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虽没有法子,但叶易安相信他总有将这一切揭破的时候。
林子星等人被禁制的久了神思大损,确定鹰面人已走,凤歌山无碍之后,神思倦怠俱都昏昏欲睡,洒扫残局的事情只能留待明日再说了。
林子星留叶易安就在山中住下,休息前两人说了会儿话,叶易安叮嘱他今晚之事务必守秘,尤其是对道门,毕竟这事之中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说出去只是给凤歌山徒增麻烦罢了。
林子星应允之后絮絮叨叨,说的最核心的一条便是山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也该给师妹去个信了。
看着林子星睡下后,叶易安将整个凤歌山顶巡视了一遍后便来到阴阳炉所在的废墟处。
曜灵石屋虽然成了废墟,五行绝地与灵眼却不会消失。叶易安便在废墟间觅地修炼,对他而言,这是天造地设的最佳修炼处所,呼吸导引搬运,不知不觉间,丹力开始逐渐恢复。
大功告成收功之时,天际正是黎明前最为深沉的黑暗,这一夜马上就要过去了。叶易安刚刚从趺坐中站起身来,蓦然察觉到一点极其细微的丹力波动。
这是接收到《蛹蝶秘法》丹力运用法门后的又一点好处,理顺了性质迥异的凝丹之后,他对周围细微丹力波动的感知更为敏感了。
简而言之,由宁无缺手创并总结出的丹力运用法门就是一把黄金钥匙,唯有掌握了它才能真正挖掘并释放出《蛹蝶秘法》的诸多神通。否则便是身怀宝山而不知其用,沦落得泯然众人矣。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此?叶易安闪身到一丛窝竹后,驱动丹力护盾将自己完全隐藏起来。
没过多久,便见废墟上空有人驭器而来,这人驭器飞行时压的极低,显然是在竭力隐藏行迹。
这时若往此人身上投注丹力驱动天眼术法必为其察觉,夜色太暗也看不出什么,叶易安唯有紧盯住他。
这人在废墟中呆了一小会儿后便往林子星等人歇息的院落而去,看他脚步匆忙的样子分明心下异常焦急,惟其如此,他对周围的关注也自然而然下降。
叶易安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法器圆月弯刀已是蓄势待发,这厮若有什么异常必定先发制人。
但这人只是草草将凤歌山顶的院落转了一遍,而后驭器便走。
使法器及丹力护盾都呈现出纯黑毫光,叶易安驭起圆月弯刀远远跟在此人身后。
一路向襄州城所在方向飞去,眼见城墙已然在望时,那人驭器急坠落在了一处占地不小,却异常破败的院落内。
叶易安小心翼翼的潜进院落,发现这里乃是襄州城郊一处破败不堪的龙王庙。
向隐见火光处潜去,叶易安从朽烂残缺的破窗中看到龙王庙偏殿内聚集着一群穿着各色杂服的胡人。
十二人,俱都是高鼻翘须,只从面相上看便知这些汉子并非唐人。
很快,叶易安便从十二人中找到了一个熟面孔——红眼人闯入州衙文档房那夜侥幸逃生的黑衣人之一,亦是当日他曾留话之人。
这些人是跟随鹰面人的魔门徒众!
这些人正围在一起问那刚刚从凤歌山驭器而回者,五位祭祀在广元上观的行动可还顺利?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广元上观那里又有什么动静?
被问者一脸茫然,只说广元上观丝毫看不出异常,也没有斗法的痕迹。凤歌山顶他也去了,同样没找着五位祭祀。
静静听完这些魔门徒众的商议后,叶易安悄然而走,用缩地成寸术法直接遁回到了三阳生药铺房屋内。
显现出来后刚刚点亮烛台,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门开处,州衙刘班头几乎是扑着闯了进来。
“叶都头,你去哪儿了?出大事了”
叶易安压压手,倒了一盏冷茶递过去,“天塌不下来,坐下慢慢说,说清楚”
第59章 不该强硬的强硬
刘班头将冷茶一饮而尽,说起了这一夜州城中发生的事情。
入夜之后州城突然就乱了,先是四面八方起了七八处火头将满城人都给惊起,就在火龙队忙的四脚朝天之时,城中多处人家遭人强行破门闯入一片乱打乱砸。
这些人闯入的全是华宅美屋的城中大户,这些大户人家中奴婢甚众,夜半遇袭后惊慌求救,呼天抢地之声可谓此起彼伏,愈发使州城之内人心惶惶,难以自安。
更过份的是这些鸟人居然连方大人的别驾府都没放过,而且格外闹腾的厉害,生生把府中的老祖宗都给惊的昏阙过去。
不容方大人把家宅安顿好,城中众多士绅耆宿便已相继登门行问罪之势。一脑门子火的方竹山急传负责城内靖安事务的叶易安却又找不到人,更是火冒三丈。只能将坐镇襄州大狱的都头雷云抽调出来,带着一群衣衫不整匆匆赶来的捕快四下那贼,但扰攘了大半夜,眼见城中越来越乱,却是一个贼都没拿住。
这刘班头也是趁着拿贼的时机跑来寻叶易安的,一则是通报形势,更主要的是让他准备好说辞。
举城夜惊,满城大哗,官绅士庶尽皆人心惶惶难以自安,这可是能通天的大事,一城之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主管靖安事务?无?错?小说 M。qulEdu。 COM的都头却不在,事情之严重可想而知。
作为州衙副都头,叶易安此刻的处境已是极度危险,渎于公事的罪名已然坐实,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后也不是打几十小板就能了结的,更非自身难保的方竹山所能包庇。
刘班头说完之后便满脸惶急的看着叶易安,这些日子他跟叶易安走的近,心中也有了叶易安心腹的自觉,眼瞅着这位顶头上司年轻能力强,靠山又硬,一片前程锦绣的气象,若他倒了,自己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但事已至此,叶易安……又怎能不倒?
