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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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怒为红颜:吴三桂- 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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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虑,此人不可限量啊!那么何以自固呢?如今云贵已定,永历流亡在外,苟延残喘。翌日大兵一发,永历及其残余灭之在即。如此清朝的一统大业就算完成了。俗语说得好:“狡兔死,走狗烹。”要使走狗不烹必须不时地出现狡兔。思虑至此,洪承畴抬起头来对正眼巴巴地等待回答的吴三桂说道:“不可使滇中一日无事!” 
  吴三桂洗耳恭听,当洪承畴将那一字千金的九个字说完后,吴三桂频频点点头,再次拱手带着感激之情说道: 
  “三桂顿首受教!” 
  从以上二人的对话来看,可以再次感到洪承畴与吴三桂非同一般的关系,其实他们之间如此开诚布公,决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所谓“冰冻非一日之寒”。 
  他们的交往还得从崇祯未年说起。 
  崇祯十三年(公元1639年),当明末农民大起义进入低潮,两支最大的农民起义军势力:张献忠一支不答城受挟,另一支即李自成农民军在潼关原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十八骑躲入商洛山,农民起义军已不再对明朝政权构成威胁时,崇祯又想和辽东寻求攻势的清朝军队决一雌雄,因此调了镇压农民起义有功的洪承畴为蓟辽总督,统率所属部队进入辽东。 
  当时,吴三桂还是一个副将。他原是平辽总兵官毛文龙的手下,当时他和尚之信、孔有德、耿仲明同为毛文龙手下四大骁将,后来毛文龙被洪承畴的前任袁崇焕以骄横自专罪名所杀,尚、孔、耿三人俱怕牵连,都投了建州女真,惟有吴三桂没有叛逃。 
  吴三桂在洪承畴到辽东不久便登门拜见,并拜洪承畴为师。 
  洪承畴并未瞧不上这位副将,因为他在驰聘中原之时就听到吴三桂的大名。勇冠三军,孝冠天下之人,他怎能不知?况且,他虽身为总督,然而直接统属的部队并不多,他就任蓟辽总督专办辽东事宜,不依靠世守辽东的一批将领,又能办成什么事呢? 
  吴三桂在洪承畴手下从副将一直升到宁远总兵。 
  吴三桂“借兵时”,若非洪承畴从中阐明利害,多尔衮也不会答应吴三桂,事态发展将很难预料。 
  他们的关系是不言而喻而又心领神会的。 
  洪承畴虽不想复明,主要还是不能,但他需要政治上的同盟军,吴三桂毕竟同他是一路人;吴三桂虽有复明之志,但却要复由自己主率的“大明”。洪承畴心中明白这一点,也愿为他助上一臂之力,尽管洪承畴早已断了抗清之念,早已经是大清国的耿耿忠臣,可他心中同吴三桂一样,有愧于大明,有愧于死去的崇祯皇帝,大清虽好,终不是汉家人的江山,倘若吴三桂真能复明,又有什么不好。 
  送走了洪承畴,吴三桂也走到了自己的人生路口! 
                  
十四、无边落叶
  牛皮弓弦被吴三挂绞住——收紧——他两手一用力,一声低沉的惨呼从永历帝的喉咙里发出来,紧接着,一颗人头直落地下,这位帝王的头颅竟被绞断了。 
  是的,吴三桂已经来到了他人生的十字路口。他已经位极人臣,做了一方的士皇帝,然而,在他那灵魂深处,那复明的宏愿却无时不在震撼着他,召唤着他。 
  然而,这大清的帝国却已是日益巩固了,虽说他吴三桂手掌重兵,可他敢于或是有能力去挣脱这大清帝国的操控吗? 
  吴三桂在徘徊着,犹豫着。 
  或许,他还必须观望些时日。 
  或许,他羽翼未丰。 
  他还必须保存自己的实力。 
  吴三桂并非只是一介武夫,他对政治同样也极有兴趣,我们虽不能说他就是一位卓越的政治家,但起码,他还是有着相当的政治才能的。因此,当他攻城略地,为清廷征讨江山的时候,他无时无刻不在他那灵魂的波涛中施展着他的政治抱负。 
  吴三桂绝对是清醒的。 
                  
丛林悲歌
  云遮雾障的热带丛林。 
  树木参天,丛林绵延相续。昏暗不见天日的环境让人生畏。山道隐隐约约,使人感到几十步之外甚至几步之外,就是不可知的地段。两人并行,一个转身,一个人就可摆脱另一个人。 
  极目遍山,绿色挟着湿气扑面而来,对于生长在大平原的北方人来说,云南缅甸边界的大丛林实在太绿了,绿的使人透不过气来,使人真想看到一点黄土黑土,想看到秋风中的一片黄叶,想看到北风中的一片片雪花……可是没有。有的只是绿色,绿树绿草绿藤绿地,空气是绿的,雨水是绿的,连毒蛇飞虫都是绿的,整个儿就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绿色海洋!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绿色世界中,此时却行进着一支队伍。这是一支奇特的队伍。 
