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甩臀,击掌弹指见噼啪作响,口中时而低声行咒,时而吆喝欢呼,一个人在在哪张牙舞爪的跳得满身大汗。之所以几人知道他是在跳舞,是因为小白动作虽然搞笑丑陋,但和他自己踢打出的节拍哨子声十分的合拍,隐隐有几分古朴苍凉的粗犷。
还是帮忙的中年大妈世故警醒些,也清楚分娩的过程,并且知道眼前这个蹦跳着的年轻人不会是无的放矢,除了有些好奇外,时刻注意着孕妇的反应,首先喊了起来“羊水破了,羊水破了,快,按紧她”,在她的招呼下,另两人才迅速的投入角色,不再去注意仍活蹦乱跳的小白。
“哇,哇……”稚嫩的小儿哭声在大家焦急的期盼中传出,顿时所有人都是长出了口气。接下去自然有专职的医生去负责指挥,看着身前忙碌的众人,浑身脱力大汗淋漓瘫坐在地上的小白,也有种前所未有的欢喜和轻松。
没想到老头子教给自己的那些鬼门道真有效果,小白乐呵呵的想着,这越发坚定了他修炼下去的决心。
直过了半晌,妥善安排了母子两的中年人才寻了过来,见面仍旧是先磕了几个头,才开口说道“大恩大德,我们全家都不敢忘”。
中年人这表现,让小白愉悦的心越发开心了些,许多的人,在求人帮助的时候别说磕头,让他喊祖宗都行,把自己的位置可以摆得无限低,可往往一不需要了,立即就变的矜持了起来,平等了起来,别说磕头,鞠个躬就是好的了。
经过这一阵耽搁,反正列车已经发走了,在中年人和男医生的一再邀请和请求下,同样下了车的猫妖和张倩两个小孩,还有几个热心人,叫了辆面包车,一起前往县医院宾馆。
当然,离站前由乘务员专门去给帮忙办理了车票延期的手续,也有点小插曲,那就是两个小孩都没有车票,笑笑也就揭过了。
县医院宾馆就在医院马路对门,没多长时间,安顿好母子两的中年人,就急冲冲的赶了过来,然后坚持要办酒席请客,大家推却不过,也就允了,只是临了席上制止了其死活要敬酒谢恩的举动,毕竟医院还有对母子等着他去照顾,大家可不敢耽误了。
表了心意,并且结了帐,要了份清粥打包,中年人就又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等中年人离开,酒席上的气氛就变得炽烈了起来,在大家有意的恭维下,这顿饭小白吃得是好不快活,加上猫妖也是个场面上的人物,应酬往来即不失分寸又风趣幽默,所以散席时是众人皆欢。
等到了晚上,中年人家在济南的亲人就赶了过来,自然又少不得一通感谢。放下心事的中年人,晚间席面上是大杯邀盏,将山东人的直爽热情那是演绎的淋漓尽致,偏偏酒量还十分了得,把少经沙场的小白是灌得不行。
有了中午的接触,这第二顿饭已经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大家也都去了矜持,觥筹交错间话就多了起来。
男医生也是济南人,叫白兴业,三十六岁,今年本命年,列车上的随车医务人员,吃这碗饭已经有十多个年头了,高高挑挑的个子,估计是吃的那点营养,全叫列车行进时给荡了出来,人虽精炼,但精神头很足。十多年的火车跑下来,见得多识得广了,什么话题都能接上几句,说得头头是道。
戴眼睛的那个四十来岁看上去像保险推销商的敦实中年叫王进喜,在药厂上班,没说具体做什么的,但观其言行举止,应该不是跑业务的小角色。说话中气十足,杯来酒干,右手中指上的那个翡翠大扳指在灯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晃得小白直眼晕。
还有那个学中医的青年叫赵前,刚从学校毕业没多久,自己在家开了个小诊所,有些放不开手脚,但喝酒却不含糊。
很四海的中年人叫孙得胜,四十多岁,泰山边一个小镇医院当坐堂主任,沾了泰山景区的光,事业很是兴旺,平日行行色色的游客见得多了三教九流都有交道,把一双眼睛磨得晶亮,仅凭一双眼就把整张大众货的老脸衬得出彩许多,半秃的额头上用发胶坚强的勾搭上几缕长长的黑发,每有什么动作都喜欢用手背在额前虚捋一下,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半秃了似的。
这家伙满嘴胡菜,天南地北的侃,从中东的石油到北极爱斯基摩人狩猎北极熊,从南非的钻石到冰岛的色情业,都说得门清。这个矮胖的老货要搁古代,就应该发配去和他同乡一起卖烧饼,对着又寻了个莫须有由头举杯要干的家伙,小白憋坏的想着。
在坐的女性有两个,一个是那个协助孕妇分娩的中年大妈,一个是作为主人来陪席的吴欣,中年人的小胰子。中年人叫郑海波,在北京做买卖,这次回家是想把临近产期的老婆送回老家让父母照顾。
当然,酒席上的话题离不开小白救人时所施展的神乎其神的手段,但小白这方面口风紧,潦草的回答了下符纸是茅山道法,催生用的是祝由术。
祝者,巫咒神祝,也就是用言语动作沟通引导天地间的神秘力量,由者,对症下药,有针对性的神秘力量导入的方式途径。
以上是老头言传身教给小白的,和传世的版本有些差别。
