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离又忍不住了,拉着他的袖子,讨好的问:“你告诉我好不好?李微然和秦宋到底是怎么了?”
陈遇白弹了弹她的脑门,语带威胁:“说了不要问,找我收拾你呢?”
她不满的别过脸去,又气又恼的表情实在可爱。陈遇白给她端了杯果汁,“他们的事情,别人插手不来的。
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我们——去见见你爸爸妈妈好不好?”
安小离有些犹豫,好久才回答他:“我不知道。小白,你真的确定吗?我们要结婚?”
她总觉得不真实,陈遇白那样的人,当真她就能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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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她一想到就觉得不踏实呢?
共勉
“安小离!”陈遇白气结,他都已经精确计算好往后的一千步了,她竟然还在原地纠结要不要起跑?!即便
是自信如他,此时也不是不沮丧的,可看她真的是一副犹豫迷惘的样子,也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她好了。恰好纪
南来拉小离去玩牌,陈遇白正担心自己忍不住要揍她,顺手就把她推走了。
在人群里找了许久,陈遇白才在房间最里面的小吧台找到了秦桑。
“说吧,什么事啊?”秦桑聚精会神看着杯中酒,他坐下了好一会儿,她才打破了沉默。他们两个向来泾渭
分明,没什么事的话,陈遇白总不至于无聊到要陪着她坐坐。
“你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微然和阿宋是怎么回事吧?”陈遇白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秦桑觉得有趣,也学他的样子,冷冷的回:“你不需要我来告诉你见过你爸妈之后安小离害怕了吧?”
两个人面面相觑,秦桑“噗哧”笑了出来,陈遇白也没忍住,微微的扬起了嘴角。
“我们活的可真累啊,”秦桑趴在了桌面上,长叹一声,“陈遇白,我有时想,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真想
做小离。”
“如果没有安小离,你会是我很好的人选。”陈遇白碰了碰她的酒杯,独自饮下一口。
“谢谢。”秦桑笑的很妖娆。
“SO,”陈遇白语气轻松了一点,问她:“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将计就计,还是说,反客为主?”
“他不想伤害秦宋,我爱他,那么我按着他的意思做。我知道他难过,设身处地,如果是安小离暗算了我,
我也会让她的……另外,有些事情毕竟是真的发生了,我总需要点时间和不一样的方式去宣泄我的难过
呀……”秦桑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闪闪的有点泪光。
世界上没有不被诱惑的男人,但是绝对有耐得住寂寞的男人。而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微然,会有多么的难得
住寂寞。她伤心的是,他不愿意告诉她。而她将心比心,也就终于懂得,当初她的所作所为,让他有多难受。
“那我呢,我该怎么做?”陈遇白终于不耻下问。
“和我一样啊,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秦桑添了一杯酒,啜了一口,“反正都已经这么累了,再累一点
也无妨。谁让你犯贱喜欢人家呢?”
陈遇白皱眉,举杯和她碰了碰,“共勉。”
秦桑哈哈的笑,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陈遇白看见不远处秦宋试探的眼神,忽然好奇心起,低声的问秦
桑:“你几时知道是小六陷害小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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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眼神已经有些蒙,笑了笑说:“我问燕回,他说,他那里是有种药,能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并且他的
亲身经验是:只要有酒和人,中了药后可以看到任何他想看到的人。”
“燕回?周燕回?”陈遇白微微吃惊。这个女人,怎么会和周燕回那种妖孽都有暧昧?!
秦桑得意的抛媚眼,她已然醉了,“陈遇白,我告诉你哦,其实一开始我就不信。就像你,你会相信小离敢
背着你偷人么?呵呵,我只不过当下真的受了刺激,一点点……一点点!”陈遇白被她说的脸色微沉,拦住了
酒杯不让她再喝。秦桑也不发酒疯,端着陈遇白给她的苏打水乖乖的啜,一边还指手画脚的给他比“一点
点”。
秦宋终于耐不住,走了过来,“桑桑?”他俯下身子搂住她光 裸的肩膀,轻轻的叫她的名字。
秦桑仰头看他,面色如霞,媚笑着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眼角,“微然,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有多好。”
秦宋直直的看着她,任她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他丝毫没有表情。陈遇白扯了秦桑一下,把她拉到椅子上坐
好,转眼她就趴在了吧台上,呢喃着秦宋最不愿听见的名字。
“你和小五比我们任何两个人都亲,”陈遇白冷冷的对秦宋说,“所以我们都不插手,只是小六,你不管做
什么决定,都先想想以前和以后。小五是怎么对你的。你当真为了自己,就拖着他们两个一辈子么?更何
况,”他冷笑,敲了敲桌子,“你自问,这个女人,是你能拖得了一辈子的么?”
