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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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2-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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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这里罢了。奴家…奴家的冤苦不比他小,他受醢,我被斫,却至今无人替我报仇呢。沉冤未昭,何日方得解脱厄难?”且说且哭,只哭得梨花带雨、惢色含露,无比凄楚可怜,但眉色之间,别有一番美致风韵,撩人心魄。金算盘笼手缩在一旁,偷眼睨之,但觉满目浅春,瞧得如痴如醉,意乱神迷,心下暗想:“多么漂亮的一介香艳女子啊!我等须眉男人见了,犹恐怜爱呵护尚且不及,哪里还舍得打骂一二?也只有红颜互嫉,妒火燎燎,女子向女子之间才能下得如此重手。女子何必相妒,彼此姊妹洽和,相亲相爱的不好么?”转念一想:“可惜绝色的女子,持才貌,禀风情,眼界甚高,若非争先嫁入官宦豪族,得个诰命霞帔,便是想方设法入幕那富贵金银之家,金钗满头,珠玉环佩叮当。所谓官宦无情、富贵残忍,身入其中,年轻美貌时花朵互轧,待人老珠黄则背弃冷房,孤独愁苦,她们受此迫害,虽可怜可叹,却也在情理之中的。”胡思乱想之际,见穆双飞忽然斜眼瞥来,若似窥破得自己的心思,不由讪讪一嘻,满脸通红,暗道被他见笑了。

  戚夫人兀自恸啜不已,只是她此番受了人体,举手投足,皆颇重仪容,自有贵妃那雅然雍容之姿。穆双飞道:“我数月前游历黑山之时,听得其中黑河婆婆与几个老妖怪谈论诸家是非,其中有一则也是讲到这吕雉娘娘的。”戚夫人蓦然歇止哭声,忿忿道:“皇后娘娘该是母仪天下之人,那吕贱人心肠恶毒,手段残忍,行事凶辣悍泼,却哪里当得起‘娘娘’千金二字?我才是嫡正的娘娘哩。”女人家心思重,好奇心强,呛骂完毕,忍耐不住,眼睛滴溜溜一转,水汪汪春情秋色,融融难化,又急切问道:“那…那贱人后来怎样了?”穆双飞知她与吕雉之仇,堪为不共戴天,因此也不计较,微微笑道:“听黑河婆婆说道,这吕雉死后不久,那高祖刘邦就被韩信、彭越、英布三人在阎罗殿前参了一本,说他戕戮功臣、残害无辜,对昔日同袍战友大施辣手,求第四殿阎君主持公道。那刘邦为了开脱罪责,免受阎王责罚,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吕雉身上。吕雉被提上审问,自然大叫喊冤,推说自己妇人,素无干预朝政,足不出宫闱,又怎能害人?阎罗王便请来许多证人,皆在堂前听唤,孰料吕雉执政期间,开罪的人委实不少,这些魂魄皆恨之入骨、衔之切切,韩信诸流,于是一口咬定种种罪恶都是她的唆使与旨意。阎罗殿上即席判决,将刘邦送往黑鸦山苦役三十年偿罪,劳役界满,依旧光复帝号,在地府宅邸生活,却将吕雉打入血池地狱,浓浓岩浆,化尽皮肉、销完筋骨,永世受苦。”

  那戚夫人听了,眉开眼笑,十分欢喜,轻轻拍着巴掌,如轻罗扑蝶,笑道:“好,好,她活该有此报应的,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意切尼姑大声道:“我们佛家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了好事,自然就会有善果,可是做了坏事,则必有报应等着你,无论你躲在天涯海角、崇颠离渊,亦逃脱不能。”金算盘冷笑道:“如今假和尚太多,到处骗钱,尚有和那地方官府勾结起来戕害百姓的,几多信佛,几多受骗?”意切尼姑勃然大怒,高声叫道:“放你妈的狗屁——”惊觉失态,急忙掩口,偷眼瞥了穆双飞一眼,道:“你少胡乱呱噪,那些人不过都是江湖骗子,如何能算佛门弟子?”金算盘不服气,驳斥道:“他们就算不是佛门中人,却冒充佛徒身份,这般作恶,却赚得盆钵满溢,吃的肥头大耳,比我们可快活多了,怎么不见他们受报应?”九华忽然插口道:“金大哥,他们早晚必受报应的,只是有些咱们看不见罢了。”意切尼姑喜道:“好孩子,你有慧根。”九华吐吐舌头,低声道:“我才不要作和尚咧。”

  伯邑考叹道:“算来我二人大仇业也得报,倒也不再有什么遗憾,只是--”他说道这里,手指周围灰雾,道:“此地尚有八百六十七条冤魂旧恨,它们若是胸中忿忿之息难平,只怕雾气不散,遮掩了道路,你们也是前进不得的。”金算盘作揖道:“殿下通融一二,替我们说些好话不成吗?”伯邑考苦笑道:“他们皆非我的属下,我说通不得。惹恼了他们,非但会与你们为难,只怕我也不免受之排斥。”九华听得气愤,忍不住说道:“它们要是受了冤屈,自己不能报仇,便前来为难我们啊?天下那有这般的无赖道理?”他说完话,就见旁边一团大雾卷来,迎面扑打,显是其中魂魄恼羞成怒,欲挑衅报复。九华反应甚快,急忙离开意切尼姑,滴溜溜转到穆双飞背後,双手叉腰,大声道:“才说了它们几句,就要急吼吼地报复,这些冤魂,呸!果然都不是好物。”穆双飞朝伯邑考抱拳道:“还请你美言几句,大夥儿有话好好说。”伯邑考苦笑道:“大雾之中,有不少乃是强枭巨盗的魂魄,生前皆在此山周围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后来被大小妖鬼捉了腌作食物吃掉,它们乃是恶灵,我就是说上一千句一万句,它们也听不得一句话。”果见那大雾顿了顿,气势凝滞,旋即朝伯邑考当胸打来。伯邑考见状,甩袖蹬腿,慌不迭躲避,与那戚夫人转道一块灰白色的大石头后,苦笑道:“穆公子,你瞅瞅,它们对我们尚是如此凶恶。先前所言,并无一句虚话,我是万万不敢替你们求开一条道路的。”

