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董乐儿一僵,嘴巴紧紧地抿着,再不敢出声了。
洛华柔则是幸灾乐祸地瞪了她一眼后,偷偷地低头笑了。
“都是我们太大意了!先是以为那个南宫夜是皇后一派的人,定然是会拥护齐王,毕竟他也只是一介庶出,而且,还没有外祖家的人在京城支撑,没有什么后盾,可是没想到,皇后一倒,齐王被囚,我们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属意之人,不是秦王,便是逸儿你。”
武贵妃顿了顿,声音有些狠厉,“可是没有想到,皇上竟然是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将早逝的柔贵妃册封为了皇后!这简直就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了!有了皇后的身分,那么南宫夜也就是嫡出的皇子了。不仅如此,再加上他手上还有着冰魄做支撑,整个兵部几乎是都在他一人掌控之中,我们便是想动他,也是无可奈何!”
“母妃所言极是,成大事者,这兵权为首要之条件。如今南宫夜手中有数十万大军做倚仗,自然是不惧于秦王。而且,父皇早早地便将武家父子,派去了北地,母妃,现在,您还看不明白吗?”
南宫逸的眼神微冷,表情却是出奇地平静,“当初被派往北地,接管了肖雷手下的大军,那会儿,武家还不知道乐成了什么样儿?特别是秦王,还以为自己手中又多了一分筹码,却是不知,这是父皇早早地便再为了南宫夜铺路了!如今,那武家父子不在,京城的边防,十之五成,在父皇手中,另外三成,在南宫夜手中,而我与秦王,最多也才不过是各占了一成!这样的格局,无论是文是武,我们都是毫无胜算的!”
南宫逸轻叹一声,语带凄凉,“那南宫夜,文有洛相支持,武有自己的冰魄以及整个兵部在手。更何况,父皇早已诏告天下,立他为太子,若是旁人再有什么心思,则是直接就会被认定为大逆不道,诛九族之罪了!”
良妃此时,也是渐渐地明白了过来,脑子里头快速地闪现着过往的一幕一幕,想想当初皇上是如何地疼爱逸儿的,又是如何地对寒王冷漠严厉的,还有,对于齐王的不理不睬,对于秦王的时时夸赞,如今看来,皇上心中早就有了继位之人选。这个决定,怕是许多年前,便已经下了吧?
良妃苦笑一声,自己本就有了心仪之人,只是苦恋一生,奈何求而不得!当年一怒之下,才会应了家族的要求,进宫选秀。若是,若是那人当初能给自己一个清楚的交待,那如今,自己的人生,定然又会是另一幅光景了!
这些年来,皇上一直是以为自己不争宠,是因为自己性格温驯,可是谁知道,她只是心死了!无心去讨好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后来,她有了身孕,并且是顺利地产下了一名皇子,她原本是浑浑噩噩的人生,突然就找到了一个新的目标,看到了新的曙光,她有了孩子,有了自己的血脉,这个孩子的将来,就是她的依靠,也是她拼尽全力,也要为他谋一个好前程的目标!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是不着痕迹地利用了南宫逸中毒的身体来为自己固宠!她虽然是不喜欢皇上,可是至少,这个男人是能她和儿子最好的保障的人!离了他,她便什么都不是!若是不能讨好他,那她和儿子的将来,是生是死,怕都是两说的!可是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自己得到了什么?
良妃的眼角一酸,突然就觉得眼眶里头湿湿的,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累么?可是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南宫逸看出了良妃的情绪不稳,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出去吧,在外头等我。”
“是,王爷。”
殿内只余良妃与南宫逸母子二人,看着这样的良妃,南宫逸的心里也是极为不舒服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知道这一切!可是她却不知道!
这些年来,他能感觉到这个母亲,对于他,是真心地喜欢,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利用,可是归根到底,也是为了他!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南宫逸上前几步,轻轻地将坐在了榻上的良妃,护在了怀里,那一双修长如玉的手,举在了半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落在了良妃那已然是偶有银丝的发梢上。
“母妃,您别难过。父皇不是着人去查了吗?事情定然是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您莫急。儿臣也会尽快去想法子的。”
良妃摇摇头,“母妃不担心自己,母妃只是担心,如此一来,怕是你也要受到牵连了。”
“无妨!我们本就是母子,何来牵连之说?”
听到自己的儿子能如此懂事,良妃的心里已是稍稍宽慰,“逸儿,我总觉得今日之事,太过奇怪,我让人送去的,明明就是珍珠,怎么会到了司珍司那里,却是中间又掺杂了数颗的鲛珠?我不明白。苏司珍和苏尚宫,都是苏嫔的娘家人,我不相信她们会出手对付我。”
“母妃,您想的太简单了!这个世上,有的人出手对付什么人,常常是不需要什么正经的理由的。再说了,苏嫔是苏嫔,苏司珍是苏司珍,苏尚功是苏尚功。三人,便是三颗心,母妃能保证苏嫔是忠于你的,可是其它二人呢?再说了,一旦是涉及到了她们本身的利益,那么这一切,谁又能还保证得了?”
