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郭铁嘴不见刘元亮的动静,就把他找来询问情况。
刘元亮一脸内疚,说:“昨晚上费保定出了王府,直接去了青羊观找赖道人。这小子太机灵了,一发现后面有人,七绕八拐进了一家杂货店,弟兄堵着前门,这小子却从后院番强跑了。”
郭铁嘴哈哈大笑,说:“此人不愧是赛狸猫,当真有趣极了。”
华安安进了王府才明白,王府里并不都是宫殿相连的华美建筑。在王府的某个角落,紧挨着马厩,有一片棚户区,住的都是下人奴才。费保定就把他安顿到一间黑屋里,和几个整天喝酒赌牌的马夫、清扫工住在一起。
华安安大呼上当,想在王府里四处走走,才知道这里不对游人开放。胆敢随便踏进某个院子,就会被打断双腿。
他受不了黑屋里乱糟糟的气氛,想要离开,却被清扫工死死拦住,说什么都不让走。说是费爷吩咐过的,吃了端午节的粽子才让他离开。
华安安明白了,他是被费保定软禁了。他骂自己没脑子,老费的苦头还没尝够,怎么又上了他的当?得,就在马厩里刻个‘华安安到此一游‘吧。
费保定没和华安安住一起,他住在高级奴才区。前天晚上差点被人黑,吓得他魂飞魄散,再没打算出王府。他要坚守在这里,直到扬州六鬼离开北京城为止。
闲着没事,他躺在床上读起了炼丹秘法,以备王爷师傅查问。这时,一个小道士走进房间,说:“费爷,王爷在炼丹房等着您。”
费保定连忙穿鞋,问:“王爷没说干什么?”
小道士说:“说是要听您背诵经文。”
费保定看这个小道士面生,不过,王府里像三清大殿,天南海北的道士都有,他也没心思记住这些小道士。
他拿着书,边走边背,不知不觉来到炼丹房。
天色渐晚,几个值守的道人都在门外伸懒腰。炼丹房里的风箱仍在发出单调的声响,不知这炉重金属混合物最终会造福哪个倒霉蛋。
一个道人拦住费保定,一挥手,把他领到假山后面。
这人一回身,费保定睁大了双眼,原来是郭铁嘴。
“费爷,您可真是找了个清静地儿。”
费保定尴尬地笑了笑,故作惊讶地说:“郭老板如今也厌弃红尘,皈依我道门了?”
郭铁嘴说:“明人不说暗话,费爷,我是来叫你兄弟出去的。”
费保定摇摇头。“郭老板,你知道扬州六鬼是棋坛上的索命无常,你这不是要我兄弟的命吗?”
郭铁嘴说:“你兄弟既然惹下了这事,他就该把这事担下来。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切莫虎头蛇尾,让人耻笑。”
费保定低下头,眼珠子乱转。
“郭老板,要我兄弟出去也行,但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郭铁嘴垂直向下,俯瞰着这只狡猾的狸猫。“只要您说出口,我郭某统统答应。”
他的身材比费保定矮,但他的气势却高出费保定一头。
两个人的人生境界的差异,一个注定是骑在墙头上闻见腥味就兴奋的狸猫,一个是大气磅礴、运筹帷幄的小诸葛神算子。
费保定说:“这六鬼下棋,只是个车轮战。当初只有扬州老叟一人赢了六鬼,听说他是服用了一种秘制醒神药,才立下此奇功的。我的条件是,您帮我把这药方找来,我就带我兄弟出去。”
说完,他眯缝着眼,看郭铁嘴怎样表态。
郭铁嘴嘲笑地看着他,说:“这个药,我还真带来了。”
费保定大笑,指着郭铁嘴说:“您从戏台上出来,忘了卸妆了。这药从哪找去?”
郭铁嘴压低声音说:“郭某主持棋局,向来最公道不过。但是得了便宜,不要传扬。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破六鬼的车轮战。”
费保定看郭铁嘴一脸认真,不由得停止嬉笑,探过耳朵听他讲。
郭铁嘴说:“我的办法有个前提,看你兄弟能否同时和两个高手对阵?”
费保定想了想,做不了主。“郭老板,您稍侯,我把我兄弟找来,咱们一起合计。”
郭铁嘴挥挥手,费保定快步走向棚户区。
第九十三章 郭铁嘴连环计
费保定一进黑屋,就看见炕上挤了六七个人,正在吆五喝六玩牌九。
土炕盘在窗户下面,整个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这里才有亮光。
“我兄弟呢?”他问那几个人。
“我在。”华安安从人堆里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又埋身火热的赌博中。在这里憋得无聊,他发现玩牌比独自生闷气有趣多了。
“快走,郭老板在外面等着你。”
“急什么?我等吃了粽子才走。”
费保定赔着笑脸,把华安安从炕上拉下来,硬给他穿上鞋。“郭老板有办法破六鬼的车轮战。”
那几个清扫工见华安安要走,连忙喊叫:“别跑,还该我们的欠帐没给。”
费保定手伸进怀里,抓出一把铜钱,轻蔑地问:“该你们多少?”
