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非闹到堂上!打我你有什么好看!人家笑谁呢?笑你柳员外没气量,大家都来看吧,快看看柳员外的脸吧,打得好!大家看看柳员外的脸红了没有?红了没有?〃 众人听得都笑了起来,场面立刻活跃起来。 衙役们也觉得冯一刀有趣,一时放松了警惕。却不知冯一刀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正是他要的气氛。只见冯一刀趁着按着他的衙役松手的工夫,一下子翻身跳了起来,也顾不得穿裤子,只朝着抓着天赐的衙役一头撞去,把一个人顶倒了。另一人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冯一刀抱住脚掀倒在地上。冯一刀大叫:〃天赐快跑!他们要你的命呢。〃 这时,冯氏也哭喊着举着棒槌冲了进来,直朝着县令冲去。人群顿时乱了,衙役们没有想到这家人竟如此顽劣,一时慌了手脚,忙去护卫县令。 天赐趁乱捧起一把土扬开去,飞快地逃走了…… 三天后,冯一刀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已经是遍体鳞伤。冯氏终归是女人,衙役们没怎么难为她。这时,冯氏正用酒给冯一刀擦拭着,夫妻二人均是一脸的悲哀。 突然,天赐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抹着泪叫了一声爹。冯一刀和冯氏一看,顿时吓坏了。冯氏忙问:〃你从哪里进来的?〃天赐道:〃土窖里。外面的人没有发现。〃 冯一刀悄声道:〃你还不赶紧跑?让他们逮住了,爹可没有银子救你的命。〃 天赐道:〃我回来看看爹!〃 冯一刀道:〃我没关系的,那狗官要的是银子,打死我也没好处。〃天赐看着冯一刀的伤,抹了把泪水道:〃爹!你不要紧吧?〃 冯一刀挣扎着笑道:〃爹这一辈子架还打得少了?!挨几下也算不得什么。你快走吧,躲得远远的,等避过了风头再悄悄回来。〃天赐道:〃爹,我认识一个阔亲戚,她爹在京城里当好大的官……〃 冯氏听了道:〃别胡说,咱家这种身份,哪会有这样的亲戚。要有这样的亲戚,柳员外还敢小看你爹吗?〃 天赐道:〃娘,是我昨天在树林里认下的。〃 冯一刀想了想道:〃咱家从祖上就没人做过官呀?咱家和他出五服了?〃 天赐道:〃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冯一刀顿时泄了气,道:〃朋友怎么能算是亲戚?就见了一回,算不得数的。等你回来了还是跟爹学手艺杀猪吧。就算柳员外不认咱们,爹总能给你讨上一个好媳妇。〃 天赐却道:〃不!我要上京城去,我要去做大官。等做了大官,我要大模大样回来娶梦如,还一定要把板子打还给那个狗官!〃 刚刚说到这里,听到外面有动静,天赐急忙给爹娘磕了一个头,冯氏飞快地塞了一双新的麻鞋给他。天赐一转身不见了。冯一刀和冯氏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是一片茫然…… 天赐逃过了衙役们的围捕,想起蛮儿曾说过的话,就想要一个比县令更大的官,替冯一刀出出这口恶气。一咬牙,背起了藏在窝棚里的〃百宝囊〃,便朝京城赶去。 天赐生活的小镇距京城总有千里之遥,天赐虽泼皮,却并无偷抢的恶习。一路行来,身无分文,生性好强,又不愿上门乞讨,着实吃了不少苦。心中一腔怒火,只念着蛮儿许下的诺言,盼着要一个大官回家报仇,对眼前的疾苦也就全不在意。好在时近秋收,田地里总有吃的东西。一路半生半熟,半饥半饱,这一日早晨,终于挨到了京城。 此时,永乐刚刚将都城迁至北京不久,内外皇城全都是新新的。天赐进得城来,一路观望,却不知如何去找蛮儿。京城人多,往来各色人等,没人拿正眼瞧他。问了几声,人却嫌他一口土话,带搭不理的。天赐只觉得这里人有些不近人情,却不知自己衣衫褴褛,面目憔悴,活脱一副小叫花子模样,路人避恐不及,哪里还愿去招惹他。 逛了半天,非但没有找到蛮儿家所在,连吃饭也成了问题。京城里饭馆虽多,却都是要钱的,又没有什么庄稼可烧来吃。果树倒有不少,却都是结在人家院子里的,有狗看着,想吃也并不容易。到了午后,天赐饿得实在不行了,看到路旁一家饭馆有人赊账,心念一动,心想蛮儿家有的是钱,先吃他一顿,回头记在她家账上也就是了。想到此,顿时有了底气。也不顾一身破衣,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学着江湖上的话喊道:〃店家,来二斤牛肉一斤老酒。快快,咱家饿坏了。〃 小二闻声出来,上下打量着天赐。天赐道:〃看什么?真人不露相,怕给不了你银子不成?〃   。。
县令毒打屠夫 天赐偷入皇宫(8)
