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枪正中红心,洛铭悠的话戳中了要害。
见封天漠不说话,洛铭悠自顾自说着,“其实我很讨厌沧澜允的,他简直糟糕透了!但是呢,看着他每天生活在懊悔和自责中,想想他也蛮可怜的。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当年为什么不及时来接我娘亲,即使是因为形势需要而要娶上官凤儿为妻,那也可以事先和我娘亲说明一下啊。因为我想,那一定是一段包含了无尽的无可奈何的过往,而我最讨厌无可奈何了。”
“悠悠。”封天漠哪里会听不出来洛铭悠是在变着法的来开解他呢,“你夫君我像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封天漠一挑眉,邪魅的样子看得洛铭悠口水差点就要流下来了。
“那你走什么走啊!”洛铭悠定了定心神,没好气地嘟囔一声。
“如果这是她要的幸福,我为什么不成全她呢?她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生活的挺好的,又何必让她再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你个混球!”洛铭悠挥动着两粒小包子就往封天漠的身上砸了过去,“害我白担心一场,真是太混蛋了!”
封天漠赶紧抓住洛铭悠那两颗不安分的小包子,“好好好,我混球,我混蛋,不要再打了,打疼了你自己,我这儿会疼的。”
封天漠抓着洛铭悠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洛铭悠娇嗔了封天漠一眼,然后窝在封天漠的怀里。
“悠悠,你是怎么知道公孙倥侗和那条秘密通道有关系的?”封天漠轻轻地拍着洛铭悠的背,就像是在轻抚一件珍宝。
“因为我看过公孙倥侗的手记呀!”洛铭悠说话的时候,两只手一边把玩着封天漠的衣领,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孩子,“当初看到公孙倥侗的手记的时候我就猜到馨竹院里的那条通道是他挖掘的,后来我和你在封天宁的秘密基地里的时候也看到了公孙倥侗打造的特殊的锁,我就可以断定公孙倥侗人很可能就在京城。”
“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在一个下人住的院子里挖一条通道,现在我想通了,因为馨竹院里住着的不是下人,而是你的娘亲,而那个死掉的人才是馨竹。”
听完了洛铭悠的话,封天漠没有再说话了。
终于,太阳落山了,黑幕布下,将大地上的光亮都驱逐在外。
一行人正在如魅影一般地行动着。
“咔嚓”
“咔嚓”
……
这是脖子被人拧断的声音。
在无声无息之中,那守着皇陵的士兵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夺去了生命。
众人才刚踏入皇陵,两边的墙壁忽然移动起来,大家眼看着前路就这样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时,墙壁上有无数的箭矢窜出,向他们飞了过来。
箭矢飞快,“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
众人马上挥动兵器抵挡着突如其来的利刃。
好不容易,躲过了莫名飞来的箭矢,众人脚下一空,身体就开始下坠,封天漠一手搂住洛铭悠,一手贴住墙壁,一个借力,将自己和怀里的洛铭悠都甩了上去,躲过了一劫。
待到平静下来,洛铭悠看了一下,除了她和封天漠,还有半数的人已经没了踪影了。
“跟我来。”洛铭悠一马当先,带着剩下的半数人往皇陵深处而去,这样子,好像对皇陵十分熟悉。
“悠悠?”
“还记得之前我被封誉抓走的事情吗?那次他就是将我关在了这里,这里表面上是皇陵,但是在地下却是一个迷宫一般的地方,用来囚禁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后来我被人从里面带出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蒙住我的眼睛,我大概还记得一些,就赌一次吧!”
“……”
事实证明,洛铭悠的记忆力是很不错的,在她的带领下,大家安然地进入了皇陵内部。
这里,真的就如洛铭悠所说的那样,像一个迷宫,有很多的石室,有很多的岔路口,一个通道接着一个通道,一个转弯就可能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
一行人走过一个又一个石室,寻找着封誉的身影。
当大家看到一个被重兵把守着的石室的时候,都止住了脚步,封天漠和两个侍卫同时上前,在那七八个人出声之前让他们全部去闭上了眼睛,永远地。
一个蜷缩在石床上的身影忽然就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透过石门上的窗,他们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封誉,他们情愿那不是。
封天漠上前,他无视了门上的锁,一掌震开了铁门。
洛铭悠在一边看得很郁闷,本来她还想发挥一些她开锁的本领,现在看来是没有必要了。
这地方守卫并不是很严密,封天宁封了城,
他慢慢地走到了床前。
忽然,床上的人动了,剑光一闪,那个蜷缩在床上的人手中拿着锋利的宝剑,一剑就刺向了毫无防备的封天漠。
封天漠一个侧身躲开了剑招,反手一掌打在了那人的胸口,一口鲜血那那人的口中喷出,然后“噗通”一身倒在了地上。
洛铭悠白了一眼,她家男人要不要这么强悍,对方已经在偷袭了,他居然还能躲得那么轻松!
