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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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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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天气很好,一点风都没有,她对吴三桂说: 
  “公子,我带你打猎去。” 
  吴三桂很高兴,他回头想给孙老者说一声,见孙老者睡得正香,便拿着弓弩跟红艳一块向密林走去。 
  雪已经被冻硬了,脚踏在上面“咯吱咯吱”乱响。 
  红艳走在前面,吴三桂忘情地看着她婀娜的身材,和那条乌黑锃亮的大辫子。同时发现她穿了一件颜色很红艳的衣服,这衣服是她自己织的,采山上的一种红石捣碎后自己漂染后便成了红色,穿在她身上很美,胜过了绫罗绸缎。 
  吴三桂这个富家公子惊叹着红艳的巧慧。 
  红艳在前面走了一段路,回头冲吴三桂露齿一笑,转过身大胆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吴三桂的手里,让他握着,朝密林深处走去。 
  落叶的树木枝丫上全都结上了银色的冰花,像一株株美丽的珊瑚树。低矮的荆棘灌木,浑身涂上了透明的银粉,像一枝美丽的珊瑚花。平日枝繁叶茂的青松,附着大片的白絮,像一朵朵白云悬挂在岩石之上,山石上的冰凌,像玲珑别致的玉雕。 
  尤其是那些长在风儿上的树木,迎风面上冻结着厚厚的冰层,最厚处有一尺光景,侧看像锋利的冰刀挂满了树丫。 
  还有,那些缠在树上的一圈圈古藤,全都凝结着一尾毛节茸茸的冰花,如玉带、如素色花环…… 
  红艳似快乐的小麂鹿一样又蹦又跳。 
  吴三桂在一株朽树的窟窿里看到盛开着一朵不知名的红花,他怀着惊讶的心情把那花摘下来,插在红艳的长辫上。 
  红艳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一直漫延到耳后颈间,一双深潭般的大眼睛眨了几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从吴三桂手中抽出手,慌忙跑开了。 
  吴三桂快步追上去。 
  跑着的红艳停住脚,回头看着吴三桂,低声对他说道: 
  “有狍子。” 
  吴三桂蹩住呼吸,侧耳听什么也没听到。 
  红艳拉着吴三桂的手,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果然听到一种高亢如牛一样的叫声,叫声透着惊慌,又像是悲哀地呼唤着什么…… 
  吴三桂把箭搭在弓上,等着狍子走过来。 
  红艳也闭住呼吸侧耳听着,没听到狍子走过来,却听到了一种“呼哧呼哧”的声音,她对吴三桂说: 
  “快上树,野猪来了。” 
  吴三桂抱着光滑的树杆好容易爬了上去.因为树杆上结着冰又凉又滑,爬上去很费力,红艳上树却轻敏多了。当两个刚在树权上站稳,野猪就出现了,长着宽阔的胸脯,粗硬鬃毛怒竖着,像是一座小山脊。龇着獠牙的长嘴带着一种愤怒、蔑视的神情。黑黑的鼻子特别弯曲,几乎盘成一团。 
  这野猪一走过来便闻到了人的味道,尾巴立起来,不停地抽动鼻子,流露出无比的憎恶,怒气冲冲地用身子去撞击树干,用嘴去啃树干,那长牙很轻而易举地啃下一块块树皮。 
  树上的吴三桂张弓搭箭对准了野猪的胸脯“嗖”的一箭射去,那箭撞在猪皮上,又掉在了地上,野猪一点感觉都没有,吴三桂很惊讶这野猪的皮厚得箭都射不进。 
  “要是我爹在,就有办法打死亡。”红艳对吴三桂说。 
  吴三桂不知道这孙老者是用什么办法打死这刀箭不入的家伙的。 
  这野猪没找到它所攻击的对像,摇摇晃晃走远了。 
  吴三桂和红艳从树上下来,在雪地里转了一圈没遇到猎物,空着手回家。 
  红艳知道很多动物的事,她给吴三桂讲雪地中猎红狐,讲睡觉的黑熊…… 
  吴三桂没想到这深山里还有这么多大有兴趣的事。 
  吴三桂一直希望能看到孙老者狩猎一次野猪,可孙老者每天都醉在酒里,人一天比一天阴沉,隔三五天就蹲到雪野中去唱歌,唱他悲惨的命运,一唱就唱到半夜,也不怕冻。唱完回到坑上就不停地喘气和咳嗽。 
  红艳看着爹这个样子,焦急得就想哭。 
  吴三桂一直想找些话安慰安慰他,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话。 
  这一天孙老者没起床,也没喝酒,全身发烧,烧得胡言乱语仍在唱他悲惨的命运,仍在唱: 
  “——似这般荒凉,真个不如死!” 