京城不同别处,藏龙卧虎之人很多,那小二虽看着天赐不像什么有来头的,但一时也不敢轻易得罪,朝着天赐赔笑道:〃小哥儿说笑了。我是怕您要多了吃不了……〃 天赐道:〃吃不了我不会兜着走?要你操什么心,快快拿来。〃小二点头道:〃是是。〃小二说着,却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再不理天赐。天赐走到一张空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下,一拍桌子道:〃我和你说话呢,你聋了不成?〃 小二回身沉下脸来,说道:〃这位小哥儿,你要说你饿了,说几句好话给你口剩饭也算不得什么。你要是想凭着这点吹大气的本事就来吃白食,你可是走错了门儿了。我什么人没见过,想吃饭可以,拿银子来!〃 天赐道:〃实话告诉你,我是来找一个朋友的。她家开的好大的店,红墙黄瓦的。你先赊我一顿饭,等我找着那朋友,总不会让你吃了亏。〃 小二一听乐了,对众食客道:〃大伙听明白了吗?黄鼠狼打嚏喷,本事不大你口气倒不小!红墙黄瓦?那是什么地方你先打听清楚了再胡说。那地方也是随便去的?走走走,别搅了我们的生意。〃小二说着,不容分说,将天赐连推带搡赶了出去。 天赐饿着肚子一路走着,想想小二的话,觉得倒也有理,便一路向人打听红墙黄瓦所在。不料路人听了,不是瞪他一眼,就是翻翻白眼哼一声,并无一人向他说明。天赐不明所以,心里只怪蛮儿太不懂事,也不说清楚她爹姓名,害得他进了京城,仍是无处落脚。不觉间,走到了一处空地上,肚子里却已经响成了一片。天赐看到一旁墙根处有一个小乞丐正在太阳下捉虱子,咽了口唾沫,紧了紧腰里的绳子,朝着他走去。到了近前,探身问道:〃喂!这位兄弟。你可知道这京城里谁家住的是红墙黄瓦的房子吗?〃 那乞丐抬头看了他一眼,见是和自己一样的花子,知道没什么赚头,又低头忙自己的了。 天赐又道:〃你没长耳朵吗?我跟你说话呢。〃 那小乞丐头也不抬道:〃你没长眼睛吗?抬头看看。〃 天赐抬头看时,却见前面一排巨大的高墙果然是红色的,又跳着脚朝里面一看,屋顶上的瓦也正是黄色的。天赐一下子乐了,看看大门离着并不远,又紧了紧腰里的草绳,挺胸朝里面走去。 此处正是紫禁城午门外,天赐看到的正是皇宫。天赐来到宫门口,守宫门的士兵哪里容得他靠近半步,铁枪一横,将他拦住了。天赐道:〃干什么?不让进呀?〃 那士兵也不说话,只用枪逼着他离得远些。 天赐叫起来:〃我上你们家找一个朋友。是她让我来找她玩儿的!〃那士兵仍不说话,只朝远处指了指,要天赐走开。天赐生起气来,喊道:〃这算什么?我大老远跑来了,连门都不让进呀?太不够朋友了吧?〃天赐说着要闯,那士兵只道是个小疯子,一脚将他踢出去老远。 天赐爬起来仍要朝里闯,却被士兵用枪逼住了。 天赐无奈,骂了一声,只好走开了。绕着宫墙走了一圈儿,心想蛮儿家果然宽敞,里面店铺也不知开了多少,却又不让人进去,这买卖可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又一想她爹既是大官,也不用做买卖的,每日银子一定收不少,不然又如何盖得起这么大的院子?宫城外有护城河,一时进不去,不免又有些着恼。天赐想着走着,见到一座石桥通向一座门,门关着,门外虽有士兵把守,却不像正门那么森严。便悄悄攀着那座石桥的底边过了河,来到了宫墙下,又沿着宫墙一路寻找,想像进柳家那样,找一棵树跳进去。无奈宫墙太高了,而且周围并没有可攀的树。 天赐正在发愁,突然看见一只肥猫从一片树丛里钻了出来。过去扒开树丛一看,发现了一个墙洞,试了试,将将可容身。天赐心内一喜,朝里面看了一会儿,毛腰钻了进去…… 此时,皇宫内,永乐正在文渊阁内同洪渊说着出行遇刺的事。一旁只有牛公公侍候着。此事虽大,永乐却不愿为人所知。一来不想让刺客知道他们几乎得手,二来也不愿让天下人知道而对自己形象有损。所以回宫后并没有大肆查办,只派洪渊暗中寻访。这一日,洪渊得到一些消息,便来向永乐禀报。 只听洪渊道:〃皇上,那枚暗器的来路臣已让胡荧查明,是铁弦家传的铁莲子。如此看来,那天追杀我们的只怕是建文旧部……允看起来确实还在人世。〃 永乐对此虽有怀疑,但得到证实心内还是有些吃惊。这本是永乐的一块心病,听到洪渊如此禀报,永乐忙道:〃可搞清楚在何处藏身没有?〃 洪渊道:〃依臣看来,只怕就在黔蜀一带。〃 永乐沉吟了片刻,盯着洪渊轻声问道:〃不能再具体些了吗?〃洪渊想了想道:〃皇上,上次胡荧送来的那块腰牌还在不在?〃永乐问:〃干什么?〃 洪渊道:〃胡荧已查明那腰牌正是他们联络的身份标记。这次他没带腰牌,所以……〃 永乐瞧了眼牛公公,叫了一声:〃老牛。〃 牛公公正打瞌睡,听永乐叫他,忙道:〃皇上。〃永乐道:〃上回朕给你的那块腰牌呢?〃 牛公公揉揉眼睛,瞧着永乐道:〃皇上记差了吧?皇上何时给过我什么腰牌?〃 永乐疑惑地望着牛公公道:〃朕没有给你吗?〃 牛公公摇头道:〃若是皇上交在老奴手里,老奴断不会不记得。〃永乐摇头想着:〃那朕给谁了?〃  
县令毒打屠夫 天赐偷入皇宫(9)
牛公公一摊手:〃这个老奴可就不知道了。〃 永乐有些火了,冲牛公公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这样的东西朕能给谁?定是要你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