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倾珞不再说话;几倍之后;以不胜酒力为由;暂离酒席;众人推杯换盏;欢乐继续;
冉倾珞转出后殿;一路行着;只见天上月华将尽;启明星高高悬挂;预示着夜尽天明;夜风吹來虫唱;前殿的喧嚣还在继续;这里俨然成为了静谧和热闹的分界处;她心中有些想要逃离这种喧闹;又走了几步;不知走了多远;跨过几处回廊;廊下水流潺潺;而走廊尽头;是一面光滑石壁;其上瀑布倒悬;隐约在月光下;能够看清那石壁之下似乎有字;
出于好奇;冉倾珞慢慢走近;只见那石壁之上写得乃是一副对联;细细看來;上联乃是
【细水长流人间恨】
下联被水花挡住;冉倾珞涌出灵力;逼开水帘;原來下联写得乃是:
【白发徒生一世愁】
月光留着余晖;遍洒在这瀑布之上;银白一片;便如同霜白的长发;一寸寸都是愁绪;这副对联融在这月色中;真是在恰当不过;只不过;太过言语伤悲;
她望着这石壁轻轻叹息;眼中蓦然又浮现起史云扬满头霜发的样子;那时候的他总让自己心碎;每次看到满头白发的他;总会想起在秦始皇陵之中;他为自己白了头的那一瞬;
”这石壁名为恨愁水;是我无意间发泄心情所为;”一个声音传入耳中;冉倾珞一愣;意念一探;便已知是风凌天和沐非烟两人來了;她转身致礼;道:“无意入此;打扰两位;我这就离开;”
沐非烟道:“洠拢唤裉焓悄憬尤喂戎鞯拇笕兆樱晃裁床辉谇暗睿弧
冉倾珞道:“不胜酒力;出來透透气;”沐非烟点点头;冉倾珞再次拘礼;道:“夜色正好;两位好好相处吧;明日我來为沐谷主诊治;”
沐非烟道:“别急着走;我们见谷主在这里;特意前來见你;”
冉倾珞强笑道:“沐谷主;请别这么称呼;毕竟你是前辈;”沐非烟摆摆手;道:“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这世上已经五人能够救得活了;我身中的灵气几乎已经耗尽;你以你血脉之力;加上凌天自损的寿命;两个月已经是奇迹了;我本也不要求什么;毕竟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自然该我自己一力承当;”
风凌天慢慢走近;道:“若是以我的寿命换她的寿命;可否成功;”
冉倾珞皱眉;沐非烟怒道:“你再说这话;不等两月;我现在便引剑自刎;”风凌天默然;说不出一句话來;冉倾珞也不好说什么;只道:“沐谷主;你说特意來找我;是有什么事;”
沐非烟看看风凌天;他点头;慢慢走到冉倾珞身前;道:“是我有事想求姑娘;”
冉倾珞道:“请讲;能帮则帮;绝不推诿;”
风凌天顿了顿;从身后慢慢的取出了一件物什;那东西通体雪白;如同白璧雕成;在月光照耀下;银光倾泻;细细一看;好像是九天之上悬挂的一轮满月;其中隐隐有些痕迹;如同月上茂盛的桂树;冉倾珞道:“这是;”
风凌天道:“这是月神轮;”
冉倾珞道:“就是被百里公子偷走的那个南方冥海结界钥匙;”
风凌天点点头;道:“此物被鬼步十三郎偷走之后;天下便已经传有流言;此物不知会招來多少祸患;拜月山庄已经不是安全的地方了;此次前來星茸谷我也是秘密而來;我跟非烟的关系;也并无其他人知道;但是都已经知道了我身上藏有月神轮;接下來我们就要离开这里;这月神轮决计不能放在身上;思來想去;现在也只有姑娘你能够当此重任了;”
冉倾珞道:“风庄主是想我來守护这月神轮;”风凌天点头;道:“若不是万不得已;这种累人的活计是绝对不应该让姑娘担当的;此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姑娘若是接过了月神轮;两月之后;天下便绝对洠в腥嗽僦涝律衤值娜ゴΓ弧
冉倾珞想了想;此事绝非小事;若是一旦泄露了消息;怕是要遭到杀身之祸;各方势力都会前來抢夺;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块烫手的山芋;一旦接了;便会有无限的祸患;但是此事又由不得她拒绝;风凌天和沐非烟同來求她;若是不答应;岂非寒了两人的心;
两人见冉倾珞似乎面有难色;互视一眼;心照不宣;风凌天道:“姑娘若是觉得实在难以抉择;那就算了吧;我们另寻他人便是;”
冉倾珞摇摇头;道:“算了;本來便是奔亡之名;多舛至此;还能有多少苦难能够增加;这月神轮便放于我这儿吧;我定会好好守护它;若是风庄主想要取回;随时來拿便是;”
两人顿时一喜;风凌天将月神轮递过;道:“姑娘为灵界做的一切;风某不胜感激;”
冉倾珞摸着那月神轮清清凉凉;不过其中似乎蕴含着极大的力道;她微微抚摸了一阵;便将其收了起來;毕竟她不能让人知道;这东西在她手里;从今以后;谁都不行;
冉倾珞再与两人聊了一阵;便作别了两人;转身去向了别处;她忽然想起;百里十三似乎至今为止还未醒过來;便一路向有人的地方走去;两名正在为前殿送酒的女童看见冉倾珞;慌忙过來行礼;冉倾珞便让两名小童带路;两女童欣然而往;她便沿着宫殿边缘;穿过几处小路;一直向百里十三养病的地方而去;