  孙老者就这样昏迷了三四天,到第五天,他清醒了过来,红艳脸上挂着泪水也破啼为笑。 
  醒过来的孙老者对红艳说: 
  “给爹盛一碗酒来。” 
  红艳慌忙盛了一碗果酒递给她的爹。 
  孙老者把酒递给吴三桂,吴三桂把酒接过来,端在手里,不明地看着孙老者。 
  “喝了它。”孙老者对吴三桂说。 
  吴三桂把这碗酒一饮而尽。 
  孙老者笑了笑,已病入膏盲脸色十分难看,说: 
  “老夫时日已不多了,我想托你一件事。” 
  “前辈,晚生的命都是您救的,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吴三桂说。 
  孙老者咳了一阵,脸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道: 
  “我惟一的牵挂是红艳,在这大山里苦了她这么多年,我去了以后劳你把她带出山去”…… 
  红艳哭得似泪人一般。 
  “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姊姊的。” 
  吴三桂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孙老者说完,便又睡了过去。 
  孙老者就这样睡了两天,到三天晚上就悄悄地去了,第二天再也没有醒过来。 
  红艳悲枪地呼喊着“爹”放声抽涕着,浓密的睫毛底下眼泪哗哗地流淌。那些眼泪仿佛以前是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深井当中,现在才涌现出来。 
  “爹,你走了,你丢下女儿怎么办呀!” 
  红艳悲怆的痛哭声在山野中回荡着。 
  吴三桂像个成年的大人一般,很懂事地给死去的孙老者换上干净的衣服,在茅屋旁的一块空地上,掀开积雪,挖了个坑,把孙老者下了葬。 
  这一切都是在红艳的痛哭声中完成的。 
  红艳整日以泪洗面,吴三桂想很多话安慰她。 
  渐渐地她也从悲痛解脱了出来,她会带着吴三桂去林子中狩猎,有时会逮到一只兔子,有时会射到一只松鸡,这些猎物都能变成盘中的美餐。 
  这种狩猎不是那种王公贵族的娱乐,这种狩猎是为了生存,但吴三桂同时也能体验到一种乐趣,不怎么觉得日子是那么枯燥。 
  红艳从悲痛中解脱出来,脸上又有了笑意。当风雪很大的时候,吴三桂就与她呆在一张炕上说话,晚上各睡在炕的一头,在松节油灯下,各自睡去。 
  红艳虽然只有十四五岁,早已出脱成了一个大姑娘,丰满而婀娜,有着山野姑娘自然纯真的美丽和大方。 
  吴三桂渐渐感到红艳看他的时候越来越多了,无论他坐着还是睡着,总有一双动人的眸子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的眼睛每触及到她那脉脉含情的目光,就慌忙扭过头。 
  吴三桂害怕这种目光,害怕给她伤害,命运对她已经够不公平了,从出生就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孤苦仃伶多么可怜呀! 
  这天晚上吴三桂正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红艳闯进了他的被窝,红艳那白皙的胳膊搂着他那丰满而有弹性的胸脯,贴着她,少女的气息迎面扑来,他的头轰地一下炸了一般全身似着了火…… 
  “不”吴三桂在心里喊道,“我不能伤害她,如果我伤害这样一位姑娘天地就不会容我的,鬼神就会罚惩我。” 
  吴三桂克制着内心那种强大的欲望,平静地抬起手在红艳的脸上摸到一手泪水。 
  “你又在想爹吗?”吴三桂柔声问。 
  红艳在暗中摇摇头,道: 
  “不,我没想爹,我在想要是你把我扔在这山里,我该怎么办呀?” 
  红艳抽涕着说。 
  “不,你就是我的妹妹,我走到那儿就把你带到哪儿。” 
  吴三桂边说边给她揩脸上的泪水。 
  红艳从被窝里坐起来,大声说道: 
  “不,我不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老婆,我要嫁给你。” 
  这就是山妹子的泼辣、大胆和直率。 
  从窗外溢进来的月亮映着她的身影,吴三桂第一次这么近看到红艳的肌肤这么洁白细嫩,这么娇美,这么晶莹透明。 
  吴三桂呆呆地看着,当他觉得自己的举动太唐突时,他忙扭过头对等着他回答的红艳说: 
  “你就当我的妹妹吧,我把你带回家,爹娘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不知多高兴,他们会为你找个比我还好的夫婿的。” 
  吴三桂说得语无伦次。 
  “不,我不当你的妹妹……”红艳哭喊着,回到自己的被窝里。 
                  
08
  那一晚吴三桂就听见红艳在抽涕,第二天红肿着眼睛,仍没事一般,只是发呆出神的时间更多了。 
  漫长的冬天就悄悄过去了。春天的太阳一天比一天热烈,地上的积雪开始溶化。 
  最先是朝阳的山坡处的雪融化了,慢慢地露出黄黑色的地皮,雪水滋润着泥土,浸湿了陈年的草楂。 
  山的背阳处虽还寒气凛凛,可是寒冷的威力已在渐渐衰竭,朝阳处的温暖雪水顺着斜谷流过来,融化了硬硬的雪层,冲开山涧溪水的面。 
  山野里便有了“哗哗”的流水声,整日喧响不停。 
  终于可以离山了。走的那天红艳在爹的坟头哭诉了一回,吴三桂也磕了几个头,便背着行囊踏上了出山的路。 
  红艳泪眼婆娑一步一回头看着那生活了十五载的茅屋和山野,两人在密林间走了三天。才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 
  红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见到店铺、酒店,就如不谙的小羊羔一般惊恐不安,又显得那么好奇。 
  小镇上来来往往的大多是满人,不时有一大队满州兵策马驰过。 
  吴三桂身上没有银子,只有惟一的一把短剑,剑鞘是银子的,还镶嵌着一颗宝石,他找到一家当铺当了剑鞘,得了二十两银子,到客店要了两个房间又饱饱地吃了一顿,住了一宿,第二天便继续向南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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