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者- 第18部分

　　他们先是对着左边轰炸20分钟。其实这哥几个离他们的距离仅二十米不到，炮火根本没有效用，更何况这时他们已经转移了，越军白白浪费了不少炮弹。炮火过后越军试图组织进攻，一排的越军端着枪从工事里跳出来，向左边阵地上冲锋，岂不知他们的一侧张晓军他们的手榴弹群又准备好了。当越军通过时，手榴弹群从天而降，越军死伤大半，剩余的吱哇乱叫的撤回到原阵地了。当越军对着新发现的我军阵地发起新一轮进攻时，张晓军他们又从后面袭击了。

　　就这样，越军的前沿阵地被张晓军搞得一团糟。

　　张晓军他们的弹药不多，都是用越军的。这一点暴露了他们的身份。越军指挥官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善于游击战术的敢死小分队，恼羞不已，不惜组织一个连的兵力围堵张晓军他们。

　　其实这才是张晓军他们的目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克谅山　第三节　最后的子弹
终于被压制在一个小型阵地里，张晓军发现大家的弹药已经不多了。

　　前面黑压压爬过来一片越军。

　　靠，够本了！周正说。　就是他妈的死在外国有点冤。

　　老赵一开口还有酒气：死在哪儿都一样，值了！

　　大刘说：说实话，跟哥几个在一起，死不死的无所谓。

　　小山东说，陈班长说，人死了都能变成鬼，鬼想上哪儿就上哪儿。

　　大家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小山东，小山东说：咋了？俺又说错了？

　　张晓军说，没错，咱们死了变成鬼，想到哪儿就到哪儿，想回国就回国，不想回国还在这儿折腾他们。

　　小山东说，就是！还能回家看俺娘。

　　老赵说，好了好了，乌鸦嘴！呸呸呸！小山东，你一开口就没说对过。都不能死，都给我囫囵的回去，回头到我家，让你们嫂子给你们下刀削面！嘿，俄婆姨的刀削面阿，连神仙都能馋死！

　　小山东不由得口水连连：那当鬼就不能吃了？

　　大刘气得啪的一下打到小山东的脑袋瓜上：神仙都吃不着，你当鬼就吃着了？呆瓜子！

　　小山东摸摸脑袋：俺知道了。

　　大家都异口同声骂：你知道个屁！

　　张晓军说：石头准备！

　　啊？好。

　　这二十几个人每人一块大石头，等越军上来时，一齐扔下去。

　　石头砸着几个越军，他们不怕了，叽里咕噜的吵吵着站直了跑过来，大概是“他们没弹药了咱们大胆往上冲”。

　　等越军前进到十几米之近的时候，张晓军他们突然开火，抵近射击，越军立刻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但是越军凭着人数众多，一再的发起进攻，张晓军他们已经逼近最后的阶段了。

　　阿列的步枪里还留有几发子弹，其他的人都打光了。周正脸上被子弹划了一道，鲜血直流。大刘捏着手咯吱咯吱响，他准备赤手杀人了。老赵摁着小山东，不让他冲出来。余下的几个伤号，大口喘息着，已经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张晓军看着大家说，我在军校时，有个将军给我们上课，问我们如果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或者最后一个手榴弹怎么办。

　　周正说：留给自己。

　　老赵说，对。

　　小山东口干舌燥，他红着眼说：和他们同归于尽。

　　阿列看着小山东，说，还有我。

　　大刘说，还有我。

　　张晓军泪花闪闪：不错，剩下最后一颗子弹，也要射向敌人！

　　大家把手握在一起，受重伤的战士也把手搭了上来：死就死在一起！

　　越军的进攻又开始了，张晓军带领着一排用最后的弹药和敌人作殊死战斗。

　　阿列的子弹也打没了，周围可以搬动的石头也用光了，士兵们也越来越少。

　　拼了！当小山东拉开最后一颗手榴弹的环，准备带着它冲进越军群中时，突然一颗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轰，越军的血肉溅了小山东一脸。

　　小山东愣神的一霎那，张晓军把他拉下来，趴下！

　　幸存的十几个兵爬到坑洞里，相视大笑，笑得泪水都流出来了。

　　是我军的炮火，我军的进攻开始了！

　　在炮火掩护下，趁着越军阵地一片慌乱，自顾不暇，1营的战士们迅速按照事先安排攻占各个阵地，各个攻坚小组分头协同作战，小石山竟然给打下来了。

　　从小石山下来，一排伤亡严重，上去二十几个，下来还有十几个。

　　营长看见张晓军兴奋的大叫：狡猾！大大的狡猾！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张晓军却笑不出来了，十个弟兄的尸体留在了异国他乡的土地上，有什么高兴的。他向营长郑重的举了一个军礼：一排奉命完成任务，请营长指示！