越想心火越旺,刘班头顾自将那装满凉水的茶瓯取来连喝了三盏,犹未能浇灭心头的急火,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叶易安。
“城中乱成这样,广元观可有什么举动?”
闻问,刘班头摇摇头,“广元观也被人点了火,烧了两间配殿”
叶易安听完未置可否,沉吟了一会儿后向刘班头吩咐了一番,刘班头听完,满脸不可置信,又经催促之后方才急急去了。
刘班头走后,叶易安伏案疾书了两封书信,而后便出房到了天机谷四弟子的房间。
城中一夜乱成这样,这四个天机谷弟子自然无法安睡。叶易安来后也无多话,先请三人携书信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红枫小筑、兰山精舍及天机谷,另一人则往城中召集同门弟子。
“现在将他们召回来?那别驾府及大狱……”
叶易安也没多解释,摆摆手,“无妨,去吧”
没过多久,被分配到方宅及襄州大狱的八名天机谷弟子便已聚齐赶回。见到叶易安,负责保护方宅的四名天机谷弟子脸色讪讪,既愧且怒。
叶易安问过之后才知,城中乱起时他们被两个修行者给调虎离山了,就在他们去追那两人时,那两人的同伙趁机闯入方宅闹了个天翻地覆,等他们赶回时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们又不敢再追,整晚真是憋屈窝火到了极点。
叶易安听完,嘴上温言抚慰,心下却在暗自摇头,这四人真是……既然担负的是保护家宅的任务,哪有尽数涌去追敌的道理?天机谷也不知怎么培养弟子的,真是一味修行的傻了嘛
遇事不用脑子,便是修行境界再高又有何用?
叶易安越是好言安慰,那四人脸上就越是挂不住。因为修行者的身份他们本是极不愿下山掺和人间世中的事情,待听说还是做家宅护卫之后更是倨傲,自以为对他们这般大材小用的安排实是侮辱,为此,虽然迫于陈方卓严令不敢拒绝,但可没少在叶易安面前甩脸子。
有了前面这样过往,此时此刻面对叶易安,心高气傲的他们脸上怎么挂得住?
既是为掩饰尴尬,也是真心愤恨,这四人便将最强烈的情绪发泄到了那些在城中闹事的修行者身上。天机谷子弟一损俱损,他四人的情绪自然也影响到了其他五人。
又等了一会儿,眼见已经天光大亮之后,叶易安领着九人出了三阳生药铺,也没行术法,径直走城门出了城。
昨夜方竹山命人满城疯找叶易安,城门这里也被问了好几回,眼见一大早叶易安仅带着几个人匆匆出城,值守的城门监虽未拦阻,却派了军士飞报州衙。
此刻州衙中正是乱糟糟的一团,各处火头还未完全扑灭,捕快们忙碌了一夜却连一个贼人都没拿住,这使得本就惶惶的人心愈发慌乱。那些个行问罪之师的士绅耆宿们愈发不肯走了,昨夜他们实在被惊吓的够呛,现如今贼人依旧逍遥在外,他们怎敢回去?州衙好歹安全些。有些胆小的甚至命仆从将妻儿老小都接进了衙门。
此时此刻,仍未正式接任刺史的方竹山对于这些地方士绅名宿愈发的不敢得罪,尽管心中冒火,还得小陪着笑脸安抚这些代表着地方民望的人物,其心情之恶劣可想而知。
便在这时,忽有城门值守军士来报,副都头叶易安刚刚带了几个人行色匆匆的出城而去了。
值守军士此言一出,俨然成了集市的州衙正堂顿时群情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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