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佑心中一惊,侧目去看云遥,动作稍一迟缓,只听嗤的一声,左腿上又多了一道伤口。虽然伤得不深,但锋利的剑尖与凛冽的剑气,亦令他登时血流如注,痛彻心扉。
云遥差些被马掀倒,心中大怒,叱道:“吴坛主,你想干什么?”
吴俊辉见一招得手,毫不理会,方待欺身再上,突听一声暴喝,眼前紫电飞闪,寒气袭人,心中大吃一惊,急忙翻身向后跃开。身形未稳,背后寒风劲袭,虽隔着衣衫,仍觉寒彻肌骨。夏雨田与周彥风一前一后,将他困于中间,刀光剑影,俱是寒气侵人。这一惊更甚,来不及多想,足尖猛点,向旁急掠,然后再一个翻身,远远的飘了出去。
夏雨田咦了一声,说道:“阁下好身手,但偷袭我朋友,便是不给我这个雁荡七十二洞洞主面子,自己留下一条腿,快滚回家去。”
突听一声狂笑,薛忠铁沉着脸走了过来,缓声说道:“阁下好大的口气,雁荡七十二洞洞主,只不过是蛇鼠之首,有何值得自夸?若能在我手下走得出五十招,成都便可任你纵横。”语锋一转,厉声向云遥问道:“是谁将你打伤?快随我回家去。”语气虽厉,眼神中却满是关切。
云遥方待答话,背后娇笑声响起,一道白影从天而降,似老鹰捉小鸡般自背后将云遥倒提而起,掠过马头,向应天教大门飞去。
这一下变故突生,众人均始料不及,夏雨田与周彥风同时挥舞刀剑凌空而劈,莲花纤手疾扬,八枚长长银针激shè而出。但白影身法太快,瞬间便已飘远落于地上,刀、剑、银针全部落空。
娇笑声变成凄笑声,白影厉声说道:“薛忠老贼,想不到你亦有今rì,我要让你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感觉。”
………【第十九章 群魔乱舞(3)】………
浣儿闻声,心中悲喜交集,柳腰轻拧,跃至白影身边,泪珠涟涟而下,叫了一声“娘”,泣不成声。韩星与平战同时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属下参见谷夫人。”
音容笑貌宛若昨rì,韩星与平战一眼便可认出,白影正是当年谷如空之妻商玲珑,因不满谷如空与高倩相爱,毅然离开应天教远走他方,之后便音信全无。事隔十八年,没料到竟于此地相逢,真是百感交集。
商玲珑一手捏着云遥肩头**道,不让其动弹,一手帮浣儿拭去泪珠,眼中尽是怜爱,随即又淡然对韩星与平战说道:“两位现在已贵为长老,何必多礼?谷夫人我担当不起,叫我商夫人便是了。”
掳走云遥的中年美妇,竟然是当年与谷如空号称“双剑合壁天下无敌”的商玲珑,薛忠心中一凛,快步冲了过去,沉声说道:“过去之事,皆是薛忠一人所为,与小女并无关系。况且小女已身受重伤,望商夫人不要为难于她,让她回家疗伤。”
商玲珑冷笑一声,说道:“放了她?说得倒是轻易,除非你自己砍下双手,再向我叩一百个响头,我就立刻放了她。”
马天佑亦已走了过来,顾不得腿上流血,对着商玲珑深深一揖,说道:“此事与遥儿并无任何关系,请商夫人手下留情。”
商玲珑眼神一寒,冷冷说道:“遥儿?叫得真是亲热,你可知道她是仇人之女?当rì离开桃花谷之时,你曾誓言旦旦要保护我的女儿,如今却背着她跟这个妖女厮混,你如何对得起我?”
马天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呐呐的方待解释,却听云遥呸了一声,骂道:“你才是妖妇,我和马大哥在一起,与你何关?要杀便杀,少拿我来威胁我爹爹和马大哥。”
商玲珑眼中露出欣赏之sè,说道:“好嘴硬的丫头,你喜欢跟谁在一起,我本管不着,只可惜,你是薛忠之女,今rì撞在我手上,非死不可。”
浣儿突然在商玲珑面前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女儿已与遥儿妹妹结为姐妹,请娘亲不要伤害她,否则女儿一辈子不得心安。当rì围攻绵山,中原武林大半数门派皆有份参与,其中或有yīn谋,待查明真相,再论报仇之事亦不迟。”
云遥眼中亦渗出泪珠,摇了摇头说道:“浣儿姐姐不必如此,遥儿承受不起,以后帮我好好照顾马大哥,不要让他上别人的当。希望我的死能够化解上一辈的恩怨,如此则死而无憾了。”
马天佑看看云遥,又看看浣儿,亦跟着跪了下去,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只要前辈肯放过遥儿,无论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
商玲珑双目似电般shè在马天佑脸上,冷然问道:“马教主说话可是算数?我要你娶浣儿为妻,你可愿意?”
浣儿浑身一颤,仰起脸说道:“不可,娘亲不可如此相迫,我与马大哥亲如兄妹,怎可结为夫妇?”
商玲珑冷哼一声,手掌上扬,说道:“既然你不肯,我也不强迫,待我先废了这个小妖女,免得她rì后再来勾引你马大哥。”
眼看手掌便要拍下,马天佑肝肠寸断,知道再无选择余地,一咬牙,毅然说道:“我愿意娶浣儿为妻,待武林大赛结束之后,便与她成亲,前辈可以放开遥儿了吗?”
