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有染时,仅凭怀疑不免荒唐,为此对王达依然如故。
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梁羽是个正人君子,所以和师傅讲这番话时,也就没想到要避讳别人。可他哪知,路上说话,草里有人听。海宽的徒弟中也是良莠不齐,其中有个半纨绔子弟名唤*的,海宽收他为徒,就是因为他爹是济南府守备。守备相当于现在的公安局局长。你在济南府搞武馆,怎能不和守备搞好关系呢?这也是无奈之举。
习武本是件苦事,又得有天赋,*练不好,回家挨爹呲儿,于是就埋怨师傅,尤其埋怨亲自教授自己的师兄梁羽。要说他好习惯也有,但坏毛病,尤其拉老婆掖舌传闲话的本事是无师自通。一次,梁羽向海宽讲自己怀疑王达和教堂有染时,*恰巧也在场。梁羽哪知,此时*正想找他麻烦急得抓耳挠腮呢。这下可好,*马上来了个二传手,生怕馊了,将梁羽的话添油加醋儿传给了王达。
看官,这就是社会经验,您平时身边即使都是君子,那君子也有与生俱来的嫉妒心,何况遇到小人呢?所以处世当谨慎为妙,别把谁都当成好人。否则您可能就会招来麻烦,甚至杀身之祸!不信往下看,梁羽就是例子。
且说王达呢,他心气儿很高,他想,凭自个儿的天赋,凭自个儿的用功,梁羽也就是长自个儿几岁,要不大师兄的地位铁定的当属于他的。为此嘴里不说,心里不忿儿。自打听到*的传话,他窝了一肚子火儿,真是怒不可遏,心想,怪不得梁羽武艺老压自己一头呢!原来海宽师傅是听了梁羽的谗言,不把真本事教自己啊!他心里可就怨恨上梁羽了。
王达在蚌埠时有个师弟名刁江,俩人最要好。本来刁江也有拜海宽为师的心思,但师傅钱咏不吐口,他也无奈。羡慕王达之馀转念想,虽然不能直接向海大侠学,但还可以从王达这里间接学些。王达和刁江是无话不说的,所以便将梁羽在海大侠面前给自己上眼药儿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说完叹了口气道:“我是又走背字,又不得烟儿抽。嗨!”
“哥哥,你有嘴呀,你去向海大侠说开了啊!别跟锯了嘴儿的葫芦似的闷声不响啊。”刁江说。其实王达要是听他的就对了。
“咳,师弟,你怎么忘了,咱是外来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矬人一等啊。梁羽是海师傅的掌上明珠,大弟子。我去说还不如放个屁有味儿呢。”王达叹了口气说。
“也是,不过,只要海大侠教你,甭操心别的了,你去那不就是为了学能耐吗?”刁江安慰他道。
“也是,不过,我总觉得现在海宽师傅对我不如从前了。好个梁羽,真他娘是小人。师弟,你听仔细了,咱得找个机会出出这口恶气。到时候用到你,你可别尿啊!”王达越想梁羽在师傅那说他的坏话越气。
您瞧,梁羽以后不倒霉,您信吗?其实好学本没有什么错误,但如果掺入伤人杂念,
那可就危险了。您仔细往下看。
时光如水,日月如梭。大顺堂武馆已经办了三年了。这一天正是阳春三月月半,济南已经暖和了,武馆后门外是一片桃树,花在夕阳中开得正旺,香气随风飘溢。这片桃林大概有十余亩,是海宽建武馆时一同买下的。为的是一则可以有些收益,二则可以在桃树下练功。
啊?您一定会说不可理解,因为桃树矮小,且枝杈四射,如何施展拳脚兵刃?这您可就外行了。武术不是竞技,是你死我活的搏斗,讲究的是擒拿格斗闪展腾挪,进攻中有防御,防御中有进攻,活动空间可以忽然开阔,忽然紧缩,因为你不是在擂台上。现实中发生搏斗的地方是不确定的,四周环境也是不确定的。为此平时练功,如果在一个复杂而限制甚多的地方,一旦遇到实战,因为早已习惯了,就可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在桃林中练武,这是海宽自我在习武中得出的经验。他平时就是这么练,教徒弟时也是遵从这个道理。桃林外还有一层围墙。
此时红日西坠接近傍晚,偌大的桃林寂寂无声空无一人。忽然,从桃林围墙上有一人飘然而入,只见此人塌着腰,身形迅疾的沿桃林围墙飞跑到武馆后门,此时后门已经上了门闩,他蹲在门下停留了片刻,然后沿原路跃出高墙而去。这一切也就几秒,身手轻盈敏捷。
且说海宽这天本与师弟张鸿及大徒弟梁羽商定好了,傍晚在武堂内搞个师徒聚会,并不外请他人。故此,傍晚掌灯后,徒弟们便在师哥梁羽指挥下,在大堂内摆好桌椅,规规矩矩沿门口雁翅形站成两排。一边起首是梁羽,一边起首是王达。这时,海宽与张鸿携手揽腕步入大堂,分左右坐在两把太师椅上。等徒弟们按规矩给师傅行了礼,之后大家入席,师徒三四十人总共坐了四桌。一切都是按计划,又非常得体。
