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州的眉眼微凛,不过,嘴唇微动了一下,垂了眼睑,没有出声。
国师则是一脸淡定地在一旁坐了,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秦王环视了一下屋子,高声道,“冷副统领呢?为何不见他过来?”
外面早已经是等的心急如焚的一位侍卫道,“回王爷,冷副统领身体微恙,已经让人去找了。”
秦王看出那人的眼神似有躲闪,分明就是在撒谎,冷哼一声,却不再问。这于文海可是就在这儿坐着呢,他就是个人精,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副统领?倒是这几名侍卫当时眼疾手快!否则,怕是太子就要受伤了。”太子身边儿的一名侍卫道。
于文海听了,挑挑眉,受伤?怎么可能?若是没有千雪国的这些侍卫,那太子的侍卫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受伤了?看样子,他们这就是有意迁怒了!于文海再一想,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太子,还是贵客,青天白日就有人拿了匕首冲了过来,也难怪人家会大为恼火了。
想想,先前这李太子在御书房跟皇上和谈时提及的那些极为诱惑的商贸条件,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位太子爷,怕是会坏了皇上的大事!
于文海跟在皇上身边,自然是明白,对于皇上来说,什么重要,什么紧急了。
“还不快快去将冷副统领找来?皇上下旨命他负责守护李太子的安全,他竟然是敢擅离职守,这可是重罪!事到如今,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想明白了里头的关键,于文海便催促道,眼下要紧的,不是说追究这个凤宁为何会突然发狂,而是要想法子安抚李太子,给他一个交待!
凤宽的眉头一动,冷宵?自己的这个舅舅不在这里好好当差,又跑去了哪里?自己当初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可大意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让人家给算计了!
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冷宵一离开就出事!而且,他总觉得这里头透着几分的怪异!首先,这凤宁与李太子不过就见过一面,无怨无仇,为何会突然发疯了一样的拿了匕首就冲向了李太子?再者,自己的这个弟弟,平日里最不屑于舞刀弄枪了,向来是自诩才子文人,清高无比,将这些刀枪之事,一直是视作粗鲁野蛮之物,今日怎么就会带在身上了?
凤宽这样想着,自然也就将这两项疑点说了出来,当然,说的时候,态度倒是还算小心,并没有偏袒凤宁之意,说话的语气和措词,还算是客观。
清怡郡主却是颇有些不屑,“如今还找这些理由何用?关键是他的确有意刺杀太子堂兄。不是吗?”
凤宽对于这位清怡郡主,可谓是厌恶到了极点!可是偏偏又发作不得,只能是忍下了。
“李太子,并非是凤宽有意偏袒,实在是这凤宁在这京中也是出了名的只爱文墨,不爱刀剑。而且是从未习武,小时候还因为拒绝习武得了父亲和伯父的多次斥责,却仍是无果。这一点,京中凡是与他相熟之人,皆可作证。而太子武功高绝,久闻您又是得了贵国的国师真传,这凤宁一介文弱书生,如何就能伤得了您呢?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凤公子所言有理。”李华州淡淡开口道,“孤也是想不明白,为何他一介文弱书生,要对孤动手呢?可是当时他也的的确确是冲着孤袭来的!当时的馆驿门口,可是就只有孤的一辆马车。”
李华州清冷的声音,却是向凤宽说明了,当时,再无旁人了!而且,凤宁的的确确是刺向了他这个太子,并非是侍卫,也不是街道上的行人。
事实上,当时,因为冷宵的离开,他的手底下的人,都是聚在了门口,开始扯着闲话,压根儿就没看见那凤宁和洛倾城的一番交谈。反倒是李华州的部下有人看到了,不过,这是他们千雪国的事,与他们何干?即便是看见了,也总不能说是那位洛三小姐是凶手吧?那凤宁可是自己直接拿了匕首冲过去的,谁也没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去刺杀太子!所以说,在他们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石已是将那匕首反复验看后,才双手捧于凤杰身前,见凤杰无心查看,再捧至凤宽跟前,“五公子可认得这把匕首?”
“认得,的确是我凤府之物。”凤宽知道,其实这把匕首是不是出自凤府,都不重要了!自己的弟弟已经死了,此其一。其地一,正如刚才众人所言,那么多的证人看到了凤宁冲向了李华州,莫说他手里头拿了匕首,便是没拿!冲撞太子銮驾之罪,也是死路一条!
清怡郡主不屑道,“你们还有何话要说?本郡主倒是要去问问你们千雪国皇帝究竟是想干什么?派了什么御林军来守卫太子堂兄,结果只见了几个虾兵蟹将!当时若不是我堂兄身边的侍卫反应机警,大喝了一声,你们的那些御林军还在那儿发呆呢!你们千雪国的皇室,就是由着这样不堪的御林军来保卫皇室?”
