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贪欲,但现在她体内的血都已经快要流尽,那些妖兽又是在忌惮什么?
二人继续前行,草原的地面越来越干,野草的高度则在降低,而且逐渐变得稀疏起来。
最终,他们走到了一片刚刚没过脚背的草地里,那些草色泽灰白,却没有枯死,仿佛就像是老人的头发。在绿色的草原里,这些灰白色的短草极为醒目,而且从他们的脚下通往极遥远的草原深处,形成一条明显的道路。
不知道这条白草铺成的道路通往何处,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连衣说道:“如果……如果出口真的在那里的话,这条路有可能通往地狱之中。”
杨昭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猜想。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同意连衣的看法,所以又说道:“看来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才能知道是死亡还是别的。”
连衣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支持了自己的的判断依据,有些欣赏地看了他一眼。
无论是通往外界还是死亡,都极遥远,这条草路自然很漫长,杨昭背着她走了很长时间,却仿佛还只在起始处。
草原里的星辰升起然后落下,并不消失,围绕着草原转圈,然后再次升起落下。
他们行走行走再行走,渴的时候就饮些道旁水洼里的清水,饿的时候陈长生弄些兽肉来吃,困意难挡的时候,他就睡会儿,她静静坐在一旁,待她疲惫了,他便会醒来,如此重复交替,杨昭的伤势稍有好转,她却一直非常虚弱。
某天又到了夜晚降临的时刻,不是真的夜,只是光线变得有些晦暗,天空里忽然下起雨来。
杨昭背着她在夜雨里奔走,不知什么时候,一道紫光屏障出现在了两人的头顶,开始遮挡风雨。
今夜的雨来势太猛,光凭着真元护盾当然难以挡住这些风雨,只是这荒草漫烟的世界,到哪里去找蔽雨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们撞破雨帘,看见了一座庙。
那是一座破旧的小庙,被风雨侵蚀的极为严重,只能从檐上残存着的祭兽,隐约看出当初的规制与用途。
站在雨中庙前,杨昭和连衣都没有说话,很安静。
这是一座祀庙。
这座破旧的庙在草路边,说明连衣似乎知道些什么,这条路确实通往某个地方,只是到底是生路还是死路,他们还不不知道呢。
“这就是那条的路的开端吗?”杨昭看着夜雨里的那座破庙,喃喃说道。
连衣轻轻吟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但她却想不明白,为何杨昭对这里的事情也这么清楚。
夜雨继续落着,越来越大,远处草原地面上那轮光团,早已消失无踪,天地一片阴暗。
杨昭背着徐有容站在雨中,没有走进那座庙里避雨,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肯定也有很多了不起的天外心魔的强者,像他们一样,找到了这条草路,看到了这座庙。
然后,那些天外心魔继续向那条路中进发。
最终,都死了。
他问道:“我们可以回头吗?”
“不能,这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连衣摇了摇头。
前两次杨昭沉睡的时候,她用命星盘进行过推演,推演的结果非常不好,虽然算不到准确的自己的命运,但他的命途依旧灰暗,而且如果他们不再继续前行,而是回头,那么就一定会迷失在这片草原里。
他们只能往前走,那么会迎来和那些前人一样的结局吗?