  他们全部是软甲短衣,手执藤牌与短刀大斧,一支像队夹在队伍的当中,大像身上的骑士们手执长矛,身披皮甲;大像的身上驼着粮食和备用器甲。这支队伍没有打出旗帜,但从发式装束上却使人认出是清朝的军队。 
  这是奉命开往缅甸作战的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军。这时是顺治十八年(1660年)十月,距洪承畴北去已是六年多,六年多来,吴三桂一直没动逃到缅甸的南明流亡力量,不是不能动,而是不愿动,洪承畴的忠告一直回响在吴三桂的耳际。逃亡的永历帝是他手中的一张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打出的。他一直在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来积蓄自己的力量。但云贵与大西南多是穷乡僻壤,老使他感到力不从心,而这些年,形势发展不断有利于清廷。全国基本平定,统一秩序基本建立。虽说这时的政策还远没有达到后来的明智伫政,但总是有了大眉目。 
  清政府终于向边将藩王们动手了。 
  顺治十七年(公元1659年)兵部与户部以云南俸饷过大,岁达九百余万的理由,合议撤满洲八旗驻防兵还京,裁撤云南绿旗兵五分之二。吴三桂闻讯甚是不安,他不能坐视朝廷将他费尽心机集聚起来的一点兵力裁撤掉。他一方面疏奉朝廷以边疆不宁为借口拒绝裁撤,另一方面又与其部下会商自固对策。谋士刘率初给吴三桂献了一计:“出兵缅甸,绝人观望。”吴三桂对此计大力赞赏,洪承畴的忠告在耳边回响。是啊,如今永历帝尚在缅甸,李定国、白文选仍在边境骚扰,这“狡兔未尽”,怎么能“烹走狗”呢?我何不以此来自固?于是他给朝廷上了一道奏疏。 
  吴三桂的上书打动了顺治皇帝和清政府的执政大臣们。多尔衮这时已经死了。顺治批示:下议政王贝勒,大臣及户、兵二部速议。 
  最后合议的结果是:同意吴三桂进兵缅甸;由户部向云南拨饷银三百三十万两;由学士麻勒吉、侍郎石图等前往云南与吴三桂面商机宜。 
  派来的大臣当然不是真的来面商什么机宜大事的。其监察性质,吴三桂心里当然很明白。 
  吴三桂为了自固而请兵入缅,现在不得不进发。顺治十八年九月(1660年10月),吴三桂在清将爱星阿“配合”下统兵入缅。 
  永历帝是一个优柔寡断的皇帝。 
  自顺治十六年永历帝逃到缅甸后,他就被缅王以国宾的形式软禁了起来,整日孤守着空屋囚室,以泪洗面。永历帝的流亡大臣们则被囚在一山林中,那里像一个集中营。这伙腐败成性而又毫无谦耻的贵族老爷们依旧整日寻欢作乐。自到缅后,他们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当看到缅甸土人男女之间混杂互市,不穿衣服,竟然纷纷效仿,每天坐在草地上靠说庸俗下流的故事相互取乐,要么就张灯“设宴”,男女相拥,全不顾羞耻地乱来。史书称这些人身处异域而燕雀自妄,无以出险如念者。依靠这样的大臣,岂有不亡国的道理? 
  南明余部在晋王李定国的带领下在丛林中挣扎生存,坚持训练军队,还在等待时日。李定国率军入缅后,同白文选余部合兵一处,尚有五万余众。李定国、白文选曾以剩余兵卒企图抢回永历帝,又怕与缅王绝交,更对永历帝不利,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所以只带兵强行见过永历帝一面。永历帝见到李定国、白丈选和士卒们形同难民,衣衫破旧疲惫憔悴,不由放声大哭,将士们看到永历帝形同囚犯,也一个个饮泣不止。 
  吴三桂的军队开进大山已经近一个月了,为了出奇制胜,他们没有沿着官道走,而是在土族向导的引领下,插进了茫茫的丛林。 
  登山的第一天,沿着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虽难以行走却还顺利。从第二天开始,进入了原始森林,古木参天,不见天日。一进入这个阴霾潮湿的环境,动、植物腐烂的气味就扑面而来,使人恶心而欲窒息,加这头顶上数不清的青皮猴子,发出如儿童啼哭的叫声,更叫人发悚!满地都是厚厚的落叶,走在上面如同行走在柔软的床垫上,很不得劲,因此行不多时,士兵们就一个个又恼又急,哼哧哼哧地骂着娘。过不多久,大家行走在这“软垫”般的落叶道上,便有如履薄冰之感,不免战战兢兢,因为往往有一些深坑被落叶覆盖,犹如猎兽的陷阱,有的甚至是不可探测的深渊,人一坠入便难挽救。 
  森林在人们印像中,往往只认为是飞禽栖息,走兽出没的神秘所在。然而科于北方中原的人们来说,很少会有人真正理解大森林的可怕,更对原始森林的恐怖难于设想。 
  吴三桂率部闯入原始森林,那暗无天日的陌生环境令人生畏。一棵棵参天大树密集地挡住去路,丛生的杂草绊得人几乎寸步难行。加之黑暗中传来各种禽兽哀鸣嚎叫,更是慑人心魄。好在这不是几个人,几十人、几百人的探险队,而是一支浩浩荡荡的数万人大军,才不会被恐怖的环境所吓倒,虽然行走缓慢,队伍却在披荆斩棘地向前行进。 
  先头部队担负起“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任务——手持大刀的士兵披荆斩棘,开出一条真正的“前人未走过”的道路。过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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