  穆双飞笑容顿滞,冷笑几声,蓦然双目金光闪闪,精芒暴射,阴谲诡异,淡淡道:“这般看来,它们以为我数人必定无法应付缠魄纠魂,因此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么?有趣,有趣,只怕它们也有失算的时候。”手指勾动,朝着那团卷雾冷笑道:“来,来,叫我看看你们的本领。”便听得雾云之中,若似发出“噼哩啪啦”的声音,就在半空横掠旋转了几下,径朝穆双飞的胸口撞来。九华就要挥动小槌,穆双飞说道:“你那雷伤不得它们。”忽然左手挥动,在身前虚空划了一个圈子,五指弯勾成爪,喝道:“断魂超度,去吧。”那团恶雾被他从中抓过,发出无数哀鸣呻吟之声,扑簌簌散开,消失得无影无踪。意切尼姑、金算盘、九华瞧他还有如此本领,不由大声叫好。那伯邑考与戚夫人骇然不已,忖道:“要是他这般在雾中乱划乱拨,余下八百余条亡魂,哪里还能幸免呢?”齐齐跪倒,说道:“这难不成就是‘破天爪’么?果然厉害无比。迷雾之中,作恶的魂魄不过少数,那大多数其实都是好的,还请你手下留情,便饶了它们罢。”

  穆双飞脸色缓和,忽若又是满脸春风,收手归袖,笑道:“两位不必客气,这许多冤魂的仇恨,我能力有限,自然是不能一一替它们偿了,但对它们超度解脱,或能鼎力而为。”意切尼姑三人面面相觑,暗道他难不成又摸出竹箫,奏上一曲《清雅修竹曲》,只是这些魍魉比不得烂金泥淖中之商贾亡魂。

  伯邑考喜道:“如此最好,果真能将我等阴魂超度,脱离苦海,固然是我们的一件天大幸事,却也称得阁下的一桩极大功德呢。”他说着话,与戚夫人转出石后,一个王公,一个贵妇,皆端理身上衣饰,罗束齐整,于外表姿容,来不得半点马虎。两双眼睛不住瞥看站立旁侧的意切尼姑,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目色诧异,暗道莫非是要这位俊俏尼姑诵经超度?只是看她年岁也就十七八岁,正与穆双飞、金算盘相仿,手中又莫名奇妙拎着一根长长的红缨铁枪,不似得道尼姑、比丘圣者的模样。意切尼姑见他两人不住斜睨瞧来,略一沉吟,窥破得伯邑考与戚夫人的心思,不由羞臊得满脸绯红,饶是她胆大泼辣,此刻也不禁大为困窘,浑无自在,尴尬道:“我…我不成的,我只会念几句经文,至于这超度亡魂的大乘佛法经书,玄奥高深,此剧晦涩,我…我却一句也不会的。”伯邑考与戚夫人不禁面面相觑,暗暗叹息果不出其然,心中大为失望。

  穆双飞轻轻笑道:“你虽然不会那大乘佛教的经文,但我居于贵庵旁边山洞之时,你日日前来撵我,日日念道那《脱缚咒》,却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意切尼姑狠狠瞪他一眼,说道:“这《脱缚咒》我庵堂的师姊妹都会念,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你休要嘲笑调侃我。”穆双飞笑道:“我哪里嘲笑你了?莫要多心多疑的。我看此地只会教金地主最为失望,没有金银珠宝、富国宝藏。”金算盘听他唤自己“地主”,莫名扯到自己身上,愣了愣,也不掩饰,点点头,那意思是你说不得不错,第一城隘之中,贫穷似洗,委实让人颓丧。穆双飞又道:“但此地却是玄阴太寒的正中关键所在,若能成功封印了它,一者可还复黄郦山、金锥湖方圆数百里的清净风气,往来沐春色,跌宕见秋实;二者可大挫黄宗鬼王的威风,教之不能轻易在此复建第一城隘,重设妖鬼势力哩。”提步而行,走过去与伯邑考、戚夫人耳语几句,声音甚低,难辨分明。戚夫人嫣然而笑,唇绽樱颗,榴齿洁白,啪啪拍掌称好,那伯邑考却更甚稳重,面有几许诧异颜色,忽然打定主意,点点头,道:“阁下说得极是,如此耽搁,何年何月才是尽头呢?不过妄度春秋,徒然嗟叹而已。也罢,我这便去劝说大夥儿让开道路,便是挨上几拳头亦顾忌不得,其余一切,皆仰仗公子的厚仁宅心、法力造化。”言罢,遂挣脱数下,弃了草叶身体,化做一股气息,倏忽钻入古镜之内。从镜面望去,各色璀璨,光华错致吞吐,气息滚滚翻跃,纠缠愈烈,不多时,听一阵狂风大作,吹动得周围草木扑簌簌摇曳震颤,便看浓浓灰雾攒攒挪动,卷腾得数下,正从中间分出一条不宽不窄的道路来。

  戚夫人笼袖怀笋,玉指芊芊,柔声道:“穆公子随我来,注意足下,小心磕绊。”衣袂飘动,体贴温柔,莲步点水,自在前面袅袅引路。穆双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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