庙前除了啪啪的雨水声,没有任何声音。
杨昭和连衣的神情渐渐变得平静,眼神渐渐变得宁静,重新变得从容起来。
没有问也没有答,没有互视,不知道彼此怎么想,但他们都坚信自己必将和那些前人不一样。
雨水从檐上落下,在断裂的石阶上砸成水花,还没来得及绽放,便被更多的雨吞没。庙里燃着火堆,不知搁了几百年的木制神像,被劈成废柴后,烧起来味道有些大。陈长生蹲在火堆旁,不停地从里面抽出被打湿的柴火,同时用烛台架翻动火里的那几块根茎。
连衣靠在草堆上,脸色微白,看着很是虚弱。以她的伤势和真血流失的情况,能够撑到现在,中间还打胜了几场恶战,已经是奇迹。
那几块不知是什么野草的根茎烤熟了,散技着淡淡的香气。
杨昭从灰里拣了出来,撕掉外皮,走到她的身前。
连衣接过,用手撕着慢慢地吃着,杨昭静静看着她。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夜晚,她是怎么救的自己,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但这一路行来,他亲眼见识过她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实力,他总认为如果没有自己,或者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平安地离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连衣竟然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二人也不会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大概也不会像这一路来这般淡然随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惬意的闲聊
杨昭从灰里拣了出来,撕掉外皮,走到她的身前。
连衣接过,用手撕着慢慢地吃着,杨昭静静看着她。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个夜晚,她是怎么救的自己,因为她从来没有说过,但这一路行来,他亲眼见识过她强大到难以形容的实力,他总认为如果没有自己,或者最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够平安地离去。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连衣竟然也是这么认为。
当然二人也不会说出来,如果说出来的话,大概也不会像这一路来这般淡然随意了。
连衣确实没有说过那些事情,因为她有着自己的骄傲,而且她认为的杨昭也救过自己,那么便两不亏欠。
没过多长时间,她吃完了,杨昭把打湿了的手帕递了过去,然后开始自己进食。
连衣拿着湿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唇角,静静看着坐在火堆旁的他,没有说话。
一路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很少说话,但为彼此做了很多事情。
同生共死,不离不弃,这些在世界里最光彩夺耳、非常纠连的词汇,就被她和他很简单随意地做到了。
愿圣光与你同在。看着他那双能够映出篝火的清亮眼眸,她在心里说道。然后她对他说道:“你是一个好人。”
这句话她说的很淡然,但又很认真。杨昭看着她笑了笑,说道:“你也一样。”
然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很抱歉。直到现在才来问你,请问姑娘你怎么称呼?”
连衣微笑说道:“你呢?”
真的很有趣。他们两个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究竟是谁。
雨还在不停地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草原里也看不到星星。然而看着她的眼睛,杨昭仿佛已经看到雨停后西宁镇的夜空,没有一丝雾气,纤尘不染,又因为夜空里的繁星而无比明亮,明亮的有些令人心慌,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对着这双眼睛撒谎。
连衣也在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干净透亮,能够清晰在里面看到自己,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似乎只能做出诚实的回答。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是一句名言,因为在人世间出现的次数太多,于是,只要不是刚刚启蒙的孩童,没有人会愿意说,大多数时候也不会被想起。但这时候,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都想起了这句话。
但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决定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因为这代表着尊重。
所以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
“太虚门,杨昭。”
“巫灵族,连衣命。”
夜庙里很安静。只有雨水落下的声音,并不烦心。更添静意。
他们的声音很轻,舌尖微卷。尾音轻轻地拖着,哪怕是说自己的名字,也显得有些生涩,落入对方的耳中,觉得很好听,声音好听,名字也好听。
互通姓名完毕,接下来做些什么?雨庙再次变得安静起来。
“来一局?”连衣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张棋盘,向他邀请道。
他看着那张棋盘,知道对方像自己一样,还隐藏着很多秘密,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衣也自微笑不语,他们都知道彼此并不寻常,只是何必去谈那些无趣无味的事情,如果不能走出这片草原,那些世事又有什么重要?是的,在生死之外,除了享受生命,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但重要的是……
“我不会下棋。”杨昭有些惭愧说道,看着她略显失望的神情,补充说道:“或者玩些别的?”
连衣心想如果要打别的话,她也不会,所以如果不下棋,那能做些什么呢?
长夜漫漫,冷雨凄迷,并不是睡觉的好时辰,更何况,这一路上她睡的时间已经足够多了。
那么便只有闲聊了,而且可以不用消耗精神与体力。
只不过他们现在是在逃亡,并不是在游玩,那么自然不会聊到一些太深入的问题,比如你家里有几口人?你爸爸妈妈好吗?你今年多大了?你眼睛怎么这么好看?你修炼了多长时间?你……
这是真正意义上他们第一次聊天,他们是修行者,并不是太熟,所以他们只好聊修行。
这里的修行是真的修行,与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这种酸话没有任何关系。
雨庙里的篝火照亮着这对年轻男女的脸,这时候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人生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场发生在雨夜破庙里的闲谈,氛围很好。
每个修行者在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