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十年"文革"分析与反思:回首"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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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十年"文革"分析与反思:回首"文革"-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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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涧青报告许立群。许立群有恃无恐。说:他有一个〃南方谈话〃,我也有一个〃南方谈话〃!我那个〃南方谈话〃还在他那个〃南方谈话〃的后头!许立群还说:关锋自以为通天,自以为一贯正确。哪有什么一贯正确!你关锋一贯正确?你有个《从陈贾说起》。你邓拓一贯正确?你有个《专治健忘症》。我许立群一贯正确?我说过包产到户可以考虑。
  

两个〃南方谈话〃(2)
《从陈贾说起》、《专治健忘症》,就是七个材料中关锋、邓拓的两个被认为是有影射攻击的文章。同意过包产到户,那时当然认为是错误。
  所以,关锋、戚本禹的攻要害的文章这时仍未被允许发表。(我作为〃方求〃第二篇文章的作者,根据许立群传达的后一个〃南方谈话〃的精神,自然根本不会提出按原来的写法发表的要求。)
  还有一件事,是上海市委宣传部长请示,《汇报提纲》中讲左派要警惕,不要变成〃学阀〃,是否有所指,许立群向彭真汇报,彭真说,学阀没有具体指是什么,是阿Q,谁头上有疮疤就是谁。
  这个情况许同我们说过,我们觉得彭真这话说得挺幽默的。
  

风暴的再起(1)
平静的结束,风暴的再起,在我是进入四月才开始感觉到的。
  4月2日,《人民日报》和《光明日报》同时发表了戚本禹那篇一直没有让发表的攻要害的文章。
  4月5日,《红旗》杂志发表了关锋、林杰那篇一直没有让发表的攻要害的文章。文末署的一月的日期,显然是要表示,文章被扣押了许久。
  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是根据二月汇报得到的指示精神才不让发表的吗?许立群说他也不明白。
  这两篇攻要害的文章能够发表,那么,〃方求〃的第二篇文章是不是也可以发表呢?许立群同吴冷西商量,4月7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方求〃那篇攻要害的文章。但是删去了文末所署的一月的日期。这是吴冷西的意见,说是现在强调###那时就写了攻要害的文章,不好。
  发表〃方求〃文章并没有为###争得多少主动。报刊上再次掀起高潮的批判运动,其部署和组织,完全把###抛在了一边。还传来各种各样的一些小道消息。
  许立群十分沮丧,紧张。
  不久,他郑重其事地告诉林涧青和我,毛主席批评了《汇报提纲》。后来从《大事记》中知道,毛泽东在3月17日的政治局常委扩大会上,在3月28日到30日的几次谈话中,已经批评了《汇报提纲》,批评了〃扣押左派稿件、包庇###知识分子的人是'大学阀'。###是'阎王殿'〃。说〃要'打倒阎王,解放小鬼'〃。但是,许立群没有给我们说这么多,恐怕他自己那时也没有知道这么多。
  许立群说,毛主席也批评了他。说,杨耳从前的尖锐性哪里去了?杨耳是许立群用过的笔名,当年贾霁、杨耳批判电影《武训传》的两篇文章,是那场批判的发难之作,它的尖锐性大概给毛泽东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们问:在武汉汇报的时候,毛主席到底是怎么说的?许立群只是说,他没有听懂毛主席的意思。
  许立群还说,康生批评他,说他专整左派的材料,不整吴晗的材料,为了整关锋,还用了考据学的方法,考证〃何明〃就是关锋。
  我们说,吴晗的材料科学处整过的呀。许叫我们拿给他看,他一看,叹了一口气,说:整了这些材料,又不署名,人家怎么知道?叫我们立即把这些材料开一个目录,注上整理的单位和印发的时间,印在这一期上送的简报上。
  没有想到,这期简报又惹了麻烦。康生指责许立群说,批评你不整吴晗的材料,你就送来这样的简报,是什么意思?你这是抗拒批评!这样的无理批评,使许立群不知所措,简直有点精神恍惚。
  4月10日,林彪委托江青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的纪要,宣布文艺界被一条又长又粗的反党反社会主义黑线专了政,这个纪要作为中央文件批准下发了。
  4月14日,郭沫若在全国人大常委会议上发言,说:〃我是一个文化人,甚至于好些人都说我是一个作家,还有一个诗人,又是一个什么历史学家。几十年来,一直拿着笔杆子在写东西,也翻译了一些东西。按字数来讲,恐怕有几百万字了。但是,拿今天的标准来讲,我以前所写的东西,严格地说,应该全部把它烧掉,没有一点价值。〃(郭沫若这一篇话被人议论至今,议论的人大概不知道他的这篇讲话有什么直接的背景和苦衷。它与《二月提纲》汇报时毛泽东说郭沫若、范文澜还是要作一点自我批评为好的讲话,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毛泽东这个意见,是不是由什么人向郭沫若作了转达,并向他提出了什么要求呢?这些情况我不了解,但是,我觉得是有关系的。近日读到《刘大年存当代学人手札》,其中有1966年5月6日范老致大年、黎澍的信,说〃运动发展到惊人的程度,问题之广大之深,简直不可想象〃。范老请他们对自己匆匆写出的检讨草稿提意见。〃高的调门不必减低,说理不妥处可改〃。接着的信,一封比一封更紧张。一封信说:〃有人从康老那里听说,郭老发表了谈话,得到主动,范某也该主动有所表示才好。我那稿子,比起目前形势来,已经大大落后了。希望嘱打字员快打出来,快派专人送来,以便交康老请批示。〃又一封信说:〃昨天我晤陈伯达同志,他直言相告,大意说我依老卖老,没有自我批评,保封建皇朝,不要以为有些知识就等于马列主义。郭老批评就主动了。更使我惊心的,是说你年老了,不能要求你有多的马列主义。似乎我要学也不成了。我看情况很不好,昨和黎澍同志谈,请他大大增加自我批评的文字,请他站在敌对方面大加抨击,打倒老朽昏庸之辈。大势所趋,不可有姑息原谅之心。请你助黎澍同志加强批评。愈过头愈好,不过头,别人会来补的,那就麻烦了。〃这些信很清楚地说明了郭老与范老当时的处境。范老检讨了什么,我不知道。郭老能怎样检讨呢?是检讨两首海瑞诗,还是检讨《武则天》?检讨了《武则天》,还有《蔡文姬》呢?检讨了剧本,还有史学著作呢?要检讨,大概也只好说,按〃今天的标准〃,〃应该全部把它烧掉〃,这样别人也就无可再〃补〃了。)
  

