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天佑与云遥成亲之事,亦早已传遍成都。韩星与平战顿时为难起来,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见这个教主夫人。场面变得有些难堪。马天佑正待去将云遥拉来与众人见面,一转身,却见云遥已跃上了汗血宝马,俏脸寒得似冰霜一般。急忙飞跑过去,捉住马缰,说道:“遥儿要去哪里?”
云遥眼圈一红,说道:“我要去见我娘。”言毕夺过缰绳,娇叱一声,拍马绝尘而去。
薛忠看着她背影,暗暗摇了摇头,亦不去追赶。他知道薛夫人不来迎接的原因。杜姑娘之死,对她的伤害可想而知。而云遥与马天佑私自成亲之事,她更不知如何面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rì后究竟还要闯出多少祸来?
他不敢再往下想,对展仝苦笑一声,上马默默回城。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43)】………
九月十五,秋意浓。在谷如空的悉心指导下,马天佑每rì练习镔铁神功,身体逐渐复元之际,内功又更进了一层。在这十数rì间,他曾三次去薛府探望云遥,均被拒之门外。薛忠的理由是:薛夫人得知杜姑娘死讯,伤心yù绝,云遥必须寸步不离陪伴;另外云遥既认太叔包生与杜姑娘为义父母,必须要尽孝道,三年之内不得步出家门。
马天佑只得苦笑,漫长的三年,如何承受这相思之苦?但他深知云遥xìng格,知她此生绝不会变心,罗浮山十年光yīn都能熬得过去,三年算得了什么?
他自我安慰着,准备出去走走,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寻觅云遥往rì足迹,以解相思之苦。他本想带上浣儿,转念一想,觉得这样似乎对她有些残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方行出房门,便见一教众急急而入,高声禀报:“门外有位薛姑娘,指名要见教主。”
“薛姑娘”三个字不谛是甘露迎头,马天佑只觉全身一阵清爽,似风般向门外掠去。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让他觉得此生绝对离不开云遥,只要有她陪在身边,哪怕是抛却世间一切,他亦愿意。
“遥儿,遥儿……”心中不停叫唤着,脸上涨得通红,他要紧紧将她搂住,永远不再让她离开,想起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险些连眼泪亦流了出来。
满地落叶,在长街上翻滚。云遥身着淡淡绿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正与站在应天教大门前的谷如空等人轻轻说话,神态甚是悠然。见马天佑飞掠而出,她的心猛地下沉,坐在马上微微颤抖,旋即又回复淡淡笑容,娇呼道:“马大哥。”
马天佑已握住了她的柔荑,兴奋地说道:“遥儿,快跟我进去,我要向大家宣布我们已成为夫妇之事。”
云遥却不下马,眼中掠过一抹悲伤,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马大哥,你记错了,我们并没有成亲,浣儿姐姐与你才是天生一对。这次来是向你道别,遥儿要去山上为义父义娘守墓。三年之后,若是有缘,遥儿再来恭喜马大哥和浣儿姐姐。”
马天佑吓了一跳,紧紧握住她的柔荑不放,颤声说道:“遥儿怎么啦?你是我妻子,此乃天下皆知之事。是不是你父亲不肯答应?我去找他理论。”
云遥**捏了捏他的手心,寒起脸说道:“马大哥那时受伤过重,出现了幻觉,在遥儿心里,一直把你当作亲哥哥,以后休要提这些暧昧的话儿,免得毁了我的清白。”
见马天佑怔在当地,复又扑嗤一笑,说道:“我吓你的啦,我们兄妹感情深厚,偶尔打打闹闹,过分亲热一些,想必浣儿姐姐也不会见怪。”
浣儿迎上她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不敢说话。谷如空神情变得凝重,捋须说道:“遥儿受了什么刺激?是不是薛忠那老匹夫不肯答应?”
“答应什么?”云遥收起了笑容,一脸茫然。
谷如空一怔,亦变得茫然起来,说道:“你和佑儿的婚事啊。你与佑儿已拜过天地,有老夫为证,天下英雄皆知此事,为什么还要反悔?”
