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什么?”君伯恭怒声打断他道:“她考虑一日两日也就罢了,难道她考虑十日八日我也干等着不成?李公公就这几日便要银子了,机会稍纵即逝,我等得起吗?”
“可除了大小姐这边,我们也实没有别法子了啊,除了干等着,还能怎么样?”徐沂山继续缩脖子。
君伯恭闻言,心知徐沂山说是事实,便是他这会子肯拉下脸到处筹借银子去,这么大一笔银子,且还要现银,也得有人拿得出才行啊,不由又气又怒,却还无可奈何,只得道:“让你老婆再去见那个孽女,就说我愿意出三分利息,向她借这笔银子,看她这次又怎么说?”还真让徐奶奶给说中了,君伯恭如今除了她,确再找不到第二个合适人选去君璃面前说项,且便是能再找到人,这种事情难道很光彩么,要闹得人皆知?自然是知道人越少越好,说不得只能继续用她了。
三分利?徐沂山不由倒吸了一口气,这都赶上那些放印子钱利息了,因说道:“老爷若真舍得出这么高利息,不若去外面借?管保今日便能拿到银子,立刻解了燃眉之急。”
君伯恭冷声道:“借印子钱若是可以不用还,不用你说,我早去借了!”
徐沂山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君伯恭说是愿意给君璃三分利钱,却压根儿没想过要还她银子,不过是想先把银子弄到手罢了,不由暗想,看来老爷对大小姐这个女儿,比旁人想象还要薄情几分啊!
见徐沂山怔着不动,君伯恭冷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
“哦,好,学生这便去!”徐沂山方猛地回过神来,方躬身应了,便大步往外走去。
“回来!”却走出几步后,被君伯恭出声唤住,道:“让人即刻飞马传话去给接大少爷人,无论用什么法子,且先将大少爷给绊住,等此事了了后,再决定要不要他回来!记得让你老婆把这句话也一并传与那个孽女知道!”
徐沂山闻言,便知道君伯恭是打算用君珏来威胁君璃了,心里是怎么想自然不会表露出来,面上只恭恭敬敬应了君伯恭话,这才转身自去了。
君璃料到君伯恭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必定还会使徐奶奶来自己面前说项,正想着要不要去叫了君珊过来自己屋里做针线,到时候徐奶奶见自己屋里还有旁人,不好意思把话说出口,只得知难而退……却没想到,不过才离开一个多时辰,徐奶奶又回来了。
“……小姐,要不奴婢出去打发了她,就说小姐正歇午?”晴雪一脸鄙夷,“当真是牛皮糖,一旦沾上便再甩不掉了!”
谈妈妈道:“你小姑娘家家有些话不好说,还是我老婆子去好,我倒要看看,她脸皮能有多厚!”说完谈妈妈便去了。
却很便折了回来,面色十分不好向君璃道:“徐奶奶让我转告小姐,说老爷愿意出三分利向小姐借那笔银子,希望小姐能考虑好,还说待小姐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便可以让大少爷回来……老爷也实太过分了,就没见过有这样爹!”
君璃闻言,登时怒不可遏,她早料到君老头儿若得不到银子,便极有可能拿君珏来威胁于她,所以才想用缓兵之计,好歹拖到君珏回来,到时候只要他们姐弟一起,她便什么都不怕了。却没想到,君伯恭竟连这点时间都不给她,实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因冷笑着命谈妈妈:“去请那位徐奶奶进来!”
谈妈妈见君璃明显是气得狠了,也不敢多问她可是有什么打算,行了个礼便径自去外面领了徐奶奶进来,“小姐,徐奶奶到了。”
君璃正眼也不看徐奶奶,只是冷声道:“方才徐奶奶让我乳母转告话,我已知道了,有劳徐奶奶回去告诉老爷,就说我愿意借这笔银子,也不要那三分利钱,好歹也是亲父女,谈利钱岂非太伤感情?”连本金她都别想拿回来,何况利息?
这么便同意借银子了,且还不要利钱?徐奶奶登时大喜,“大小姐能这样想,就好了,老爷也是急坏了,才会这样,其实心里不知道多疼大小姐和大少爷……”
话没说完,君璃已冷声继续道:“只是我有三个要求,一,我要老爷亲笔写欠条,并且要盖上手印,二,我要老爷名下所有庄子铺子连同咱们现下住这所宅子地契房契,三,大少爷要回来,平安无事出现我眼前。只要老爷能做到这三点,我立刻给银子!”
徐奶奶正暗自庆幸自己这趟总算没再白跑,总算可以交差了,不想君璃就提了这三点要求,第三点还好,第一点和第二点却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君伯恭势必不会答应,毕竟一旦答应了,便意味着他以后都将受制于君璃姐弟,不由暗自叫起苦来,这话要她怎么跟老爷说嘛,不摆明了要惹老爷生气吗?
想着,忙堆起满脸笑,向君璃道:“大小姐才不也说了与老爷到底是亲父女,哪里需要算计得这般钉是钉铆是铆呢,老爷难道还会赖账不成,况老爷名下所有财产,将来不都是大少爷?”
