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油灯的功劳啊!”林浩宇顿时便浑身一震。
自己的身体,林浩宇自己清楚,现在自己这体力大涨,可不就是这秘法和油灯的功劳么?
林浩宇这个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连那没吃饱的怨念都抛掉了,眼前一片清明,闭上眼,耳边也能听到一片虫鸣鸟叫……
“虫鸣鸟叫?对了,二位小道长,我有一点不太明了,为什么山中如此多的鸟兽,不打了做荤腥改善一番伙食?”林浩宇想到这点,忽然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以你们师尊的能力,怕是伏虎都不甚困难罢?”
两个小道童相互看了一眼,一道童笑着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等修道之人身处化外,是必然不能妄谈杀伐的,万物有灵,为了一己私欲妄谈杀伐,岂不罪过。”
林浩宇闻言,心中就是一阵的哀叹,他看了看这个小道童,又看了看另外一人,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总不能就这么饿着吧?我可没有餐风饮露、结丹辟谷的本事,一天没有油星,现在腹中难受至极啊。”
两个小道童互相看了一眼,坚定地摇摇头:“路上若是有果子一类的,施主自可食用,若是想要食用荤腥,建宁府酒楼甚多。这杀伐之事,万勿再谈,万勿再谈!若让师爷知道,非打断我二人的腿不可。”
林浩宇长叹一声,这往建宁府可要一天的时间啊,他这么做,岂不是证明不了自己的“诚心”了吗?
他伸手从腰间掏出一贯大钱,请求道:“你二人帮我弄只活的,我自己杀了烤吃如何?”
两个小道童拼命地摇头,再不说话。
“这观澜道长还真是特立独行啊……”林浩宇叹息着,这道家的事情,林浩宇是不清楚,只知道逍遥自在,但是佛家不吃肉、不杀生倒是知道不少,现在看这观澜道人,竟然也有几分高人风范。
兴许是不想再听林浩宇的唠叨,这两个道童低声念叨几句,在虚空中比比划划一番,一掌拍在腿上,然后飞也似的向着后山跑去,脚步轻盈,落地无声,看得林浩宇心向往之。
“这便是仙家术法?倒是神奇异常啊,嘿嘿,我林浩宇也能做个陆地神仙!”
林浩宇见到这一幕,顿时也放下了抱怨,这仙法才是自己要学的东西,其他的……都是俗物!这饮食乃是俗人才有,仙家都是可以辟谷的,自己这口舌之欲,怕是落了下乘,让人小瞧了。
这么想着,林浩宇也纵身追了下去,体内那不甚多的内力全力运行,灌注双腿之中,一时间也是速度大增。
19。劳其体肤累其骨,冷暖自知因猛虎
青霞峪虽然地处建宁府,距离府城也不甚远,但山势着实太险,山中别说是农户,就连个猎户都难找。数十年前青霞观香火鼎盛,这地方倒是修出过一条大道来,然而在二十年前,这条道路却遭了塌方,之后这青霞观似乎也没钱修缮,于是就这么放着。
在此之后,那些常来的香客想要上山,就需要走另外一条路,却是路途遥远,道路险阻,也就是林浩宇过来的那条路。这香客、信徒发觉这一来一去就要一两天的时间,自然是不愿了,再加上建宁府又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金来寺,这青霞观也逐渐的荒废了。
所谓官道靠维护,山路靠常走,这青霞观香火一旦凋零,挂单的、寻仙的也就少了,走山路的人也就不剩多少了;因此,即便林浩宇走的这条路是打柴常走的,也是荆棘丛生,委实难行。
但林浩宇可就只能叫苦不迭了,不但要努力加快速度不拖慢行进,还要注意脚下不被绊倒、衣服不被刮破。青霞观远离城市,周围也没个村落,若是衣服破了,却是只能靠自行缝补,他这个大少爷可做不了这种活计;但若是说要让别人来的话,又生怕观澜道人看不到自己的“诚心”。
于是,林浩宇那点真炁就变得促襟见肘了,没过一刻钟,那点真炁消耗殆尽,汗水如同泉涌一般淌了一身,将内衫都湿透了。
两个小道童看了看他,嬉笑着放慢了脚步。
“你们,真真是要累死小爷啊。”林浩宇嘴里嘟囔着,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巨石上,掏出葫芦咕咚咚就是一通灌。
其中一个道童瘪了瘪嘴,有些犹豫地说道:“林公子,不是小道二人为难您,打柴的地方离这里还有接近三里的山路,回来更是难走,要是稍慢一点,午饭前回不去可就要挨饿了。”
林浩宇这自称小爷,这两人也跟着称了他林公子,这林浩宇听到这句话,眼珠子就是一瞪,可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地憋了回去,自己这本身就是外来者,若是耽误了这两个道童吃饭,却也是自己的不是了。
有些气苦地站起身,林浩宇挥了挥手,摇摇头说道:“唉,那就加快速度罢,可是那也得以小爷的速度为准,否则我是追不上你们的。”
“公子无妨,我们之前说的是两人的工作量,再加公子一个,咱们就有三人,却是可以省下一些气力。”另外一个道童看林浩宇这模样,也是知道他累得不行。
有关杀生、荤腥的话题不提之后,林浩宇也终于和这两个小道童搭上话了,这两人一个名叫李尘心、一个叫王尘运。
李尘心、王尘运两个小道童,那是自幼被收在门下的,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石,可以说熟悉无比,再加上学了几手,不说身轻如燕也差不多。
这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三人便再度上路,林浩宇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向着山路的尽头奔去;两个小道童则是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喘一口,看得林浩宇羡慕不已。
远远的山峰上,两个纤长的身影在艳阳之中伫立,似乎是融身于整个天地,又似乎与整个天地格格不入,一层细细密密的金光护住二人,却是看不清两人的脸庞。
“无意间的一言一语,很可能就留下一段公案啊,即便是你我这身份,生受了这种公案,也难免魂飞魄散的下场。”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点疑惑,也带着一点点不解,“如此做,却是为何?”