不一会,厨子就将大盘小盘烹炒煎炸罗列上来,弟子在杯中都斟满了酒。在梁羽的带动下,大家将酒杯举起。可就在海宽要说些什么时,忽然房上出现个黑影,身形一弯,使了个倒挂金钟,随即将两把沙土隔着窗户拽入大堂。也不知他是怎么练的,撒得这么匀实,四桌菜盘盘多少都撒入了不少沙子。而且那沙子都臭烘烘的。
众人正要举杯,冷孤丁被这么一惊,大厅中登时乱了。各个惊诧地向门外观瞧。
如果有人问,这里都是练家子,怎么外面发生情况都不知道?其实就在黑影蹿上房时,海宽就已经听到动静了。他机警的向张鸿使了个眼色,张鸿此时也有了察觉。只是他们都觉得刚天黑,一般夜行人都是下半夜趁人熟睡出动,哪有这时出动的?就在他们一愣神儿的工夫,房上人已经行动了。这是谁都没想到的,因为他的目的太简单,就是扔把沙土捣捣乱而已。
海宽此时脚上似踏上了弹簧,一个燕子抄水扑向门口,双手抓住房椽,身子向上卷起,使了个倒卷珠帘,早飞到了房顶上。此时,那个黑影也才跑到房顶。海宽探臂膀伸出中指对准此人肩胛上点去。此招名运斤开石,又快又狠,这下要是被他点上,来人定会被戳个窟窿,但海宽只用了五成劲力。不过来人身形异常灵活,且并不恋战。但见他脚下滑动躲过点指,随手将一团纸向海宽面门打来。虽说打出的只是一团纸,但那纸团挂着风声,犹如一个石子一般。足见出此人的臂力腕力皆为上乘。海宽急忙抓纸团的工夫,黑影沿房脊一溜烟而去。眨眼工夫,黑影来到后门,一个箭步蹿下房,又一纵身,从后门上飘了出去,转瞬间到了桃林中。
海宽紧追不舍也飘出大墙来到桃林。就见二人,一前一后在桃林中穿行。要说海宽的脚力属一流,但海宽没带兵刃,怕他有暗器,不敢离他太近,为此与他距离一直保持在一丈左右。海宽从此人身法中已经看出,此人的功夫甚是了得。此人跑着跑着,忽然探臂膀,从肩上抽出一口特大号的宝剑,在桃林中忽左忽右曲折而行,如履平地,所到之处的桃枝纷纷落地,桃树被他用手中这把宝剑削了个秃头秃脑。然后,黑影越出大墙飞奔而去。来人动作实在太快了。
再说,就在来人跳出后门时,张鸿及梁羽、王达等弟子也上了房。刹那间,黑影和师傅海宽已经出了后门。梁羽动作最快,纵到门前将后门打开,可就在门开瞬间,就见火光一闪,一声巨响,拴在门下的拉炮炸了。梁羽忙向后闪身,又与后面的人撞在一处,等火光后的烟气散尽时,再看桃林,出现了一条胡同也似的道路。
海宽见来人已经跃出大墙,遂对大家道:“回房回房,别追了”,说着一抬手道:“来人目的已经达到,看,送信来了。”大家看时,只见海宽手中攥着一团纸。
众人回到房中,徒弟们七手八脚将杯盘撤下,厨子另行再起锅灶。好在有的是东西,人手也充足。这里忙和做饭不说。
单说海宽等人回到房中,就灯光将纸团展开,不看则已,一看是大吃一惊。
正是:疑团迷雾平地起,怨恨如同骤雨狂。要知纸团内所书什么,请看下文。 。 想看书来
第二章 信邀比武法源寺 王达误入桃色圈
二
书接上回。却说海宽等人回到房中,将纸团展开,就灯光下看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纸上写着两行字:你馆与日本浪人争抢教堂女子,败坏武林风气;务请海大侠于端午到北京法源寺一晤,如若爽约后果自负。 落款是:穿筠福气大侠。
众人看罢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如入五里雾中。张鸿摸着颔下的寸髯看看海宽眨眨眼张张嘴,可不知打哪说起。只得高声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呀?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闹蒙了。我看咱这帮徒弟,武功上良莠不齐是真的,可要说谁能干这种事,我晾他们谁也没有这个胆量!至于信里要你去北京赴约,我看别理他那套……”
海宽稳坐在太师椅上,冷笑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这里的机关奥妙你还不明白?分明是无中生有挑事来了。”张鸿道:“那你说这家伙是什么人呢?”海宽此时脑子里可就转开了。转什么?他想:“虽然自己和来人并没过招,但从此人法行来看,功夫不错,不是本地其他武馆的人。至于武馆中谁与教堂女子有染,自己只听梁羽曾说过王达与洋教堂有染,难道是真的?要么跟张鸿说?但不行,因为他知道张鸿一向有护犊子的毛病。再说王达是钱咏的徒弟。如果真是如此,处置王达也轮不到自己。应该让张鸿与钱咏去作。不能因为这个和师弟、钱咏闹矛盾。”他又想:“从约自己去法源寺会晤来看,贼人攻击的目标主要是我海宽。看来,来人目的,大概是想让我大顺堂互相猜疑,自己乱起来 。至于邀我去北京,那分明是要与我较量。哼,去又何妨!”
“师傅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