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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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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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爸爸的着急了,唉声叹气地说:“要是有碗鸡汤就好了。”
  “会有的,我已闻到炖鸡的香味了。”孩子妈说。
  “你在做梦?”
  “那你等着瞧。”
  果然,早饭时送来了鸡汤,而且饭菜也比平日好得多。
  吃罢饭,女人抱着孩子喂奶,俏皮地眨着眼睛对男人说:“怎么样,没说错吧?”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男人用手向天指指,接着说,“要宽恩我们了?”
  女人瘪瘪嘴,摇摇头。
  “那,那一定是这个索……”
  女人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那,那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女人急忙摆摆头说:“切莫鲁莽。就像平日一样,哑巴似的,不多说半句话……”
  “嗯,嗯……”男人点点头,似有所悟。
  不觉已是第三天,这天夜里,驿丞夫妇为索元礼设宴送行。酒酣耳热时,驿丞向索元礼躬身行礼说:
  “蒙将军垂爱,我夫妻感恩不尽,今日与将军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聚。”
  这时驿丞新娘正在为索元礼斟酒,因与他有几夜温情,勾着头,眼圈红红的,饱含无限留恋。索元礼见了,怜惜之心陡升,忙说:
  “快,过不几天我回长安时,带上你们夫妻一起走。驿丞知书断字,志向远大,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在这乡野地方当个小小驿丞,抵门杠擀面——大材小用。跟上我,教你几套本事,保你飞黄腾达,富贵无边……”醉薰薰的索元礼摩挲着新娘斟酒的小手,慷慨地许诺着。
  驿丞听了,赶快跪下口称: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跪拜。”说罢,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我收下你这个徒弟,快起来吧。”索元礼说着,接过新娘敬过来的酒,一饮而尽。趁着酒意,他问:
  “驿丞徒弟,我倒忘了,你叫什么名字?”
  驿丞急回道:“徒弟姓周名科,科举的科。”
  “嗯,周科,登第登科。”
  “这是父亲取的名字,意思让我好好读书,将来科场得意,仕途发达。”
  “哈哈哈哈,”索元礼一阵笑后说:“你看你读了一肚皮书,到头来还靠花钱买官。花了不少钱,才买了个不上品级的驿丞。算了,别再去花那冤枉银子了,也别再去苦读书考什么科举了。我给你改个名,叫周兴。只要跟我好好干,一定兴旺发达……”
  “周兴谢师父赐名。”驿丞急忙再跪下,向索元礼又叩了个头。
  索元礼又带领队伍押着钦犯出发了,经过五天的夜行晓宿,到了房州。那房州刺史原是京官,与索元礼相识,接过交来的火漆信札,撕开一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对索元礼说:
  “索将军,你知道你送来的是谁吗?”
  见了刺史骤变的脸色,索元礼心想果不出所料,但他故作一无所知地问:
  “谁?”
  刺史把声音再压了压,凑着索元礼的耳朵说:
  “他们是……”
  索元礼装作一脸惊讶,张大嘴说:
  “啊!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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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帝失去威风以后(1)
就为那么冲口而出的一句话,中宗皇帝就被他母亲武则天从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拉下来,前后不到一个月。当皇帝的滋味在他印象里只不过是听到几声震天动地的“万岁”声而已。
  这对被当作钦犯从京城押送到偏僻房州的年轻夫妇到底是谁呢?
  事情要回到两个多月前的那天早朝,文武百官整整齐齐地站列在乾元殿上,等候中宗皇上临朝。
  刚刚登基没几天的中宗皇上李显,头戴皇冠,身穿龙袍,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走到龙椅前,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端坐下来,目光来回扫视殿下的臣僚。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稀里哗拉的绸缎与绸缎、膝头与地面的摩擦声传来,恰如大殿上刮起一阵狂风,把—排排人卷倒在地;接着,如雷鸣般响起一阵整整齐齐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呼喊,整个金銮宝殿为之颤抖。中宗李显稳稳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心跳不觉加快。但他稳了稳情绪,双手紧抓扶手,做出十分庄重肃穆的神态,坦然接受百官的朝拜,心头滚过阵阵热浪。
  他还清楚记得头一次上朝的情形:刚刚坐上龙椅,一阵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压过来,他有些心惊肉跳。要不是太后在身后咳嗽两声,要不是韦娘站在帏帐后面给他不停地使眼神打手势叫他稳住,他真的会从龙椅上滚下来。紧抓龙椅的手因出汗太多而打滑,额头上的“御汗”兵分两路,一路顺耳根颈脖直插前胸,一路被挤出额头,一滴一串地飞身而下,把御案上铺的那块桌布打湿了一大片。下朝回去,换下的里衣可以拧出水,惹得韦娘直笑他没有出息。
  可是今天不,他心态平衡,握住龙椅两边扶手的手心里最多也只出了点毛毛汗。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这皇位会轮到他坐。在几个兄弟中,他数老三,可是,聪明能干的大哥弘、二哥贤,死的死了,撵的撵了,还有个弟弟旦,是老四轮不到他不说,就凭他百事不管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德性,配坐这把椅子?
