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注意到,她的一张小脸儿都已经是染上了层层的胭脂色,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在外头被日头晒的。
“嗯。知道了。”无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风动,他那身嚣张的大红色的衣裳,竟像是那朝霞一般的眩目,端木婷嫣一时竟是看得有些痴了。
“回头,我去给你备一些药丸,以防万一吧。”
这一回,无崖说完,未再多做停留,直接就往门口去了。那一袭张扬妖媚的大红色,竟然是让端木婷嫣觉得太过晃眼,特别是当那一层金色的阳光将其笼罩其中时,她竟然是觉得有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良久,直到那抹红色早已是消失地不见一丝痕迹,她身边的丫头才轻道,“小姐,回去吧。再站下去,许是会头晕了。”
端木婷嫣微微点头,转了身,放缓了步子,“你说,无崖公子那样俊美无双的人,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才能配得上她?不对,应该是说,要什么样儿的姑娘,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小丫环窃笑一声,“自然是像小姐这样的人,才可入得了公子的眼。您刚刚没听到,公子说要为您再配一些药丸吗?您与公子相识这么久了,公子是什么性子,您会不知道吗?他何时就是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了?”
端木婷嫣怔了一下,眸光微闪,不自然地,脑海中竟然就浮起了今日刚刚见过的太子妃的那张脸,明艳动人,千娇百媚,怕是在无崖公子的心底,只有这样的女子,方可入他的眼吧?
想想以前,曾远远地看着他们相处的那种方式、氛围,都是自己所不曾体会到的。在这处别院里,若是当时的洛三小姐不来,无崖公子的脸上,又曾有过几回笑?
端木婷嫣的心情一下子就有些沮丧了起来。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介孤女,什么也没有,无财无势,便是这度日,还要依附于旁人。这样卑微的一个自己,如何能配得上那样让人瞩目的他?
娇小的身影在那有些空旷的院落里,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似乎是有一声轻叹,飘荡在了院子上空,随风飘散。
当青衣再次出现在了倾城的眼前时,倾城几乎就是快要认不出她来了!
看着明显消瘦了一圈儿,人就像是脱了水似的,干巴巴的,倾城是一肚子火儿发不出来了!
“你就这般地没出息?你好歹也是我的人!干嘛就要这般地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个男人?”倾城气得火大,来回地在屋子里头转悠着,一旁的青兰和青鸟看到小姐如此,也不敢上前再劝了。
“小姐,是奴婢没用。可是奴婢,奴婢就是喜欢他!奴婢也没法子。奴婢只要是能陪在公子的身边,便是为奴为婢都是心甘情愿的。”青衣一边儿抹着泪,一边儿还带些哀怨的语气道。
“胡言乱语!”倾城一听这话,更是被气得要冒烟儿了!“你是什么人?你是我洛倾城的人,也是师父自小收留的人,撇开了现在阿楚的那个侯府世子的身分不谈,你哪一样儿配不上他了?”
倾城气得在她的身前站了,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丫头!我问你,阿楚现在不接受你,是因为你的出身不好吗?是因为你是孤女吗?你怎么就压根儿没想明白呢?你要跟着他,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可问题是你多少也得讲究些策略方法吧?像个丫头似的跟着他,伺候他,他就能看上你了?”
“那,那不然呢?”青衣轻扯着自己的衣角,惶惶不安道。
倾城被气得一拍额头,“天哪,让我死了吧?怎么一个一个的,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看看人家白无常,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焦芮莹给追到手了。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青衣听了这话,哭的更狠了,“小姐,你还说。是你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的。可是结果却明明就是反着的!”
倾城听了,一呲牙,是真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笨蛋!
“我说让你追,也没说你就得去给他当丫头呀!你这样自贬身分,你还指望着他还能将你看的多重?自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江南也不必回去了,我已经是让阿邪派人过去接手了。”
“小姐。”青衣似乎是仍有些不死心,“那,那属下以后?”
“行了!你的事,我自然是会有法子的,你就安安静静地待在静园,哪里也不许去。我自然是有法子让阿楚点头的。”
“真的?”青衣的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道,“小姐,您,您不会要逼楚公子吧?”
倾城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这就开始向着他了?这还没嫁过去呢!
“青兰,备笔墨,我给阿楚写封信。”
“是,小姐。”
青衣倒是想看看小姐到底给花楚写了什么,不过,到底还是没有那个胆子往前靠,最后还是十分憋屈地被青鸟给带去了她休息的地方,直接就是将院门一上锁,不许她再出来了。
“青衣,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敢出这院子一步,你信不信小姐直接就告诉太子爷,给楚公子指一位名门小姐做妻子?”
