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算错了,她郁九九从来就不是谁的鱼儿,更不可能三两诱饵就能让她乖乖上钩。她清楚的知道,一顿晚饭不可能拿下过亿的案子,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她不想失去。一点女色就能让他就范,那他也就不会是圈内有名的难题了。他的游戏,她不陪他玩,鱼儿就适合在水里游,弄到岸上容易死,他若有兴趣,跳到水里按照她的规矩来。
郁溯溪笑声传来,“足见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美女都是能让男人失足的危险物品啊。”
“还有事吗?”
“有点派头,行,你忙。”挂电话前,郁溯溪提醒郁九九,“注意点章程。”
“嗯。”
睿方项目拿下让郁九九心里稍稍的轻松了一点,郁溯溪的电话之后,a博的院长给她打来电话。
季天冉脱离生命危险。
他的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郁九九提前下班赶到医院。季天冉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可因为他的情况仍旧很严重,她和季封夫妇还不能近身去看他,隔着玻璃看着无菌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他,练诗语几度哭得昏倒。
等练诗语情绪缓和了,郁九九才开始轻声细语的劝她吃东西。
“伯母,喝口水。”
练诗语哽了几下才喝了一口温水,想到季天冉,眼睛又红了。
“伯母,elory已经度过最危险的时候了,别担心,慢慢会好的。若是elory醒来看到你这么憔悴,肯定心疼。我们要照顾好自己,不让在里面的他担心才是。”
季封也坐过来劝练诗语,“九九说的对,吃点东西,elory就在隔壁,你若不好,他可能会听见。”
“会吗?”
“等elory再好一点,我们就能进去看他,伯母,你一定要留足精神到时才能照顾他。”
“对,九九你说的对。我得准备好照顾elory,你不知道,我家elory……其实很讲究,护士肯定照顾不够好。”练诗语的眼泪滑出来,“我得自己照顾。来,我们吃饭。”
心里有了希望,做事情也有劲头些。
季封回公司处理公事,练诗语在医院里不离季天冉的房间,郁九九每天固定公司和医院两头跑,郁夫达和章小韵到医院看过一次季天冉,看到练诗语的样子,章小韵的眼睛也泛红,陪她聊了很久。
过了一个月,直到九月来临,季天冉才从无菌病房里换到了普通病房。
第一天近距离看到季天冉的时候,郁九九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出来,那么张扬的男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已经一个半月没睁开眼睛,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比起郁九九的隐忍,练诗语想碰季天冉又不敢碰,看着他的脸,捂着嘴大哭起来。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郁九九抹开眼泪,问病床边的医生。
“这个我们也不能确定。”
因为季天冉全身多出骨折,直挺挺的身体睡在被子里,郁九九想帮他挪动下身体都不行,头上的纱布包扎得几乎要认不出他的脸,何时醒来也没有确定时间,每天练诗语和郁九九只能轮班似的陪在他的床边。白天是练诗语,晚上换郁九九来陪床,郁溯溪期间回国了一次,看到郁九九,心疼的提醒她,身体要紧,工作不会因为她晚上要陪季天冉而减少。
九月十八号,郁九九开完会回到办公室,一个电话打进来。
“喂,伯母。”
练诗语在电话激动的喊,“九九,elory醒了。他醒了。”
“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我的elory总算是醒过来了。”
可是,等郁九九到医院后才知道季天冉的苏醒还伴随着新的问题。
他人虽然睁开了眼睛,可由于脑内有淤血压迫了神经,导致他不止说话不清楚,甚至连人都不能准确的认出,左边的身体有很大一部分没有知觉,由于他的手脚都骨折不能晃动,还不确定神经被压迫对他的四肢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练诗语因为季天冉醒来的喜悦又一次受到了刺激,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呆呆的看着季天冉。
“医生,他的情况能完全康复吗?”