发现这房间里关的不是真的封誉,众人转身正打算要离开。
“等等。”洛铭悠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包括封天漠在内的众人。
“怎么?”封天漠见洛铭悠正盯着石室内壁上的灯看得出神。
“那灯有古怪。”洛铭悠很肯定地说道,这是她作为鬼手的直觉,是她特有的敏锐的洞察力。
洛铭悠既然这么说,封天漠自然不疑有他,他飞身而起,明明脚下无物,但他却好像是踩着阶梯一般。
封天漠右手触及洛铭悠所指的那个灯,手一转,原本那个假扮成封誉的人躺着的那张床的床板忽然被打开了。
封天漠回到原地,和洛铭悠两人慢慢地走了过去,那里面躺着一个人,正是封誉。
这张脸,是封誉,也不尽然,因为这样面如土色的一张脸很难让人联想到那个高贵优雅如神祗一般的封誉。
他衣衫褴褛,身上带着不少的伤痕,有鞭伤也有刀伤,甚至还有烙伤。
封天漠伸出手探了探封誉的脉息,然后和洛铭悠两人将封誉扶了起来,让他盘坐着,封天漠便运功开始给封誉调息。
封誉缓缓地睁开眼,看到面前的人,脸上没有过多的诧异,他回头,看到了封天漠,虚弱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除了安慰,封天漠还从中读出了安心,还有一丝欣喜,不是因为自己得救了,而是因为看到了封天漠。
“漠儿,你来了。”封誉,曾经是像神一般地坐在高位之上的人,曾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但是现在的他落魄地虚弱地蜷缩在了床上,他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很多岁,他的头发居然花白了许多。
“我带你离开这里。”封天漠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你,不恨我?”语气里居然有一丝的害怕,很难想象封誉还会有怕的东西。
“这是你的选择,我无权责怪。”封天漠没有说恨也没有说不恨。
封誉有些自嘲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笑得很费力,此时他的身体十分虚弱,他被封天宁关在这里,应该没有少受折磨。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封天漠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过纠缠了。
也许封誉看不懂,但是洛铭悠明白,封天漠没有恨封誉,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对封誉的感情了,时隔十六年,他不是那个腻在父亲怀里的孩子了,他一度是个很冷漠的人。
“不,漠儿,你长大了,可以保护好你自己了,这就够了。”封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超脱了。
他的眼睛似乎不是看着封天漠,而是看到了很远的地方。
“蓝儿,我来陪你了……”
“如果你现在就死了的话,那么你和蓝妃就将永远地错过了!”洛铭悠看不下去了,她突然出声对着封誉吼道。
果然,洛铭悠的话唤回了封誉的思绪,“什么意思?”
“因为你想要去见的那个女人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上,如果你去了地下,那就真的和她天人永隔了!”洛铭悠才不管对方曾经是北辰的皇帝,是她男人的爹爹。
“不可能,她明明已经死了,我确认过……”封誉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信不信由你,你大可以现在就去死,到时候到了阴曹地府向阎王爷打听有没有这个人,阎王告诉你没有这个人的时候,你再试试阎王还能不能放你回来!”
“漠儿……”封誉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封天漠。
封天漠点点头,这个男人,如果不告诉他娘亲还活着的事实,他真的会撒手人寰的吧!
“她在哪里?”封誉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此刻这个样子,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当初洛铭悠刚看见他时的样子。
“先从这里出去,我们会带你去找她的。”封天漠道。
“好,好。”封誉的面色竟然因为这个消息红润了几分。
“我们快点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洛铭悠催促道。
——……——……——
两日后,七月二十六。
城破。
天佑大军势如破竹。
直奔皇宫而去。
金銮殿上,封天宁正坐在龙椅上,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封天漠,洛铭悠,司空绝三人一入大殿,就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味道是从封天宁怀里的那个女子身上发出来的,炎炎夏日,近十天的功夫已经让尸体发出了阵阵恶臭。
那个女人,是死去的玉嫔。
但是抱着玉嫔的封天宁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似的,他的唇还落在了玉嫔的额头上,唇上。
许久,封天宁才抬眼看向站在大殿门口的三个人,以及将他团团围住的众士兵。
封天宁将玉嫔的尸体放在了龙椅上,然后自己起身,一步一步走了下来,围着他的士兵不敢上前,封天宁现在的表情太过恐怖了。
封天宁一手成爪,一个士兵就被他隔空吸了过去。
“咔嚓”
封天宁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洛铭悠几乎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现在看到的封天宁,这还是人吗?这是人该有的表情吗?这是人该有的姿态吗?
封天宁不使任何兵器,就这样徒手杀死了数人,死状一个惨过一个。
看着那流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