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感觉他要走了,自己要失去他了。
不知不觉,她向他走过去,隔开他的剑,拉住他的衣襟,泪流满面道:“沈青愁,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歌,你究竟要如何?你想要什么?”
这个时候,她就像是被蛊惑了,内心填满了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的痛苦,哭泣不止,只觉得这个时候,只要有任何办法化去眼前这个人的忧伤,让他开心,她愿意放弃所有的坚持,成狂成魔。
沈青愁被她一拉,也惊醒了,茫然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人,正在舟子一晃动之际,向她载到过去,两个人齐齐倒进了船舱,撞翻了案几,酒菜都流到另一边去了。
花鸢在沈青愁怀里,他在倒下的时候揽住她。
另一只手捧住了她的脸庞,拇指揩去她的眼泪,道:“你魔障了?只是一首歌儿,何必如此。”
其实,方才魔障的,何止于她。
“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答应,不管日后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纵使人不在一起,心也要在一起,我不想有朝一日一无所有的时候,连你也离我去了……”
花鸢感到沈青愁的身上很冷,他的手也冷,寒得像铁,冷的像冰,在她被他抚摸过的肌肤上,留下如涟漪一般,一波一波的战栗。
第一百章
清波潺潺,水声依旧,河面上生出淡淡的水雾,只有那一叶小船,像卷入大江大河的叶片,在暗夜中随波而动。
这个夜晚很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花鸢躺在沈青愁臂弯中,与之对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泪眼迷蒙,百思不解。
沈青愁不语,只用冰凉的指尖,在她温热的脸庞上勾勒。
他醉了,真的醉了,有些舍不得她身上的温暖,手便滑到花鸢的衣领里,害的她打了了激灵。
“好冷……怎么这么冷……”
沈青愁喃喃着,就想要抱紧花鸢,贴近她,还想揉拧她,掐断她,谁叫,她身上那么暖,暖的就像一团火,而他就是极望扑火的飞蛾。
花鸢却手抵住了他的胸口,挡住了他的动作。
虽然泪痕还没有干,可表情变了,她的柔弱无助,本就是很少见的,更多时候,则总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你想抱我?”她这句话问得很轻,轻的不像是在说话,更像是在呼吸,或者是喘气。
传来的气息更刺激了沈青愁,他内心的涌动更激烈了,甚至在想,若是一次一次掐断她的腰,她的吐息是不是也像这样令人亢奋。
虽然没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于是花鸢又说了:“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让你抱。”
她不能不明不白,就算她愿意成狂成魔,也该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青愁一怔,笑了。
他松开花鸢,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挡住了自己眼睛,笑得身子发颤。
花鸢静静的看着他。
突然——
他止住了,翻身欲压在花鸢身上,花鸢横眉,抬脚一踹。
沈青愁出手,挡开那一脚,俯身继续压。
花鸢果断出拳,一拳朝沈青愁的鼻梁上打去,沈青愁只好侧身躲避,用另一只手截住她的拳头,与此同时,收回另一只手,改用脚压在她不安分的腿上,而那只腾空了的手,就正好制住了她欲袭来的另一只手。
这下子,两个人彻底纠结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我还有一只腿可以动!”花鸢威胁道:“我要踢断你的腿,踢烂你的屁股!”
沈青愁闻言,挑了挑眉毛,身子挪了挪,把她那只据说还能动的腿,彻底压实了。
“……”花鸢饮恨,先发制人才是正道,威胁神马的,实在是浮云,正在懊恼,耳边又听到沈青愁的声音。
因着一番纠结,两个人贴得比刚才更近了,沈青愁眯着眼,凑过来拢在她耳边,轻声道:“……所为的也不是一桩一件,只是诸事积压,累了,倦了……回想这几年卯足心思,突然目的达到了,反而更患得患失……今夜夜太美,酒太香,竟然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天地苍茫,风云莫测,也许有一天,到手的浮华全都会失去,也就罢了,横竖只是外物,只怕最让我伤心的人是你……”原来,他是在解释她刚才的问题。
今晚他异常惆怅,花鸢的心一直悬着,此番听了他的话,总算安下心来,原来是多愁善感。
人都有七情六欲,所以是人都会多愁善感,沈青愁也是人,也许今晚,他便难得的多愁善感了。
“为什么我会伤你心?”
“呵,我如何知道?也许是猛然间发现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都有人求亲了,才惊觉,我并不能一直拘着你在身边,可是已经习惯了这样,若是你不在,我的日子如何过?”