君璃勾起一边唇角,嘲讽道:“老爷不会赖账,况名下所有财产将来都是大少爷?这话徐奶奶说了能做准?”
徐奶奶登时满脸尴尬,她不过君伯恭麾下一个幕僚妻子罢了,她说话如何能作准?只得讪笑着支支吾吾道:“妾身一个外人,如何能做老爷主……不过虽说老爷膝下还有二少爷和三少爷,可大少爷终究是老爷嫡长子不是……”
一语未了,君璃已冷冷打断了她:“徐奶奶既知自己做不了主,就赶紧回去将我话告诉那能做主人,不然若是误了事,这个责任可不是由我来担当!”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徐奶奶不好再逗留下去,只得给君璃行了礼,退了出去。
这里君璃方一脸看不出喜怒命晴雪:“传话给欧阳总柜,让他准备六万两银票,就说我有急用,至于个中因由,且待我事后再与他细细解释。”
晴雪闻言,大惊失色,叫道:“难道小姐还真打算借给老爷这笔银子不成?不,不是借,老爷这压根儿就是明抢!”
君璃苦笑道:“不然还能怎么样,他终究占着父亲名分,他若不同意珏弟回来,珏弟便休想回来,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珏弟孤零零一个人外面,有家不能回?我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当然,君珏也可以自己回来,让他们不再受制于人,怕就怕君老头儿一怒之下,毁了君珏前程,那他这么久以来苦读岂非都白费了,叫她如何能忍心?
顿了一顿,眼里闪过一抹厉色,“不过,他想就这样白白得去我六万两银子,甚至还打着以后也这样如法炮制主意,那就真是做梦了!我可以给他六万两,但他要亲笔写欠条,要盖手印,而且我要将他名下所有财产都握我手上,让他以后别想再有第二次这样好事,也别想再威胁到我们姐弟,否则,我便将他欠条公诸于众,我倒要看看,他到时候还这么见人!”
“可万一,老爷他不答应呢?”谈妈妈与晴雪都是满脸气愤与担忧。
君璃冷然道:“他会答应,这样大好升官机会,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他势必会想着,等他得了银子顺利升官后,我与珏弟如今便奈何不了他了,将来自然奈何不了他,还不是他想拿我们姐弟怎么样便怎么样;况如今除了我这里,他一时间到哪里弄这么多银子去,还不用还?所以,他一定会答应!”
等君老头儿答应并送来房契地契后,她便立刻把那些庄子铺子都给卖了折现,她倒要看看,君老头儿是不是升了官后,就可以不用吃饭,可以不用养家小了,竟敢威胁她,真当她是吃素不成!
君璃料到不错,君伯恭听完徐沂山转述君璃话后,虽气得脸色都变了,却只犹豫了一盏茶时间,便使小厮叫了君府大管家来,命其取地契房契去。
大管家听得吩咐,虽不知君伯恭何以会突然要地契房契,却不敢多问,很便将东西取了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余下君伯恭铁青着脸将那些地契房契自匣子里拿出来看了一遍,又全部放进去后,方猛地合上匣子,冷声对徐沂山道:“让你老婆即刻给那个孽女送去,再告诉她,那个孽子会如期回来!”
见君伯恭气成这样,徐沂山本不想触他霉头,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只得小心翼翼道:“老爷,您还没写欠条呢……”
说得君伯恭登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下桌子,急促喘息了几口,方怒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磨墨!”
“是是是……”徐沂山忙唯唯诺诺应了,挽起袖子动手磨起墨来。
君伯恭见墨磨好了,便提起笔,怒气冲冲写下了一张欠条,并盖了手印,然后命徐沂山:“让你老婆即刻送去!”
徐沂山忙将东西都收好,亲自送回自家所居小院命老婆给君璃送去后,并不敢家里多逗留,怕待会儿君伯恭找不见人又要发脾气,忙又急急赶回了君伯恭外书房。
君伯恭果然正发脾气,原来徐沂山将东西送走后,他越想越气,想着自己这辈子先是因着谈夫人防备他,错失了前一次升官大好机会,如今又因着谈夫人所生女儿,几乎就要失去第二次机会,难道他上辈子欠了她们母女不成,所以这辈子才要一再受她们母女掣肘和折辱,她们面前毫无做夫君和做父亲威严?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是不是?
适逢小子来给他添茶,见他黑着脸,便有些发憷,于是不小心溅了几滴茶他身上,惹得他大怒,登时命人来将小子给拖了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徐沂山过来时,那个倒霉小子正被人按着打板子,腰肢以下大腿以上部位早已是血肉模糊,整个人也是出气多进气少,死了大半个了。但徐沂山却什么也不敢多说,只能用比以往恭敬得多声音向君伯恭复命:“内子已将东西给大小姐送去了,请老爷放心!”
君伯恭闻言,只是铁青着脸不说话。
徐沂山想了想,只得又恭声道:“大小姐此番确过分了,老爷若是做了尚书,难道她便不会因此得利不成?既然会因此得利,那便理当给为老爷出一份力!老爷也别生气,横竖大小姐如今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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