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传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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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传说2- 第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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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甲重道:“你也不用客气,纵然你不能幻出号令,召来三位高天慈悲、广渡众生的菩萨,必也别有什么法子,能够请礼诚邀他们前来襄助。”见大乐师兀自眉色微蹙,不肯答应,又催促道:“若是旁时,你谦恭却也罢了,如今既然身在此地,撞见如此巨枭大魔,焉能从容离去?”穆双飞听之语色,心想:“这‘从容’二字,大有品究也。是说眼见大伙儿受阿多魔物逼迫,他牵忧众人安危,所以不能从容淡然离开;还是说道此人从头至尾便一直有所隐瞒,却恐离开时不得不施展法术,因之便曝露自己的真实来历哩?”大乐师脸色转瞬不定,倏忽变化,蓦然转向李逢春和孟三公,道:“两位有一件葫芦宝贝吧?老朽有个法子,可以想办法降伏此魔,虽不能歼灭之,但定能将之重新*,封禁于高山岩崖之间。”他说来轻轻淡淡,然听在诸人耳中,俱是暗暗倒吸一口冷气,暗忖此人委实极大的口气,若不是胡吹大牛,便作真是了不起。李逢春和孟三公相顾递个眼色,齐声道:“尊驾要用葫芦,尽管拿去。”托出那个法宝,双手奉上。众人皆屏气凝息,欲观大乐师怎样妙用葫芦,降镇泥鬼菩萨。

  却看他在展现手段之前,又拨动竖琴琴弦,复召唤来几波海潮,凌空浇灌阿多,先拖延其行动举为,然后脚踩八卦步伐,挑拣一处岩石,将葫芦肚下口上直直竖于石上。琴声响动,最后一枚蓝光令牌飞升而起,拘来一片海涛,绵绵汹涌,却不朝阿多落下,反更添劲道,朝半空阴气墨云冲撞击突,将那阴气破开一个圆状之门,阳光赫赫烈烈从之射下,不偏不倚,光柱恰进入葫芦嘴口。又看大乐师琴动音起,葫芦通体变得赤艳赛火。李逢春和孟三公莫不骇异,暗道此人竟能转换葫芦功能,将之变换成一个强化阳气的鼎炉,这和桔黄石梁桥下的陀螺转,便即修罗塔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一者吸阳气,一者吸阴气。须臾便看他转朝古狐,道:“古公子,你琴艺之妙,老夫自叹不如,却不晓得可会念诵《华海雄火经法》第一章二十一节?”古狐愣了愣,不置可否,却听大乐师自己先念动起来:“天地阴阳气,玄妙无妨,始化成二潮流,含五行之变化…”一道火光从葫芦嘴飞出,迎风抖展,化成极长大的偏偏火海,往阿多包裹而去。

  古狐神气痴惘,嗫嚅道:“不对,不对,我那经文,莫不成是…是假的?”芮云娘被他冷置一旁,浑无搭理,心下本是恨极他的,甫然见他这般模样,更有说不出的凄美之意,竟又不觉大感心疼,樱唇轻启,欲忝加爱护之词,温婉劝慰,却偏偏推不开面前冰棱雪墙,万能亲近之,于是连带着自己亦渐渐有些伤感。自她修行成妖以来,会嗔会乐,嬉笑怒骂,情绪百变,然独独许久没有过如梨花带雨、窗观寂蕉的忧戚感觉,眼角无泪却润,盈盈秋色,似怀潇湘,自己也不禁轻扪自喃:“我这是怎么了?”

