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兴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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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兴起史-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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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丙辰年,聪睿恭敬汗五十八岁,正月朔,甲申,国之诸贝勒、大臣、众人皆会曰:我等之国,无汗则忧苦甚多,皇天为使我等之国得享安康,眷爱穷苦部众,而降生贤能善养之汗,应奉上尊号。
  众议之后,八固山诸贝勒、大臣率众列成四方四隅,立于八处。八固山八大臣奉书出班跪于前,八固山诸贝勒、大臣率众跪于后,阿敦虾立于汗之右边,额尔德尼巴克什立于汗之左侧,各自前迎受八固山大臣跪奉之书,奉于汗前。置之棹上。额尔德尼巴克什立于汗之左前方曰:承奉天命养育列国英明汗。呼此名后,下跪之诸贝勒、大臣、众人皆起。汗离座,出衙门,向天三叩首,叩毕,还座,八固山诸贝勒、大臣各依年岁向汗叩首。
  这次“大典”,定下了两个问题,一是汗称,努尔哈赤被尊为“承奉天命养育列国英明汗”,简称“大英明汗”或“英明汗”,二是年号,定为“天命”,明万历四十四年,就是努尔哈赤辖区的天命元年。但是,关于“国号”,此次却无记述,直到天命三年(1618)四月,努尔哈赤以“七大恨”攻明抚顺时,仍自称为“诸申国英明汗”和“建州国汗”。老档记的“七大恨”,有两次提到“诸申”,第三恨为明人每年出边,“进入诸申之地侵夺”,第五恨为明不许居于柴河三路诸申收获庄稼。这两大恨,都只讲到“诸申之地”、“诸申”,没有提到后金二字。到了第二年三月萨尔浒之战以后,局面就变了。
  天命四年(1619)四月,努尔哈赤遣使入朝,致送“胡书”与朝鲜国王,其书“称以天命二(四)年后金国汗谕朝鲜国王,枚数七宗恼恨”。国王传示备边司说:“奏文中后金汗宝,以后金皇帝陈奏,未知如何?”备边司回奏说:“胡书中印迹,令解篆人申汝棹及蒙学通事翻解,则篆样番字,俱是后金天命皇帝七个字。”这里第一次出现了“后金国汗”、“后金天命皇帝”,而且既有书信,自称“后金国汗”,又有汗宝“后金天命皇帝”之印。由此可见,天命四年三月,努尔哈赤才开始在对朝交涉中,第一次抬出了“后金国”的国号。
   。。

第一节  国号和汗称(3)
朝鲜立即将建州僭称向明朝报告,明人甚惊,纷记其事。王在晋在《三朝辽事实录》卷一中写道:
  朝鲜咨报,奴酋僭号后金国汗,建元天命,指中国为南朝,黄衣称朕,词甚侮嫚。
  茅瑞征的《东夷考略》载:
  奴儿哈赤……传檄朝鲜,僭号后金国汗,黄衣称朕。……朝鲜方咨报,奴酋移书声吓,僭号后金国汗,建元天命,斥中国为南朝,黄衣称朕,意甚恣。
  海滨野史的《建州私志》亦载:
  建人建国号曰后金皇帝,建元天命,指中国为南朝,黄衣称朕,意甚恣。
  以上都是万历四十七年(1619,天命四年)明人根据朝鲜的报告,记下了努尔哈赤僭称后金国汗之事。稍晚一点,努尔哈赤攻下铁岭、开原,灭掉叶赫以后,遍发招降榜文,劝诱辽民归顺。明经略熊廷弼于万历四十八年(1620)六月(戊申)上奏说:
  奴贼招降榜文一纸,内称后金国汗,自称曰朕,皆僭号也。大略贼自言为天所祐,中国为天所怪,谕各将率屯堡归降。
  万历皇帝览奏,十分愤怒,“谕中外臣工曰:逆贼出榜招降,横肆诟侮,朕心深切愤恨”。
  云板(天命八年)由上可知,努尔哈赤的招降榜文第一次对辽东兵民使用了“后金国汗”的称号,抬出了“后金国”,而且明臣上报此事,皇帝批复此事,可见这是千真万确的。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出,后金国号的正式出现,是在天命四年(1619),是努尔哈赤自己提出来的,是满族的自称,而不是人们所说为与宋辽金时的金相区别,故史称后金。天命六年(1621)三月进驻辽沈以后,又改称为金,一直延续到天聪十年(1636)四月。
  

第二节  八旗制度(1)
  一、 八旗制度出现的历史条件
  从明万历十一年(1583)努尔哈赤以遗甲十三副起兵,到天命四年(1619)后金国号的正式出现,三十余年里,征伐频繁,烽烟不息,大小数百战,女真——后金国便在这样的条件下,由早期单纯的军事组织发展起来了。对外用兵,对内镇压阿哈等劳动者的反抗,是这个国家的根本任务,因此,它的政权组织形式采取了八旗制度。