　　营长只好也马马虎虎还了个军礼，说：很好！那个，看来侦察兵就是不一般，是个好把式！

　　此时大石山的炮声也打响了，兄弟部队的喊杀声在山谷中回荡。张晓军看着身边军装还没有干透的小山东、阿列他们，说，营长，能不能请假？

　　营长一愣：什么？

　　张晓军说，我想让一排休整半天。

　　营长立刻火了：这个节骨眼上？你疯了！你当这是过家家！这是军队，不是学校！

　　张晓军也大吼：那至少让我这个排长领导一个排，而不是一个班！

　　营长愣住了，他看看小石山下来的十几个士兵，明白了。

　　再打下去，这个英雄的小团体有可能象抗美援朝时期的七连那样，失去建制。

　　教导员说，营长！这不行啊！

　　营长沉默着，他太理解张晓军了，他就象一只受伤的狼，需要时间舔舔自己的伤口。可是，军人的天职告诉他，他不能答应张晓军。不要说牺牲一个排的建制，一个连、哪怕他的营都消失，这场战争也要打下去。

　　一排最后的战士都看着他，他们也知道，张晓军的请求简直太奢侈了。

　　张晓军眼光望着大石山上火光冲天的炮火，他几乎可以看到战友们和坦克车一同冲锋的情形。他心里的防线慢慢的崩溃。

　　这时候，阿列过来以壮族的方式拥抱了他一下，向大石山方向走去。

　　张晓军回头看看大家，大家都无言的看着他。

　　张晓军一挥手，朝阿列走去。他的兵跟着他。

　　营长看着这情景，眼里闪出了泪花：教导员，马上给一排补充兵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章　克谅山　第四节　又见新兵老兵
当一排冲到大石山时，我军的火箭筒射手和加农炮手正在和越军的坦克、装甲车较劲，这下让老赵得手了。他和小山东，一个扛炮，一个填弹，配合默契，摧毁了两辆坦克一辆装甲车。让阿列非常怅惘。是啊，要是狙击枪子弹能向穿甲弹那样厉害就好了。

　　他爬到一棵树上，举着枪到处瞄准那些从坦克车或者装甲车中试图逃跑的越军，后来老赵一直和他争论，到底是他摧毁了坦克车才让阿列射杀了坦克兵，还是阿列先射杀了坦克兵才让老赵有了可乘之机。

　　小山东呆呆的回忆当时的情景：恩，可能是阿列先。。。。。

　　话没说完，老赵瞪着眼上来就给小山东一拳头：你个傻子！当然是我们先打倒坦克，阿列才有机会下手的！

　　这时候已经是坐在自己家的坦克上，往谅山市区方向转移。

　　大刘呵呵窃笑：老赵啊，说实话，大家早知道你是个臭手，你就别摆了。

　　阿列只是微笑着，看着前面，他的枪口也总是冲着前面。

　　老赵吼：你个臭酒篓子！

　　大家想起大刘在潜伏时期的杰作，都哈哈大笑。

　　大刘说：笑什么笑，这是给小鬼子的化学气体鱼雷导弹！你们试试！

　　张晓军听着哥几个的话，也不发表意见，打完仗听战友吹牛皮也是一种享受。

　　坦克上坐着的一排三班老班底的人，坦克下跟着小跑着的是新补充给一排的兵，都是从其他部队调整来的，有的是刚刚调上来的新兵。

　　张晓军看着那几个刚刚打过人生第一场战斗的新兵，想起自己不久前也是和他们一样，从一把从未开刃的新刀变成了一把滴血的利刃，而今已经刀锋残缺。

　　刚刚进行的大石山和三清洞战役也许将成为那几个新兵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痕迹。几乎每个敌军暗堡都被我军焚烧、摧毁，连一根毛也没剩下。这是上次攻打法国炮台留下的经验，新兵没有经历过那次惨烈的攻坚战，他们直接参与了经验的重复实施，先用各种直射炮火猛攻压制敌人火力，然后逼近暗堡，用喷火枪一顿烧烤，再让工兵用炸药直接炸个死无全尸。因此最后上报的敌人伤亡人数和越军自己的统计死亡人数不一致。

　　多年以后，张晓军训练自己的特种兵时，经常想起当年的情景，他会从新兵的角度想象自己在他们眼中的形象，一个有着光荣的、惨烈的、残忍的战斗经验的狠角儿，正如当年那些刚刚经历了可怕战斗经验的新兵仰望坦克车上悠然自得听战友吹牛的自己，他们中间隔着一层，就是经历。

　　把自己完整的拆了又重新组装的经历。

　　但愿这经历只停留在他们这里为止，但愿以后所有的年轻人永远只有最初的那个完整的、对生命充满敬意的自己。他想。

　　大部队浩浩荡荡冲进了谅山市区，确切地说是奇穷河北市区。这是当时最上级领导的意思。

　　谅山，本来应该是战斗终止的地方，　本来应该是残酷的记忆终结的地方，张晓军小山东都没想到，谅山市，这个境外的小城市，竟然会成为他们战争生涯中乃至他们的一生中最痛苦的记忆。　。。

插播4　重逢
在济南文化东路的一家网吧里，小耿子和老王——也许叫他老山东更合适，坐在一台电脑前面。他们的两旁，一个十###的男孩正和一个女孩视频聊天，另一边一个叼着烟的女孩正在打游戏。两个看上去很土的一老一小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