  且不说芮云娘和古狐怎样一个情沉痴重,一个流水无情,再表大乐师这等法术,休说穆双飞、古狐等人见所未见,暗暗赞服,便是海运仙宫的两位年老狐仙,经验丰厚,见识广卓,亦难以说出一个具体详细之名目。唯独野郎中不慌不忙,无动惊诧,缓缓除下背上的细艺竹编药篓,从中摸出一株青粉微绿的翘瓣小草,举于颌下慢慢抚弄,鼻子遥遥呼吸,心胸顿豁,堪以为怡情养性。他脸上的笑容恬淡轻释,似乎知道其中一二究竟,只是故作隐晦,始终不言明。那比丘魔物阿多眼见火墙烈帷呼呼扑来,晓得厉害,也是混不敢怠慢,双臂甫然前探而出,两只小山般的巴掌白骨,登时推出一片淙淙溶溶的乌黑云气,绽若琼花,瓣色宽厚凝重,却又艳中挟诡,寒气毛悚,原来是它见势不妙,情急之下,竟鼓奋体内常虚久纳的阴气玄息,欲作拼命抵扑。但见这股阴气延绵伸张,蓦地变化,愈发古怪,有诗为证:“长胜东海万里滔,宽如昆仑千仞崖,观之如虚妄无物,触之似坚硬金铁。黑漆不辨天日,乌彩能吞日光,无数魍魉恶魄其中藏,便是阎罗也惊慌。云下阴火非阳火,冷雪袭袭冰意苍,寒水凝珠分雾瘴,怪溪条条撼心肠。”横纵衡量之下,金算盘和南烈困居难挣,可谓离它最近,便是趴在草窝中,尚有卧树遮护,也不觉被外面这股乌云阴气冻得簌簌发抖,身体“嘎达达”抖噤不止。须臾从灰黄色葫芦中炼出的睛轮火墙冲卷而至,正与劈面迎来的阴气冷墙冲突交撞,立时占得优势,将阴气之墙退后数丈,一阵无比炎热的温浪滚滚泄来,几乎将草窝上的树枝草木皆给烤焦。阿多暴怒凶戾,掌上愈发用力,又将火墙推却后搡。偌似如此,阴阳交替争较,于是一阵冷一阵热的,却难为草窝中两位。金算盘和南烈胸中腹下,忽如架起高鼎,汤水嚯嚯,忽如毡垫冰地,冷不能经,俱是叫苦不迭。便在此时,似从海面之上,又传来一阵歌声,犹似朗朗钟鼓,清人意神。众人愕然,不闻歌词历历,但听曲音幽幽,只笼着一层潇洒自在的意思罢了。旋即歌声消歇,有人远远笑道:“尊客远游,乐不思蜀,亦该念家守境。天地四方,风景无尽,万不可贪恋沉迷也。”钟月敏手绰“清风斜雨”,咦道:“这声音很耳熟啊?”便看飘来一朵白云,上面坐立三人。当中一人姿态和蔼,红光满面,皓首潘鬓,气势悠长尽得三界悠闲,两旁之人各有睥睨,雄伟不凡,正是前几日见过的太白金星和两大灵官。李逢春高声道:“李老官儿,如何有空来此闲逛,莫不成是看我们久离海运仙宫,所以特来寻觅踪迹的?”孟三公道:“也许是来瞧打架的,也喜热闹。”

  他几个神界的老相识只顾说话,全然不觉场上情势陡变,但闻“轰隆”巨响,阴气之墙气力皆萎,正被火墙汹汹推开。这一退不打紧,便如溃堤之水,御挡不能,火墙阳气便长驱直入,再无阻碍可畏,绕是后面阿多如此高耸庞大的身躯骨骼,称量何止千万斤两?亦不能把持稳定,跌跌撞撞不停后避,而脚板偏被山石瓦砾困滞,难走难行,终于一个磕绊,仰后翻身即跌倒。此时阳光移转,落在大葫芦旁边,那大葫芦如有灵性,滴溜溜打了个转,倏忽腾空而起,待落下之时,不歪不倚,恰掉入孟三公的怀中。孟三公见之并无丝毫伤恙,方松了一口气,喜道:“可见你还是很有用的,以后回至海云仙宫,谁敢说你是不上台面的半吊子神器?”