  中宗皇上稳稳当当坐在那里,等臣下三跪九叩行完礼后,他要宣布一道御旨:任命韦玄贞为中书省侍中,韦玄奇为吏部侍郎,韦平为侍御史。昨天为这件事中书令裴炎居然还跟我顶嘴,说什么韦玄贞是韦皇后的父亲,韦玄奇是叔叔,韦平是兄弟,都属外戚,不宜在朝中担任要职。简直是胡说,我是皇帝,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行吗?特别是一些要害部门,交给外人哪儿放心。还是韦娘看得清楚,一语道破:“他裴炎还不是怕父亲去了中书省碍他的眼睛。”别看她是个女流,脑子灵着哩。“皇上一言九鼎,明儿上朝,发道诏书宣布了就是。”倒是干脆,只是……韦娘像看穿了似的:“你是怕太后?她这几天正在控鹤府与二张……哪有工夫管这些闲事。”
  这时,群臣朝拜已毕。中宗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扭头看看,果然太后今天没上朝。忙从袖里取出昨晚亲拟的诏书,准备唤身边当值太监拿去宣读。正在此时,忽然大殿一暗;只见裴炎带领御林将军程务挺,身后跟着一大队御林军,一齐拥进殿来。裴炎直冲冲走向御座,程务挺则指挥士兵迅速分散开,把大殿紧紧包围起来。
  中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站起来对走近御案的裴炎吼道:
  “裴炎,你要干什么?”
  裴炎昂首回道:“臣奉太后之命,宣读一项敕令。”说着打开手中的一卷纸读道:“中宗李显,即位以来,违背祖制,滥用外戚,废其帝位,贬为庐陵王,令别居思过。”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皇帝失去威风以后(2)
中宗听了,如五雷轰顶,大声质问裴炎: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裴炎还没开口,但听一声冷笑从身后传来,接着便听到太后那冷冷的声音说:
  “哼,你还没有罪?”
  中宗听了,像被秋风吹了的庄稼,顿时蔫巴下来,但他仍不服,争辩道:
  “儿臣继位以来,谨遵母后教诲,事事小心谨慎,实在不知犯了什么罪……”
  武则天听了,几步走近御案,把桌子拍得山响说:
  “好个李显,你竟敢对裴炎说什么‘朕为皇上,就是把天下给了韦玄贞,你也管不着。’这还不是罪?”
  这话果然是自己昨天当着裴炎说的,裴炎就在面前,三对六面,赖也赖不掉。中宗只得低下脑袋,任冷汗在脊梁沟里爬。
  “把他带下去!”武则天厉声命令着。
  中宗被太监带到后宫,连同韦娘一起,关进一个小院。过不几天,下了一道太后诏书,废了李显、韦娘的皇帝、皇后称号,给李显安了个庐陵王的空头衔,于当晚深夜时分,押进四面不通风的马车,静悄悄急忙忙出了长安东门,直奔三千里外的房州而去。
  李显和韦娘在马车里闷了大半个月,路上,韦娘又生下裹儿,历经说不尽的苦楚,终于到达了房州。
  房州刺史看了盖有武则天皇太后玉玺的书信,不敢怠慢,忙在府衙后园收拾出一个小院,把庐陵王夫妇安排进去,又派几个奴婢专门侍候。隔三岔五的,刺史还亲自登门向庐陵王殿下请安问好。只是,他牢记太后信上“严加保护”的叮嘱,在小院四周布了兵丁,日夜防范,以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李显与韦氏住在小院里,衣食无虑,整日轮流抱着裹儿在小院的树荫花丛里摇来晃去,哄着她,逗着她。当孩子第一次睁开眼看世界时,眼光里就透出特有的灵气,会说话似地望着那片蓝天;当她第一次听见婉啭的鸟叫,小眼睛转来转去,奇怪地去寻找那看不见的存在。小夫妻相视而笑,骄傲地欣赏着他们共同的成果。韦娘说:
  “怪不得这小东西那么急着出来呢,原来这世界太美妙了。”
  李显却说:“美妙是美妙,但不再归我们。”
  韦娘听了,左右看看幸好没人,但仍使劲拧了丈夫一把,低声说:
  “这么快就忘了祸从口出的危害了?真没记性!”
  孩子渐渐长大了,会哇哇叫着手脚并用使劲蹬打床板发出声响,向世界显示自己的力量,为能给世间制造出响动而高兴得格格大笑。
  与创造并享受欢乐的孩子相反,父母亲的忧虑越来越沉重。韦娘想念儿子重润,三岁的孩子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可是临走时想见一面也不允许。他现在到底在哪儿呢?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呢?我可怜的润儿,妈妈好想你哟。李显的忧虑更多,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不知道。后园外面好像是大街,每天都能听到熙熙攘攘的人群过来过去,但自己却不能出小院一步。最可怕的是那几个每天进进出出端茶送水做杂活的奴婢,一个个鬼头鬼脑,用一双双怀疑的、轻蔑的、甚至敌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只有刺史的脸色稍好些,每次来时,口称殿下,虽然那话音有些言不由衷,脸上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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