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璃不由红了眼圈,以前每当她工作到深夜,或是受了什么委屈回到家里时,现代弟弟也会说与现弟弟差不离话,‘姐姐,总有一日,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再不用像现这么辛苦,再不用去看那些导演和大牌们脸色!’
话犹耳,人却已是再回不到过去!
但她却不再像以前那样觉得彷徨无依,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一想到这些便心如刀绞,她含泪带笑点头:“嗯,我等着那一日!”
姐弟两个一直把话说到三将,还是君璃心疼君珏连日赶路,让他且先回房歇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方依依不舍散了。
君璃直将君珏送到流云轩外好远,又命坠儿捧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与谈妈妈晴雪一道为他做衣衫鞋袜送他回去,直至他背影都消失夜色中良久,方脚步轻折回了自己屋子。
谈妈妈忙迎了上来,笑着问道:“大少爷回去了?”
君璃嗔道:“妈妈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对了,我不方便去外院,说不得只能劳烦妈妈明儿走一趟,去瞧瞧大少爷屋里还缺什么,毕了告诉我,我好给他添上!”
之前杨氏奉君伯恭之命为君珏收拾好屋子后,她曾去瞧过,看起来倒是色色都不缺,——杨氏于这些表面功夫上,向来是不会落人话柄,何况君伯恭还特意吩咐过?但要住人终究是君珏,缺什么只有他自己住进去了才知道,所以她有此一说。
谈妈妈忙应道:“小姐放心,我明儿一早就去,顺道再看看那几个夫人拨去伺候大少爷小蹄子们有没有什么歪心,若没有倒还罢了,若是有,看我皮不扒了她们!”
君璃闻言,点头笑道:“有妈妈把关,我自然放心!”其实杨氏拨去伺候君珏人她之前也有见过,都是十四五岁,看起来很老实小姑娘,这也是她会允许她们留下原因,但之前君珏毕竟还没回来,她们到底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她也看不出来,有谈妈妈再去把道关,自然再好不过了。
君璃说完,忽想起一件事,忙连晴雪锁儿一并叫了进来,肃色与几人道:“前次之事,你们不得透露半个字与大少爷知道,听清楚了吗?”
“为何不能与大少爷说?”君璃话音刚落,谈妈妈已低声叫道:“小姐受了那么大委屈,好容易能为小姐出头撑腰大少爷回来了,何以却不能告诉大少爷了?难道小姐就白受了那些委屈不成?”满脸都是不甘愿。
这会子再回头想到当初杨氏险恶用心,谈妈妈都还恨得牙痒痒,杨继昌那个登徒子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外室生庶子罢了,本身德行还不好,也敢肖想她家小姐?呸,给她家小姐拾鞋也不配!
可那个登徒子偏还就敢红口白牙污蔑她家小姐,谈妈妈简直不敢想象,若当初自家小姐跟姓汪圆了房,此番之事可该要如何收场?十有**那几个烂了心肝毒计就要得逞,自家小姐就要被迫嫁入杨家了,到时候前有杨大太太及杨家人这群恶狼磨搓,后有杨氏等人虎视眈眈,偏男人还不上进,是个下流种子,且婚前便已得了自家小姐厌,小姐自然不可能去屈就他,小姐岂非只有四面楚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谈妈妈为此恨毒了所有姓杨人,杨继昌“畏罪自杀”之后,即便君璃都觉得一时间有些难受,谈妈妈却只觉得杨继昌死有余辜,几乎忍不住要放几挂鞭炮来庆祝。
是以方知道君珏要回来时,她便已打定主意,要痛回君珏一回,叫君珏知道自家小姐委屈,好生为自家小姐出一回头撑一回腰,也好叫那起子烂了心肝知道,自家小姐不是没有靠山人,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算计自家小姐,——主意都打定了,却没想到,君璃竟不准她把自己委屈透露半个字与君珏知道!
君璃约莫能想来谈妈妈想法,不答反问她道:“妈妈说珏弟是能为我出头撑腰人,那我来问问妈妈,假设珏弟已知道这件事了,他要如何为我出头撑腰?是去找老爷和夫人大吵一架,狠狠指责二人一通,还是去杨家大闹一通,抑或是去宁平侯府大闹一通?”
若是君珏去找君伯恭和杨氏大吵一架,少不得要落一个“不孝”罪名;若是去杨家大闹一通,杨继昌都已经死了,此番之事至少于明面上已经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君珏若再咄咄逼人,少不得要落一个得理不饶人刻薄名声;若是去宁平侯府大闹,则就没有立场了,大杨氏不过是来做客,杨继昌虽是她侄儿,她却已是容家妇,杨继昌即便犯下再大错,又与她一个出嫁多年姑母什么相干?
谈妈妈被君璃这般一问,不由怔住了,她之前只想着等君珏一回来,便将此番之事告知他,请他为自家小姐出头撑腰,却压根儿没想过君珏要如何为自家小姐出头撑腰,这会子认真一想,才发现即便君珏真知道了此番之事,确也做不了什么。
见谈妈妈一副泄了气样子,君璃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因叹道:“别说珏弟如今羽翼未丰,根本没有实力与老爷夫人抗衡,便是他这会子已经高中了,老爷终究站着尊长名分,珏弟也是等闲不能与他对上,不然旁人只会说他不是。况我也不想他卷入这些腌臜事里来,一来他如今要紧便是念书,以备后年下场,便是有天大事,都得为此事靠后;二来这些事说到底都是内宅事,他一个大男人便是想插手,也不见得就能插得上,何必让他徒增烦恼?”