齐王和秦王听了,均是觉得有些面子上过不去!这清怡郡主的话也太狠了些,这分明就是在打他们的耳光呢!这样不堪的人来守卫他们这些皇族?守卫千雪国的皇上?
安逸侯凤涛看了一眼地上的凤宁,只是微蹙了一下眉,对于这个侄儿,他也是没有多少情感的。不过,到底是他们凤家的人,总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折了?
“启禀李太子,这凤宁平时的为人,的确是有目共睹,再加上他根本就不会武,何以要当着这么多侍卫的面儿来行刺殿下?此事,定有蹊跷,还请殿下明查。”
李华州点点头,将还欲再说的清怡郡主摆手制止了,“凤侯爷言之有理,昨日孤见这凤宁,也不像是那等的恶劣之人,这中间,许是还有了什么其它的原由。”
很快,凤宁的尸体被人抬了下去,再经仵作仔细地勘验之后,才来禀报,“启禀两位王爷,这凤六公子的体内,中了大量的五石散。此物,可使人的性情大变,暴躁成狂。”
“五石散?”安石睨了在场的几位大人物一眼,见没有人理他这话茬儿,又道,“这样一来就说的通了。否则,凤六公子又怎么会突然发了狂?只是,这给他下了五石散的人,又是何许人也?”
话落,便转头吩咐道,“马上去查查凤宁在到了馆驿门口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是,大人。”
安石的人,动作极快,没多会儿,便将结果报了上来,只是这结果,却是指向了安逸侯府!
“大人,属下带回了两名证人,现在门外。”
“带上来。”安石见几位主子不出声儿,便做主道。
“你们是什么人?又是在何时见到了凤宁?”
“回大人,奴才是安逸侯府上的小厮,在世子的院子里头服侍。这六公子去寻了世子,说是先前看中了世子的一幅画,想讨了去。不巧世子没在,出门前,正好是看到了世子的一位奴婢送过来了一盅燕窝,本是给世子夫人送去补身的,不想正巧是被凤六公子给见了,世子夫人听说他出门前没用膳,便将自己的燕窝让给了六公子。”
另一名小厮道,“回大人,正是如此。当时奴才在前厅当差,正巧是看到了世子夫人也过来了,不知道跟六公子说了什么,六公子的心情倒是极好。出门前,还多谢了世子夫人的。”
“你说那燕窝本是给世子夫人准备的?”问话的是凤涛。
“回老爷,正是。这些日子,少夫人睡不安稳,夫人特意吩咐了膳房为少夫人备下的。”
凤涛的眉头深锁,在场的人,却是都垂了头,各怀了心思,难不成是有人要谋害世子夫人,却是不想被凤宁给误喝了?
李华州有些烦闷地伸手抚了抚额,还真是麻烦,怎么又牵扯上了安逸侯府了?不过这样一来,先前在门口见过洛倾城和凤宁说话的侍卫们,便更不会出声了,当时他们可只是说了两名话,又没有吃东西,这五石散,十有八九是在那安逸侯府里头被人下的。
凤宽在听到了五石散的时候,眉头微紧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他的那位好大哥,可是曾吸食过五石散的。难不成?
“回大人,出事了。”
几人一看来人脸色苍白,浑身是血,当即就傻眼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样子出现在了几位主子面前,你是不想活了?”安石怒道。
“回大人,还请您移步如玉楼吧。”那人不敢抬头,身子还是有些哆嗦,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李华州一挑眉,他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的妹妹向来是聪颖,既然是报复这些恶人,怎么可能就只此一招?仅仅是死了个凤宁了事?而且,还故意引出了这凤宁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如此?这分明就是想着将凤家三房给摘干净了。
李华州的好奇心被勾起,倒是对于这名侍卫的话有了几分的兴趣,睨了一旁的侍卫一眼,自己却是低头喝茶了。
“放肆!刺杀太子一事尚未查清,居然就让这查案之人离开?你们这是存了什么心思?莫不是我们太子遇刺,在你们千雪国都算不得是什么大事?”
秦王听了,连忙打圆场道,“先别急。先听这人说完就是。”
“冷宵呢?事已至此,本王等人又等了多时,为何还不见他?”秦王斥责底下的侍卫道。
“回王爷,冷大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只是。”
“吞吞吐吐地,到底是如何了?”秦王猛地一拍桌子,将地上的侍卫吓得当即就跪伏在地,颤着声道,“回王爷,冷大人如今已是被侯府的人给拿了,正往刑部大牢送呢。”
“什么?你说清楚了,哪个侯府?”
“回大人,安逸侯府。”这会儿那侍卫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过了一般,已是勉强还能说出话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奴才,为何不一次讲话将完?”安石是真有些怒了!这些侍卫都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竟是如此地不堪重用!
“回大人,如玉楼来了一位绝色美人儿,名唤绿纱,凤世子闻讯前往一睹芳容,本与那绿纱正在听曲儿,不想冷大人直接闯入,要抢那名绿纱,凤世子自然是不干的。两人遂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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