风暴的再起(2)
5月9日,《解放军报》发表高炬的文章:《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黑线开火》;《光明日报》发表〃何明〃的文章:《擦亮眼睛,辨别真伪》。为什么要署这个原来只是写杂文时用的笔名〃何明〃?自然是在向那笔名考据学示威。
  5月19日,批判《二月提纲》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五一六通知)及其附件《一九六五年九月到一九六六年五月文化战线两条道路斗争大事记》发下来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序幕已经演完,正幕已经揭开了。
  ###〃阎王殿〃被砸烂了。
  陆定一,周扬,许立群,姚溱,林默涵,童大林,这些###的部长、副部长、秘书长们,首批被揪出来了。他们被称为阎王殿的阎王。
  陈道、于光远、林涧青、袁水拍(文艺处长)等许多处长、副处长,也首批被揪出来了。我和何静修、李曙光(文艺处的)等没有任何领导职务、只是一名干事的几个人,也首批被揪出来了。
  后面这两类人,该用什么称呼呢?有了新发明:阎王殿里,不能只有阎王,阎王下面还得有判官,判官下面还得有牛头马面。于是,被揪出来的处长们被称为〃判官〃,我们这几个人则被称为〃牛头马面〃。后来为了减少层次,取消〃牛头马面〃这个等级,我们这几个人被升为〃判官〃。所以,我们是在〃文化大革命〃的牛棚里升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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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印制〃大字本〃古籍看毛泽东晚年的思想和心态(1)
〃大字本〃古籍是1972年10月至1975年6月,按毛泽东的要求校点注释的古代历史文献当时,王守稼、吴乾兑、许道勋、董进泉和本文作者参加了〃大字本〃的注释,参加注释工作的还有复旦大学历史系、中文系的几位专家。这批大字本已于1993年5月以《毛泽东晚年过眼诗文录》为书名,由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共86篇,包括史传、政论、辞赋、诗词、散曲等体裁。前后有三种版本形式,字体都比较大,从正文四宋、注文小四宋,发展到正文三宋或二宋、注文四宋或三宋,最后成为特制的三十六磅长宋字体(正文、注文同)。这些文献都是毛泽东根据他当时关心和考虑的问题,通过专门途径布置校点注释的,不少篇目正文前有提要,也是按毛泽东的意图写的(前期无提要的篇目则写在第一条注释中),可以从一个侧面研究、探讨毛泽东所关注和思考的问题。由于毛泽东在特殊政治背景下健康情况不佳和心境不宁,他在晚年还选读了大批古典辞赋诗词,以寄托自己的感情。因此,也可从这些作品探寻他思想深处的感情世界。这批大字本当时印制的数量极少,多时不过20几份,一般只有5至7份。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分析研究这些古典文献,可以在深层次上探讨〃文化大革命〃后期毛泽东晚年的思想、心态和相关的许多问题。近十多年来发表的有关毛泽东晚年与〃文革〃的背景材料,为进行这种探讨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大字本〃是研究晚年毛泽东的直接或间接的第一手材料。虽然这些文献是人人都能查阅到的公开材料,但当它们和一位关系到中国前途和命运的伟大历史人物在特定历史时期的活动相联系时,其所包含的内容和意义,就超出了它们的本来价值和原有意义,而具有重要文献的价值。
  前后近4年共86篇的大字本,按时期和内容划分,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1)1972年10月至1973年7月为历史传记借鉴期。这期间共选注了《晋书》、《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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