  接着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但见阿多狼狈之下,抖抖簌簌竟不能强撑爬起,形山吞海的偌大骨架,如泥沼灰岩,径向地面沉下。众人又惊又骇,不明其理,白云之上,侍立于李长庚左边的一位灵官大声道:“适才极阳至阴的双墙交撞,力道何其巨大,却将它脚下的泥土都融化了。”大伙儿恍然大悟,暗暗凛凛。阿多穷自挣扎,哪里得济成事?那泥地便似一个不能见底的漩涡,层层泥浆溶土先掩到它的足踝,继而上升至膝,须臾疾延于腰间,胁袭胸肋,不多时,又扑下咽喉,莫过头顶,如此鬼神畏惧的泥鬼菩萨,竟落得这般不堪落魄的下场,悉被大地吞噬。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周围寂静,动静杳然,诸人再展眼前望,凝固的土地之上,唯留下一个偌大的火红圆形封印,岩石坚硬,隐质春秋,极有一股苍芒的历史厚重之感,上面青龙、*、朱雀、玄武俱全,以为封印标记,中间则围绕勾陈和腾蛇二圣。勾陈最是醒目,因它主“田、地”之事,又含“囚牢圈禁”之意,此刻正表示将泥鬼菩萨关押地下。九华喜不自禁,拍掌称好,忽然缓过神来,转眉流目,咦道:“啊呀呀,奇怪了,乐师爷爷呢?”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吓然道:“他可不是一不小心,也跌入地洞里去了么?”原来不过瞬间工夫,大乐师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场之人,竟无一人察觉。古狐脸色倏变,踮脚环顾周围一圈,嘴唇翕合,欲言又止,继而冷冷一笑,神情平复如初,只伸手轻轻抚摸雪霸王的皮毛。曹甲重将那株小草放在地上,草叶顿时茵茵,碧润如新,不知是何等植物,忒也神奇,愁见九华兀自到处找看,遂笑劝道:“他人脉很广,朋友众多,便是跌落地洞,也自有人请得他吃饭享受,好酒坛坛,好宴席席,何等活泼快活?小娃娃,你不用替之担忧。” 紫姬微微莞尔,忽然也是咦讶惊呼,却是她的姊姊黄姬竟也趁乱不见了。那浪*妖用情快,绝情也快,对男女之事有时甚为干脆,她纵然钟情金发公子古狐,使劲浑身解数,百般*,可见对方从始至终对自己毫无响应,羞愤之下,索性再不去牵挂,早早走开为妙。

  曹甲重揶揄笑道:“大乐师也是个*人物,说不得他尚有美人陪伴,地下温床,正好鸳鸯,岂非更是妙哉?”钟月敏怒道:“你要荤口油话,也该挑拣地方才是,当着小孩儿的面,瞎说八道什么啊?”曹甲重陡被她呵斥,冷不防吓得激灵灵抖动哆嗦,讪讪摇头。穆双飞和李逢春走过去,抬起草窝上的树枝。金算盘和南烈纷纷踉跄爬出,抬眼喘息,恍如隔世,相顾错愕呆怔。南烈只说了一句“她逃得如此匆忙,我敢肯定,她必是——”,后半句话却又按捺不言。

  满空乌云四下散开,或变为白云,或化于无形,灿烂夺目的金阳照耀之下,周围暖色绵绵,先前泥鬼菩萨布罩下的恐怖氛围皆荡然不存。那太白金星李长庚按落仙驾云头,率领两位灵官拽步走道众人跟前,白眉飘飘,笑道:“好厉害的骷髅巨魔,本想看场好戏的,如何尚没有奔腾跳转,摆弄一身拳脚功夫,就被对手封禁于大地之下?照理说,昔日三大菩萨联袂,方才制服它,不该如此外强中干才是啊?”一位灵官道:“老仙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这位骷髅大魔,不过是阿多死后,其尸骨被淬炼而铸,岂能同真正的比丘魔僧相较?”李逢春和孟三公见他说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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