云遥格格娇笑,笑得花枝乱颤,指着谷如空说道:“义父偌大一把年纪,怎么也糊涂成这个样子?我那rì与马大哥是在拜我义父义娘,何来拜天地之说?荒唐,太荒唐了。”
看了一眼马天佑,突然将柔荑抽出,对众人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三年之后,遥儿必定来补喝马大哥和浣儿姐姐的喜酒,告辞了。”言毕勒转马头,一抖缰绳,便要离去。
马天佑哪里肯依,飞身跃上马背,紧紧搂住她纤腰,大声说道:“你已是我妻子,天涯海角,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汗血宝马已接受主人命令,长嘶一声,放开四蹄,在落叶秋风中背负两人绝尘而去。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44)】………
自午后至黄昏,汗血宝马在不停奔跑,漫无目的,不知疲倦。但马天佑这匹悍马似乎比它更不知疲倦,双手紧紧搂着云遥纤腰,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明月初升,空山寂寂,汗血宝马在竹林中疾驰如常,那闪避技术,即便是一流高手,亦自叹不如。云遥忽然转过身来,闭上盈盈秋水,将朱唇印在了马天佑干渴的唇上。两人皆是全身一震,紧紧拥抱着跌下马来,在松软的草地上拼命翻滚。
汗血宝马一直跑出一里之外,才停下脚步,轻轻的喘着气,唯恐惊破了竹林的恬静。
在细碎的月影中,马天佑一边翻滚,一边将云遥衣缕寸寸剥开,露出了似花骨朵般美丽的身躯。他狂喘着气,将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完完全全地宣泄出来。
云遥颤抖得似寒风中的娇花,承受着比自马背上摔下更强百倍的痛楚,捧着马天佑俊朗的脸庞,在热吻中轻轻啜泣。那片片翻飞的落红,正是她绝情的最好借口。
地上的月影不知移换了多少次位置,马天佑坐起身来,将云遥拥入怀中,无限痴情地说道:“遥儿,这一生一世我都不离开你。”
云遥轻轻将腰带束好,苦涩一笑,说道:“马大哥,我要走了,你多保重,今夜之事,希望你永远不要对浣儿姐姐说起。”在这一刹那,她突然觉得,心灵上的痛楚,比身体上的痛楚来得更为强烈。
马天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全身冰冷一片,紧紧捏着她的柔荑,强展出笑容,问道:“我们去哪里?”
云遥倚在他怀中,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回应天教,我去峨眉山为义父义娘守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只要马大哥心中有遥儿,一切已不重要。”
马天佑只觉脑海一片茫然,说道:“你难道忘了吗?上个月的这个时候,你我共拜天地,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你难道忘了吗?上个月的这个时候,你我也一起相拥相吻。”
云遥突然用双手捂着耳朵,摇头哭道:“我记不起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马大哥不要迫我。”
马天佑长叹一声,心疼得肝肠寸断,喃喃说道:“怎能忘记?怎能忘记……”
过了半晌,云遥抬起头来,泪眼模糊,幽幽说道:“我真的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当时的月光很明亮,便似今夜一样。”
马天佑轻抚那丝缎般秀发,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柔声说道:“无论你记不记得,今生今世,你都是我妻子,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云遥轻叹一声,说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莫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我上山守墓三年,若是有缘,到时我会去找你一起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言毕撮唇轻啸,那汗血宝马似一片红云般自一里外飞跃而来。
两人手牵着手,在皎洁的月sè中漫步而行。穿过竹林后不久,耳边听到水流声音。沿着溪流默默而上,很快便看见一道飞瀑挂在山壁间。潭水清澈,月影飘移,云遥见四处无人,便低声说道:“马大哥,我想在这里洗个澡。”言毕轻轻解开身上衣裳,直至寸缕不剩。
其时月正中天,将那那光洁的肌肤,映照得似雪白的飞瀑。见马天佑痴痴的看着,她脸上忽然泛起红晕,轻声说道:“我有些害羞,不习惯被人看着,马大哥能把马牵到那边等我吗?顺便帮我看看有没有人来。”
马天佑哦了一声,脸上亦红了起来,云遥的娇躯,他看一万遍亦觉不够,但这样明rì张胆地看着,似乎有些不对,便牵了汗血宝马,走出半里外等候。
月光柔柔地披在身上,他觉得舒服极了,暗忖只要时刻与云遥这样相处,即便被世间抛弃,又有何憾?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仍不见云遥出来,心中开始焦急,忖道:“如此秋凉,莫要把遥儿冻着了。”半闭着眼睛走回潭边,轻声叫道:“遥儿,洗完了吗?”
瀑布飞泻,声震四野,却听不到云遥的回音。心中隐隐一惊,提高声音再叫了一遍,依然没有回应。蓦然张开双目,直吓得魂飞魄散。潭水清澈,波光粼粼,却不见人影,甚至连石头上的衣裳,亦消失无踪。
马天佑只觉全身凉透,爬上石壁,纵声大叫,复又飞跃下来,骑上汗血宝马,疯狂地四处飞奔、寻觅。本想策马直奔峨眉山,但想到云遥既然有心躲开自己,必然不会此刻去峨眉山,茫茫天地,到哪里去找呢?
他疯狂地策打汗血宝马,没命飞奔。他不能失去云遥,绝对不能,那是上天赐给他今生最美好的东西,怎能放手?
汗血宝马似乎受了主人的嘱咐,被马天佑**拍打,却是一声不哼。眼中有泪光闪动,它亦在思念它的主人。
亦不知过了多久,马天佑昏昏沉沉,不再拍打马儿,只是任由它漫无目的地行走。他实在太倦了,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都没有,跳下了马,坐在地上,斜倚一棵大树默默流泪。
正自伤心,忽然前边路上传来脚步声,只听其中一男子声音说道:“你说这条路能走到成都吗?”马天佑心中一震,竟然惊得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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