  八旗制度的建立,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女真散处辽宁、吉林、黑龙江各地,习俗不一,制度相异。有的部落依山沿江居住,捕鱼捉貂,采参捞珠,渔猎为生,过着原始社会的生活。有的女真人,室居耕田,“饮食服用,皆如华人”,奴隶制生产关系已经出现。如果没有统一的、正确的管理制度取代旧日分散的、各自为政的方式,就很难真正地统一起来。这个各有特色、复杂松散的混合体,便将是昙花一现,不能长期存在下去,哈达部名酋王台的失败,就是一个很说明问题的例证。
  王台势力强大时,自称哈达汗,明封为龙虎将军,吞并了许多女真部落,辖区辽阔。明人张鼐在其《辽夷略》中说:王台“所辖东尽灰扒、兀喇等江夷,南尽清河、建州,北尽仰、逞二奴,几数千里”,拥有敕书七百道。《武皇帝实录》亦载:“叶赫、乌拉、辉发及满洲所属浑河部,尽皆服之,凡有词讼,悉听处分”。但是,由于王台没有建立起适当的管辖制度,兼之御下无方,“贿赂公行,是非颠倒,反曲为直。上既贪婪,下亦效尤……民不堪命”,因此,“诸部尽叛,国势渐弱”。万历十年(1582),王台“竟以忧愤死”。
  王台之亡的前车之鉴,巩固女真各部统一的迫切要求,是努尔哈赤利用、改造牛录制创立八旗制度的根本原因之一。
  另一方面,明朝政府对待女真的总政策,及其对努尔哈赤的态度,对促进八旗制的确立,也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明政府对待女真,一向采取“分而治之”的方针,在努尔哈赤兴起以后,更想依靠这个办法,来削弱建州势力,恢复明政府对全部女真的统治。这在杨道宾的奏疏中,反映得十分清楚。
  万历三十六年(1608),努尔哈赤已经灭哈达,亡辉发,重创乌拉,军威大振。署礼部尚书杨道宾连上三道奏疏,详述明廷国策和努尔哈赤近况,提出对策。他说:
  女直乃肃慎旧疆,亡金遗孽。自永乐初年野人女直来朝,其后海西、建州女直悉境归附,乃设奴儿干都司,统卫所二百有四,地面、城、站五十八,而官其酋长,自都督以至镇抚。许其贡市,自开元以达京师。……其海西、建州,岁一遣人入贡,海西一千,建州五百。……然必分女直为三,又析卫所地站为二百六十有二,各自雄长,不使归一者,盖以犬羊异类,欲其犬牙相制也。祖宗立法,良有深意。今建州夷酋奴儿哈赤,既并毛怜等卫而取其印敕,又举海西南关一带卫所酋目,若布占吉,若猛骨孛罗等而有之,虽婚姻有所不恤。惟北关一带,若纳林孛罗与弟金台等,竭力死守,以苟延旦夕。又闻其饰名姝,捐重妆,以交欢北虏。夫国家本借女直以制北虏,而今已与北虏交通,本设海西以抗建州,而今已被建州吞并。……更闻奴儿哈赤与弟速儿哈赤,皆多智习兵,信赏必罚,兼并族类,妄自尊大。……臣阅金、辽二史,辽人尝言,女直兵若满万,则不可敌。……然详绎成祖文皇帝所以分女直为三,又析卫所地站为二百六十二,而使其各自雄长,不相归一者,正谓中国之于夷狄,必离其党而分之,护其群而存之,未有纵其蚕食,任其渔猎,以养其成而付之无可奈何者也。《明经世文编》卷四百五十三,杨道宾:《海建二酋逾期违贡疏》、《建酋兼并属夷凭陵属国罪状已著乞速颁文告严饬武备以遏乱萌事》、《海建夷贡补至南北部落未明谨遵例奏请乞赐诘问以折狂谋事》;《明神宗实录》卷四百四十四。三道奏疏,主要讲了一个问题,即明对女真的基本政策是“分而治之”,一定要使女真四分五裂,各自为主,互不相下,不能让他们统一起来,“不使归一”,以便以夷治夷,“犬牙相制”。因为,女真一联合,“兵满万人,则不可敌”,将成大祸。分,则互相间易起争端,争必乱,乱必弱,既乱又弱,必竞相争求明援,那时就不得不卵翼于明,听明驱使,为明帝效劳了。正是出于这个考虑,所以必须坚持祖宗立法,立即制止努尔哈赤对各部女真的兼并,“必离其党而分之,护其群而存之”,这样,才能除去祸根,保证边境安全,保证明朝安全。
  面对天朝明国议论发兵捣巢分裂女真的紧迫形势,努尔哈赤如果不制定正确政策,巩固女真的统一,则所辖各部又将涣散,实力大损,定将被明兵诛剿,家破人亡,重蹈远祖董山、外祖王杲覆辙。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努尔哈赤利用旧的牛录制,改进发展,创立了八旗制度。
    二、 由牛录到八旗
  八旗制度渊源于女真人长期流行的牛录制。牛录是满文niru的音译,意为射兽用的“大披箭”。很久以来,女真人“凡遇行师出猎,不论人之多寡,照依族寨而行。……(女真)出猎开围之际,各出箭一枝,十人中立一总领,属九人而行,各照方向,不许错乱,此总领呼为牛录(华言大箭)厄真(厄真华言主也)。”这是以族寨为基础凑编而成的临时性的武装组织,围猎用兵,则自由组合,兵猎完毕便解散。所谓的牛录额真,不是汗贝勒封授的统治士卒的专职官将,而是由参加兵猎的诸申推举的临时指挥者。这种各依族寨、自由凑编的临时性武装组织,既是当时女真部落分裂涣散条件下的产物,又反过来延续、助长了女真的分裂。这种情况,不仅影响了女真统一大业的进行,而且在客观上为明朝政府对待女真的根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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