于蜀之轩住了数日,汲庭燎却请喝了两次酒。
第一次,双方仿似甚有默契,同桌而坐,却一言不发,只顾自斟自饮。唐楚衣一连喝了十壶酒,始终是面不改色,连半点醉意都无,用袖子挘藪{嘴,赞道:“好酒。”
汲庭燎开始是悠然自得的喝,一杯下去,回味半天,再喝另一杯,那酒所带给他的享受,绝对不亚于青楼中绝艳的美女。而唐楚衣的速度,却如同他发暗器的手法,快得惊人,他享受的并不是酒的美味,而是他所灭掉的数量。渐渐的,汲庭燎亦被他的情绪感染,不自觉的加快了喝酒的速度。
醉眼又再模糊,汲庭燎看了看坐得笔挺的唐楚衣,忍不住问道:“阁下的暴雨梨花针真的是从来没有失过手?”
唐楚衣微微一笑,却不作答,一直喝到汲庭燎趴于桌呼呼大睡,才放下手中杯,目无表情的说了声:即起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回房间。
第二次,汲庭燎仿似早有准备,从早起来便一直没有喝酒,直到看见唐楚衣出现并应邀,才端起了酒杯。
这次他不再慢慢品尝美酒的滋味,唐楚衣喝一杯,他也跟着喝一杯,似还债又似追债一般。
不过这一次他死得更惨,唐楚衣十壶酒还未喝完,他已经开始醉眼朦胧。唐楚衣意犹未尽,“好酒”二字始终不出口,他却忍不住了,又问道:“你用暴雨梨花针杀过多少人?”
唐楚衣仿似没有听见,只顾自斟自饮,直到汲庭燎趴下,他才离去,只是这次他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今日,旭日方升,唐楚衣便出现在汲庭燎面前。只见他微微一笑,对着汲庭燎作了个“请”的手势,便自坐了下来,原来他要请汲庭燎品茶。世事总无绝对,从未有人见过他喝茶的汲庭燎,居然破天荒的坐在唐楚衣面前喝起茶来。
唐楚衣喝茶的时候与喝酒大相径庭,看起来他真的是在品茶,缓缓的倒茶,慢慢的拿起杯,再细细的品味。这一刻,谁亦无法看得出他便是天下暗器的至尊主人。
茶才下三杯,唐楚衣便开始说话:“想请教一个问题,是什么让蜀之轩能屹立不倒?”汲庭燎端起杯,咕嘟一声把茶喝了下去,不是品尝的喝。呆了半晌,一言不发,之后又慢慢的品起了茶。唐楚衣仿似早在意料之中,并无等待回答的意思,品茶的节奏毫无变化。
昨日那一战,湘阴活尸的武功深深的震撼了他,若不是在漫天花雨的极限中多加了两枚毒蒺藜,这一战,唐门暗器在江湖的地位便会大打折扣。徒手接下漫天花雨,这是一个神话的诞生,以及另一个神话的消失。幸好,多亏了那两枚毒蒺藜。
今日已是第二日,若估计不会出错的话,应天教必定会派人前来拿解药。但是,湘阴活尸会接受自己的解药吗?身中两枚唐门独制的毒蒺藜,却仍然谈笑自若,那一脸的镇定,比起徒手接下七十二枚毒蒺藜,更加令他震撼。湘阴活尸的出现,令一直深信唐门之毒无药可解的他,信心开始动摇。
开始来喝茶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一进门脸均露出惊讶之色,因为他们看见了汲庭燎在喝茶。那种表情,就如看到一个手捧贞节牌坊的女人走入青楼卖笑一般。
唐楚衣仍在慢慢的品茶,脸挂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冷傲,丝毫不为邀得汲庭燎喝茶而沾沾自喜。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出现了一丝乱。应天教的人怎么还不出现?若湘阴活尸真的有能力把毒解去,昨日一战,还会不会有人觉得是自己赢呢?以湘阴活尸的脾气,会不会宁死也不接受自己的解药?若他死了,应天教会把账全算到自己头吗?
身为唐门掌门,若为了这些事而烦恼,那便不是唐门掌门了。真正让他心乱的,其实尚有一件事,那个人……正在此时,突然从门外走进个唐门弟子,躬身说道:“禀掌门,应天教教主马天佑和护法黄戟于门外求见。”
………【第十七章 技压群雄(26)】………
唐楚衣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看见马天佑与黄戟走了进来。轻轻的端起杯,动作仍是那么优雅,冷傲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只是稍纵即逝,因为他接触到了马天佑沉重的眼神,同时感觉到了黄戟身传来的杀气。
虽然心中有些愕然,但唐楚衣眼神却是镇定无比,这是唐门掌门均须具备的特征,任何人亦无法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得出他内心的变化。
唐楚衣放下茶杯,站起来之时手已多了一粒药丸,递到马天佑面前,淡淡的说道:“这是唐家独有的解药,专解漫天花雨之毒,有劳马教主带回去给湘阴活尸前辈。”
马天佑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不必了,今日前来是想向唐掌门请教一件事情。”其实他心中亦是非常愕然,难道杀湘阴活尸的另有其人?