说着,神色忽然变得严厉起来:“所以,咱们回来后一应烦心事,通通不能说与大少爷知晓,明白吗?谁若是胆敢大少爷面前多嘴透露了一言半语,影响了大少爷学业,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不念多年情分!”
“小姐放心,奴婢们都记下了,绝不会大少爷面前多半句嘴!”众人忙都应了。
晴雪因忽然问道:“咱们能保证不去大少爷面前多嘴,可府里这么多人,焉能保证就没有人会去大少爷面前说这说那?”
“老爷一早便下了封口令,料想不会有人敢多这个嘴,除非他不想府里待了!”君璃倒不担心这一点,瞧君伯恭如今对他们姐弟态度,十有**另有所图,只要他还有所图,便只有捧着顺着他们姐弟,而不会轻易得罪了他们,只看君珏并未自君伯恭使去接他人口中得知此番之事便知,所以她是真不担心有人会去君珏面前嚼舌根。
她如今比较忧心,是要怎样才能让君伯恭同意让君珏留京中?当然,这事儿还得先问过君珏自己意思,倒是不必急于一时;还有客栈事,也得与君珏好生商量一番才行;再就是杨氏那边,她此番被她算计了,虽然后吃亏反倒是杨氏她们,但她却不能被白算计了,得回敬丫们一番才是,不然丫们还真她是病猫了……要操心事实太多,以致君璃躺到床上都好久后,依然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但除了杨氏那边,其他要她操心事都可算是甜蜜负累,她就算为此操再多心,也是心甘情愿,半点不觉得累!
说起来还有另一件要紧事也得紧着准备起来了,那便是君珏婚事,虽说君珏年纪还不大,但不给他选一个方方面面都称心如意,要紧还得他自己喜欢女孩儿,她实不放心把自己这么好弟弟交到别个女人手上。幸好君珏才十八岁不到,这两年又要准备秋闱,她还有足够时间……君璃就这样胡思乱想着,总算进入了梦乡,嘴角还挂着一抹甜蜜笑容。
这边厢君璃倒是甜甜蜜蜜睡着了,正院里杨氏却是气得一时一刻也闭不上眼睛,君伯恭今夜又是歇暖香屋里,算上今夜,君伯恭已有十七夜没有来歇她屋里过了,而这十七夜里,除了初一十五这两夜本该歇正室屋里,君伯恭却偏歇了外书房以外,下剩十五夜里,他有十一夜都是歇暖香屋里。
“……那个贱人!明儿一早我便提脚卖了她,看她还敢不敢狐媚子霸着老爷不放!”杨氏气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胸脯一起一伏。
一旁荣妈妈知道杨氏这是气极了,毕竟自她过门以来,君伯恭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久不歇她屋里,就算当初她数度有孕不能侍奉时,君伯恭也会隔三差五歇她屋里,以安她心,——荣妈妈怕她明儿一早真把暖香提脚给卖了,忙低声劝道:“老爷如今正宠着那蹄子,夫人还是别为了区区一个她,与老爷再伤了和气,横竖那个蹄子再得宠,也不过只是个玩意儿,猫狗一样东西,夫人何必为了她生气?倒是老爷那边,夫人得赶紧想个法子把老爷心拢回来才是……”
话没说完,杨氏已冷笑道:“我早已是年老色衰了,手中又没有大把银子嫁妆,要如何拢回老爷心?况咱们这位老爷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下来,妈妈难道还不知道?他那颗心,除了银子权势,又哪里是旁人或东西轻易便能拢得住?只可惜我直至今日,才算是看明白了他!”
连杨氏都能看明白事,荣妈妈旁观者清,又岂有看不出来?她原本还以为君伯恭此番只是想敲打杨氏一番,好叫她以后都不敢再背着他自作主张,却没想到,他如今瞧着竟像是真恼了杨氏样子,不但频频抬举暖香一个通房,还处处抬举起君璃姐弟来,难道他忘记当年谈夫人给予他耻辱了吗?
那可就糟糕透了,别说大少爷已占了嫡长名分,就只说他会念书这一条,将来也十有**是要有大出息,若再有老爷抬举,这府里以后还有她家夫人和少爷小姐们立足之地吗?
荣妈妈想到这一点,越发着急起来,忙压低声音把厉害关系与杨氏说了一通,末了劝道:“夫人便是心里再气老爷,也万万不能弃二少爷三少爷前程于不顾,大少爷再不好,再不得老爷意儿,毕竟占了嫡长名分,按照礼法来说,将来整个君家都是他,二少爷三少爷不过只能分得少部分家产罢了,若是再让大少爷得了老爷意儿,将来这个家还有两位少爷立足之地吗?夫人万不能因着跟老爷怄气,就因小失大啊!”
一席话,说得杨氏牙关紧咬,满脸扭曲,半晌方泄气一般叹道:“妈妈说这些,我何尝不知道?早先老爷那般不待见那个小崽子,我尚且知道要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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