秦宋的脸上渐渐消了血色,死死的看着陈遇白,扣着秦桑肩膀的手仍旧紧紧的,半晌吐出一口气,皱着眉摇
头,“三哥,你们都不懂。我告诉你,顾烟对大哥有多重要,四哥对二哥有多重要,小离对你有多重要,秦桑
对我而言,就有多重要。”
“那微然呢?你看他之前那个样子,秦桑对他有多重要?你要他失去那么重要的人,同时还要他失去他最疼
爱的兄弟?小六,你还是不是人?”陈遇白语气生硬,按耐着怒火,若不是碍于场面,恐怕早就动手了。
秦宋倔强的昂着头不答话。陈遇白冷冷的看了他半晌,嗤声冷笑,端起酒杯转身走了。
……
秦桑回R市是在一个傍晚,晚霞满天。
叶树正在上课,秦桑倚在教室的后门口,静静的看着妈妈讲解课文,在黑板上写飘逸的粉笔字。
叶树教语文,小的时候安小离语文总是不及格,陈老师拜托叶树给她补课,秦桑也在一边陪着。安小离写一
篇作文要上四五趟厕所,她却能很快很好的完成。叶树那时总说她有天赋,说我的小桑桑,长大了一定能做个
作家。
所以后来,她真的长大了,就毅然而然的跑去写色 情小说。
你教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妈妈,桑桑其实不是不怨你的。
“桑桑?”叶树叫了女儿好几声,她从进门起就不对劲,开饭许久了,她还是呆呆的,“你有听见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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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啊?”秦桑恍惚。
“怎么,”叶树笑着问她,“被江南的烟雨山水收走了魂魄么?”
秦桑低头笑笑,“我……我和李微然分手了。”
叶树淡然的“哦”了一声。
“他有个很宝贝的表弟,恩,感情很好很好的……秦宋其实、其实他只是心智不成熟,我看得出,他也后悔
了……爸爸他现在对我很失望,我很久没看见他了……好像谁都没有错——”
“桑桑!”叶树打断她的语无伦次,“你怎么了?”
“妈妈,当初你为什么不要我?”秦桑表情恍惚的默然半晌,抬头认真的问对面的叶树。
叶树淡淡看她一眼,女儿今天,好像很难过。
“跟着你爸爸不好吗?”
“……不好。”
“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要我?”秦桑执着的要一个答案。
叶树不说话,不紧不慢的吃饭。秦桑等的心里一片荒凉。
“如果不是被爸爸养大,我也许会更有勇气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等待别人放了我。”她平静了下
来。
叶树不为所动的看她一眼,她笑的很甜。
“妈妈——我真的好想嫁给李微然。”
秦桑仍在笑,眼泪却啪嗒啪嗒掉进碗里,打在晶莹的米饭上。
收拾
张司令一生立下战功无数,膝下三个儿子为国捐躯,都是一等烈士。二女儿张璞言,嫁给了如今政坛如日中
天的李意,小女儿张璞玉,嫁给了城中望族秦家如今的掌门人,秦蕴。再往下的小辈中,李微然秦宋自然不用
多说,其他的孙儿孙女也大多是军界、政界、商界举重若轻的人物。
所以,老司令的七十大寿,成为了C市这一年的盛事。
一早,寿宴的筹划人员们都布置开来了。地点设在张家的老宅,一楼的客厅,家具已经全部搬光了。舞台音
响灯光都已就位,客厅开了二十八桌,二楼环绕式的宽阔走廊上一圈也是二十八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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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厅里,自家人都一早就来了。秦宋带着秦桑到了,他满心欢喜的介绍秦桑,家里人的反应却都是冷冷淡淡
的。
自从秦桑频繁的和秦宋出现在各种场合后,原本对秦威公司抱观望态度的众多投资人纷纷找上门,要求代替
诚实基建注资,秦威和秦杨一下子松了口气,项目做的风生水起。而秦宋这边,却不断的有知情的亲朋好友来
劝说他,这个秦家的三小姐颇有心计,千万谨慎交友。
可是秦宋,哪里会理会这些呢?
张璞言还是那么美,看向秦桑的眼神也还是柔柔的,秦桑的心里却跟被针扎了一样。
张璞玉是张家最小的孩子,一生富贵,直到现在还是有些小姐脾气,扯着儿子一个劲的低声嘀咕,秦宋又是
搂又是抱的哄她。
“我就是不喜欢她!你爸爸也不喜欢!”张璞玉皱着眉,挽着儿子的胳膊不让他走,“你看她的黑眼珠子那
么大,那是淫邪之象!”
秦桑一个人尴尬的坐在不远处,周围的人都只当她是透明。秦宋急着想去陪她,听了母亲的话不由得有些哭
笑不得,“妈!人家是戴了美瞳的隐形眼镜好不好!你怎么那么老土!”
张璞玉听儿子说她老土,更是憋闷,抱着儿子的胳膊耍无赖,就是不松手。
“桑桑。”秦桑正径自发愣,旁边却坐下了一个人,轻言细语的唤她。
“李伯母。”秦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此时此景要说什么,这些日子来,她自以为自己算是理智的,一步一
步的圆这个残局,冷静的思考着前事后续。可看着张璞言温柔的笑容,一切的防备都忽然放下了,再想起那个
温润如玉的微然,她忽然鼻头一酸,几欲落泪。
张璞言看她情绪有些激动,拍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