书上说,上古神医,以菅为席,以刍为狗。人有疾求医,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
第33章 古玩
善恶皆有因,万物皆有缘。
冥冥中许多事情都有定数,一饮一啄,皆有其缘。定数是无数的选择题,选择了个因,就会得到对应的果。但定数外还有一份变数,是由人自己去争取的,争取得了,就有了份计算外的机缘。
下午的事情即便有火车站乘务人员的遮掩,临到傍晚,在这个不大的县城,虽不至家喻户晓但也差不齐了。国人爱凑热闹的性子几百年都不曾消减,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凑上去说出个六七八出来,何况是本就这般玄乎的事情,以讹传讹下,都让人怀疑是不是神仙降世妖怪报恩来了。
吃完饭闲得无趣,于是几人相约顺着县医院宾馆前的马路溜达,没溜出多远,就觉出不对劲来,马路边许多的人不住的对他们这群人指指点点,看那架势,似特意赶来瞧看一般,小白他们回看过去,路人眼神也不回避躲闪,甚或还微笑致意。
议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虽听不明白,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般场面,小白这种没在人情场中摔打过的菜鸟那抗的住,没走出几步,就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走道连该迈那条腿都恍惚了,要不是看身旁几人谈笑自若,都要转身溜回宾馆了。
就这般别扭的走着,约走出了1里路,小白才适应了些,这情景落在身旁几个老鸟眼中,眼神交错间都是止不住的好笑,白天的吃瘪总算缓了些。
又走阵子,约是累了或是方便说话,大家也不讲究,就着路边花坛的边沿坐下,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当然有意无意中,话题总离不了神仙怪志类的,想由此引起小白的谈性,但没想到这厮话风很严,只是漫无边际的瞎扯,虽然几人没达到目的,但小白说的故事也是有趣,一些山村哩传和一些古今知名事件总能说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听得大家耳目一新。
这些故事倒也不是小白新编撰的,他还没这本事,基本都是他家老头子小时说故事讲他听的,外带就是这方面书确实没少看,又偏重留意些山精海怪的勾连,再结合老头子的灌输和他自己对经书言咒的理解,说出来的东西对不知此道的人来说确实吸引人。
中间有几个坦然大方的本地人也加了进来,原本抱着和孙得胜他们相同的心思,但没有结果后也不纠缠,有敷衍后就走人的,也有留下来一起神侃的。
闲话中说起件事,说的是临近一个叫郝王庄的小镇,镇子里有个叫郝强的青年,平素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经常和一帮子狐朋狗友惹是生非。土话就是二流子,走道看见上至三十的大姑娘下至十一二的小妹子就口花花,说些不着调的下流话讨口头便宜,嘴馋了顺只鸡偷只羊的那是常事,拔人庄稼砍人树苗的缺德事没少干,偏生的五大三粗,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歹事做得多了,前些日子招了报应,莫宁奇妙的爆毙了,全身血脉爆裂七窍流血,死得那叫一个凄惨。
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家里人原本还以为是被人使了暗杠下了毒,报案要追究,后来镇医院给了检验结果是暴毙与人无关,家人不服,抬着棺材闹到县里,可二检仍然是暴毙。家里人还不依,要闹,后来连县领导都出来说话了。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引起好一阵子谈论,也确实是透着古怪,郝弓虽。暴毙是不假,但这种死法实在稀奇,这人怎么就能全身的血管都给炸了,血液都验不出原因来。
据到过现场的人说,收拾干净趟水晶棺里的郝强,面色红润肌肤饱满,要不是趟棺材里,跟活人都没什么两样,而且他家里人说,那可是没化过妆的。
听完小白也没往心里去,全当个故事来听。原本平常的事,在三传两转下往往就大变了样,一点也不稀奇,加上那个叫郝强的家伙确是没干好事天怒人怨,于是大家就把他的死编排得好像是上天将下惩罚一般,这种类似的事多得去了,有的没的都能牵连上。
大家又闲聊了阵就收了兴致,回去宾馆休息。
回来后孙得胜几人对小白白天救人的手段始终心里搁着,想闹个明白,于是又聚在他的房间胡扯了半天,但见小白总是不愿多说,留了联系方式,也就不再勉强。
第二天因是下午的火车,大家上午没事,于是在王进喜的鼓动下,起了个早,由他带领逛起了当地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