路上清风袭來;路旁杨柳在月下轻挥;如同倩女梳鬓;不多时;他们便來到了一处静水湖畔;假山花岗;错落有致;微风拂过湖面;吹皱一池春水;路过一处水榭的时候;冉倾珞忽然看见两个有些熟悉的影子;一男一女;在暗角落边似乎正在商议些什么;冉倾珞觉得奇怪;正要动意念瞧瞧这两人究竟是谁;然而前面两个女童忽然催促道:“谷主大人这边;马上就要到了;”冉倾珞闻言;也便不再计较;只道是哪两个情人偷偷在此会;贸然探听;无甚好处;于是便撇开了那两人;跟着两个童儿;径直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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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星茸淡月
第六百四十六章,星茸淡月
星茸谷中,晚风吹拂,万花点头,月隐在云层中,不知是白云还是乌云,此间都已经成了剪影。月华忽明忽现,好似风中残烛,映入眼中,恍如隔世。冉倾珞站在小山岗上,脚下的紫藤萝如同瀑布一般挂满了整个山壁,叶片上的水珠反射朦胧的月光,自己却变得无比清澈,光芒闪耀,好似碎落满地的珍珠。
在冉倾珞的世界中,没有白天和黑夜,远方的天空仍然白得如纸,其中若是有云,也只不过寥寥几笔勾勒。白茫茫一片,无路可走。她轻轻叹了一声,在那小山坡上慢慢坐了下来。
她仰头看了一会儿月亮,虽然感受不到那种月华,心中却觉得无限寒冷。她索性睁开眼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或许黑色才是属于夜最纯正的颜色。
“你干嘛要一直跟着我?”冉倾珞轻声道。
山坡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了一个人,晚风吹动衣袂,静立不动。听闻冉倾珞的话,慢慢走上山坡来,月华投在他脸上的时候,原来是史云扬。
“你一早就发现我了吧。”史云扬笑道。
冉倾珞点点头,道:“我没有眼睛,但是却什么都能看见。不管在哪个方向,只是,我的世界里永远都没有颜色。”
史云扬道:“总有一天,颜色都会回来的。”
冉倾珞点头,但是不说话。史云扬走到她身边去,也挨着她坐下。冉倾珞轻轻靠在他肩膀,史云扬伸手抱着她,夜静谧地出奇。两个人心里都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却好像一句话都说不出,又似乎在这清清月色之中,说什么都显得累赘,大煞风景。
于是两人默契地同时选择了沉默,然而夜色本来就已经太过凄清冷静,此时再一言不语,夜便显得有些凄凉了。两人都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心里慢慢流失,细细去看,原来是出现了蛛丝网一般的小小缝隙。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如钩残月已经摆脱了所有乌云的束缚,此时月光正明,纤尘不染。史云扬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冉倾珞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个地方像锁链一样缠住了我的手脚,放不开也走不了。但是。。。”
〃但是你还是想走。因为你舍不得离开我们。〃史云扬微笑道,“对吧?”
冉倾珞道:“是舍不得离开你。”史云扬没想到她说得如此直白,一点都未拐弯抹角,不由得心中稍稍一愣。她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因为现在的她真的变得很简单,完全不用猜测。但是这简单又和几年前在幽迷谷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的她纤尘未染,不历红尘,是纯真。而如今,这种简单是历经风霜洗尽铅华后的冷静。不做作,不羞涩。但是却很计较得失。
史云扬道:“我也舍不得,你若是不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苦笑着,冉倾珞的难以抉择又何尝不是自己的。
冉倾珞道:“你希望我如何选择?”
史云扬静默半晌,道:“你想听真话?”
冉倾珞道:“你还敢对我说假话?”
史云扬忙赔笑,道:“怎么会。。。那好吧。我。。。其实希望你留下来。”
冉倾珞守着眼前这一片黑暗,心中似乎那道蜘蛛网似的缝隙却在微微张裂。她点头,没要他解释,一切她都懂。
在这个地方,白天花海一望无际,夜晚清风吹拂广野。宁静怡然,没有纷争,没有危险和死亡。这里共有七层花海,每一层都是爱情的产物。每一朵花中似乎都有浓浓的情意。在这里,她不必担心身后会不会突然飞来羽箭,前方会不会突然崩开裂谷。刀剑会渐渐远去,血流会慢慢不见。似乎一切美好都停滞于此。史云扬是希望她能留在这个地方,留在一个远离死亡和危险的地方。这样,对她更好。
然而,她的眼睛却慢慢湿润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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