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 第19部分

第七章：手刃潘美…充军云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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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后，皇上做出了裁决，将潘仁美发边充军，择日启程。自古以来，凡是发边充军者几乎都战死边关，难以存活。我想这是皇上念于后宫潘妃的请求，也念于潘仁美是自己的岳父大人，不忍斩之罢了。

　　消息传到天波府，杨延昭相当的愤怒，他骂道：“以潘仁美之重罪，即便死上千次万次，也不能泄除我心头之恨，今日倒好，皇上只将他发边充军了事，公道何在？天理何在？”我对皇上作出这样的判决已经很是出乎意料了，我只想他顶多就是拘禁潘仁美数年了事，这无疑超过了我的期待，于是我将自己的看法向杨延昭解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劝说杨延昭平静了下来，不料此时又传来一个消息，说潘仁美的夫人暗中贿赂差人，将潘仁美发放到温州。潘仁美是温州御史郑建齐的恩师，将潘仁美发放到那儿无疑是放虎归山。杨延昭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本身已经安静下来的他再次咆哮道：“潘仁美是郑建齐的恩师，郑建齐焉能薄待潘仁美不成？到了那里，潘仁美怎会是去赎罪？那简直就是去享福了！”言罢，不由杨家众人的劝阻，闯出了天波府直奔皇宫向皇上讨要说法去了。在佘太君和柴郡主的吩咐下，我一路追阻杨延昭到皇宫宫门外。此时，王钦正站在宫门中央，堵住了杨延昭进宫的道路。杨延昭勒住战马喝道：“你快快让开，否则不要怪罪我不念你对我杨家的恩情！”这时我已经追上了杨延昭，劝说道：“杨将军，你就算进了皇宫，见到了皇上又能怎样？难道皇上会听信你一人的说法，将潘仁美斩掉吗？”杨延昭气愤道：“我不管如何，定要皇上依法严办。你们谁劝阻也无用，我意已决！”王钦说道：“好！既然杨兄不顾自己一人之安危要为杨家向皇上讨要说法，这不关我王钦甚事，我王钦也无必要在此阻拦，只是我叹息杨兄如此鲁莽，竟然忘记了私闯皇宫乃是大不敬之罪过，少则丧命之灾，多则灭门之祸！杨兄乃是杨家唯一血脉，如果杨兄不怕你们杨家自此后继无人的话，请便！”说着，王钦让身在道旁。杨延昭在马上痛苦万分又无计可施，竟然号啕痛哭起来，想来悲愤之情是何等强烈！

　　良久，杨延昭才慢慢平静下来，在我和王钦的陪同下，牵着马儿走到京城郊外。夜幕来临，深秋霜降，萋萋芳草无力低垂，片片秋叶随风飘落。“好是一处凄凉！”王钦叹道。杨延昭终是难以压抑自己内心的怒火，一拳向小道旁的一株大树擂去，清晰的在那树干上留下清晰的印记：“可怜我父亲和七弟俱是为奸人所害，我却无能为他们报仇！”我在一旁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杨将军千万不要因为此事而心智颓废才是！”杨延昭说道：“我自是不会！”

　　前方是一座关公庙。王钦荐道：“我们不妨到关公庙一游，你们意下如何？”杨延昭说道：“正合我意！”于是我们三人一起进入了关公庙。我们看着手握一柄长刀的关公雕塑威严的耸立在庙的正堂，心中不由一种敬仰。是杨延昭最先倡议道：“想当年刘关张三人是何等的重情重义，我们三人不妨也效仿他们桃园三结义，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两位不要推辞！”王钦说道：“尊敬不如从命！”我也说道：“但凭将军吩咐！”

　　我们在关公面前点燃三柱香。杨延昭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匕，我们一一割破自己的手指，将鲜血滴入一坛水酒之中，而后分作三杯呈在关公像前，我们一一跪下宣誓，喝掉血酒。杨延昭长我一岁，我长王钦五岁。自此后，我、杨延昭、王钦便以兄弟相称。

　　夜色终是来临，我们踏着月光回府，不由得再次说到潘仁美。王钦说道：“潘仁美明天一早启程，要经过汴京城西的一片荒林！”杨延昭在此时微微一抖，似是有什么灵光闪现般的为之一振。当时，我没有注意。

　　越日清晨，我刚刚醒来就见窗前一只信鸽在我书房的窗台上停息着，于是我将它捉住，在它的腿上取下一封书笺。

　　李蒙贤弟，延昭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贤弟莫要推辞！我杨家想来无什么对不住朝廷的地方，只是为何大宋对我杨家却是如此菲薄。我杨家七人战亡边关却未曾得到大宋的一丝体恤，就连陷害我杨家父子的奸佞臣子，皇上也有意袒护，为兄为此愈想愈是痛心疾首！今日，我若不报父亲与七弟的血海深仇，恐我此生都难以泰然，所有，我决定在汴京城西的荒林中劫杀潘仁美！我自知大宋律例杀人者之罪过，延昭一去，不知能否有回，故而乞求贤弟在日后代我照料母亲！