说话的时候,他嘴里的气息,撩拨得花鸢耳朵又麻又痒,半边身子动都酥了,虽然面红耳赤,心悸慌乱,可感觉也不能说是难受,甚至……有些舒服……
正晕晕乎乎,不防沈青愁轻轻咬了她的耳朵一下,这下她忍不住身子一颤,抽了口气,脑袋里面像炸开了一样。
趁着她好容易分神,沈青愁扭过头来,吻在花鸢唇上。
两个人都是酒气上来,又都是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年华,一番唇齿交接,立即勾动天雷地火。
激吻,如暴雨。
虽是吻,近乎于撕咬,缠绵中不约而同来着一股狠劲。
就像爱,是烈酒,是烈火,你要灌醉我,而我要烧死你。
激吻中,沈青愁突地睁开眼,眯起狭长的双目,将花鸢已经软下来的手拢在一起,然后轻轻的抽出她腰带间的天蚕丝带。
天蚕丝带,花鸢自小一直带着,用它打过花绳,编过腕带,捆过东西,杀过人勒过脖子,她藏在哪里,他一直是知道的。
而这一次,他则是用它发挥从未开发过的妙用。
花鸢惊觉不对,睁开眼,使劲的抽回绑在一起的双手,叱道:“你干什么?”
沈青愁却已经化去了刚刚的缠绵悱恻,冷笑着将天蚕丝带的另一端系在船的挡板上,道:“你说呢?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永远甩不开他?”
说着挑起花鸢的下颚,一寸一寸轻软的从她的脸庞嗅到颈弯,鼻尖若有若无的在她肌肤上划过,就像轻风拂过水面,淡若无痕,最后停在耳际,凉凉的道:“也许你是喜欢我的,也许只是习惯了我,可是我已经不想探究了,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不在乎你愿不愿意,也受够了试探,就和以前一样,如果我决定出手,就不会给人留下后路,也不会容你再反悔。”
“呵”太痒了,花鸢摆了摆头,嗤笑道:“果真是你的作风,可是——”
她那一笑,迷离的眼神,熏红的脸庞,流散的黑发,很有些慵懒妩媚,她道:“上一次临阵退缩的人是你,可不是我,你忘了?”
上一次在青阁,他在她背上画下最后一笔,情难自制,最后情怯的人可是他自己。
“那么这一次,你确定你可以?还是回去再让我炖一盅银耳青蛙童子鸡给你补身?”果然是不怕死,这会儿居然还敢撩拨。
沈青愁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罕有的红晕,转瞬即逝,冷笑,道:“其实我对很多事都有一种天赋……”
他说着,撑起身子,打开船底的隔板,从里面拉出一件黑色裘皮披风,夜里本是留着晚上困了当被褥盖,如今取了来,托起她铺垫在身下。
到底夜里寒凉,而且船底硬,怕磕疼了她。
感受着身下的柔软,花鸢已然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将要发生什么,于是又一声嗤笑,转过头去,掩饰羞涩,不去看面前的人。
心里却无惧无怕,亦不悔,只是怪道,这么个人,聪明一世,竟然从未想过,她是愿意的?
如果不是那一晚,在惊雷暴雨的马车上,他把持住自己一心救她;
如果不是那一日,他拖着昏迷的她在药性极强的笸箩草里艰难跪行;
如果不是那一次,青石桥下流水缓缓,他恶形恶状的吻她;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她身旁,从不离弃,只有彼此——
她又怎么会爱上他?
——是的,我爱你,因此……我愿陪你走下去,你要名动山河,我就金刀阔马,跟你一起挣出一分天下,你要清风化雨,我就收起爪牙,合着你笑语长歌,荡舟五湖,就算天地寂寞,人间孤愁,总也不会让你在转身之际,看不到我一直在你身边……
因为只有我知道,你害怕孤单……
花鸢尚在恍惚,沈青愁就已用微微颤抖的指尖,解了她的衣衫,然后抓起狠狠的扯下向外一抛。
红裳飞起,铺天盖地,那般决绝,便是不留余地。
不留余地,不求回应,孤注一掷,不给任何可以拒绝的机会。
——我爱你,所以只敢索取,不敢奢望回答。
因为我知道,很快你就不能再信任我,而你离去之后,那时,我还能用什么来牵绊你?
……如果不能相爱,就只好用恨来相连,好过于……成了不相干的路人。
最让人伤心的,其实不是被你伤心,而是若有一日,华灯初上,你我相逢在人群里,你只是淡淡一笑,交身而过……
我多么害怕……
油灯吊在舱顶,随着波涛微微摇荡,光影晃动。
花鸢袍裙被剥去,里衫大开,沈青愁下肢压着她的腿,上身卧在一侧,敛着呼吸,以凉凉的指尖顺着她胸脯的形状勾勒,逐而在肚兜的系带上一点,带子断开。
且不慌掀去最后一层薄薄的阻挡,反而俯下头去,以舌尖顺着刚刚手指的路线勾画,湿润了丝绸制的肚兜。
顶端上温热的感觉在他唇齿离去之后,很快在空气中转变成冰凉湿漉的触感,贴着她最敏感的地方,令感觉尤为清晰,让她抽了口冷气。
花鸢极力的挣扎,被缚住的手腕不断的拉扯,为了制止她没有意义的反抗,沈青愁将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承受了他的压力,花鸢的呼吸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