“我什么时候无的放矢了?放心罢,放心罢。”另一个人嘿笑着,“我看你这酸儒,是孔孟之道读傻了,这天下,能奈何你我的人,能出那一掌之数?”
“当年卧虎庄一役,出手的那位,嘿嘿。”那人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笑声,“这人间界卧虎藏龙啊,这一界……”
另一人的护体金光瞬间闪动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了指天上:“你是指那个玩意?也是,也是啊……罢了,罢了,你我不过化外的野人,机缘也是争不来的,徒惹是非,还不如现在这般逍遥好了,管那些做甚!”
说罢,这人影一道清风遁去,只留下一个渺渺之音:“欲出红尘先染尘,铅华尽洗方为真。金阙浩瀚天门广,不若浮生一闲人。”
“倒是看得开,可是,不入此门,怎得真知?”剩下这位摇摇头,化作一道霹雳瞬息远去。
再说那林浩宇,听得晴空之中打了一个霹雳,手中的斧头险些丢出去。这打柴对他而言,本就是一件难事,砍了小半个时辰,早已是手臂酸麻不堪,虎口甚至都快要裂开。
“贼老天,好好的大晴天,你打雷做甚!吓得小爷险些斧头脱手!”林浩宇骂骂咧咧地说道,“观里也真是的,这斧头就不能换几把好些的么?刃口都快卷了,我怎么劈柴!”
听着林浩宇的抱怨,那李尘心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低声说道:“林公子,慎言,慎言!不敬天地神祗,呵风骂雨的事情,可不是我们修道之人能做的。”
林浩宇想了想那本禁忌里的东西,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老老实实地念叨了几句“慈悲慈悲,罪过罪过”,这才抓紧斧头,对着一株枯树比比划划。
那位名叫李尘心的小道童又说:“非是我们为难公子,实在是道观穷困,您手上这把斧子,却是咱们道观最好的了。”
“啊?”听到这句话,林浩宇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这青霞观的穷困,他也是知道的,但是穷困到这个地步,却是万万没想到的。
林浩宇心中暗道:“这青霞观也是有不小底蕴的,就算是没落,这数十年的时间竟至于此,也是奇怪……”
这青霞观好歹也曾兴旺一时,究竟要多么败家,才能在数十年之中,将其败坏到这个地步?而且林浩宇瞧着这些道童,又想到了了欲道长,却是发现他们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些莫不都是观澜道长的错?”心中有了这想法,林浩宇却是忽然一惊,然后甩甩头,将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自己的心中剔除出去。
就在这时,一股恶风凭空吹起,风中带着煞气,鸟巢中的鸟儿吓得叽叽喳喳地飞了起来,向着远方急速飞去。
林浩宇还没什么感觉,那两个小道童却是吓得一机灵,王尘运刚刚伸出右手想要掐算一番,就听得一声虎吼自身后传来!
三人转过头,就无比惊恐地看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站在那里,一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着嘴唇,一边看着他们。看那身长,怕不有一丈余?
林浩宇有些哆嗦,指着那老虎,对着两个小师侄说道:“快……快赶走他,你们……你们学了那么多年的仙术,想必学过些驱兽的本事。”
“这……这老虎可不是普通的兽类啊。”王尘运有些气苦,“这山上的猛兽,早数十年就被门中的前辈驱逐的驱逐、击杀的击杀,这孽障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老虎看了看三人,猛然发出一声威慑性的咆哮,震得树叶都一阵响动,把三人吓得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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