青衣本来是还在想,就这小院子还妄想能关住自己?可是一听完了青鸟的话,这原本要出去逛逛的心思,也是一下子就没了。她相信小姐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倾城让人将信送出去之后,便直接开始等消息了,果然,两日后,寒东那边儿就送了消息过来,安清公主府的内奸,已经是知道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惊动她们的。
“她们?看来,安清公主身边儿的眼线,还不止一个了?”倾城知道定然是会有人利用安清公主,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还不止一人!看来,这回是真的要热闹了。
“去将安清公主请来,等人来了,再让寒东直接将那几人给我带来。”
“是,小姐。”
安清公主本来是正在府里陪着孩子玩儿呢,听说是太子妃急着要见她,一时也是不明白什么事儿,可也不敢说不来,稍一收拾,就到了太子府了。
“不知太子妃找本宫何事?”
“皇姐先坐吧,一会儿,请你看一出好戏。”倾城的唇角含笑,“只是这出戏,还得要皇姐配合才好。”
“这,什么戏?如何配合?”
倾城一使眼色,站在了安清公主身侧的青兰直接一出手,便点了她的穴道。
安清一时不得动弹,眼里头自然是有了慌乱和愤怒,倾城也不看她,直接说道,“为了防止皇姐一会儿的情绪太过激动,本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皇姐能体谅本宫的苦心才好。”
待青兰等将安清公主扶到了屏风后头坐稳了,不多时,寒东也带了人回来了。
倾城一看底下跪着三女二男,心底则是唏嘘不已,想不到,这堂堂的安清公主府里头,竟然是被人一下子就埋了这么多的眼线,而且还全都是安清跟前儿比较受宠的几个奴才。
“说吧,你们都是哪位贵人派到了安清公主府的?”
底下的人一听,皆是一惊,面面相觑后,自然是纷纷否认,哪敢说实话?
倾城冷笑一声,似乎是也懒得同他们多说,倒是青兰满是怒气地冲着那中间儿年长的一位婆子过去,直接就是赏了两巴掌!
“太子妃饶命!太子妃,奴婢是安清公主身边儿的人,是她的贴身的管事嬷嬷,奴婢并不是太子府的奴才,您无权处置奴婢。”
青兰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假寐的主子,转头冲着那婆子就是一脚,当然,这力道自然是控制好了,断不能让她一脚就死过去的。
“老虔婆,你倒是好胆子!竟然是敢在那灵芝上下毒,你以为我们主子不知道?哼!我们太子府里头可是住着天下闻名的无崖神医,怎么可能会查不出来那灵芝有问题?”
那婆子一听,脸色登时一白,连忙狡辩道,“没有!奴婢没有下毒暗害太子妃呀!请太子妃明察!”
“是么?不是你,难道还是安清公主不成?哼!太子妃早已是命人调查清楚了,能接触到了那灵芝的人,总共也不过就才几个,而你是最有机会下手的。”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呀!奴婢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太子妃下砒霜呀,那可是巨毒,要人命的呀!还请太子妃明查。”
青兰听罢,直接就是冷笑一声,“还说不是你!我只说是下毒,何时说过是砒霜了?你又是如何得知那灵芝上是被人下了砒霜的?还不从实招来?若是再敢有一丝的隐瞒,小心你的狗命!”
青兰说着,身边的佩剑,蹭地一下子,便抽出了一截,那铁器的刺耳声,一下子就将那婆子给镇住了,连忙就跪伏在地,连连说着招。
“回太子妃,回姑娘,那砒霜的确是奴婢下的,可是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呀!奴婢若是不下毒,那奴婢的一家子也就不能活了呀!还请太子妃宽恕呀。”
“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下毒的?”
那婆子的眼珠子忽溜溜地一转悠,“是,是公主殿下。”
此时,坐在了那屏风后头的安清公主听罢,已是气得脸色通红,眼睛里迸射出来的眼神,恨不能是要杀人一般!
“是么?你以为你将此事嫁祸在了安清公主的身上,我们太子妃就不知道了?”青兰轻笑一声,直接就抽出了腰间的长剑,用那冰凉的剑刃在那婆子的脸上轻轻帖了上去,一下子,那婆子的冷汗顺着脸颊就下来了。
“刚刚我说什么来着?哦,对,若是再有一丝隐瞒,便要你送命。看来,你这条命,今日是保不住了。”
青兰的声音清丽好听,而且语气也是十分的温柔娇媚,可是听在了在场几人的耳中,却是如同那阎王的催命符一般地可怕!个个儿的身子抖地是如同那筛糠一般,若不是还想着保住一条命,怕是早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不,不,不要!”那婆子的眼睛盯着那寸许宽的长剑,面颊上体会得再深刻不过的冰凉入骨感,让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是离自己如此之近,更恐怖的是,此刻自己身前的这位姑娘却是正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怎么就多了几分的诡异和阴暗感。
那婆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想要往一边儿躲,可是那长剑便如同是粘在了她的脸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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