“理论上讲是可以的。作为他很亲近的人,你们可以多跟他交流,或许过段日子,他脑内的淤血散去,神经不被压迫了,就恢复正常了。”医生看了看季天冉的样子,“不过,你们得有点耐心,不是一两天就能看到效果。他这次情况非常严重,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郁九九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郁九九曾有那么一丝奢望季天冉能认出她,可很遗憾,他看着她的脸,喊木星的名字,而看着每日轮班的护士说是郁九九。甚至连季封和练诗语也能搞错,有时能叫正确,有时又不认识他们,说话吐词口吃不清晰,得非常认真才能听明白他说什么。加之他身体不能轻易搬动,即便想带他到熟悉的环境里去走走看看都不行,练诗语和郁九九只能在床边每天趁着他醒来的时候与他说说话,希望他的情况能尽快好转。
农历九月九日重阳节那天刚好周六,刚过完十一假期,郁九九婉拒了朋友们为她举办生日party,十一假期她和他们见过面,就算是为她祝贺生日了。她二十八岁生日这天,陪在季天冉的病床边,他醒了,她跟他聊天,叫错名字也没关系,他叫错一次,她更正一次。他睡了,她就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书,等他下一次醒来。
手机被郁九九调成了无声,偶尔看了一眼便会发现收到很多生日祝福信息。合上书,郁九九发觉生活如她这般倒也不错,没有张扬放肆的性格,于是她避免掉很多麻烦。也没有沉默不语一字千金难开口的安静,让她不会被人误会太多。进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班会老师让自我介绍,很多同学说到自己的性格,她记得自己说的话。
她最大的性格就是没有性格。
当时同学哄笑,其实她说了实话,她觉得自己就是没性格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弄出一个框架把自己框住,人怎么可能晓得几十年的未来生活会遇到什么事呢?总有事会改变人的性格和观念。有些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如何如何,其实不过是一个阶段,不要轻易说自己的性格是什么,也不要动不动就说了解谁,没人可以真正彻底的了解一个人,因为人的性格是变化的。小时候她自卑,不爱说话。妈妈不让她被欺负,又想她长得壮实点,报名参加散打兴趣班,渐渐的她变得强势霸道。之后到郁家,开始胆小,战战兢兢,说话不敢大声,认为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小包袱。可后来呢?哥哥疼爱,爸爸宠爱,她也有了大小姐脾气。
大部分的女人,当女儿的时候,是娇俏可爱的。当女友的时候,是温柔任性的。变成妈妈之后,不理智娇弱都会被母爱的坚强和伟大改变,听说当了妈妈之后性格会变成很温柔,对世界包容也会宽广很多,对不切实际的东西会不再奢望。
放下书,郁九九轻轻的握住季天冉的手。
季天冉,我从来没主动牵过你的手,想不到第一牵你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可能是个好员工,好姐妹,但一定不是个好的女友。爱情,可以将就。也许,我的婚姻也可以试着将就。当你恢复了之后,我一定试着成为你合格的女友,跟你一起用心走向婚姻,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温柔的母亲。我再不会对你说,不要乱开玩笑,不会躲避你的亲吻,不会将你排斥,更不会再让你感觉到我随时都能和你分手。你很好,是我不够好。
有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如果不温柔相待,很可能没有机会再对他温柔。那些当初以为果断决绝的拒绝是最好最仁慈的言词,其实回头再看,她可能错了。因为,任何人都不该用‘直爽’这个词来为自己的残忍开脱,一句说出口的话,衡量它伤不伤人的标准不是你说话能说多狠,而是听话的人的承受能力。郁九九想,太过份的话,应该是没教养,而不叫直爽。
“季天冉,我以前对你说过最过份的话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郁九九又想,她对他说过过份的话吗?最多的是让他不要喜欢她,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呵……”
郁九九轻笑,当初以为绝对不会在一起的人,居然会发展成这样,老天爷是最爱开玩笑的人。
“我当初说了那么多让你别追我的话,你为什么不听呢?”
她是知道暗恋滋味的人,害怕被云长安拒绝,可她自己却无情的拒绝季天冉很多次,很多次。
郁九九一颗眼泪掉到了季天冉的手上。季天冉,快点好起来,我已经自省很多天了,等你恢复健康了,我会变成乖顺的女友陪着你。
*
国外,某饭店。
生日歌轻快的唱在房间里,蛋糕上的蜡烛微微晃动着火苗,穿过火苗的尖儿可以看到对面一张清俊非常的脸,平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是今日的寿星。
“来来来,歌唱完了咱们吹蜡烛。”maarten招呼云长安吹蜡烛,不想他动也不动,“你不吹?今天可是你生日哎。”
裴珮笑着看着云长安,“是啊,一口气吹灭蜡烛许的愿特别灵。”
云长安这才欠起了一点身体,把蜡烛吹灭,默然无语。
“许愿了吗?”maarten问。
看着大蛋糕,云长安轻声道,“你们切吧。”
“裴珮,来,你切。他忒不好玩了,自己生日这么不上心。”
原本maarten打算为云长安举办一个好玩的生日趴,没想到才提出来就被他否定了,他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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