一个清扫工说:“一百二十八两。”
费保定惊得跳了起来。“怎么这么多?”
清扫工说:“这位相公豪爽,每次都押十两。说是等您来了一并还清。”
费保定埋怨华安安:“不会玩就不要玩!还玩这么大。他们整日价耍这个,哪个不是行家里手?”
华安安一脸坏笑,快步跑出黑屋,留下费保定给人无错小说 m。quledU。家清债。
郭铁嘴一见华安安,开门见山说:“华兄弟可知道,扬州六鬼的绝招是什么?”
费保定赶过来,气嘟嘟地说:“那还用说,拖磨时间呗。拖上三天三夜,铁打的金刚也消受不了。”
郭铁嘴问:“华兄弟同时应对两名高手,可有信心?”
华安安说:“我前些日子刚下过多面打,是以一敌五。应付两个,不在话下。”
郭铁嘴一拍巴掌,朝周围看看,小声说:“这就对了。我的办法是,让华兄弟同时接受扬州六鬼和桂叔铭的挑战。让他们互相牵制,六鬼就不敢磨蹭时间了。”
费保定咂摸出了味道,说:“郭老板高人!您再说详细一点。”
郭铁嘴得意地说:“扬州六鬼一旦磨时间,华兄弟和桂叔铭的棋局,就要走出险招,故意做出落败之势。六鬼为了夺取赏金,必然要抢在桂叔铭之前击败你。这样,他还敢磨时间吗?”
费保定和华安安恍然大悟,都拍手大笑。
费保定佩服得五体投地,连声说:“郭老板真是诸葛转世,不愧是神算子,兄弟折服了。”
郭铁嘴摆摆手,说:“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桂叔铭的国手不是白捡的,霸王凳和鬼道人也有国手实力。华兄弟同时对阵这些高手,赢不赢得了,还要看你的本事。”
费保定拱手致谢:“有郭老板周全我兄弟,想是差不了的。费某多谢您了。”
郭铁嘴淡淡地说:“不用谢我,郭某做事,力求公道而已。”
他暗中帮助华安安对付童梁城,是为了公道。今天又帮着他对付扬州六鬼,也是为了公道。在他的心里,自有一杆属于他自己的秤,别人很难理解。
华安安感慨地说:“同时对阵两个国手,总胜过陪扬州六鬼虚磨时间好,我输了,也心甘情愿。”
费保定突然喊:“不对!扬州六鬼如果和我兄弟下车轮战,他必须押出一千两银子。否则,我兄弟可以拒绝下车轮战,而是隔三差五,一局一局跟他们下。”
郭铁嘴咧嘴一笑,说“还数费爷最精明。扬州六鬼战无不胜的法宝,正是车轮战,他怎肯舍弃不用?他们的一千两银子,已经押下了。”
费保定低下头,把郭铁嘴的对阵方法梳理了一下,一拍巴掌说:“我兄弟必须连赢他们四个人,才能保住这赏金。桂叔铭姑且不算,只要连赢六鬼前三个人,此事就谐矣!如果他们后面三个还想上场,对不住,改天一个一个来。”
郭铁嘴嘿嘿一笑,对华安安说:“华老弟,破车轮战的方法就是这样,以一敌四对你也不公,去或不去,还要看你自己拿主意。”
华安安深深鞠了一躬,说:“多谢您屡次相帮,我肯定要去的。我宁可输,也不要被人吓倒。”
费保定急忙说:“输不的!赢了六鬼,先把他们的一千两银子拿过来。我估计,前三场六鬼肯定会全力出击。浪后生打前阵,消磨时间。霸王凳和鬼道人随后跟上。你只要输一局,这赏金就没了。还得陪他们继续打车轮战,有败无胜。他们连一千两押金也抢回去了,这算盘可真够精的!”
华安安仰头看着初升的皎月,黑暗即将吞噬一切,天地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自己面临的情势似乎有些紧张。他快速盘算了一下,咬紧牙关,愤恨地说:“我明白了。连赢前四局,就省了后面的车轮战,还能赢他们的银子。我会认真对待的,我一定要给何所云讨个说法!”
自从听到何所云的噩耗,他就暗下决心,要找机会为何所云报仇。没想到山不转水转,扬州六鬼竟会自己找上门来。或许,利用郭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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