商玲珑凄然一笑,淡淡地说道:“仇人是你们的,你们爱杀便杀,爱放便放,与我何关?堂堂一个应天教教主跪在地上,成何体统,还不快起来。”松开手,轻轻一推,将云遥送了出去。
薛忠双手抱起云遥,脸sè铁青,一言不发转身便走。方行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目视前方,眼神惊疑不定。
一辆银妆马车,由三匹白马拉着,在秋rì映照下,银光闪闪,正于街中缓缓游移。马车的两旁及后面,全是清一sè黑衣劲装汉子,足有百余人之多。个个jīng神抖擞,神sè凛凛,脚步随着马车移动,阵容丝毫不乱,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
此等阵容,连官府出巡亦无法与其相比,何人竟有如此排场?薛忠尚在惊疑之中,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喝:“前方何人,竟敢挡我主人之道?”
马车已停了下来,因为薛忠也是站在街中,刚好挡住了马车的去路。他从来没有给人让道的的习惯,尤其是在成都。
………【第十九章 群魔乱舞(4)】………
马车帘幕紧垂,银光四闪,看不出里面坐的是男是女。赶车的又是一声巨喝:“前面站的两位是聋是哑是瞎?我在向你们问话呢,为什么还不赶紧让开?”
薛忠与吴俊辉冷冷地立于街中,目光似电,似要将帘幕撕开,让马车里的人露出庐山真面目。那赶车的见前面的人半晌没有反应,深吸一口气,本想压住怒火,岂料怒火却猛地升腾而上,方待发作,却听帘幕之内传出一把极其温柔的声音:“前面的姑娘身受重伤,或许是行动不便,阿福你就绕一旁走吧。”
听声音,知车内乃是男子。薛忠心中一凛,自己与车内之人相隔三丈,对方竟然听得出云遥身受重伤,这一份功力,当真是骇人听闻。从这些劲装大汉的装束,却看不出是何门派,车厢内那一把声音,亦无任何印象。
那些劲装大汉本来个个面露怒容,听到车厢内传出声音,怒火即时全部熄灭,虽然是要他们作出让步,但并无一人违抗,脸上亦看不出有任何不服神sè。仿似这把声音便是命令,即使前面是个悬崖,叫他们继续前行,亦不会有任何人退缩。
马头拨转方向,准备绕道而行。突听吴俊辉一声冷笑,说道:“里面坐的可是病人,怎不敢出来见光?”方才被人喝问,他心中已是极不舒服,身为峨眉派大弟子兼黄河帮青龙堂下第一坛主,傲气当然十足。
赶车人及身后百余大汉,面上即时布满怒容,马车便停在了原地。车厢内的男子稍为一顿,然后缓缓地说道:“阿福你先下去,前面有人想要替我把脉。”
被称作阿福的赶车人乖乖的下了马车,走到一旁,低眉垂眼,仿似已经不关他的事一般。只听马车内的声音又缓缓传出:“这位朋友胸闷气喘,似乎是得了急症,若不及时治疗,胸火烧身,有xìng命之危。小生不才,对医道亦略懂一二,朋友何不上来,共同探讨一下病情?”
吴俊辉哼了一声,果然是怒火中烧,身形前掠,离马车尚有丈余,蓦然跃起,利剑疾伸,剑尖向两旁摆动,shè出两旁剑气。他要用剑气将车厢帘幕拉开,待看清里面情形,再飞跃而入。
眼前突然一亮,帘幕自动向两边飘开,心中方自吃了一惊,尚未看清车内情况,一道耀眼白光于车内飞shè而出。白光太强,完全淹没了车厢内的一切,帘幕虽飘开,但吴俊辉却无法透过白光看清车内男子模样。
白光耀眼,聚而不散,似千百道剑光合于一起,吴俊辉身形凌空,感觉全身似被无数剑气侵袭,衣袂猎猎狂呼,心中一凛,旋动利剑,划出一道白练,人随即向后倒纵回去。
白光消失,帘幕复又拉上,仿似里面装的根本就是一车厢白光,只要帘幕拉开,白光便会泻出,而帘幕闭上,白光便即消失。车厢内声音又缓缓传出:“朋友好快的身法,看你使剑的方式,应该是蛾眉派弟子吧。”
吴俊辉一整衣角,方待飞身再上,闻言不禁一惊,脸上蓦然变sè。对方尚未真正与自己交手,居然看得出自己使的是峨眉剑法,而自己却连对方的人都没有看清,更不知他使的是何招式,此人究竟是谁,对剑道竟达如此造诣?
方惊疑之间,只听薛忠沉声说道:“车内之人,可是南宫七剑弟子?这一招‘白虹贯rì’,虽有气势,却欠缺火候,若能将七道剑气出时shè出,当今世上恐怕无人能凌空避得过这一击。”原来他目力极佳,且是站于地上不动观望,已透过白光看出车厢内之人乃一白衣青年。
白衣映rì,俊面流光,车厢帘幕蓦然拉开,一白衣人步伐轻盈,不徐不疾步下马车,来到薛忠面前抱拳一揖,说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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