　　我看罢，心急如焚的将信件挥手一扔，匆匆来到后园解开了一匹快马策马扬鞭而去！

　　我必须在杨延昭赶出汴京城之前堵截到汴京城西门，于是，我在极速飞奔的快马身上再次猛抽数鞭。

　　朝阳初升，城门微微开启，寂静无人。我心头一阵冷战：难道杨延昭早已出了汴京城？我的心中更是焦急难抑，长鞭狠狠的敲打在快马的屁股上……

　　当我赶到时最终还是晚了。

　　潘仁美的头颅被染了一身鲜血的满脸愤恨表情的杨延昭提着，旁边是潘仁美被千刀万剐的无头尸体，满身都是被乱刀砍过的伤痕，躺在一大片血泊中，惨不忍睹，两位押送潘仁美的差人浑身颤栗的躲在一旁。我匆匆跳下快马，一个箭步奔到杨延昭身前说：“杨将军，你……”杨延昭不慌不忙的说道：“不错，是我杀死了潘仁美！”

第七章：手刃潘美…充军云南（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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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延昭提着潘仁美的头颅回到了汴京，并将它带到了皇宫，一路所遇见的宫中侍卫无不纷纷让路。最终，杨延昭顺利的将潘仁美的头颅带到了早朝之上，所有的朝臣无不胆战心惊的转过身，不敢相看。皇上吓得在宝座上站起身，战战兢兢的问道：“爱……爱卿，你这是……”杨延昭将潘仁美的头颅往朝堂上一放，双膝跪倒说：“微臣杨延昭杀死了潘仁美老贼，今日特来请罪，请皇上依法惩办！”

　　我没有随从杨延昭进入皇宫，我在一路上一直劝说杨延昭快些去逃命，不要回京，杨延昭却说：“大丈夫敢做敢当，若是逃跑，岂不成他人笑柄？”说着，毅然迈进了皇宫的大门。我没有进皇宫，折身去了天波府，将杨延昭杀死潘仁美的事情告诉了杨家。佘太君痛哭道：“老天啊，这不是断送了我杨家血脉吗？”其余众人纷纷拭泪。柴郡主在杨家众多的寡妇中走来，向我问道：“李将军，依据大宋的律例，我夫君是否是死罪？”我深深点点头，补充道：“潘仁美是皇上亲自判决的罪名，杨延昭杀了潘仁美所犯两罪，一是杀人，二是欺君犯上，违抗谕旨，两罪都是死罪，若两罪并发，当斩立决！”柴郡主看着佘太君手中的龙头拐杖说道：“老太君，此时只有请您手中的龙头拐杖出马了！”这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佘太君的手上。

　　佘太君手上的龙头拐杖是宋太祖临终之时所封赐，封曰：见此杖如见太祖亲临。

　　佘太君也停止了哭泣，仿佛看到了希望。她说道：“自从当年太祖临终所赐，我不希望倚此拐杖涉身朝野，今日，也只有破例，只有它才能够救回我六郎一命了！”

　　当我与杨家一行将要赶到皇宫时，杨延昭已经被带到了午门之外的刑场，周围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们，第一声追魂炮响。大宋行刑，三声追魂炮后便是人头落地之时，我们听到了这第一声炮，加紧了匆匆的步伐。第二声炮响，我们遥遥望见午门外围拢着一大群看砍头的人。我匆忙间奔跑了上去。随后，三声炮响，监斩官向堂下投出令箭，断声喝道：“斩！”于是，刽子手摘去杨延昭背后的招魂牌，高举起大刀。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越到刽子手身旁，一脚将刽子手手中的朴刀踢飞，大喝一声：“刀下留人！”随后，佘太君及杨家众多女将挤进人群。在刑场中央跪着的杨延昭吃惊的呼道：“母亲，夫人，你们怎么……”监斩官从案后走出，向我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止本官办案？”佘太君将手中的拐杖猛顿地面道：“你可识得此物？”一旁八姐杨春花道：“这乃是先皇临终所赐，见杖如见君！”那监斩官赶忙从案后走出向佘太君躬身作揖道：“微臣不知佘老太君大驾光临，不周之处还请老太君见谅！”显然，那监斩官不是惧怕佘太君，而是畏惧佘太君手中的龙头拐杖。佘太君对那监斩官说：“你暂且不要对杨延昭行刑，等待老身前去宫中与那个昏君理论一番。在此期间，如果你私自对杨延昭行刑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过！”那监斩官唯唯诺诺道：“微臣自然听从太君教诲！”佘太君来到杨延昭面前，杨延昭激动的颤抖着嘴唇：“母亲，孩儿不孝！”佘太君扶住杨延昭的肩膀，一时间泪如泉涌：“延昭儿，你让为娘好生担心啊！”两人抱头痛哭一场，随后，佘太君推开杨延昭说道：“你为什么要去刺杀潘仁美呢？你可知道这样会搭上自己的性命的，他一条狗命哪里值得你去刺杀？你可知道这样是要受到大宋律例的制裁的。你连最起码的算术都不会了？”杨延昭说：“娘，是孩儿不孝啊，是孩儿不孝！”杨延昭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了。佘太君在此时倒是冷静了很多，她对杨延昭说道：“延昭儿啊，娘知道你恨潘仁美，娘也恨他！如今，潘仁美已经死了，我还能再说什么？罢罢罢，我现在只能亲自去皇宫，请出先帝所赐的龙头拐杖保你不死了！”说完，佘太君毅然推开了杨延昭，对杨家众人吩咐道：“你们都在这里等候，不准跨入皇宫一步！”杨春花道：“娘，就您一个人进去吗？”佘太君重重点头说：“人多了反而碍事！”说完，转身进入了皇宫。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是到了退早朝的时候了，众位大臣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