唐楚衣又是一愕,猜不透对方是何来意,把药丸收起,仍是淡淡的说道:“请说。”只见马天佑从怀里摸出一根闪着紫色光芒的毒针,放于桌,问道:“唐掌门可认识这支毒针?”
一直坐着喝茶的汲庭燎脸蓦然变色,冷冷的说道:“马教主难道想来此生事?”
马天佑冲他拱了拱手,说道:“非也,唐掌门乃暗器名家,我只想来向他请教,看看这支毒针是否便是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此话一出,汲庭燎不禁耸然动容,眼神即时被放在桌的毒针吸引,连茶也忘了喝。唐楚衣依然面不改色,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支毒针,语气变得有些生硬,说道:“天下毒器,非唐门独有,若看见毒蒺藜便说是漫天花雨,唐门岂不是仇家遍天下?”
马天佑心中一沉,他宁愿听到唐楚衣亲口承认这正是暴雨梨花针,湘阴活尸便是被他所杀。他实在不想有另一个答案,云遥的身影又在面前晃动。
黄戟冷哼一声,沉声说道:“暴雨梨花针藏于针筒之内,共有二十七枚,机关发射,无影无踪,且见血封喉。唐门历代掌门,甚少用此种武器杀人,除了针筒内的二十七枚毒针,身亦不会再多带一枚,因为这二十七枚足以杀死二十七个世一流武林高手。若唐掌门身尚有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针,便证明此事与你无关,否则,唯有,哼哼。”
唐楚衣被人威胁,冷傲的脸凝了一层寒霜,目光似寒箭般射向黄戟,说道:“黄护法的意思,是想看一看暴雨梨花针?”
暴雨梨花针一出,必有人丧命。黄戟脸已经变色,他亦听得出唐楚衣话中所带的威胁,一反手,握紧了腰间的泼风刀。
咚的一声,汲庭燎用茶杯在桌顿了一下,冷冷说道:“送客。”声音不大,语气中却有着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唐楚衣一拂袖,带着冷傲的神情,向楼的房间走去。两个伙计立刻走了过来,对马天佑和黄戟躬身说道:“请两位客官走好。”
黄戟看着唐楚衣背影,气得赤须颤动,几乎想破口大骂。马天佑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发怒,把桌的毒针收起,对汲庭燎一拱手,说道:“打扰了,告辞。”
离开蜀之轩,马天佑疑云百生,更加显得忧心忡忡。正走之间,突然耳边听得风响,声音甚为柔和,不似锋利之器发出,伸手一抄,把打来之物接下,原来是一个纸团。打开一看,纸写着:想知杀人者是谁,请到西门城外,莫带人来。
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于眼前一晃,迅速没入人群中,转眼便走得无影无踪。身影是如此的熟悉,马天佑已确定此人是云遥,对黄戟说道:“黄护法请先回去,我去打听一个重要的消息,相信很快便知道杀活尸前辈的人是谁。”
黄戟亦已看见纸写的字,见笔迹纤细,知道是女人所写,又见马天佑功力已经恢复,便嗯了一声,说道:“请教主多加小心。”
马天佑心情非常激动,快步向西门城外走去,他知道云遥一定会在那里等他,真相很快便要大白。既然主动找门来,说明她见过杀死湘阴活尸之人,或许当时她只是恰巧在场,与这件事并无关系。
………【第十八章 鬼山武魂(1)】………
一个身穿粉红衣裙的少女,坐于白马之,笑意盈盈的看着从城里走出来的马天佑。那娇嫩的俏脸在日光的映照下,白中透红,一眼望去,似朵初绽芙蓉。
一声娇叱,白马放开四蹄,带着粉衣少女向着远处轻驰而去。马天佑心中大急,高声叫道:“遥儿,不要走,等等我。”
那粉衣少女正是云遥,见马天佑在后面急追,便回过头来做了个鬼脸,娇声说道:“我等你干什么啊?”
眼看便要追,马天佑说道:“告诉我谁是杀死湘阴活尸前辈的凶手,是唐楚衣吗?”
云遥又再回过头来,一脸的失望,说道:“原来你只是为了这个才来找我啊?”
马天佑见她眼中充满柔情,不由心神一荡,说道:“也不完全是,我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昨晚活尸前辈被杀之时,我见到你的身影,想必你一定见过行凶之人,本想去找你问个清楚,又怕被人误会。”
云遥眼中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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