良妃听着南宫逸的话,一时又没了主意,他说的对,自己相信苏嫔,可是那苏嫔与苏尚功在苏家之时,都为嫡出,而且是姑侄的关系,可是这位苏司珍,却是出自旁支的。这大家族里头,说不准,也是有着什么牵扯的。
南宫逸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松开了良妃,一脸狐疑道,“母妃如何突然就想到了要串珠串了?”
南宫逸看到良妃的神色变了变,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儿臣记得母妃可是从来都不怎么喜欢戴这种珍珠首饰的,您不是向来喜欢玉器的么?而且,还常常说,唯有玉器,是最配您的首饰。”
良妃的神色已然是冷厉了几分,突然就站了起来,身子微微一晃,还好南宫逸扶了她一把,才没有再跌坐回去。
“是香儿!一定是她!本宫就说嘛,好端端地,昨儿为何就突然提到了小库房中的珍珠。今日又一直在本宫的耳边说着如今皇上极为喜爱珍珠,还夸赞苏嫔戴着那珍珠簪好看!原来竟然是设了陷阱在此等着本宫?”
南宫逸的眼神陡然明了,急忙喊道,“来人!”
“奴婢在,不知娘娘和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看看香儿在不在,速速唤她进来回话。”
“是,娘娘。”
不多时,那嬷嬷面色难看地回来道,“回禀娘娘,那位香儿已经被宫正司的人带走了。就在您在承乾宫那儿去求皇上的时候,人被带走的。”
“可是德妃派人来的?”
“回娘娘,当时来人只说是宫正司的,而且说是得了皇上的令,要彻查鲛珠一事,所以,奴婢们也都没敢再细问,更没敢拦了!”
良妃的身形微微一颤,目光有些涣散了起来。南宫逸一摆手,那嬷嬷迅速地低头退了下去,再度将殿门给关好了。
“原来如此!倒是好周密的计划。那香儿,怕是回不来了。”良妃的身子再一晃,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长几,“好!真是好!竟然是布下了如此严密的一个局。那鲛珠,不一定是香儿放进去的。可是,若非是香儿的处处暗示,本宫又如何会想到了让人去做几件儿珍珠的首饰?”
良妃一脸的气急败坏,那长长的护甲,在那长几上用力一划,两道极为明显的划痕,就已是出现在了眼前。
“好一个武贵妃!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我现在明白了,你这么做,是未雨绸缪呀!”
南宫逸不解,略一拧眉,“母妃此话何意?”
“何意?哼!如今皇上对太子妃日益看重,甚至是连太子因此而不早朝,都是不加责备,反倒是还让人送了不少的好东西过去,这说明了什么?这宫里头凡是长了眼的,怕是都看的出来了。偏巧这会儿武贵妃又被皇上刻意冷落,摆明了就是在为太子妃出气呢!”
“出气?”
“哼!前几日,太子妃入东宫准备小住,当天几乎是所有的妃嫔都去过了。各宫各院的主子们也都是让人送了礼物过去。可是偏生就只有六局二十四司的女官,未见有一人前去拜见!这不是在故意给太子妃使脸子吗?那六局听的是谁的话?还不是武贵妃的?”
“当日太子妃为何未曾夜宿东宫,便又匆匆离去了?而后,便传出了身体不佳的消息?皇上看重太子,自然也就爱屋及乌,看重太子妃了。皇上几道旨意下来,这不是摆明了是在为太子妃出气?”
南宫逸不语,一双剑眉,刚毅中透出了几分的冷凝来。
“那武贵妃也不傻,看出了皇上的心思,自然也就要想法子为她自己开脱了。这些年,她协理六宫,后来皇后被禁之后,这后宫的大权还不是都落到了她的手里?如今,她也看出了大势所向,这是在为自己谋后路呢!先将这鲛珠的事儿,扣在了我的头上,若是底下再有什么事儿,对不上了,这被怀疑的,头一个,也当是我了!”
良妃的眸中闪现出了凌厉且狠绝的眼神,“不仅如此,她还可以借此机会,将自己给摘了出去。毕竟,如今人家病着,宫门都是一步不出的,谁会怀疑这一切是她主导的?再加上,这几年,我也是时有协理六宫事务,在别人的眼里,我也的确是有这个机会和动机的。”
南宫逸看着眼前的这个被他唤了十几年的母妃,这是他头一回看到她表现出了无助、恐慌,以前哪怕是自己被御医查出是中了毒的时候,也未曾见到她如此地惊慌失措过!可是现在?
南宫逸拧眉不语,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仔细地串联了起来,若是自己所料不差,怕是这件事,还不算完!百颗上等珍珠,尚且敌不过一颗鲛珠,可是在她这里,却是查出了数颗,而且偏偏皇上都是一颗都未曾赏赐于她的。这些鲛珠的来历,首先就是一个问题。
香儿被宫正司的人带走,十有八九是会指证良妃了。不论是武贵妃使了什么手段,香儿定然是会为她卖命了。如此一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